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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桶抗议地反弹一下,撞上尿兜又趺落在地了……
喀喀地滚到他皮鞋前,停住。
拍回来的门响变成厕所中唯一声音,陆皑低下头死瞪着那个水桶。
他跟可可在KTV的厕所大吵着阳X的问题,然后可可不顾他等下还要见客,抄起冲厕水泼他
——头发滴着水,滴在磁砖上、皮鞋头,仍然不可置信。
他现在湿到像外头下大雨而他没打伞,连袖口都流出水来。
欲哭无泪地在这高级漂亮的厕所待了一世纪,终于有个服务员推门进来——
刚好看见他半跪在乾手机前吹乾头发的无敌蠢样。
他看起来准备要向吹风机求婚。
但VIP楼层跟普通包厢最大的分别是,服务员没有笑。活了二十多年,他总算知道VIP收费的值得之处了。
「请问是陆先生吗?这是刚刚有位先生托我们交给你的。」
服务员向他递出纸袋。
***
你把我变成什么怪物啊!?
这样的指责竟也可以说得出口。
虽然他早知道可可的嘴巴很毒,但是才刚见面第一晚就被一群男人排队干的是谁啊!?
控诉他将他变成了对女人勃不起来的怪物!?什么跟什么啊!!毫无道理可言!!阳X!?阳X就阳X啊性冷感就性冷感啊干他屁事!!又不是他故意把可可弄成这样的!!为什么连这个都要怪到他头上来,简直不可理喻!!如果…只对他才有感觉、只有被他抱时才硬得起来的话…又有什么好难过的?需要如此难过吗!?竟然做到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看医生吃药的地步…也不愿意告诉他吗……
那就…只跟他做爱就好了啊……
每当心里难过痛苦得太过份时,他就狠狠咬着杯沿。
纸袋是个百宝袋,里头有解酒药、矿泉水、吹风机跟一套西装——全部的标签都还没撕。在服务员的帮忙之下快捷地穿上西装,一试之下,竟完全合身,让他心头一阵乱感动。
难以想像可可的气如此快消,但他明白妄想无用,可可不是为他着想、是为必须谈妥的公事。即使如此,仍窝囊地受到那种体贴而感动。
但让他这样感动的男人,竟然为对女人勃不起来而担心着。
这是多么复杂的情感啊……
可可激动地说他一点也不懂,他这个曾经被可可嘲讽是早泄男的人不用懂吧!!真想刚刚有说这句来反驳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懂啊,阳X是…男人的自尊吧,而且可可有心爱的女人在等待,让女人裹着被子在床上等自己的焦急内疚滋味……即使不亲身经历,光用想的就会懂了。
那样向他大吼还泼水的恋人,此刻一定因为自尊受损而在远方难过着。
想到这里就好想去道歉……他是为什么要爱屋及乌到连可可跟JUDE的性生活都要去担心啊…像个白痴,明明心里面是妒忌得要命却还要装好人,完完全全是个死白痴。
心不在焉地啜饮着长岛冰茶(反正这死日本人没酒就不懂说话了是吧!!),他听着死老头的道歉。
因为是平等的合作伙伴,而且还从外国远渡而来的关系吧,彷佛觉得自己没错,有错也用不着负责的态度,用“客人”的身份言不由衷地道歉,没诚意到谁都可以看出来。
陆皑跷起长腿,用玻璃杯敲敲唇,也明显没在意他的道歉。
不认真的道歉没必要认真去听,他闷到几乎打呵欠了。这样一老一少完全看不顺眼的氛围非常尴尬。那老头不甘受年轻人的侮辱吧,草草地致歉完毕便抬起头来,即使有多讨厌对方都好,毕竟是宗不能搞垮的大案子啊,合作如此多年说要换伙伴这种任性的话是不可能的。
「…其实刚刚的话我也没放在心上,希望松平先生也别在意了。」简单地带过,他在桌上铺出设计图跟各式各样齐全的资料,这老头是探路先锋,他们之后必须要去日本跟总公司层开会的「这就是我刚刚说过的定价表,这是我们预算接下来三年的利率增长率……」
老头被利率增长的部份吸引了过去,陆皑也就针对利率的部份进行详细分析。
在充份数据支持下,日本男好像看出了开发的可能性,只是这不懂时势的混蛋不时会放放冷箭,吐出完全不干工作的嘲讽,大概还对低头道歉一事不甘着吧。
什么长辈啊简直像个孩子般幼稚恶心。
「……是说刚刚那个秘书啊…」
「我的秘书怎样了呢?」知道这老头又来了,陆皑尽量平常心地笑着应和。
「是个可爱的人呢,在你离去的时候,他说出很可爱的话啊!!……说什么请我不要再提以往的事、又说务必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我看他差点就要跪下来舔我鞋底了吧。是个很执着工作的可爱孩子啊,我活到这个年纪也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真喜欢这样的年轻人。如果再多几个这样的孩子,陆氏就有救了啊。」
陆皑分派资料的手停顿一下,脸上挂上亲和的笑容。
看起来像因为在笑的关系,眼睛眯起来了。
「也许真是这样呢。」
五、HIGHWAY 上
清晨的响号非常扰人睡眠。
这样不道德的事他从来不做,但拨了四次电话也没人接之后……
「SHIT!!」他掷下手机,直接按响号。
“呠呠”的响号声回荡在中级公寓前。
过一阵子,他死盯着那门板终于开了,走出来的是个女人。
女人走到他面前,他卷下了车窗「对不起,我没有吵醒你吧?」
穿着整齐套装,看起来准备要去上班的女人微笑「…没有,反正这个时间我跟可可都醒了。」
「还是…SORRY,因为我打可可的手机跟家中电话都没人接,所以…」
他耸耸肩,女人勾起尔雅的笑意,表示歉意「啊,那我想家中的电话是被搁起了……不好意思,最近他不知什么回事,明知道你会来接他去公司的。」
「没关系,我想是最近工作得太辛苦了,他感到很大压力吧……在公司已经从早对到晚了,不想连刚起床就看见我…这个能理解的。」
「嗯…也许吧,但说要自己挤地铁回公司,这种话听起来不像是他说的。」
「哈哈,的确不像那个男人会说的话。」
就这时候,陆皑注意到JUDE开始看腕表,那跟可可的表是男女对表……
「你要赶车上班吧!?这儿就先交给我吧,我会让他准时去上班的。只是不好意思没办法载你…」
「不、不,没关系,我自己搭巴士就可以了。可可就拜托你了,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给他一天半天休假这样的?」
「当然,我会跟他好好谈一谈的。」再与JUDE寒喧了几句后,JUDE便离去了。
他打开车门下车,准备去抓那个家伙下来。看着女人的背影,他突然觉得好内疚…「…JUDE!!」
女人疑惑地转过头来,以眼神询问着他。
他用手拨拨自己的发尾「那个…新剪的发型很好看!!很适合你!!」
女人看着他生硬的手势,再拨拨自己剪到及肩跟烫卷的发,笑得非常愉悦。那是令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谢谢你!!」
女人完全退出他的视线之外,他倚着车门点起了烟。
这两年来…JUDE都是维持邻家女孩般的长发,如今竟然剪了。这样提醒了他时间的流动。
舔舔干涩的唇,把烟含了进去……他这两年跟JUDE的交集不算太多,因为可可跟他都有罪恶感,能不见就尽量不三人聚头,当然也有些无可避免的时刻。
即使如此,每次见到JUDE,他都被…比下去,因为他光看一眼就知道了,不用听JUDE开口说话,他都知道这女孩仍是可可在狱中心心念念的女孩,本质没有改变,只是随着年岁增长更成熟了、温柔了、更懂得照顾可可跟这个家了,虽然是只有四百尺的小小公寓。
她上班,是个脚踏实地的粉领,赚的钱够养活自己,从不问可可拿家用什么的,只会在可可的坚持之下让他全付了屋租;她也煮得一手好菜,下班后就去买菜,陆皑吃过几次,觉得那有男人的胃会不被她的手艺征服?公司中,虽然很多女职员对可可有好感,但都没人会打可可的主意,因为光看那男人的整齐光洁的袖口,就知道他家中有个好女人……JUDE的优点说不完,所有妻子该有的她都有,长得不算漂亮却是个教人打从心底喜欢的女人。
而他?他的袖口又黄又皱,要可可替他洗衣服跟烫衣服吗?别说笑了,那家伙就只会拿烫斗往他的脸上印下去吧……
看看表,刚好过了三分钟。
他将烟丢下地,用鞋底踩灭了,顺便用手于事无补地在身边拨几下。他知道可可在家中不抽烟。
……每次要上去可可跟JUDE的家,他都需要心理建设。因为…太内疚了。
才踏上铁楼梯,皮鞋踩得喀喀喀的,抬头就见到另一双皮鞋头……
可可一手挽着公事包地下来了。
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这男人了。
***
「……你跟她说什么了?」
把公事包丢进位子,可可坐下来,边拉下安全带边问。
「什么说什么了?」
「我在窗子看下去,看见你跟JUDE在说话。」
陆皑听得出可可的声音带了点不耐烦「你以为我会跟她说什么?我就说她的发型很好看、很适合她,然后她就很开心地笑了。THAT’S ALL,那个发型是你建议的吧?」
可可没有回答。
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他打着方向盘,转出了住宅区。
良久,再道「这些天你都不让我接你去公司?」
平常可可在他们的家过夜便罢了,回JUDE的家睡的时候,陆皑都会比平常更早起床开车去他的家接他再一起回公司。他曾想过送部车子给可可代步,给可可一口回绝了。
可可看着窗外的风景,像经过了上百次的路景有多有趣,不肯瞧着他说话。
「我搭地铁回公司。」
「为什么要挤地铁回公司,你平常不是连一角几毫都省的吗?」
听出他话里的嘲弄了,可可回得更不留情面「只要我准时上班没有迟到都可以吧。请你不要再在我家楼下等待、甚至按响号了,我会很困扰的。」
「为什么?那个时间JUDE还没起床吗?没有吧,你们不是在上头快乐地吃早餐吗?」
可可这次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知道若不是今天他响号会令公寓的住户添上困扰,可可也不会下来坐他的车。
直到红灯了,他把车子停下,抽出脚边的纸袋递给他。
「那是家用插头的吹风机,我想你比我更有用所以还给你吧。」
至于西装,因为是照他的SIZE来买的,还了也不会合穿,所以他留下来了。
他一直希望可可像个真正恋人般介入他的生活、他的生命,奢想可可会替他置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一点也不想要归还回去。但可可又怎么能懂他这种心情?
可可不发一语地接过纸袋,放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