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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他听见阿心在他耳边这样叫,这大概是阿心所能发出最震惊的声音了。
问题是连他也很想大叫——如果一脚踩空掉下楼梯,任何人也会大叫、惊叫、疯叫!!
离心力把他抛到半空中,有几秒,身体完全凌空,他觉得连心脏都快要飞出来了!!
他们飞越了三份之一的楼梯,两个男人加起来的地心吸力不能小看,然后他们重重摔下!!
后面三份之二的不是飞行体验,而是滑板体验,至少对陆皑来说是的——
他也不想这样说,但阿心真的当了他的滑板。
他像坐上蛇行快撞车的车子般,颠颠沛沛!!
他只能紧抓着男人的衣服,连四条脚的交缠、连膝盖撞上梯级都感觉不到痛。
如果不把阿心当作肉垫,他一定会翻过栏杆、飞下一楼、然后脑袋先下地撞爆!!
短短几秒的飞行体验,让他的心跳快到要蹦出喉咙,最后几级,是规律的起、趺、起、趺。
彭一声,敲响钟号,到达终点。
阿心的后脑狠狠撞在一楼的地板上(幸好没有撞爆),头朝下脚朝上,摆出完全没美感的姿势。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想赶忙起来消灭行凶证据,同时听到喀一声。
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应该是残旧的木梯级吧……毕竟,你知道…旅馆也有些历史了…
被他害到摔下楼梯的男人双目微睁,然后皱起眉心「啊……」
再不然就是风化脆弱的栏杆吧……阿心摔下来的角度不对,很贴近栏杆,差个一些些他们就翻过栏杆直接摔下一楼了…然后阿心的尾龙骨大概摔到会歪掉吧……
被他压着当滑板的男人脸色潮红,然后从红转白。
……哈哈…怎样想都不可能是……怎么可能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不、绝对绝对会被这个没血没心的男人给秒杀掉吧!!绝对会!!
在危急的枪战中被他推下楼梯,当人肉垫板滑行了好几米的男人,脸色从白转青。
喀,他听见撞锤拉离的声音,阿心拉离保险栓,把枪顶在他额头上!!
阿心扣紧了板机,整个身体连手指都气到抖起来!!
男人咬牙切齿,真的会枪内的子弹全招呼到他身上,他急忙举手投降!!「哇对不起啦、对不起啦!!」
他压断阿心的腿了。
***
木屑掠过他的眼角!!「嗯——」
一声凌厉的枪响,然后他右边的栏杆爆开,木屑跟粉末纷飞!!
他还以为是阿心向他开枪了。
但男人反应飞快地把枪从他的额头拔开,转向身后,连开了两发!!
他不知道阿心究竟是看见枪手还是想告诉敌人他们这边也有家伙,是不好对付的。
两发枪响后,在旅馆门边、从窗口窥视的敌人似乎退缩了,阿心成功得到该有的效果。
然后他听见从旅馆不同地方发出的脚步声、跟枪匣上膛的声音。
乱响的脚步声根本分不清谁打谁、一楼还是二楼,听上去像有数千个人同时起跑。
「心哥、皑哥!!你们没事吧!?」听不出是谁在吼,只知道柳丁们都有备而战了。
战火暂时停歇,他扶着左脚蹒跚的男人进最近的避难地——厨房。
然后柳丁们在一楼跟地下找好了掩护,不时向旅馆外的人影开两三枪。
厨房跟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已是离旅馆的门口最近的人,孤立无援。
门口跟厨房的开口不是完全重叠,却有三分之一重叠,敌人从那道窄缝向厨房乱射。
简直像知道他跟阿心在厨房似的。
机关枪般的疯狂扫射让厨房的门边坑坑巴巴,全部粉碎,水泥块卷起的白粉让人视线不清。
他想把男人拖进厨房比较深入的地方,男人怎拖也拖不动,固执地贴在墙边……
「你想死吗!!过来啊!!」
「你给我窝进去就是了!!」
男人贴坐在门边,不时开枪反击。
可恶!!既然阿心不窝起来、那他更不能窝囊地躲起来了!!谁叫他刚才压断了这男人的腿!!
他抓紧浴巾,挨近男人,男人的脸色惨白一片,因疼痛而紧含着下唇。
虽然此时此地说这些真的很不适合……但阿心真的帅呆了也性感到不行。
他很庆幸自己还保有那条弥足珍贵的小浴巾,不然阿心绝对会一下扭断他的命根子。
他贴在男人的身边,男人一腿屈起、一腿伸直。
受了重创的腿微微发抖,他拉高裤管,小腿胫红了一大片,男人很可能是骨裂了。
他检查伤势的时候还听见男人叫他“滚远一点、滚去那个角落”。
他抬头,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明明额头都渗出汗了、明明痛到连枪都拿不牢,却还在逞强!!
「把枪给我!!」
轰隆隆的背景音中,他声嘶力竭地在男人耳边大叫。
「别烦我!!」
「他妈的你连枪都拿不牢了,不要再逞强了!!」
「他妈的你给我滚远点就是帮忙了!!」
「他妈的那本来就是我的枪,还给我!!」
他深吸一口气,这个痛到连唇都白了的男人就是犯贱是吧!?就是不肯乖乖听话是吧!?
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我说——把·枪·还·给·我!!」
最后一个重音落下,他不顾一切、狠狠压下阿心的小腿!!
他听见男人哝地痛叫,脸色从惨白转青,满额冷汗,不可置信地瞪他!!
就这数秒,他抢走男人拿不稳的枪枝,轻而易举地到手,然后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踹走。
踹什么大型垃圾似地,把痛到蜷起身子在抖的大猫,踹、踹、踹向角落。
枪枝在阿心手中只是玩具。
对他的意义却完全不一样,现在也不是考量道德的时候了。
……瞄准眉心、胸口对吗?要让人毫无还击之力是要射手肘还是膝盖?
该死的,在美国学习射击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在你死我亡的时刻,要他回忆也太强人所难了!!
看来只能凭直觉了。
把背部跟后脑紧贴在墙壁上,他闭上眼睛数秒,想要冷静思绪。
但那实在他妈的难做到,枪声大得就像在他耳边放烟花,还是国庆连放两小时那种!!
他瞄了瞄门外,明显因为他们这边势孤力弱而占尽优势的敌人,步步进迫。
熊仔他们在楼上,却因为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而难以走下来替他们掩护。
现在要是谁从那楼梯走下来,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门口的枪手射成蜂巢而已。
他们只能靠自己、不、阿心只能靠他,他只能靠自己。
枪手们怕被二楼跟三楼的人所俯视追击,因此也步步为营。
但此大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熊仔他们也清楚,因此枪声之间夹杂了「心哥、皑哥,小心啊!!」
片段的声音传来……他要怎样小心!?陆皑舔舔下唇,为什么哈雷总是在最重要的关头玩失踪啊!!
上次监狱中的暴动是这样、今次也是这样!!快点给他滚回来啊!!
枪声跟皮鞋头踩上木板的吱吱声越发迫近,阿心扯他的肩膀,他没理会。
他怎么可以让外头那人渣大刺刺走进来,然后打爆他跟阿心的头颅!!
要来了——
他霍地转过身去,握枪平举。
脑袋还在想着究竟要打什么地方才让男人一击退场,手指却已扣下板机!!
「咻——」被那后座力一震,他顺势躲回墙后。
在缩回厨房之前,眼角瞄到的是血柱。男人大概被打伤了。
男人的嚎叫响起,分不清究竟是被他打中的人还是他的同伴在叫了。
他微吸口气,拉下保险栓,在他们惊魂甫定之前要乘势追击!!
他转出去,这次倒肯定自己往剩下的男人的脑侧开了一枪。
他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冷静至此。
他瞄了阿心一眼,想知道男人有没有一丝丝被他精彩的表演吸引、进而祟拜他……
结果?那男人真是他妈的了不起,他拉出了厨房的底柜在翻止痛药!!
为什么哈雷总是可以在重要时刻消失掉、这男人又随时随地都可以翻出止痛药啊!?
他还没来得及抓狂骂人,就听到熊仔他们不知在叫喊些什么。
他跟阿心同时看向门口,三四个夕阳下的影子无声无息地爬上门槛……
就凭他们一把枪绝对不可能解决掉这么多个!!
陆皑瞪大双目,下意识地挡在阿心之前,把枪枝举起……
他心想:完了。
下一秒,却见那三四个迫近的男人不约而同地跳什么舞,身体像鱼般剧烈弹动。
从旅馆大门铺进的落霞下,背光的男人们不断舞动,看起来如此可笑的境像。
但他们西装上的破洞喷出烟,血柱像不要钱的红莓汁般,喷出好几道,溅在厨房门槛前。
男人们像捞上水的金鱼,不规则地摊在地上,痉挛。
当最后一个怪物般高大的影子倒下时,他看见背光的哈雷,那男人装模作样地吹吹枪口——
他真想朝那男人脸上挥一拳,然后拆走那条摇摇晃晃的冲天炮!!
「……你能不能找一次别最后一秒才回来!?」
「不在水深火热时出场,怎么当救命英雄?」
男人理直气壮、毫无愧疚地宣怖,然后踢了踢地上的死鱼,看他们还有没有气。
数秒后,地板微震。
哈雷吹一下口哨,疑惑地问「……公主,你可以告诉我,你美国时念的到底是什么大学吗?」
妈的,让他把柳丁们全送去念好了。
他看出去,哈雷用鞋尖翻过男人的尸体。
其中两个,他解决的——不偏不倚,都被一枪打爆了脑袋。
哈雷踏前几步,一手扶着被打到焦黑的门边,指指外头「妈的,阿心你来看看!!当年可可真的应该把枪丢给公主而不是那个神枪手!!我回香港一定找辛可算……」
半晌。
「……如果你们在厨房办什么事的话,可以继续。」
二十、Wele to Napoli 上
把完全滑落的小浴巾绑好,他连耳根都红了。
哈雷给他一分钟上楼拿背包,他跨上楼,因为脚掌受伤而一拐一拐。
还听得到那混蛋在身后大喊“在厨房玩浴巾错了啦,应该玩围裙诱惑才对吧!!”
然后二三楼的柳丁们看着他奔上楼,纷纷吹起口哨。
他从没一刻如此痛恨自己没穿衣服。
即使穿着内裤,他也一定会打断那家伙的鼻梁,他现在非常非常庆幸刚才没有一时冲动拿起围裙来穿(他真的有考虑过),如果真的让哈雷发现他裸体穿围裙,起码会被笑三年吧!!
房间乱得像第三次世界大战,枕头跟床铺全被打穿了,羽絮乱飞,梦幻得很诡异。
连穿衣服的时间也没有,他随手抓起阿心的T恤跟裤子、玻璃罐子塞进背包,然后才记起他忘了拿内裤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