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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梵妮幽幽地抿抿唇,轻轻地点点头。
“那--”
丁梵妮知道她要问什么,抢先说:“总之是一言难尽!姐,我跟他之间有太多问题和误会,慢慢我再告诉你,好吗?”
“也罢。”丁雅珞体谅地不再追问。“我订了晚上的班机,你带了护照和其它证件吧?”
“晚上?那么快?”
“既然要走就别再拖拖拉拉、犹豫不决,乾脆些,拿得起、放得下。”
“说比做容易。”丁梵妮咕哝一句。“姐,咱们没有那儿的长期居留证,若要长久住下去!不行吧?”她回到正题。
“这你就甭操心,新爸爸会帮咱们搞定一切。”
“那--姐,你想咱们忽然闯进他们的生活,会不会打扰了他们?”
“哎,你真多虑!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不信?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丁梵妮心才踏实了些。
“走,咱们还有些事要办,距离搭机还有好几个小时,如果时间够的话,再去逛一圈。”丁雅珞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门。
“哎呀,被撞见怎么办?会走不成的。”丁梵妮紧张地压低声嚷嚷。
“不会啦!凡事有我。”
※※※※※※※※
司徒赤魑握着话筒,不耐的神情隐约浮现,耳边响了好一会儿的铃声正告知他丁梵妮又外出的讯息。
微怒中又带了些许沮丧地挂上电话,他支手托住额际,忖度道:为什么她就不能乖乖待在家中呢?
自从丁其衡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想这件事从一开始发展至今的点点滴滴,想着梵妮--
她根本就非常清楚事情始末。
^奇^忆及当他说出丁其衡盗用公款时,她那备受打击的模样,于是他相信丁其衡必定掩饰捏造了部分事实。尔后,在生日宴上意外察觉她心中另有他人时,他颇不是滋味,且怀疑她同意婚事的动机。就在他以为全是自己庸人自扰,下定决心要与她好好生活之际,却又冒出个程咬金,毁掉了这一切……
^书^到头来!她只是个替身,并非他交易中所指定的人。突然之间,他原本坚定的立场转为模糊,他必须重整自己的心态去面对她。
这里面还有许多令人疑惑的地方,而他非常明白丁其衡单方面的片面之辞并不足以采信。当前,必须由橙魃找出丁雅珞--不,不管那位貌似梵妮的女孩是否真如他揣测为丁雅珞,总之先找到再说。届时,搜集了三人说辞,来龙去脉才能真正无误。
刚刚秘书提醒他晚上有场慈善义演,他必须携伴参加。以往这类交际都由司徒黑魇负责,婚后,理应改交给丁梵妮,但因顾虑到她年纪尚轻,不曾见过世面,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所以不愿她涉足其中。毕竟,他要的是一位妻子,而非相同于身周数不清的帮手。
但是,自那天他对她发了那顿脾气后,她选择视而不见来惩罚、来与他冷战,害他老找不到一个好机会向她提提这事。现在可怎么办好?若联络不到她人,晚上也许会赶不及赴宴哪!
电话四线的灯亮起,司徒赤魑伸手一接--
“喂,大哥,是我,魃。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查到那女孩住哪了。事实上,她家就在我们公司附近。根据报告指出,她上个月甫自台湾来此投靠母亲,而她继父也是位华侨,正在帮她申请长期居留证,还--”
“等等!”司徒赤魑被这一连串劈里啪啦的话给轰得头昏脑胀。“魃,慢慢说,你这样没头没尾的,我捉不到重点呀!”
“哦!”司徒橙魃吞口口水,歇了歇。
“首先,她叫什么名字?”
“丁雅珞。”
OK!非常好!是预料中,也是期望中的名字。
“你说她上个月甫自台湾去的?”
“是。”
嗯!时间上……也吻合。
“你又说在那边的是她的生母和继父,那么,她生父在哪?”
“台湾。”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就不晓得了!”
嗯……虽然这点查不出来,但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丁其衡”没错!
“她申请长期居留证是预备在那长住喽?”
“可能吧!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哪会知道她想做什么?”司徒橙魃的语气透着含糊。
司徒赤魅撇唇一笑。
没关系,关于这一点就再商榷。不过,倘若是真的,她未免太绝了些,居然为了逃婚而跑那么远,且还打算一去不回,把父亲和妹妹就这么丢着,的确是个倔强的女孩啊!
“你真能干,查得那么清楚,我很满意,谢谢。刚才被我打断的,你可以继续说了。”
“哦,对,这资料是我刚收到的,上面提到她昨晚搭最后一班飞机回台湾了。”
“回台湾?”
“是呀,大哥,你干嘛发出那么吃惊的声音?”
“不,没有。”只是有股奇怪的预感跳进直觉里,害他心跳漏了半拍。“好了,就这样,没事了,有空再联络吧。”
互道再见,放下话筒,心中那抹异感硬是挥之不去--
丁雅珞回来与梵妮的不在家可有干系?
若是有,她们两姐妹见着面之后,会谈些什么?做些什么?
飞快地抓起电话,他按下司徒黑魇的分机--
“魇,公司交给你,我出去一下。”
“大哥,你怎么了?”司徒黑魇听出他不太对劲的慌张。
“没事。晚上我若赶不回来参加那个晚宴,你就代我去,顺便找个理由,知道吗。”
“可--”
司徒黑魇还想说什么,但司徒赤魑已挂上电话。当他追到他办公室,又晚了一步。这么反常的行径,令他百思不解。
※※※※※※※※
“姐,你真的不去看看岑树学长?”丁梵妮不死心地再问。
她们现在坐在计程车里,正往饭店回去,也就是说,她们即将离开这片土地,而何时再归来,是个未知数。
“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也是要走,看了还是要走,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何差别。”
“见个面,说说话,简略地对他的心意做个回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我为什么要回覆他什么鬼心意?”丁雅珞挑眉反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一直喜欢你,也打算等--”丁梵妮讲了一半,忽地张口结舌。“姐,你不会早就明白他的心意,却一开始就不考虑有所回应吧?”
丁雅珞莫测高深地一笑,拍拍她的颊。
“你总算有开窍的时候。”
“为什么呀?姐!”
“感情的事很难讲,无法解释为什么,也无法勉强。如果我早属意于他,以我这个性,怕是会拖着他一道私奔,又哪会独自出走?”
“那--那我当初自以为是的成全不就枉然了?”
唉,她真傻……
“小姐,你们两位是双胞胎呀?”打她们一上车便忍不住偷偷打量她们的司机以和善的口吻搭上话。从未见过这么标致的双胞胎是其一,其二则是他总觉得她们似曾相识。
“司机伯伯,我们是姐妹没错,但不是双胞胎啦!”丁雅珞露出甜甜的微笑,这种问题她们从小回答到大,几乎每一个初次见到她们的人都会如此误认。
“是吗。我觉得你们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司机从后视镜瞧向丁雅珞道。
丁梵妮一阵心惊--
糟糕,他会不会认出她来了?但不可能呀!目前为止,她只上过一次报,而且她相信那时与此刻的外形相较之下绝对有很大的差别。
“伯伯,大概是我们以前曾搭过你的车,而你对我们这双漂亮的姐妹花特别有印象,这回碰巧又相遇了,所以你才会这么觉得吧。”丁雅珞说,(奇*书*网。整*理*提*供)将手覆在丁梵妮的手背上,同时也压住她的慌乱。
“也许是吧。”司机含笑点头,很庆幸有机会能送不相识的她们一程。“到了。”
车甫停,丁梵妮将钱递给司机后即快速地将丁雅珞拉出来。
“梵妮,你在紧张什么呀?”进了房,丁雅珞气喘吁吁地问。
提着这么多东西跑,会累哪!
“我当然紧张啦!”丁梵妮嚷道,顺手递了杯茶给丁雅珞。
“我说那全是你杞人忧天,瞧咱们到现在不都还安然无恙吗?”
一本滑出袋子的书捉住丁雅珞的注意力,她惊叫一声,赶忙拾起它并自言自语:“好小姐!别弄脏了我的书。”
丁凡妮瞧她那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模样,不禁好笑地脱口而出:“姐,我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有话就说,何必多此一问?”丁雅珞将方才特地逛书局买的书整理出来,其中一本当然是她最爱的“未鬼”的新作。
“我见过未鬼。”
“你、你、你--真的?”
“嗯。”丁梵妮对她那预料中的反应感到有趣。
“在哪见过?”丁雅珞兴奋地问。
“事实上,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要他的书家里就有,用不着去买,而他便是司徒黄魅,司徒赤魑的第三位弟弟。”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丁雅珞瞠目结舌,震惊于耳朵接收到的消息。“你的意思是说,未鬼正巧是你的小叔之一?”
“原本应该是你的。”
“你干嘛不早说?”丁雅珞捶了她的肩膀一记,眼珠子转了转,凑近她半开玩笑地道:“梵妮,打个商量,咱们别走了,我跟你一起回去!这往后我便有幸头一个拜读他的新作,多美满,是不?”
丁梵妮狠狠瞪她一眼。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疯狂!”
丁雅珞笑得不怀好意又陷媚。
“别想!”丁梵妮鼓起腮帮子,坚决反对。
丁雅珞忽而一把揽住她。
“傻瓜!你当真啊?你认自我是那种会罔顾姐妹情义的人吗?”
“那可说不定。”丁梵妮嘀咕。
“我崇拜未鬼归崇拜,还是会以妹妹为重呀!”丁雅珞冷不防在她颊上偷亲一记,佯装不见她的诧愕,旋过身继续整理床上那堆东西。“你也收拾一下,咱们要去机场了。”
“哦。”丁梵妮呆呆应道,想看姐姐怎么这么快就洋化了?
※※※※※※※※
司徒赤魑在毫无头绪地绕了整个大台北地区后,徒劳地返回家中。
他没赶上那场晚宴,也无意赶上。
小妈一瞧见他,立即跟他说丁梵妮不见了。他无法表示出任何反应,疲惫地叹息一声,他越过小妈,无言地上楼。
进了房,果然,一些她的日常用品、衣服全不翼而飞。证实了他寻找过程中的臆测。
丁雅珞当初不顾一切地离开,并有心与她母亲在澳洲长住,那么,而今她的再度回国,他笃信理由只有一个--
她是来带走梵妮的。
只是,梵妮真的就这么毫无眷恋地跟随丁雅珞而去吗?这个家、小妈、他或黄魅、黑魇、白魏,又或者她父亲和那个男的,难道没有一个人能教她留恋不舍?
一思及此,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他似乎一直做不来一个好丈夫,也无怪她……
算了,这样也罢,就让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
“大哥,嫂子为什么失踪了?”
“她不像会这么做的人呀!”
“你们到底又怎么了?”
“托人去找了没?”
“从哪找起?”
“……”
丁梵妮失踪三天了。
这会儿,小妈和司徒黄魅、司徒黑魇、司徒白魏全将矛头指向他,他们认定是他气跑、逼走了她,他百口莫辩,只好沉默以对。
这一团糟,他无从解释起,毕竟始作俑者,他也是其中一个。
“赤魑,我不是说过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何必闹得这么僵,不可收拾呢?”小妈语重心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