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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学在外我时刻思念着你。你可想过我”
我呐呐道:“恭喜你呀,减肥成功了。”
他貌似更悲愤了
24第二十四卦
时隔多年再见,夏季贤委实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从前只见他往横里长,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向竖里长,但现在我无暇顾及他长成了洋葱还是大蒜:“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阿晏呢?!”
“阿晏?什么阿晏?”夏季贤沉浸在重逢的欢喜中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苏十晏?”
“大胆,陛下的名号是你能直呼的么?”清容呵斥道。
夏季贤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声不屑的哼声,抱手往地上一坐:“他苏十晏的名字我从小叫到大,他算哪门子的皇帝?坐上了龙椅就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沐猴而冠。”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迫殉葬了
“阿晏安全么?”事情进行到此,我突然就没了紧张的心情,看着一脸轻松的夏季贤我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他见我盯着床上的血渍,嘴一撇:“不就被只虫子咬了口,流了些血么?”
“他人呢?”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始终沉默的沈莲桥终于开口道,他在床前立定,弯腰捻了捻血渍那块轻轻一嗅,眉尖往中间一凑。
“和人走了。”夏季贤敷衍地应付了一句,转而十分热切地看着我:“苏苏,你是来救我的是吧。你一定是听闻了苏十晏那个无赖要加害于我,特地赶来救我的是不是?”
我为难地道:“也不是”
“呜”眼泪迅速挤出他的眼眶。
“好吧,勉强算是。”我口是心非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的手穿过他的脑袋,看着他打了个冷战我疑惑道:“你看到我就不害怕吗?”
他往周围看看,挠挠脑袋:“那日我赶回京苏十晏就立刻派人把我抓到了这里,没打没骂三顿也有就是不让我出去,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他看着飘在空中的我,伸出手想去摸我垂下的衣袖,昭越的丧服是片银沙似死气沉沉的白:“爹告诉我你死了,我从来都不相信。可苏苏,我喜欢的是你,是人是鬼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你,只要在就好了。”他说完鼻尖泛起了红,双目却专注地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苏苏,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要怕你?”
面前的这个人在我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里只有年少时矮矮胖胖的可笑模样,而他双眼中映出的自己似乎从没改变过,地府里六百年究竟是真是假出神间沈莲桥淡淡地□话来:“这屋里的人是个道士走的?”他虽是这样问,但听口吻却很笃定。清容手里的拂尘往下一垂,面色显出丝不自然的僵硬。
被打扰到的夏季贤甚是不满地嘟哝了句,道:“苏十晏以前就爱和这些玄术道士来往,说起来我被抓到这里也和那个臭道士有关,说我是什么阳天之人,与什么阴极相合。我本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后来苏十晏中了南疆那个妖女的蛊虫后转移到了这里来养伤。那道士平时看着也是有本事的,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治好苏十晏,导致他病情时好时坏,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说到这,夏季贤看我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闪:“苏十晏来后我就被关在了后面的暗间里,今夜外间突然起了阵骚动。过了一会我隐约听见苏十晏和那道士断断续续地说话声,再然后就没动静了,我也睡了过去,睁开眼出来你们就在这了。”
打刚才说话就有些阴晴不明的沈莲桥声音阴冷得很明显了:“哦?阳天之人?居然有这等蹊跷事?”这回我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我收回虚虚搭在夏季贤脑袋上的手,一回头对上了那双乌黑暗沉得没有一丝光泽的眼睛,浑身就和灌了桶冰渣样。
“苏苏,你回来就好。我虽不认识苏十晏那边有神通的术士,但我师父是个老江湖,关系四通八达,一定可以找到救活你的法子。”夏季贤转瞬就将什么阳天之人抛到了脑后,只管双目牢牢锁住我:“等你回过来,我们就成婚,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让她活?恐怕没那么简单,就算你想老天答不答应还是回事?”沈莲桥阴森森地再度插话进来,在夏季贤抓狂前风轻云淡地对清容道:“事已至此,看来你的陛下应该没有大碍。这里毕竟是皇宫,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不惊动他人较好。”
清容紧紧攥着拂尘立在阴影中犹豫了片刻,俄而低头道:“师兄说的极是,听师兄的便是了。”她垂下的面庞看不清表情,但声线却隐隐透着丝颤音,这点我听出来了,沈莲桥自不会听不出来,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发觉一样,率先提步出去了,看都没看我一眼。
清容紧随他而去,被留下的我与夏季贤对视了半晌说:“我要走了。”
夏季贤欢喜道:“我随你走!”又立刻改口道:“你随我走。”
我尚没开口,门口的密道里传出沈莲桥低沉的声音:“苏采。”无形中宛如有一道缠在我腰上的绳索,将我身不由己地拉扯过去了,被拉扯途中我回头讪讪道:“还是你随我走吧”嗖的,那个“吧”字在风中破了音。
进去的时候我们是三个人一个鬼,出来的时候仍旧是三个人一个鬼,那个宦官在看到夏季贤和在阳世没有身影的我对话时早就晕了过去。沈莲桥他们没一个人有将他随手拖出来的好心眼,而我就算有好心眼也没那个能耐
外面的雷雨已停了去,天边有余雷闪现在云层里,偶尔有压抑的轰鸣声传来。秋雨一场雨来一场凉,夏雨则是一场雨来一场热,狂风骤雨去后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反而更添了燥闷。沈莲桥在前方略微地伫了伫足,似是在辨别方向又似在沉思,被强行拽到他身边的我被他忽视得很彻底。清容捏着拂尘几度欲开口又吞了回去,这个小师妹修行还是不到家,沈莲桥这样不闻不问故弄玄虚就是在等着你自投罗网,他这种人心里哪怕再着急也永远都会做出副“我完全不在乎你”的样子来,反倒让你百爪挠心地猜度着他的想法。其实,他狗屁想法都没有。我之所以了解他这处,是因为很多时候我都会这么虚张声势着
“师兄,沈师弟来白玉京了。”小师妹果真没等多久就主动开口了:“对不起,师兄我没告诉你。”
沈莲桥迈了一半的步子缓缓落了回来,淡淡一笑:“我与师弟好久未见,他来白玉京正好一见,这是好事师妹何须说抱歉?”
虚伪!
“虚伪!”说出我心里话的人是不情不愿跟在后面的夏季贤,没想到他与沈莲桥认识不过半会功夫已如此清楚地了解到此人的本性了。
沈莲桥终于肯回头看我一眼,给我的是一个“秋后算账”这样颇具威胁性的微笑。我的腰杆子瞬间挺得笔直,人倒气势不倒,老娘都已经是鬼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沈师弟他来找过我,说是要,要与你”清容艰难地说着,以她耿直的性子难以出口的必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来。
“他要与我争夺阁主之位,让你帮忙引荐他给皇帝见面是吗?”沈莲桥不疾不徐道,这人真可怕,平日里几乎都在道场里看经画符从来不出门,却对他这两个师弟妹的事了如指掌。
清容的脸如刷了层白霜,迫不及待地解释道:“师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来,沈师弟毕竟是你的亲弟弟,我我无法拒绝他。他说只要将他引荐给陛下就行,他只是要为陛下表演些道术、祈福而已。”
“亲弟弟?”沈莲桥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不留情地嘲讽道:“他的祈福就是让你的陛下招惹白家的蛊虫,被吞肉噬血而死?现在连人都不知所踪,清容你虽解不了白家的虫蛊,但应该知道白家的虫蛊是绝杀之术,中蛊之人切不可轻易移动,否则体中血气行走就会惊扰了蛊虫。蛊虫万一狂躁,就会在宿主体内四处游走,宿主血肉之躯被啃噬殆尽连三魂七魄都不留片毫,大罗金仙都无回天之力。”
往我身边凑的夏季贤无声地打了个哆嗦,又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对着沈莲桥本怨愤的小眼神立刻飘到了千百里外。
“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清容六神无主地道,清瘦的脸庞更显得憔悴:“师父一直夸赞沈师弟行事端正,我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刻带走陛下。”
沈莲桥淡道:“是挺端正的,不过仅限在你们面前而已。师妹若是看见他屋里那些鬼狱刑术器具,就不敢将端正这两个字放到他头上了。”
原来那个假仙似的沈公子是沈莲桥的亲兄弟,看样子不仅做弟弟的厌恶自己的兄长,这个做兄长也甚是不喜自己这个弟弟。
沈莲桥冷嘲热讽一番后,许是见清容的面色委实惨淡,发了善心道:“虽是如此,师妹也不必太过忧心。沈琮带走皇帝定是有所图,暂时不会让他死的。白家的蛊虫只有白家人可以安抚,除了去南方白家本家外离白玉京最近的雍州中就有白家旁支,十有□他会带着皇帝找过去。血渍尚未干涸,他们离开不久,我们应该追赶得上,只是”
“只是前不久镜阁才在品剑会上征讨了白家为邪派,就算追到了人去,白家人也有可能不愿施手相救。”清容面如死灰地接过话。
“阿晏又不是你们镜阁的人。”我蓦地开口,对上沈莲桥和清容的视线:“既然如此,你们救回了阿晏,我带着他去找白家人,你们不出面就好了。”
“你?你可知白家人最喜用你这样的鬼体培育鬼虫?你去与羊入虎口何异?”清容无奈道。
“阿晏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他死。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好。”我固执道:“你难道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死了?”
“胡说!谁说我喜欢”清容涨红了脸。
“好了,就让她去。”沈莲桥打断清容的话,看向我嗤笑道:“她喜欢送死让她去就是了。”
沈莲桥这是生气了吗
赶往雍州前我们先回了道场略做些整顿,我无所事事地飘在屋子半空看着沈莲桥有条不紊地收好符咒,忽然语出惊人道:“沈莲桥你不是吃醋了吧?”
桌边的身影明显一顿,我一怔立马飘了过去,凑到他脸前睁大眼睛:“难道你真吃夏季贤的醋了?”
身一陷,我被他揽进了怀里,他抬起我的脸:“是啊,我是吃醋了。”
他贴着我的唇道:“苏采,你听明白了。我吃的不是那小子的醋,而是”
在他吻的我透不过来气前我依旧没听清楚他后面说的话,他这个人说话从来很直接了当,唯独那一次他没有说明白。待后来有天他不经意说漏嘴时,我才搞明白过来。
落霞中,他冷冷淡淡道:“那个凡人小子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我不喜的是那时他有的那个能正大光明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名分罢了。”
25第二十五卦
冗长的吻被敲门声打断,我受惊地推开他,不提放被他嘴角狠狠咬了一口。他摸摸唇,看了眼捂住嘴角狠狠瞪着他的我,朗声大笑着去开门。门外是夏季贤,他敲着门的手尚举高半截,看了看神情愉悦的沈莲桥,往屋里看了看,艰涩道:“清容道长让我喊你们动身了。”说完率先转头走了,一路上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眼神躲躲闪闪,每当我探究地看过去他就急忙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