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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妈妈听说你出事了,带我来看你的”忍足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笑着回答道,“妈妈说你醒来或许会想吃水果,她和姐姐去买水果了。”
“哦”
“菡瑾,刚刚妈妈走之前说,你醒了就要叫医生来看一看,”忍足从椅子上跳下来,“我们按铃叫医生吧。”
“嗯”
菡瑾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不过,这里不是儿童病房,而铃的距离刚好是按照成年人的手臂长度设置的。
菡瑾身上到处都是伤,轻轻一动,扯到伤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来吧。”
忍足看不过去了,搬过凳子,准备垫着凳子伸手去按铃。
无奈身高不够。
在几次都够不到的情况下,忍足不知不觉中,蹭到了菡瑾的病床上。
总算够到了,忍足按下红色的按钮,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对看着他的菡瑾笑了笑,正要下去,却被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处一个小男孩正瞪着眼睛,一脸气愤地看着他们。
》
房间里的气氛很糟糕。
迹部和忍足一左一右坐在床的两侧,眼神在菡瑾上方厮杀着。
刚刚迹部一脸铁青地从门口冲进来,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很不客气地质问菡瑾为什么会和一个男生姿势如此暧昧,然后没等菡瑾开口解释,就被很火大妹妹“受欺负”的忍足侑士哥哥一句不咸不淡地“干你何事”给顶了回去。
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无奈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家里都是被宝贝惯了的,双方说话都不对胃口,于是,就这么杠上了。
在这种大家族里,特别是闻名日本的迹部家和忍足家之间,爷爷辈的时候,两家就已经交往甚密了。迹部和忍足虽然只有7岁的年纪,但是,长年跟随在自家爷爷身边参加大小宴会的两人,对对方还是有印象的。只不过,由于两家社交圈子并不一致,迹部爷爷和忍足爷爷虽为好友,但无奈大阪和东京相距甚远,并不常见面。在这几次并不常见面的场合,两家小孙孙同时到场的几率更是少的可怜,故两人并非熟到了成为好友的地步。
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碍于身份限制,两个人从未有过一次像这样近距离地真心对话。
不过,这次“真心对话”的结果显然是比较不尽人意的。
迹部不齿忍足“欺负”小女生,借按铃叫医生的名号爬到了病床上,忍足则不齿迹部“欺负”他妹妹,对着菡瑾大小声。
菡瑾刚开始还对两个人冒出的敌意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这个时候大家都是15、6岁或者是25、6岁的成年人,菡瑾还会猜测双方是在情敌见面吃醋什么的,但是,现在他们都是两个7岁的小毛孩,纵使再早熟,也有点夸张了。她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可爱的不得了的萝莉娃娃,以两个男孩子的条件,应该在同龄人之间也是极受欢迎的,实在没必要为了她这样一个黄毛丫头给互瞪眼睛。
到后来,关注的时间长了,菡瑾也就没有了什么奇怪的感觉。小孩子嘛,占有欲比较强,一旦发现和自己要好的人和别人成了朋友,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儿。
医生来了又走,可能是因为都是小孩子,倒是没有出现菡瑾所想的交代一堆注意事项的琐事。
护士小姐喂她吃完药,看了一眼病房里两个怒目而视的小男孩,窃笑着离开了。
菡瑾假装没看见她调侃地眼神,闭着眼睛装睡。
一会儿,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菡瑾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被轻轻地握住了。
一惊,急忙睁开眼睛,发现忍足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把她的手往被子里放。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睁眼,忍足愣了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菡瑾,吵醒你了?我怕你手放在被子外面会着凉。”
菡瑾眨了眨眼睛:“没有,侑士哥哥,我本来就睡不着。”
“忍足,把你的手给本大爷放开。”原本坐在床另外一侧的迹部跳了起来,“谁允许你抓住小不点丫头的手的。”
忍足本来要放开的手此时握得更紧了,朝迹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反正不是大爷你允许的。”
“你这个家伙”
“我这个家伙怎么了”
“你们两个”菡瑾翻了个白眼,不是她无聊,但是这种小孩子之间幼稚的互动,实在是太考验她这个成年人的神经了,要是再不出声阻止,她怕自己会受不了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啪”地一声推开了,三个人的眼睛同时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门口处,一个手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小男孩正站在那里,脸色很难看,程度却又不同于迹部,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浓浓地敌意。
他的眼睛在菡瑾被忍足握住的手上掠过,露出了鄙夷地神色。
比起那个家里的其他人,菡瑾对于柳莲二这个哥哥,谈不上多大的恨意。
虽然他不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哥哥,但是不可否认,他也是那个家里少数比较正直的人了。即使再厌恶她的存在,也从未打骂过她,除了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若有似无的厌恶,其实他并没有干过什么实质上伤害她的事。有时候事情牵涉到他“柔弱可爱的”茗雅妹妹时,他最多也只是警告警告她。
当初求爷爷把他写进族谱时,她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的,并没有盲目地听从幸村精市和真田透的话,劝爷爷同时把柳茗雅也写进族谱。
现在看来,把爷爷交给这个一根经到底的柳莲二,也不是多么坏的事情,至少,那一家人无法让自己的儿子或哥哥甩掉“责任感”和“同情心”,对一个老人下手。否则的话,她这个“正义感”十足的哥哥肯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自己的家人。
菡瑾心里盘算着,脸上的表情也缓和起来:“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柳莲二听见那一声“哥哥”时不屑地哼了一声,可还是僵着脸走了进来。
菡瑾知道他的脾气,猜不出他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也不想和他多计较。
不过,菡瑾不计较了,可不代表在场的另两位小绅士不想计较。
忍足在自家妈妈的灌输下,比较了解柳家的状况,知道菡瑾在那个家里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再加上这个柳莲二比迹部更嚣张的态度,让本来就有点火大的他,更火大了。他操着一口关西腔,慢条斯理地开口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柳家大少爷啊!怎么,你父母没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前必须敲门?”
迹部则摸着眼角的泪痣,眼睛飘向柳莲二,扬起下巴,用一种不可一世的眼神看着他:“真是太不华丽了。”
“你们”柳莲二气结。
菡瑾原以为柳莲二又要和其他两个人杠起来了,毕竟,对于家人,柳莲二可是非常重视的。记忆中,12岁以后那个云淡风轻犹如神祗一般的少年,每次面对自己家人的问题,他都会打破自己平静的外表。
没想到,这次,他却出乎意料地什么反驳的话也没说。
菡瑾打量他半晌,在确定柳莲二如此隐忍肯定有事找自己之后,深吸一口气,对迹部和忍足笑了笑:“迹部,侑士哥哥,可以麻烦你们去找一下医生吗?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明显只是一个支开人的借口,不过,像迹部和忍足这种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人来说,当然不可能拆穿菡瑾。
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得到对方一个安慰式的笑之后,两个人极不情愿地出了病房。
“不知道会不会有事”病房外,忍足沉吟着,不知不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会有事的,”迹部坚定地说道,“那只小狐狸,本大爷可不相信她会吃什么闷亏。”
脑海里浮现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她装可怜骗住几个爷爷的事情,不过,那个真田家的丫头确实不是很招人待见,所以他大爷也就勉为其难地帮她演了一场戏。
不过,这个忍足侑士
忍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迹部,同时也发现对方正在打量自己。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病房里一起对付柳莲二时的情景,不由得想到:这个家伙人还挺不错(华丽)的,看来也不是那么讨厌。
病房里,气氛却不是很好。
菡瑾看着局促不安又欲言又止地柳莲二,决定打破这个僵局:“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柳莲二抬头看了看她,马上又低下了头,半晌,在菡瑾以为他再也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闷闷地开口了:“刚才那件事对不起我看到你和茗雅滚在地上只是只是下意识就以为下意识就出手帮助茗雅了”
菡瑾垂下眼睛,低声道:“我明白”
下意识,多好的一个借口啊
为什么,每个人都选择,下意识地伤害她呢?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菡瑾觉得房里有点闷气,眼看柳莲二没有要走的打算,自己又不能出声赶他走,心里很不痛快。
“你”柳莲二在气氛压抑到极致之前开口了,“你的血型是什么?”
菡瑾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嘴唇,道:“为什么问这个?”
柳莲二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道:“刚刚我路过时听见爷爷在和柳生爷爷讨论我的血型我我是A型血可是爸爸和妈妈他们好像是O型血”
菡瑾明白了,O型血是不可能有一个A型血的孩子的。
也就是说,柳莲二不是芸姨和爸爸的孩子。
虽然震惊,但是菡瑾还是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她的声音里依旧淡淡地:“那么这跟你问我血型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莲二有些惊惶地看着她:“爷爷说你妈妈曾经有一个男孩据说是和我同一天生的生下来以后发现是个死胎”
就算菡瑾再冷静,思想再成熟,此刻,也有点忍耐不住了。
柳莲二的话很明显,爷爷是在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爸爸和芸姨的孩子,而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
她的,亲哥哥。
原来,妈妈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哥哥,她亲生的哥哥。
难怪,前世的时候,爷爷会接受哥哥,把他的名字记入族谱。
她早该想到的,以爷爷嫉恶如仇的性格,怎么可能原谅爸爸的宝贝儿子。
脑子里一股莫名的声音在叫嚣着,菡瑾嘴巴里涩涩的,觉得有一种东西,就要从胸口涌出来了,她尽力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那么你觉得爷爷说的话是真的吗或者说,你希望真相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柳莲二把脸埋在膝盖里,整个人蜷缩起来,“但是我知道,爸爸和妈妈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这么做的爸爸妈妈,他们对我很好,非常好”
“既然如此,你还来我这里找什么真相听你话里的意思,不管我这里的真相如何,你都不会离开你的家人,认我这个妹妹,不是吗?”菡瑾的脸色难看起来,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我”柳莲二被质问地词穷,不敢看向菡瑾,只低着头说话,“我只是觉得,经过你的证实,我可以更放心即使我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只要我不是我也可以也可以”
也可以什么?也可以活得更坦然,更自在吗?
菡瑾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上,就像被一桶水兜头淋下,一股寒意,从骨头里透了出来,冷得她全身发抖。
“你不用担心,我妈妈和我都是O型血。”
柳莲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