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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当下心揪到都要中箭落马了啊!」良仁抓住胸前衣服的布料,夸张地做西施捧心状:「啊……拜托你喜欢我啊……」
禹敬笑着看良仁表演。「好啊。」
在一旁整理器具的阿哞也抬头,「那拜托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禹敬表情冷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斜睨蹲着的阿哞。
一笑,禹敬转身看着良仁:「走吧!我们去吃消夜,你要吃什么?」
第六章
你呀……
拜托你喜欢我,好不好?
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还是不懂呢?
禹敬苦涩地笑着。
其实为了这场演出,在好几个月前他就已经麻烦阿哞帮他改好了编曲,平时他要练习的时候良仁都会跟进跟出的,因此他这几个月内都利用早上五六点多时出门练习,一边唱着,脑子里就会浮现那傻傻的人儿躺在桌子上翻来翻去的模样。
他呀,老是嚷嚷都没有人要喜欢他,却怎么样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喜欢呢。
禹敬有些落寞地想。自己的喜欢完全不被当一回事,要怎么样对他说,他才会相信呢?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可是你都不知道因为你不喜欢我 你比较喜欢睡觉他想,如果有哪一个早晨,就那么一个早上,这家伙提着早餐到社办去找他的话,他大概就会对着他唱了吧。
只对着他唱。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好喜欢你。
喜欢到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呼吸就会为之一窒。
可是你都不知道。
因为你不喜欢我,你比较喜欢睡觉呀。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你都不知道你有点笨不知道 笨笨的很好呵呵。他有些愉快地笑着,轻轻拨弄着琴弦。他亲爱的小动物大概完全不知道,他的确是为许多人所爱吧。因为他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总是担心别人会讨厌他,担心自己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头热,不管别人多么拼命地说爱他,他还是看起来那么迷惘。
你知道,如果你想要,我会把我所有的爱情都给你。
你喜欢的那个男孩,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
然后,拜托你喜欢我,好不好?
表演的那天,已经很习惯在人前唱歌的禹敬,手掌里却满是细细的汗。当他看到良仁试图闯进准备室的时候,整个心脏都缩了起来。
看来他还是一样的不照常理出牌,禹敬悠悠地叹息。
这样他怎么会发现,不管眼前有千军万马,自己的眼神,永远都只会落在他身上呢?
不管面前有多少人,我都会发现你的。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看到你。
难得这次表演来的人那么多,他这样从后台跑进来,他精心准备的戏码不是要宣告失败了吗。
不过算了,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大概也不会这么喜欢他。
无所谓。
「最后一首歌,」禹敬站起来,拉了拉上衣下摆,「是来吧!焙焙!乐团的《全世界我最喜欢你,(可是你都不知道)》,就像他们歌词说的,写一首歌给你,又害怕你听到。因为要唱我自己写的歌给我喜欢的人听实在太害羞了,所以……」
禹敬扬起头,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仅以这首歌,献给我最喜欢的你。
全世界我最喜欢你,可惜你都不知道。」
没有人发现禹敬的呼吸其实是有些颤抖的,在他扬起头之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拼命想要缓住自己的心跳,尽管他的心脏一直在鼓噪,他的脸上还是一惯地充满笑意。但他说完这段台词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没有办法在台下看到你,那我谁也不看。
闭着眼睛唱歌的禹敬比起平常的他多了许多摄人心魂的魅力,他忧伤的模样也激起了不少人的母性,只是待在舞台侧的良仁看不太到禹敬的表情,最多只能看到他的身体随着弹琴跟唱歌的节奏晃动着。
不过禹敬不知道的是,虽然良仁光是只听他唱歌,就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嘛,就某种意义而言,这也算察觉到他的心意了吧!
禹敬全神贯注地唱着歌,脑中想像着良仁坐在后台边边愣头愣脑地样子,他嘴角浅浅地、浅浅地浮上若有似无的笑容,垂下眼睑,回眸看了一眼后台的方向。
啊,真的有个人影呢。
他几乎都要情不自禁地笑出来,果然就跟他猜想的一样,良仁一定是偷偷地坐在死角,努力伸长脖子想要看到他的演出吧!
真是的,既然这么喜欢我的演出,怎么没有顺便喜欢上我呢……
「拜托你喜欢我……」禹敬唱得越来越小声,最终止住了声音。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心脏的跳动声。
噗通、噗通、噗通。
他微微张开嘴巴,浅浅地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好不好……」
这句唱完,他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地发颤了起来,他吐了一口气,心跳没有那么快了,就是脸有些发热。
唉,当众做这种事还真是丢人哪。
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
台下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嗯?
禹敬睁开眼睛一看,有些观众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想来全世界都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就只有他的小动物没有接受到他的紧张啊。
只是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头一次遇到,他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伤脑筋。
该怎么办呢……
「好,我现在知道了。」
眼看局面有不可收拾之势,阿哞干脆拿起了麦克风,擅自回答了禹敬的问题。
就当他在发疯也好,难得一次,就让他对号入座一下吧!
阿哞话一说完,全场顿时一阵热烈地欢呼声,成功地将气氛缓和了下来,禹敬眯着眼睛看了阿哞一眼,阿哞尴尬地扯开一个笑容,迅速地把头撇开。
一个台上,两样心思。真是叫人心情复杂啊。
回到后台,果不其然良仁一脸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只顾着一直模仿「拜托你喜欢我,好不好?」,完全忘了禹敬说有首歌是要唱给他听的。
他大概会以为这首歌是唱给学长听的吧。禹敬苦笑。
也罢,要是让他知道了真相,搞不好事情会变得很麻烦也不一定。又或者他的小动物心生畏惧,再也不来看他的表演了。
那就暂时先这样吧!让他稍微误会一下也不错。
「拜托你喜欢我,好不好?」良仁一边唱着,一边故作姿态地做出了很悲伤的表情。
禹敬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良仁夸张的演出。
「好啊。」
第七章
那天早上,禹敬奄奄一息地趴在桌面,平常红润的脸色中竟然有些苍白,还不停地抽着鼻子。
「你怎么了?」良仁推了推禹敬,见禹敬一动也不动的装死,又伸手去摸摸禹敬的额头。
嗯,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烧,那就还好。
禹敬瞄了良仁一眼,然后把头埋入手臂里,声音沙哑。「……没事。」
「什么没事?看你这样子根本就是破病了还没事!你怎样就说啊!」良人有些不耐烦,动手想要拉开禹敬挡住脸的手臂,却造成了反效果,禹敬这下从趴着变成紧缩成球状了,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椅子上,好像遇到敌袭的穿山甲一样。
「你不要管我啦……」禹敬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让良仁有些恼怒。
「什么叫做不要管你?等下就要开始上课了,你这样哪有办法听课啊!快点把手拿开!我看看!」
「不要!你不要弄我啦!」
「你再不把手拿开就不要怪我!」良仁语出威胁,果真说到做到,施展了蛮力狠狠把禹敬的手扯开,看到禹敬鼻子红红的,眼睛泡泡的,蜷成一团没有办法擦而流得很难看的鼻涕,还有身上不正常的热,一看也知道是感冒了。
「都病成这样了今天干嘛不留在寝室休息啊!」对于禹敬不懂得爱惜自己,良仁有些生气。
「啊就没事啊!」对于自己只能任人宰割,禹敬有些忿忿不平。
「没事?你声音都沙哑成这样了还没事?你这样哪有办法唱歌啊!」良仁这下真的有些动怒了,他粗鲁地从包包里拿出卫生纸,摔到禹敬身上。「你给我把鼻涕擦一擦!你有去看医生了吗?」
「啊又没怎样看什么医生!」禹敬有些执拗地说。
「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敢给我说你没怎样?你的室友咧?你的室友难道都不管你了吗!」良仁生气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一下子就生病了?你昨天去了哪里?」
「没有啊。」禹敬有些心虚地把眼睛转开。
「给我看着我的眼睛!」良仁怒道,伸手扭过禹敬的头,「给我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昨天去了哪里!」
一向都是占上风的禹敬,这时很不甘愿地盯着良仁,闭紧嘴巴不说话。
看到禹敬采取这样的守式,让良仁气的额角都爆出了青筋,「不说是吧?要跟我耗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不说我们就继续这样下去!」
两人僵持了许久,禹敬才像泄了气的气球般,「……昨天晚上去了海边啦。」
「去海边?这什么鬼天气,你告诉我去海边?是跟谁去的?有没有脑子啊你!」
那是正值一月初的寒天,春寒料峭,加上又有冷气团来袭,这种天气还想去海边,可以想见绝对是病得不清。
「……」
「不说?不说也没关系!反正等会你就给我去看医生,听见了没有!」
「……不要!」要真闹起了脾气,禹敬也是倔得很,不会输给别人的。可惜良仁比他还倔,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
「如果你不怕把场面弄得很难看的话,要我拖你去也是可以!反正学校附近很多医院,我想这点能奈我应该还是有!你可以不要相信!快点把健保卡给我交出来!」
「你吵什么吵啊!都要上课了叫什么叫!」明辉大ㄟ一声暴喝,抬手就是一个暴栗。
「靠,打什么打啊!都是因为这家伙生病还不去看医生好不好?」良人不服气地呛了回去。大概是因为正值气头上,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吧。
「什么!你生病了?」明辉大ㄟ愣了一下,转头立刻露出了关怀的眼神看着禹敬,「生病就要去看医生啊,不然对身体不好。」
眼见众人都把眼睛转向了混乱的中心,事情有越闹越大的趋势,不敌大伙儿压力的禹敬,终于松了口。「好啦……我等一下会去看医生啦。」
「嗯,等一下让良仁跟你去,免得你等一下走到半路昏倒了。」明辉大ㄟ下了这样的命令,拍了拍禹敬的肩膀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听见没有!等等我跟你去看医生,把健保卡给我拿出来!」
「……不要,我自己会带。」屈服于大ㄟ的淫威下的禹敬,还是有些嘴硬。
「好,反正你等一下要是不自己拿出来,我就搜身!」良仁挌下了这句话,这时老师走进教室,良仁撇头不再看禹敬,默默地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下课后两人不发一语地收拾东西,收完之后良仁好像深怕禹敬会逃跑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拖着他急急往门外走去。他的手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