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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也没恼。
然后,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正在他的一票小弟踌躇着要不要再给他找一个的时候,甘南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不打架,不上游戏房,酒吧也少去了。因为,厌倦了那样的生活。
甘正天面对儿子这样的变化,无疑是高兴的。
“我要回去看奶奶。”
“我陪你一起吧。”
“我一个人去。”
“那我明天跟司机说一声。”
“我乘巴士。”
甘正天有些尴尬,但无法反对。
第二天,甘南踏上了阔别多年的土地。
已经看不见那些残破的老房子了,到处都是拆迁的标志,拖拉机轰隆隆地开进开出。曾经干净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泥钢筋的味道,同城市相似的冷硬质感让甘南感到难受。
他循着记忆来到以前的老房子,结果却看到了一摊废墟。他好似着魔了一样,伸手抚摸着还未完全倒地的墙壁,上面有肉眼可见的裂缝,沾染着岁月的痕迹。
周围的人纷纷好奇地打量他,只有好奇,没有嫉妒、鄙视这样的情绪。
“你是李奶奶的孙子吧?”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上前。
甘南神色一整,礼貌而疏远,属于城里人的矜持。
“是的,请问她搬去了哪里?”
“老人院啊。”她叹了口气,有些怪责地看着甘南。
“老人院?”谈不上惊愕,但是仍然难受。
找到那间荒僻的老人院,看着那些护工对着老人大嚷的样子,甘南不自觉地皱眉。
甘南抬腿走了进去,拉住一个护工问了路,走向奶奶所在的独立小院,心情有些忐忑。
奶奶正坐在藤椅里晒太阳,一个护工在给她捏肩膀。甘南头一次有些感谢甘正天,如果不是他的打点,奶奶也是被骂的其中一个吧。
他缓步上前,奶奶闭着眼睛,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苍老得令人惊心。
“奶奶。”他轻唤,难闻的温柔。
奶奶困顿地转过头来,诧异。
“小崽你在叫我啊?你是谁家的啊?”
甘南仿佛被雷劈中般呆立在原地。
“她有轻微的老年痴呆。”一旁的护工出声提醒。
甘南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强装出笑意,“奶奶,我是小南啊。”
“小南,小南。”她喃喃着,“啊,是小南啊,小南回来了。”
“嗯。”
“小南今天是不是又打架啦?哎……小南啊,别怨你爸爸,他也不得已。”奶奶的记忆混乱了。
甘南默默地握紧拳,“奶奶,小南很乖,不打架了。跟爸爸相处得也很好。”
奶奶的目光有些浑浊,“哦,是吗,那就好啊,那就好。”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甘南帮她盖上毛毯,然后离开。
苏北
苏秦越,越发混帐了。
当董菲妍再次抓到苏秦越的外遇的时候,已经不是同一个女人了。
苏北正好要开学,问董菲妍拿钱。
“问你那该死的爸去要,免得他都给了那些女人。”再好脾气的女人都会爆发,何况是董菲妍。
苏北宽容地笑笑,也不坚持,更不争辩。
他没问苏秦越拿钱,一个人拿出自己从小存起来的压岁钱,又申请了半工半读。
董菲妍找到苏北的时候,他正在工地上做力气活。没办法,只有这活弹性足,报酬高,还不要身份证。
董菲妍看着儿子瘦弱的肩膀扛起一袋袋水泥,忍不住痛哭出声。一声声地对苏北道歉。
苏北好脾气地笑笑,语气温和,拍着母亲被现实压弯了的背。
“妈,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去问他要钱,我去。但是我并不稀罕他的钱,也不愿欠他什么。”
一次次的外遇,一次次的争吵,这个家庭早已不堪一击。
警告怒骂早就没有用了,苏秦越也不再管他们母子,甚至,连钱也不给了。
没钱就没办法租好一点的房子。于是董菲妍就找了一间更小的更破的房子。
苏北上的是寄宿学校,平时也就她一个人住,也还可以忍受。就是这房子,下雨天老漏水。
有一次,母子俩吃着饭,结果正好下大雨,房子好像没顶一样。
两人无奈,就挪动着饭桌。可是,只能埋怨八仙桌太大了些,往哪里移,都会有雨水落进饭菜里。
苏北默默地扒着饭,感觉这雨水径直落到了心里,透心凉,凉得发疼。
他放下筷子,朝着董菲妍笑。
“妈妈,我们真是可怜。”语气平静,平静到让人心酸。
董菲妍也笑,笑着笑着,泪水就顺着清瘦的面孔流了下来,混着雨水,再也分不清。
苏北叹了口气,伸手抓过董菲妍的手,“妈,如果你不再爱他了,就离了吧。”
她沉默不语。
苏北明白了,也不再多说,拿了书包找个干净的角落看书。
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母亲的反应也不是第一次看在眼里了。可是,还是不懂。苏秦越都这德性了,到底还在求什么。
老师把他的情况看在眼里,几次三番地想要帮他申请助学贷款,却都被苏北拒绝了。
他总是那样好看地笑着,温和地说着,不容拒绝。
“老师,我既不是属于单亲家庭又不属于残疾家庭,没有任何理由申请助学贷款。”
“可是,你爸他……”
“我尊重母亲的决定。”低眉顺眼的样子却是出人意料的坚定。
不是没有找过苏秦越,只是,那个人,早就没了人性。
董菲妍去找他,结果捉奸在床。气得当场给了他两个巴掌,却反被他拖了进去,一顿打。鼻青脸肿的回家。
苏北默默地给她擦药,听她没有条理的絮叨。
“他说他喜欢她,说是他追她的。哈哈哈,他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是太好笑了。”
是啊,是太好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北咬着唇,动作轻柔地给她包扎。
他发誓,要带着母亲离开他。永远。
董菲妍和苏秦越终于办了离婚手续,是在苏北中考完以后。
拿着苦苦争得的十万赡养费,在苏北16岁的那年终于来到了江南。
第5章 chapter5
甘南的奶奶去世了,他甚至来不及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只能在那毫无人气的坟头,一遍遍地抚摸那块墓碑,想念着与自己相依为命了7年,又被自己抛弃了9年的奶奶。
甘南恍惚了,他完全不知道人生到底是为什么存在,任何拼搏努力、爱恨情仇,最后有的只是这么一座冰冷冷的坟头。
突然就开始下雨了,很大。打在人脸上甚至有疼痛的感觉。
甘南当天淋了一身的雨,回到家就发烧了,39°7,有些吓人,他不停地说着胡话。
甘正天在一旁看着私人医生给他挂水,不停地来回踱步。
“奶奶,奶奶……”嘶哑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眷恋依赖。
甘正天上前握住甘南的手,语气出奇地柔和。
“小南,好好睡,别闹。”
于是,甘南就这么安静下来。
16岁的夏季,甘南显得无事可做。甘正天无奈,终于大手一挥让他经营一家冷饮店。
“什么?你的冷饮店?”当甘南让盛欣然当店长的时候,她显得无比诧异。
“他买下来给我的。”甘南无比得意。
“OK啊,不过要让我无限制吃冷饮。”
“随你。”
就这样,位于繁华路段冷饮店开始招募员工。
当盛欣然招好了最后一位店员,正伸懒腰的时候,挂在玻璃推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起来。
她头疼地抬头望去,是一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男生。穿着有些旧却依然很干净的白衬衫,额发略微遮住眉眼,温柔地笑着。
盛欣然不禁为他感到倒霉。
“请问这儿招聘吗?”清清冷冷的声音,好听得很。
“对不起,已经满员了。”早知道刚那个就不答应了。
“哦,是这样啊。”年轻干净的面孔上有着难掩的失望。
“怎么了吗?”
“已经是第五家了。”他笑笑,有些无奈抚了下额头,“再找不到工作的话,就要睡街头了。”语气既像在开玩笑,又透着几分认真的抱怨。
盛欣然马上拿出纸笔,推到他面前,“这样吧,你把姓名和联系方式写下来,有空缺的话我会联系你。”
他略微展颜,写完递回去,然后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盛欣然有些感叹,明明挺平凡的感觉,怎么让人看了就是舒服呢。
甘南推开门看到的就这样一幅美女发呆的场景。
他好笑地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盛欣然?”
“啊,干什么呢?”
“你在发什么呆呀。”
“关你什么事,这么鸡婆干嘛。”
“看你发花痴花得要流口水了,好奇而已。”
“喂喂喂,讲话那么难听当心遭报应!”
“还真被你说准了,今天是倒霉。”
“怎么了?”
“刚刚我从停车场出来,差点掉了车钥匙。”
“哈哈,那辆宝马?真掉了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你就幸灾乐祸吧。”甘南白她一眼,“幸好有个男生看到了,马上叫住了我。”说到这里,他脸上出现些许回忆的神情,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浅浅淡淡的模样,不过,甘南叹息般摇了摇头,“他笑得跟刻出来一样标准。”
“切,你自己面瘫脸还好意思嫌弃人家。”
“你呢,百变小樱吗?”明明听说是淑女的。
“不和你吵了。”盛欣然转了转眼珠,拉着甘南的袖口发嗲,“甘南,我们多收一个店员好不好?”
甘南狐疑地看着她,一时吃不准她的目的。
“你付工钱?”
“我付就我付!”盛欣然拍了拍胸,又发现这动作实在不雅观,“他很可怜的,好不好?”
“好好好。”甘南受不了,“叫什么啊?”
“哦,苏北。”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就到这儿了,本来是想写成两个少年各自的成长亲情文的,后来又觉得这两人不相遇好遗憾。如果想看后续,请告诉我,即使只有一个人,我也会尝试着写下去。最后,谢谢看到这儿的人。
我原是像上面所写这样想的,但是我想我改变决定了。不管有没有人看,我希望我能找回写文的初衷——表达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其次才是求得共鸣。我会努力写下去的,不管最终能否坚持到底,至少我还有勇气重新拾笔。
以此为证。
第6章 chapter6
“妈,我回来了。”
坐在小板凳上的女人专注地看着逼仄的小阳台,外面是黄昏四五点的霞光,大概是夏天的缘故,光线仍旧明亮得像日间那样。
苏北暗自无声地叹了口气,母亲的背影越发瘦削,当日与苏秦越谈判赡养费的强势决然好似都留在了家乡,半点不曾带到现在的城市。
“妈,我买了面条,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拎着手里的塑料袋,苏北转身进了厨房。最近几天都忙于奔波,虽然带着十万块的赡养费,但是来到经济发展较N市更为快速的S市,生活的重担一下压到少年还不够成熟的肩膀上,多少显得有些吃力。
苏北打开水龙头,把外面日头留在脸上的暑气悉数洗去。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本就不算白皙的皮肤经过这几天连日的暴晒,倒是不曾变得更黑。虽然苏北不在意皮相,但是相比较那个男人的黝黑,他还是希望他能够更像母亲一点。
回到厨房,锅里的水正好煮开,他把面放进去,手上拿着筷子不自觉地搅动防着面条粘锅。今天面试了两家快餐店,一家咖啡店,一家冷饮店,可惜不是已经招满了人就是嫌弃自己还没满十八岁,估计是没戏了,还是明天再出去看看吧。
“嘭”一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苏北,来不及看面条有没有糊掉,他快速地关掉煤气灶,跑出了厨房。
“妈怎么了?”苏北快速跑到母亲身边,想要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董菲妍。
董菲妍的眼神还是注视着阳台,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苏北看着母亲的样子,眼眶一下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