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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希贝断断续续地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看窗外景色,天还没黑,车子已经开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她掏出桔子,隔着座位分了几个给小林和萍姐,又给了粽子一个,最后才剥了皮吃起来,自己吃一瓣,还不忘往阿岳嘴里塞一瓣。
阿岳一直没有睡,童希贝睡着后,身边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和车厢里游客的聊天声,他有些无聊,直到童希贝醒来,他才觉得心又定了一些。
童希贝拿出数码相机,按着播放键看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只拍了些风景照,还有几张阿岳在洱海上的照片,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脸斜对着童希贝的相机,笑得很浅。
他在撕面包,似乎并不知道童希贝在拍照,童希贝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身边的大活人,越来越觉得阿岳长得挺好看。
他的面部线条流畅清晰,鼻梁挺直,唇色淡淡的,唇形性感。过了两天一夜,他的鬓边、下巴和唇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的胡茬,这时候看着显得很有男人味。
只是他一直都戴着墨镜。望着阿岳的脸,想着他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童希贝心里不是不好奇的,可是他不愿意让她看到,她自然不会勉强。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下。
童希贝抬头张望,发现前方的车子已经排起了队。她不知道怎么了,游客们也都站了起来,议论不止。导游安抚着大家,说也许只是小堵车,一会儿就会到服务站,大家可以去上厕所,买点点心吃。
童希贝并不觉得饿,但的确想上厕所,她乖乖地坐下,对阿岳说:“好像堵车了。”
“这条路是挺容易堵的,我记得,应该只有两条车道吧。”
“恩。”童希贝又看了一眼,山路的确只有二车道,一条过去,一条过来,此时来去的路都堵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清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耐心地等待着,只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最终一片漆黑后,车子才缓缓地移动起来。
游客们开始欢呼,童希贝也开心不已,可是激动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车子就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是停在一个小小的服务站边。
童希贝也不去管堵车不堵车,抓起纸巾就要去上厕所。
她不忘问身边的人:“阿岳,你去吗?”
阿岳点点头,童希贝往后叫了声小林,就拉着阿岳慢慢地下了车。
童希贝请小林帮忙,这一路上,由小林带阿岳去男厕所。她知道这样会比较麻烦小林,但实在也没办法。幸好小林年纪轻,为人热情,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上完厕所,童希贝发现很多人都在服务站的小超市买东西吃。
山上的服务站并不是传统意义的服务站,只是一个很简陋的收费厕所,外加一个三四平方米的小超市,童希贝问阿岳要不要买点吃的,阿岳说不用,两个人就又上了车。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停车,足足停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中,童希贝坐不住,又拉着阿岳下了一趟车,站在公路边呼吸新鲜空气。
云南的冬天昼夜温差很大,又是在山上,气温急剧下降,童希贝站了十分钟就觉得冷起来,忍不住就躲在了阿岳胸前,轻轻地拢着他的身子,让他的背脊对着风口。
“太冷了,希贝,我们去车上吧。”阿岳伸出手圈住了童希贝的身体,两个人就像是拥抱的姿势,童希贝把脑袋靠在他胸口,摇头说:“不要,车上好闷,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这样很容易感冒的,风太大了。”阿岳摸着她长长卷卷的头发,声音很温柔,“乖,上车吧。”
童希贝在车上坐不住,看时间已是晚上9点半,按道理,这个点儿他们已经到丽江了,可是这时却被堵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
她开始翻包,掏出一把散装的零食,剥了颗牛肉干吃,又塞了几颗到阿岳手里。
阿岳拿出手机,塞上耳塞听了听时间,微微皱起眉来。
“希贝,去超市买点吃的吧,到丽江不知要几点了。”
童希贝想想也是,叫阿岳坐着不动,自己下了车。
到了小超市才知道,茶叶蛋和玉米棒已经卖光,连方便面、八宝粥、火腿肠和饼干小糕点都被前前后后车子上的人哄抢一空,超市的货架上只剩下了一些小零食,童希贝挠了挠头,心里后悔不已,只得买了两瓶矿泉水回到车上。
车上的人怨声载道,但是堵车这种事谁也怪不得,于是大家吃泡面的吃泡面,吃饼干的吃饼干,吃八宝粥的吃八宝粥,车厢里散发着各种各样食物的气息。
粽子哭得很大声,他的妈妈抱着他安慰不停。粽子爸爸买了方便面,但是粽子不喜欢吃,他饿了,看到有人在吃茶叶蛋,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看。
童希贝也开始觉得饿,可是她包里只有一些小零食和新买的雕梅,阿岳一直没说话,童希贝焦躁起来,摸衣服口袋时突然摸到几个鼓鼓的东西,掏出一看,发现是早上偷偷带走的两个煮鸡蛋。
“阿岳,我有两个鸡蛋!”
童希贝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剥出一个鸡蛋塞到阿岳手里,一抬头,就看到隔着过道的粽子正瞪着大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鸡蛋。
粽子的眼神充满渴望,童希贝看着他,觉得他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她定了定神,把另一个鸡蛋递过去:“粽子,给你吃。”
粽子妈妈还没来得及拒绝,粽子已经伸出肉呼呼的小手一把抢过了鸡蛋,递到妈妈手边,急吼吼地说:“妈妈,剥,剥。”
粽子妈妈很不好意思,想把鸡蛋还回来,童希贝忙说:“给粽子吃吧,小孩子饿坏了不好。”
粽子妈妈道了谢,就剥起了蛋壳,还没剥完,粽子已经亟不可待地一口咬了下去,鼓着腮帮子咀嚼起来。
粽子妈妈帮他拍着背,童希贝看了一会儿才转回视线,见阿岳一直拿着鸡蛋没动,说:“阿岳,吃吧。”
阿岳摸到她的手,把鸡蛋塞回她手里:“我不饿,你吃吧。”
话才出口,他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童希贝苦着脸看手里那个白白嫩嫩的煮鸡蛋,觉得他们就像是回到了上甘岭般得艰苦。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希贝,饿肚纸的阿岳。。。。第二更中午12:30。
☆、越来越明亮v章
【18、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大巴车、小汽车;工程车,甚至还有拖拉机,蜿蜒着堵在山路上,放眼望去;车灯汇成了一条长龙;完全看不到头。
童希贝吃掉了那个鸡蛋;她靠在阿岳怀里;昏昏欲睡。
一直到晚上10点半;车流才缓缓动了起来;游客们已经没了精神;大家都知道;前面一定会再堵。
导游向大家解释;春节时,从昆明、大理方向往丽江去的游客很多,又只有这一条窄窄的山路好走,如果哪个地方发生车祸,必定会导致堵车,请大家耐心等待,到了丽江就能吃晚餐,再坚持一下就好。
想着那完全不知在何方的晚餐,童希贝垂头丧气。
果然,车子像乌龟爬一般开了一个小时后,又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这一次,司机为了省油,熄了引擎,关了空调,没过多久,车厢里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童希贝开始发抖。
阿岳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探了探她的额头,心知不妙。
童希贝发烧了。
白天时她脱衣穿衣太频繁,出了汗又没来得及保暖,加上晚上没吃东西又吹了山风,此时额上的温度已经有些烫手。
阿岳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低声叫她:“希贝,你带退烧药了吗?”
“没有。”童希贝有气无力地说,“阿岳,我头疼。”
“你发烧了。”阿岳有些为难,他带了一些常用药,但是在车底下的行李舱里。
想了想,他提高了些声音喊:“朱领队!”
朱领队走了过来,问他怎么了,阿岳低声说:“麻烦你带我下车取一下行李,我朋友发烧了,我要去拿药。”
朱领队看了眼童希贝苍白的脸色,拉着阿岳的手搭上自己肩,带他下了车。
阿岳把自己的背包拿上车,摸索着找到装药品的袋子,取出来后才发现,几个药盒子上并没有做标记,他不知道哪个才是退烧药。
“希贝,希贝。”他叫着裹着外套睡得迷迷糊糊的童希贝。
“恩?”童希贝艰难地睁开眼皮看他,“怎么了?”
“你自己把退烧药找出来。”阿岳轻声说着,把袋子递到她面前,车里光线很暗,童希贝在袋中扒拉了一下,找到一盒退烧药,阿岳听着她的声音,立刻把矿泉水递了过去,童希贝吞下两颗药,见阿岳只穿着毛衣,急忙说:“你的衣服呢?”
她真是烧糊涂了。阿岳一笑:“在你身上。”
童希贝低头一看,忙将衣服往他身上披去:“你小心别感冒,这车里怎么这么冷啊。”
“空调关了。”阿岳捉住她的手,“你生病了,不能再着凉,披着吧。”
童希贝想了想,干脆整个人往阿岳怀里靠去,拎起他的外套一展,就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一起盖吧,还能暖和点儿。”
她躲在他的外套下,脑袋靠在他胸口,阿岳抬了抬手,慢慢地就拢上了她的肩。
他将她搂得很紧,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车子里很安静,很多人都已疲惫地睡着了,童希贝能听到阿岳的心跳声,清晰,有力,她环着他的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身边环绕着他的气息,像一支镇静剂,令童希贝心情平静。
阿岳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迎合着她的身体,尽量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迷迷糊糊中,童希贝开了口:“阿岳”
“恩?”
“丽江好玩吗?”
“好玩。”阿岳的声音很轻很轻,“玉龙雪山,丽江古城,都是很值得去的地方。”
“你去过许多次?”
“恩。”
“和你前女友吗?”
“”阿岳顿了一下,回答,“我自己去过两次,与她去过两次。”
“那么多次啊。”童希贝觉得沮丧,“你来了这么多次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来啊,多没意思。”
“那时候,我还看得见。现在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也没跟过团。”
“都是自由行?”
“不光是自由行,还是自驾游。”阿岳笑着说,“咱们堵着的这条路,我开车来回过三次。”
“做你女朋友挺幸福的,你一定是个特浪漫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你会调咖啡,还会弹钢琴,又喜欢出来旅游,多浪漫啊。”童希贝突然坏笑起来,“不过现在你暂时是我的,我知足了。”
“你呀”阿岳摸摸她的头发,又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心里担心起来。
童希贝不再说话,她又一次睡着了。
凌晨1点,车子挪到了一个所谓的团队餐厅,依然是在山上,导游叫大家下车吃晚饭,车上都是睡得东倒西歪的人,说不去又不行,一个个都强打着精神下了车。
大半夜的,这个偌大的团队餐厅像个搭起来的大棚子,此时居然灯火辉煌,全是堵车在山上的旅行团客人。童希贝下车后,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靠在阿岳身上,也不知是她在带阿岳走,还是阿岳在拖着她走。
终于在餐桌边坐下,所谓餐桌,只是一张茶几高的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