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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分明,眼瞳黑黝黝的,纯净得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生动物,像小鹿的眼睛,看着人时,很友好,很平和,会让人忘记他们是生活在如此贫瘠的一片土地上。”
“还有海边的落日,不管是在舟山的东极岛,还是远到大洋彼岸的里约热内卢依巴内玛海滩,日落都是极美的。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喝着啤酒,看着小孩子们玩沙子,还有巴西年轻的男孩女孩随着小乐队跳着桑巴,在晚霞中迎接着绚丽夜生活的到来,那种感觉,真的会让你觉得生活实在是妙不可言。”
童希贝听着阿岳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她都细细地记在了心里,看着眼前一张张的满屏照片,伴随着阿岳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童希贝觉得那一幅幅画面似乎已经跃出了屏幕,生动鲜活地展现在她眼前。
她对这些精美的摄影作品有了更深的理解,童希贝想,这些经历,都是阿岳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纵使时光流逝,他也不会忘记。
一个多星期后,弯弯和唐飞去了意大利,弯弯将就读于米兰的一家设计学院,主修珠宝设计,唐飞还未找好学校,打算先学语言。唐飞在电话里说,这一趟去,要到圣诞假期才会回来了。
童希贝翻着日历,离她要做的那件事的日期,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
她和杨欣准备得很充分,所有的事都进行得很顺利,当然,这花了她绝大部分的业余时间和精力,童希贝想,当阿岳最终知道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时,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很期待,想要给他一份惊喜。
可是,还没等到那一天,她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杨欣打来的,童希贝愉快地接起来,杨欣却在电话那端语气犹豫。
“希贝,抱歉,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童希贝问:“什么事呀?”
“嗯有一个人,她想要见阿岳,你也见过的”
童希贝与杨欣之间有交集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一个阿岳,童希贝脑子都没转,脱口而出:“冯韵仪?”
杨欣:“是。”
童希贝挂下电话后,双臂交叠趴在了办公桌上,脸也深深地埋了进去。
童希贝不知道阿岳愿不愿意见冯韵仪,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替阿岳做决定,如果向他开口,她与杨欣正在计划的事就会被阿岳知道,这样就没有惊喜啦。思来想去,她决定人为地制造一场偶遇。
周六,童希贝拖着阿岳去逛超市,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小时后,冯韵仪就如计划般,出现在了童希贝的视野里。
她直直向他们走来,鹅黄色的长裙,外罩白色小外套,长发披肩,一如既往的清丽脱俗。
阿岳完全不知情,童希贝觉得呼吸都有些艰涩,冯韵仪并没有看她,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阿岳身上,童希贝看得出,她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一双眸子里水光盈盈,走到离阿岳不远处时,她慢慢停下了脚步。
“岳师兄。”冯韵仪轻轻地一唤,阿岳整个人就僵住了。
冯韵仪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缓缓走到阿岳面前,抬起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视线停留在他的墨镜上,她再也止不住眼角的泪。
不过为了之前和童希贝的约定,冯韵仪还是极力忍耐,语调中并没有哭腔,反而显得淡然从容:“岳师兄,好巧,在这里见到你。你最近好吗?”
童希贝陪着她一起演:“咦,冯小姐,你认识阿岳的吗?”
她扭头抱着阿岳胳膊,说,“阿岳,我和你说过,六月份时我去美术馆看了一个艺术展,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冯小姐,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呀。”
冯韵仪笑着点头:“小童,你还记得我呀,我与他”她望着阿岳,说,“是校友,他是我师兄,以前,我们关系挺好的。”
“哦原来如此。”童希贝嘿嘿傻笑。
阿岳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站得很直,腰背绷得紧紧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童希贝和冯韵仪对视一眼,冯韵仪说:“岳师兄,难得见到,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聊一聊,好吗?”
阿岳还是沉默着。
童希贝小心地拉拉他的手,说:“是哦,你们估计也是好久没见了,阿岳,你去和冯小姐找个地方坐一坐吧,我继续买东西,一会儿电话联系,我去找你们。”
阿岳微微侧头,童希贝看的出来,他很为难。
“我送你过去。”她低声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阿岳终于出了声,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好。”
然后,他对冯韵仪说,“韵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失明了。”
这句话一出口,童希贝呆了一呆,难道冯韵仪竟然不知道阿岳已经失明?
看向冯韵仪,她眼神里透着哀婉凄凉,饶是杨欣已经将阿岳的现状告诉了她,冯韵仪听到阿岳亲口说出“失明”这两个字时,心中还是极度震惊。
她怔了许久,抖动着嘴唇问:“怎么会这样?”
阿岳略略低头,说:“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50 49、你现在是我的
超市的边上是一条铭品街;街上就有咖啡馆。
冯韵仪走进店里,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童希贝牵着阿岳的手跟在她身后,直到阿岳和冯韵仪相对而坐,她才离开。
走出店门;就看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杨欣。
杨欣冲童希贝打招呼;笑容有些尴尬,童希贝明显情绪不佳,只是对着他扯了下嘴角。
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圣母般的女朋友,居然还煞费苦心地安排自己男朋友和他的前女友单独见面,真是应该被颁一个中国好女友的奖状。
可是;心里真的一点不介意么?童希贝垂着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啊。
店内;冯韵仪和阿岳各自点了一杯咖啡,等待的过程中,两个人俱都沉默着。阿岳低着头,两手交握搁在桌面上,坐得很端正。冯韵仪目光凄婉地注视着他,内心所想根本就难以形容。
她是见证过岳明亮辉煌人生的女人,因此根本无法想象他会有这样落魄的时刻,更加无法想象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终身失明,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残忍至极,痛入骨髓。
从杨欣这里意外得知阿岳的消息时,冯韵仪震惊不已,没有多想,就要杨欣帮忙,向童希贝提出了见阿岳的要求。
她必须要见他,必须要见他!之前种种猜测怀疑,必须要亲眼所见,才能相信。
冯韵仪知道,与岳明亮的一段情是终身难忘的,不管她的未来会怎样,岳明亮始终是她青春记忆里最不可抹灭的那个人。他是才华横溢的校园明星,是众多学子心中天才般的偶像,他是会陪她外出写生的学长,是指导她如何用色如何构图的老师,他是会倾听她心中烦闷事的知心朋友,也是会与她一起旅游,为她拍摄漂亮照片的男朋友。
阿岳提出分手的时候,冯韵仪心高气傲,直接就应了下来。
可是当她觉得后悔以后,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彻底地失了踪,谁都不知道岳明亮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
一晃,已经四年半。
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一杯放到冯韵仪面前:“这是您的蓝山,请慢用。”
冯韵仪:“谢谢。”
服务员又将另一杯放到阿岳面前:“这是您的黑咖啡,请慢用。”
“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阿岳搁在桌面上的手动了动,手指微伸,想去拿那杯咖啡。
但是摸索了一阵后,他没有碰到。
冯韵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轻轻将咖啡移到阿岳手边,然后握着他的手,让他的手指触到了咖啡杯的杯柄。
做这些时,心中难抑酸楚,眼眶潮湿,连着手都颤抖起来。
阿岳感觉到了,缓缓地将手从她手中抽出,低声说:“我没事。”
冯韵仪抬头看他,阿岳肩膀舒展,神色竟比之前放松了许多,他甚至笑了起来,笑容虽浅,但可以看出并不是刻意伪装。他的语气也不再压抑低落,“韵仪,我真的没事。很久没见了,我听说你现在成绩不错,已经举办过自己的油画展了,是么?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一声,恭喜。”
冯韵仪怔在那里,突然,她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握住阿岳的手,无声却哀恸地哭了起来。
童希贝与杨欣站在咖啡馆外,隔着玻璃窗看着店里面对面而坐的两个人。
冯韵仪背对着她,她的手正摆在桌上,紧紧地握着阿岳的手。
阿岳面向着童希贝,他看不见,童希贝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男人戴着墨镜,紧抿着嘴唇,神色严肃,女人则低着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显然是在哭。
好一会儿以后,冯韵仪才冷静下来,抽了一张餐巾纸抹了抹脸,随即,与阿岳说起了话。
阿岳偶尔也说着什么,童希贝听不见,这时,杨欣在她身边说:“小童,对不起,冯师姐下个月会和几个老师一起在美术馆办油画展,有些事要与我商量,就来馆里找我,我刚巧开着电脑在整理照片,不小心就被她看到了,她认出是岳师兄拍的,我瞒不住,只得告诉她了。”
“没事。”童希贝扭头露出微笑,“他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是啊,冯师姐知道岳师兄行踪后,特别激动,又得知岳师兄的眼睛失明了,就一定要来见他。”
童希贝问:“她一直不知道?”
杨欣摇头:“她不知道。不光是她,其他与岳师兄相熟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们都好些年联系不到岳师兄了。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不会想到,岳师兄会遇到这样的意外。”
童希贝怔怔地看着他,又转头望向店内。她的手掌贴上了玻璃窗,望着不远处阿岳的脸,他的面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童希贝不知道,时隔多年,以这样一种面貌面对他的前女友,阿岳是怎样的心情。
半小时后,冯韵仪和杨欣离开了。
阿岳给童希贝打电话,童希贝拎着自己随便买的一些东西,站在咖啡馆门口,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脸,又抚一抚胸口,终于推门进去。
风风火火地跑到阿岳身边时,她已经一脸笑意:“抱歉,来晚了。咦?冯小姐走了吗?”
阿岳依旧端坐在桌边,点头“嗯”了一声。
童希贝语气遗憾:“哎呀,本来还想约她一起吃饭的呢。”
阿岳站起了身,向着童希贝伸出手:“希贝。”
童希贝紧紧地拉住他的手,笑道:“我饿了,难得出来,咱们别回去吃饭了,这儿边上有一家创意菜馆,泡菜肥牛锅特别好吃,我早想带你去尝尝了。”
阿岳微笑:“好啊。”
他又摸到童希贝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东西我来拎。”
“好哎。”童希贝很满意,笑嘻嘻地抱住了阿岳的胳膊。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时,阿岳突然说:“希贝,我不想瞒你。”
“嗯?”
“刚才与我见面的,冯韵仪”阿岳淡淡地说,“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这时候该有怎样的表示,该说怎样的话,才能显得很自然很正常呢?
童希贝傻了半天,突然嘿嘿一笑,踮起脚吻住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