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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博看着他佝偻着脊背,走的那般沧桑。心想着自己还能怎么样,胸口就像是被人生生撕扯烂了,血肉模糊了。
他凝着自己的父亲被带上了手铐,压入警车中。
到最后关上门的那一刻,王左也没有回头看看钟文博。
钟文博不知道这个家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或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他把桌子上带着血的信封胡乱地塞进了口袋,将已经僵了的母亲,抱起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钟文博不知道。
警方要尸检,钟文博发了怒,他怒炎威慑,“都给我滚开!”
他猩红的发狂的双眼,略微发抖的身形。
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劝阻,都默默的看着这个男人,将怀里的尸体,抱入了黑色的豪车中。
钟文博悲恸得看着母亲的遗容,这个女人只活过22年,从她嫁给了王左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如同行尸走肉。
母亲的面庞,是安好慈祥的,不带一丝痛苦。嘴角似乎还带着笑,钟文博几乎认为她是不是从未疯过。只不过是接受不了这个疯乱的世界,所以选择了自我封闭。
他轻轻的抚了抚母亲的面颊,这是自从母亲疯了之后,他第一次如此安然的接近她,母亲也没了那些个傻模样,也不需要再忌讳王左的怒叱责骂。
妈,您解脱了吗?
钟文博的泪,滴在了母亲的脸上。他慌忙的将泪拭去,害怕沾染了母亲的遗容。
心撕裂般的坠痛,他觉得自己活着都没了意义,这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尽管是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
妈妈啊!他握着母亲的手,渐渐紧攥。他想不通想不通自己的父亲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钟文博无力给舒远打了电话,又叫了张斌。
当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钟文博车前的时候,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哭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嚎啕着,泣不成声。
这个文化界叱咤风云,平日里咬钉嚼铁的男人在此刻,被无限的打回了原形。
谁也不敢上前去安慰,最终还是舒远,抚上了钟文博宽阔的肩头,“文博,阿姨的后事,要紧。”
钟文博悲恸地抬起头。他苦着一张脸,狠狠的锤击着座椅的靠背。满心凄凉,无处诉说。
一时间,他已经家破人亡。
殡仪馆,不能离开了人。
母亲已经被入殓师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入殓师开始说,淡妆即可,可钟文博不让,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母亲仔细抹化了。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登时无依无靠,曾经的信念是为了妹妹报仇,退一步的支撑是自己还久在病中的母亲。
可是
要恨,只能恨自己有一个偏执无能的父亲。
要恨,只能恨自己的无知。
仪式,办理的很简单,因为鲜少有人知道,他的母亲还在世,是因为父亲觉得家里有个疯婆子,丢人。
呵呵,王左连自己回国,都不愿意让多余的人知道。
今夜要为母亲守灵,他身为儿子,必须要寸步不离。
钟文博心想,父亲定是知道了王静不是他所出,因为他临出门时对钟文博说的是,“照顾好你妈的女儿。”
照顾好你妈的女儿,难道是你在失手杀了母亲之后,觉悟了吗?
觉悟了又如何,全都晚了。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会有两条命,都死在你的手里。
钟文博咬紧牙关,一股恨你直冲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有股股火焰在和冰河挣扎,搅的他坐立难安。
钟文博戴孝,跪在母亲的水晶棺前,他磕了无数个头。一下比一下狠,最后被舒远生生拉扯起来,才能停下来。舒远仔细看去,发现男人的眼瞳已经没了焦点。
舒远的心,也跟着痛。他不能想象,这一晚上,钟文博到底经历了多么大的变故,之前所有的事儿都似乎在他的手里掌控着,牢不可破。
现在,凌乱不堪。
“妈!!!!!!!”一个凄厉的女声震彻整个屋子。
林雅的包掉落在地上,双手颤抖着,腿也发软,她几乎是挪着,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来到了母亲的棺前。
当她看到了那张姣好的面容时,林雅刹时凄声惨哭,她疯了似的要打开母亲的棺材,被钟文博一把推拂到一旁,林雅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艰难地,站起来。还没站稳,本就苍白的脸被巴掌生生甩的歪了过去,一道红印霎时浮起。
钟文博指着林雅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儿?你报复谁了?报复谁了!”
林雅哀哀的看着钟文博怒气横生的脸,被打的清醒了过来,她的母亲,确实是去了。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林雅突然跳了起来,掉头就要出门!被钟文博大力拽回,钟文博对着那张愤怒的面颊,斥道,“跪下!你给我跪下!”
纵使生气,他还是将妈妈留的那封信,递给了她。
林雅颤栗着接过钟文博递过来的带血的信封,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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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
妈走了,妈已经没牵挂了,从妈第一眼看你进了这个家门起,妈就知道了,我只能在好的时候也装疯卖傻到死了,本来妈以为,是能撑得住的,只要还有你和你哥。
可是妈妈太累了,我的悲剧,波及了你和你哥哥,多少次妈想偷偷告诉你,妈没疯,你赶快,和王左分开。妈知道你要报复,可是妈妈不需要,妈妈看着你还活着高兴的都要疯了啊静静,妈妈以为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都要没有了。
你哥,为了你,将自己桎梏在一个牢笼里,害人害己。
王左,因为我不爱他,将我圈禁起来。可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圈禁我的心。
我一直认为,只要我的心向着你爸,那么就是自由的。
但是那天他告诉我,你爸死了。我就决定,要和他摊牌了,或者是和他同归于尽。只祈祷他不对你怎么样。
静静,妈妈多想让你离开他,这个男人,是个魔鬼啊,你怎么能玩的过她!可是妈知道的太晚了,每次见你,王左都在,妈根本没有机会和你说话,王左不允许妈出门,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静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妈妈当年因为太自私,为了给自己找一个精神依托,所以生下了你。
妈,不该生下你。
妈的精神,是分裂的,时好时坏,不是彻底的疯了。我只能趁着自己还好的时候,抓紧写完这封信,要不然等到下一次犯病,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变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王左还有良心,会将这封信,交给你。
我想当王左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也会疯了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他,他要是发了疯,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我决不让他对你如何。你放心静静,妈妈会保护你的,可是你,也要将自己的路子走正了啊,你不能一错再错。我们之间的事儿,就让我们自己解决。
不过我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多半也都是解决完了吧。
静静,妈再一次跟你道歉,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整的爱,妈妈对不起你。
爱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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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跌落在地上,她忘了眼泪应该怎么流。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难道,真的是她害了自己的母亲吗?
钟文博不再看林雅,他跪在母亲的棺前,冷声道,“看完了,你要还有没做的事儿,尽管做。王左被带走之前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照顾好妈的女儿,他给你留了一笔钱。”
“我不稀罕!我他妈才不稀罕!”林雅大声嚷道,“都是他!都是他!全家人的悲剧,都是他酿造的!都是他酿造的!”林雅已经语无伦次,对那个人的恨,又加重了一层。
钟文博不再理会她的吵闹,“你闭上嘴!妈已经走了!”
林雅才倏地闭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扰乱妈妈的安眠。
“五年前,你假死,换来了五年后妈的逝去。这笔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到底谁得谁失,孰轻孰重。”钟文博沉声道,“过段时间,我会去澳洲,拿这笔钱,但是今天晚上,要守灵,你想走,我不拦着。”
女人的面容没了狰狞,没了扭曲,瞬间哀弱下来。
是啊,今天晚上,要给妈守灵。
正心乱如麻的钟文博,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51、狗血
第五十一章狗血 全他妈狗血
正心乱如麻的钟文博,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钟文博!你到底把苏子怎么了?!”
“我告诉你钟文博;苏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爹她妈现在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办!”
高一平的声音充斥着钟文博的耳膜。现在的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片废墟。大概只有苏子;还能让他的心里觉得暖吧。可是
{我告诉你钟文博;苏子到现在还没醒来。如果她长期频繁的发作可导致患者的身心、智力产生严重影响。}
高一平的话在他的心中来回响彻。
“一平;苏子爸妈那边;你帮我瞒着点;拜托你了。”
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是不易的;他钟文博这一生,也没怎么求过人;可是此时此刻,他正在对一个跟他有过节的男人,低声下气。
“苏子怎么了?”林雅跪在钟文博的一侧,看他挂了电话,抬头问道。
“你该满意了,她也因为你屡次进了医院。林雅,你该满意了。”
“满意?呵呵。”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母亲的死已经让她醒了大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一切,到底,都还存在什么意义。
这样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钟文博不再搭腔,他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她的妹妹,或者,从来都不曾是过。
他甚至也不知道母亲的爱人,究竟是谁,只记得母亲的日记里写着,那个男人的手腕上,带着她亲手为他求的玉石观音。
就在全屋子的人都在悲恸和哀悼的时候,进来了一个男人。他似乎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出现,也并不合乎常理。
他默默的对着女人的棺,鞠了躬,手腕上被红绳系着小小的玉石观音,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反了光。等钟文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冷笑道:
“高军委,您还真是多情啊。”
高德民默哀着看了钟文博一眼,并不说话。
“我当我的母亲,是喜欢了什么样的男人,原来,是你。”
钟文博的双拳紧握,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冲上去,毕竟,这是母亲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你大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