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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茶都没了,季风又倒上两杯,“嗯……为什么……怎么说呢?”
冯雨接过茶,“为什么是我跟他回家,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你想问这个吧?”
“嗯。”
“这个跟他死活不肯告诉你他爸爸生病了有关。”
“啊?”
“子予年纪也不小了,他爸爸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之后就很希望能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看见儿子结婚,就算不结婚他也想让子予能带个女朋友回去给他看看。”
“所以他拿你当挡箭牌,让你帮他骗他爸爸?”
“对,我答应了之后子予回去办住院手续那次就把我带回去了。这样他只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后来回去做手术,我作为‘女朋友’理所当然是应该陪着的,而且作为朋友,我也愿意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忙照顾他。”
“可是……这些他要是跟我实话实说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他真的是没有必要都瞒着我啊。”
冯雨掐掉烟屁又点了根烟,“你应该知道,肝病是很怕生气的。子予说了,手术一旦成功他就会跟你分手,然后另外找个女孩儿结婚,让他爸爸能开开心心地安度晚年。他嘴上跟我说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像个无底洞一样让你填也填不完。可实际上我知道:他想的是如果他爸爸治不过来了,那他就回到北京再去找你。这样的话,就等于是他爸爸活着,你们就得分开,他爸爸不在了,你们才能继续在一起。这话你让他怎么跟你说呢?你知道了一定会给他出钱,难道让他拿了你的钱告诉你这钱是为了治好他爸好跟你说拜拜的?难道让你盼着手术失败吗?或者他爸爸康复了,让你在心里有所怨恨?”
“那个傻子,我说让他跟你说清楚,把父亲的病先治好才要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可他不肯,还说那样才是真的骗你。但是最后他还是从你那儿借了钱。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回去他老家的前几天医院一直打电话在催,说子予爸爸病情恶化得很快,再不抓紧时间就要错过最后的机会了。子予跟我说的时候我看他都快急哭了,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没见他那样过。”
说到这儿冯雨又停下喝茶。
季风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想一想苦笑了一下,“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
“嗯,子予什么都跟你说,他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也是你在他的身边,我倒完全成了局外人。”
冯雨皱皱眉又摇头,“你别这么说,让子予知道会伤心的。他不是为了你吗?你以为他不想什么都告诉你吗?他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希望在身边的那个人是你。麻药没过劲儿他迷糊着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什么?”
“‘大尾巴狼你做汤真好喝’。大尾巴狼是你吧?”
季风一低头,想答“嗯”没答出来。
过了一会儿,季风抬起头迟疑着问出了他在心里纠结了半天的问题:“子予的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冯雨看着他矛盾的表情,心里越发地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连我这么个转述者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看来子予的决定也许始终都是正确的。
“这话很难问出口吧。”冯雨低头去看自己的茶杯,“我不得不佩服子予了,他竟然能把你的心情考虑得这么周全。至于这个结果……如果不说是个噩耗那就太没有人性了。子予的爸爸在手术后一个月开始出现的排斥反应,移植失败了。一周前去世的,前天过的头七。子予说在家睹物思人,心里难受,所以就先回来了。我们是今天中午才到的北京。我猜他很快就会找你了吧,他现在一定很想见到你把事情全都跟你说清楚。”
季风想起了在酒吧跟于子予说自己跟秋盈盈已经和好了要结婚的话。
“糟了!”
“怎么了?”冯雨一抬头。
季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他。”
冯雨不明白季风怎么说着话突然就有了这种反应,不过他要去找于子予自然是理所应当,于是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哦,那好,你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季风急急忙忙跑到门口换上了鞋,“那我走了,谢谢你照顾子予。”
冯雨笑笑,“应该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也是应该的。”
季风的手已经推开了门,“那就再见,有时间我跟子予再一起找你。”
说完季风推门出去了。
“季风!”冯雨叫他一声。
季风站住回头,“怎么了。”
“嗯……希望你跟子予……能幸福。”
季风笑着点头,“呵,谢谢。”
六十四章
季风先给于子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干脆杀到了于子予家。敲门没人开,他又用一直跟自己家的拴在一起的钥匙直接打开了房门。
屋儿里没人,季风转了一圈儿,发现于子予把电话落在了家里,琴却带走了。
是跟乐队的人去练歌了?可刚才冯雨没提啊?难道是跟其他的人?但是他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可以唱歌吗?季风胡乱琢磨了一阵,最后没办法只有守株待兔。
看着电视喝了一杯水抽了两支烟,于子予还没回来。
去哪儿了呢?季风心里念叨着站起身转又进了卧室,接着他看见电脑机箱的灯在闪。晃了两下鼠标,屏幕还是黑的,显示器没开。季风按开了显示器,原来是小流氓在下东西。
看一眼屏幕上的时间:马上就七点了。
电脑没关,应该不会离开太久吧?季风想,站起来又回到了客厅去继续看电视。
十点整,于子予还没回来。季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懒得动又怕出去吃饭会正好错过小流氓,他到厨房翻翻冰箱自己煮了袋儿方便面吃。
等到过了十二点,季风已经有点儿坐立难安了。可于子予没带手机,季风又是在他家里,除了继续等待季风也没有别的选择。
等来等去,季风看着电视不知不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看见天都蒙蒙亮了。从晚上七点到早晨七点,于子予居然整整一夜没回家。季风开始担心,可又不敢往坏处想。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忍耐一下先上会儿网打发时间,要是到了中午于子予还不回来季风就准备要给他所有的朋友打电话了。
点开浏览器季风输入一个搜索网站,就在他还没输完的时候横栏下面出现了一排历史地址。季风一时好奇想看小流氓最近都在关注哪方面的消息,就随手在最上面的地址上点了一下。结果,网页上蹦出的是竟然是有关司马台长城的介绍。
季风想了想,打开网站首页直接在搜索栏里敲了“司马台”三个字,然后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搜索引擎页面儿上的十个结果里有六个显示的是被浏览过的颜色。季风赶紧把它们依次点开,这六个网页的内容分别是:司马台相关的图片、司马台长城的介绍、从钟鼓楼去司马台的乘车路线、从北京城区打车到司马台的价钱、司马台景区的景点和门票价格、司马台的住宿和交通概况。
显而易见──小流氓是带着琴去司马台长城了。
季风关掉网页和显示器,匆匆洗漱了一把出门动身往密云去了。
从北二环到司马台开车一般怎么都要四个多小时,可现在是冬天又刚过完年不久,是京城周边旅游的淡季。季风中午十一点进到景区,只用了三个小时四十分钟。
把车停好,季风看着远处蜿蜒曲折雄奇险要的司马台长城点了支烟。
烟抽完,季风把烟屁踩灭,他认定了小流氓现在就在长城上。
当地有很多以跟着游客一起爬长城卖小吃再兼当导游为生的村民。季风找个人带他去了最近一个通往野长城城段的入口。
“……这里,就这里。”带路的老大爷指着一段斑驳的城墙,“以前挖出过手雷和炮筒呢。后来有专家来鉴定说是明代万历年间……”
季风看一眼表,就快十二点半了。这走了一个多小时,别说是小流氓,就是连个其他游客的影儿他也没见着。
我估计错了?子予没来爬野长城?季风心里正嘀咕,突然好像听见了隐约的琴声,“大爷!您先等会儿!”
带路的老大爷不说话了,季风竖着耳朵细听,大爷咧开嘴露出两排黑牙笑,“这大冷天儿的,怎么有人在这儿弹琴?”
“大爷,就到这儿吧,下次再来的话我再找您。”季风急急忙忙从钱包儿里掏出钱塞到老大爷手里抬脚就往高处的一个城楼跑。
远远地,城楼里于子予穿着他那件圆圆滚滚的羽绒服正坐在一个墙角里弹琴唱歌。他看着季风放慢了速度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稳稳地拨了两下琴弦作为完结后站了起来。
“你居然找到我了?”
季风把于子予的琴接过来杵到一边儿,“不想让我找到,干嘛要跑这儿来?”
于子予笑笑,“其实我是想到了这里给你打电话的,可是电话落家里了。”
“你不会用酒店的电话打给我?”
“我没住酒店,住的农家院儿。我起来的时候天没亮,人家还没起床呢。一时心痒就想先上来看看,准备一会儿下去到镇子里找公用电话打给你的。”
“你早就想好了要来这儿?”
“嗯,从老家来北京的火车上就想好了。”
“那昨天在酒吧里你怎么不跟我说?还摆出一张臭脸对着我。”
于子予翻个白眼儿,“摆臭脸的是你吧?是谁说自己要结婚的?编得一点儿都不像。”
“还不是你先对我爱答不理。还说什么要还我钱。”
“是要还啊。”
“你哪来的钱还?”
“嗯……我爸不在了,我家的房子我不想再留,卖掉了还一还之前跟亲戚朋友借的钱,再加上跟你借的还有剩,应该差不多能先还给你四十万。其余的我卖卖歌儿再经营经营网店,我想今年之内怎么也能把五十万还你了。”
“胡闹!”季风一瞪眼,“房子怎么能随便卖呢?!”
“可是……”
“别可是了,不行。”
“什么不行,难道我不能自己决定怎么处理自己的东西吗?”
眼看着于子予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季风来了个四两拨千金,“这样吧。房子你别卖,租出去好了,然后你把租金攒着,攒够了再给我。”
于子予当然明白季风的用意,可这才刚要和好,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想一想他斜着眼睛看季风,“那我不是得攒一辈子?”
季风很得意,“一辈子?好啊,那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了。”
“好个屁。”于子予在他鞋上踢了一脚,抬头看看又笑了,“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昨晚去你家了。”
“因为小雨给你打电话了?”
“你知道?”
“嗯,你过去之前她先跟我打了招呼。”
“你竟然没拦着她?”
“拦什么?本来昨天在酒吧就是想告诉你的。可看见你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怪我,就张不开口了。后来小雨说你给她打了电话,她约了你过去。我想也许由第三个人来说更合适吧,就没拦她。不过我有嘱咐她别说得太煽情了,实话实说就好。她没有添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