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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笑而不答。
康健翻个白眼,终于不再把熏鱼当指南针使,一口咬掉了鱼头。康健不是笨蛋,从凌云身上找出突破点大概有些困难,但是对于像莫道穷这么不懂得掩饰的人,他还是有信心看出端倪的。
但是这一次康健失算了,任他旁敲侧击软磨硬泡,莫道穷那张有名的漏风嘴居然紧地好比蚌壳,不,是好比砗磲,看着不怎么严丝合缝吧,偏偏就是滴水不漏,惹得一干人等好奇心蓬发。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生物,你越是不想让他晓得的东西他越想一探究竟。
但是莫道穷是真的学乖了,也许是事关凌云的关系,莫道穷前所未有的敏锐,偷换概念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和以前简直就不在同一重量级上。
爱情让人愚蠢,这是普通说法。对于不普通的爱情就失效了。
第二十九章 下
“前辈,能借你的车我用用么?”就在康健的好奇心膨胀到极致,他自觉要是再没人来满足他那可怜的小心肝一下的话搞不好就会爆炸而死的时候,凌云主动来找他。
康健下意识的看一眼电子日历,今天是三月三十一号。
“行啊……不对,老大不是有车?再说你有驾照么?”康健莫名奇妙。他老大这一家子都宅,除了实验室也真没见过去过哪儿,那台车常年在车库里呆着。
是说,因为长时间不用所以当掉了?这倒有可能。做这家子的车也忒委屈。
凌云看着康健脸上渐渐浮出同情的表情,不明所以。干研究员的思维逻辑都异于常人,谁晓得现在他想到什么了呢。“驾照我有考到。父亲的车不太合用,想借前辈的敞篷车用一用。”
康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将凌云上下打量一番,不怀好意的挑眉:“哎呦,小子也想耍帅啊?”心说他换这台车还不到一个礼拜,自己都不舍得用,天天都围着左看右看上擦下擦,就差点几支香供起来了,你小子就盯上了啊。
凌云摇头,顿一顿,点头。
倒把康健看糊涂了。眼睛一转,又端上笑脸:“要借车啊没问题!可是你看,我这车自己都没舍得开呢,天天上下班都还是旧车,这可是我新车的处女航啊……”
凌云点头。只是点头,然后就看着康健笑,笑得有点傻。
康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半句话,耐心告罄,一拍桌子:“你小子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别在我面前装傻,哥不信!我直说了,借车行,告诉我你拿去干嘛使的,就这么一个问题,这要求不过分吧?”
凌云收起傻笑,眨眨眼:“不过分不过分。我借车,就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康健把身子向前倾一倾:“什么惊喜?”
凌云笑得好像山花般灿烂,手一伸,掌心向上:“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前辈。”
康健顿时气结。
把藏在贴身衣袋里的钥匙递给凌云,看着他满脸愉悦的走出办公室之后,康健忽然想到,他上下班都是开的旧车,也没跟谁提起过新车的事,那么,凌云那小子是怎么知道他买了一台敞篷车的呢?
无意间眼睛看到日历,还是三月三十一号。
三月就快结束啦……康健心里无意识的自语,忽然一个激灵,慢着,明天不就是四月一号,传说中的愚人节?
凌云到底想对他的宝贝车做什么?
虽然明白凌云不是没轻没重的小孩子,但是康健还是放心不下。这会儿他的心思就像是把亲女儿托付给了一陌生的小子,虽然这个比方其实不怎么恰当,但是康健的担忧只多不少。
就算真的女儿出嫁他也不见得这么不放心。
于是康健做出了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决定,至于到底是什么,他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要是他晓得会有什么结果的话他一定不会去做这么愚蠢的事,但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这是后话。
再说凌云拿到钥匙后老实不客气的从车行里把康健那台公里数还不到一的车子开回了家,偷偷藏在小区一片隐蔽的林子后面。
晚上和莫道穷一起回家,凌云做了不少好菜,一杯一杯的灌莫道穷酒喝。莫道穷半推半就,喝得面红耳赤手抖腿软,拿眼睛一遍一遍的看凌云,泛着水光的瞳仁里头闪烁着期待。
凌云视而不见,接着灌酒。直到莫道穷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之后才微笑着开口:“道穷在期待我做什么?嗯?”
莫道穷虽然微醺但还不曾醉,心说你小子存什么心思还用说?这会儿跟我装什么大佬。仗着几分酒胆,手底下就开始不老实,一边撕扯着凌云的白色衬衫一边朝他领口里面喷气,浓浓的酒味。
凌云本来是不碰酒的,旧疾让他对于一切作用于中枢神经的东西都敬而远之,现在虽然身体无碍了但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闻到酒味就不舒服。
这是一般情况。而现在的情况是,莫道穷口中的酒气熏得凌云也迷糊了起来,眼看就要被莫道穷拉进桃色事件里去,暗叫不好,一咬牙按住莫道穷四处游走的手,握在手心里搓一搓,睁大眼睛一脸纯洁:“道穷是这个意思么?不行哦,今晚不行。”
莫道穷正摸得兴起,耳朵里听到一句“不行”,脸颊温度立马直奔八十度,当下小性子就起来了,心说你小子拼命灌我酒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说得好像只有他莫道穷多不纯洁多猴急似的。甩甩头把矜持羞耻的念头都抛一边,借着酒兴向凌云身上扑去,咬牙切齿:“你不行我行!”
大不了明天醒过来把什么都推到酒的头上去。
然后还没想停当要从哪里下手,忽然脑袋一晕,就不省人事了。
凌云抹抹额头。酒劲终于上来了。真险。
第三十章 上
莫道穷一睁眼就被强光晃着了,还没来得及伸手遮一遮眼前就暗了下来。莫道穷这才睁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手。
白皙,纤瘦,骨节并不明显但是没有一丝柔弱感。相反的指头上薄薄的茧和利落的线条显示出了主人的强干。
虽然指缝间落下的光让手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莫道穷晓得这是谁的手。
凌云。当然只有凌云。
拨开凌云的手,莫道穷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昨晚上的进展,后来怎么样了,动动腰身好像不酸不痛,这么说是他得逞了?
头顶上扑哧一声笑,莫道穷缓缓的把视线落定在凌云脸上。凌云神清气爽,怎么也不像是□劳了一夜的样子。
莫道穷思绪乱飞,直到凌云低下头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生日快乐。”
莫道穷忽然觉得自己眼也花了耳也聋了,幻觉占据了他的五感。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流水淙淙鸟语花香,仿佛传说中的天堂。
揉揉眼睛,莫道穷这才发觉不是幻觉,自己真真实实的就身处在一片花丛中,甚至有一枝开满粉红色花朵的枝条伸到了自己面前。莫道穷捏住那根树枝,疑惑的转头看凌云,凌云却向旁边一让,让出一片花海,红的黄的,蓝的紫的。
莫道穷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台银色的敞篷车的后座上,而这台车子,停在一片草坪里,旁边有一条小河,河水是极纯净的透明,旋转着跳跃着,在光滑的卵石上碎出一簇簇银光。
凌云站在车外,莫道穷的身旁,微笑。
“这是……哪里?”莫道穷的目光从凌云脸上滑过,又掉进了仿佛蓝水晶一般的碧空尽头。那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山的影子,高低起伏,似近还远。
莫道穷觉得自己的大脑当机了,完全无法处理面前的景象。
“H省的自然公园。”凌云替他拉上因为猛然起身而滑落的毯子。四月春寒,北国还是早春景象。
莫道穷糊涂了。昨晚还在B市,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H省了呢?
“生日快乐。”凌云看着他呆滞的脸,重复了一遍。
莫道穷缓缓拉回视线,大脑这才开始工作。
今天是四月一号啊。自己的生日。隐约回想起“那一夜”他筋疲力尽之后,凌云似乎问过他最想要的东西,莫道穷下意识的就回答,想脱离实验室看看大自然,一天也好。
这么说的时候莫道穷心底里一阵紧缩。最想要的,当然还有其他的,比如逝去的双亲,曾经的爱人,没福的孩子,还有,还有……还有就不由自主的不愿想下去了。莫道穷总觉得自己活到现在,最失败的就是选择了这个职业,如果当初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平平凡凡的上学,平平凡凡的工作,也许今天会是另外的样子。
不会有和吴霞的相遇,不会有那个孩子的出生,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不能说出口的苦楚。于是嘴巴就这么说了,想离开实验室。没有说出口的是,真正想逃离的是在这实验室里逃离不了的过往。
话才出口,忽然想起,如果不是选择做一个研究员,他也不会遇到凌云,虽然凌云于他到底是福是祸他还理不清,但是肯定的是他不愿意失去他。所以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说,实验室里都是高科技仪器,他腻了,想看看大自然。
其实都是迷迷糊糊里下意识的回答,凌云居然都放在了心上。凌云这孩子,实在是……
莫道穷鼻子发酸眼睛发胀,有什么要流下来。
我不后悔做了研究员。真的。因为这样,才让我遇到了你。
好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莫道穷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天几号?”
凌云微笑,眼里淘气的光芒闪烁:“一号。四月一号。”
莫道穷脸色忽然别扭了起来,左左右右的看一地鲜花:“我的生日是二号,你记错了。”
凌云笑得了然:“没记错,就是一号。道穷还记不记得,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候用过身份证?”
莫道穷的脸红了,好像小孩子被抓到偷吃糖果一样手足无措。
他的生日确实是四月一号,但是他极不喜欢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恶作剧,所以大学以后他都坚称自己生于四月二号,民间默认的报复节。所以大学以后就算是四月一号的正日子也没什么人敢开他玩笑,就怕他第二天打着“我是寿星”的旗号大肆报复,又叫人不好报复回去。
凌云居然留了心。
半晌,莫道穷脸颊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集中到眼睛里,又化成了水光。掩饰般的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今天天气不错,这车是谁的啊没见过,自然公园不是五一才开么这是怎么进来的云云,笨手笨脚的从车子里下来,站在一大片紫云英中间。
凌云为他披上外衣,静静站在他身旁。
现在还不到紫云英的花期,只有满地刚刚冒头的绿色。这种花比起玫瑰牡丹不起眼的多,但却是上好的肥料,被公园里的工作人员选来肥田,到五一正式开园还要换上更好看的花种。要看遍地翡翠一般毫无杂质的,又没有经过太多雕琢的绿色,也只有现在了。
春风凉意尚足,但是吹到人身上,却是暖的。
北地苦寒,还不到万物争春的时节,但是有这一溪清泉,满地嫩绿,还有远远近近初开的花,偶尔有一只两只早来的燕子,已经足够。
更何况身边还有凌云在呢。就算是文学素养几乎不存在的莫道穷,也能觉察出空气里蕴藏着的诗意来。
第三十章 下
公园还没有向游人正式开放所以没有别的游客,莫道穷也没打算问凌云他是怎么进来的。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