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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尧摸了摸裤子,有点湿了,也没生气,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有放回烟盒里,一脸正经的说道:“那行,一会我去告诉他,你不是我男朋友。”说完一溜烟跑出奶茶店,看着花斐君举在半空的拖布笑的前仰后合,“哎呦,媳妇你发脾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花斐君从垃圾桶掏出半杯奶茶,顺着门就扔了出去,莫尧嚎了一嗓子跳开。
俩人每天晚上都是坐公交车回去,今天晚上很凉爽,小风阵阵吹的人心直痒痒,莫尧用手指去勾花斐君:“媳妇,咱今天走回去吧,当散步了。”
“不走,累,再说有什么可散的,又不是几百年没见过,天天腻在一起还散步。”花斐君活动了一下胳膊,躲开莫尧的手指,继续往公交车站走。
“天天腻在一起怎么了,一天才24小时,一天要是240个小时还差不多,我腻不够,我不嫌累,我背你散步。”
花斐君刚想骂他怎么这么锲而不舍呢,就被他最后半句话逗笑了,“你傻吧,你背我叫散步吗?”
“叫啊,你和我,咱们俩人,在大马路上一步一步往家挪,甭管是并排还是叠罗汉的,都叫散步,你散,我步,来。”他走到花斐君面前弯下腰,扎了一个马步,“来来来,我就力气多。”
花斐君站在莫尧的背后看了他好一会,心里暖和的跟绑上热宝了似的,他一巴掌拍在莫尧的背上,顺势推了一下,莫尧直接来了个单膝跪地,他扭头看花斐君,不悦道:“干嘛啊!快点上来,不然一会回去扒了你!”
花斐君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脚,扬着眉毛道:“长行市了吧你!晚上睡楼下花园吧!”
“别啊!”莫尧刚刚硬气那么几秒马上软了下来,“别别别,媳妇,你扒我,你扒我还不行吗?我特别想背你,你就满足我这个卑微而渺小的愿望吧,当奖金了还不行吗?”
花斐君忍着笑,绕开莫尧继续走,淡声道:满足不了。
莫尧摸着后脑勺叹了口气,猛的向前窜了几步,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同意不同意,撅着屁股背起来就往前跑,花斐君锤他的肩膀,“啊!吓死我了!放下来,你他妈疯了……”
“早疯了!……”
☆、115:我想后来,我终于学会爱4 ☆
两朵花店要停业了。两天。
花斐君在门口挂着的小黑板上写着:老板家的小老板高考,停业。
学校在高考前三天就已经开始放假,花逸每天猫在小公寓里看书,然后吃饭,吃饱了再看书,花斐君和莫尧关店回家他也不怎么搭话,花斐君很担心他,连莫尧都觉得这孩子有点不正常,他吃饭的时候会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句子,大概是某些需要背的东西,声音不大,别人也听不清,一看书就是大半夜,花斐君不强行给他按进被窝里他不会去睡觉,就是按进了被窝,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花斐君便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他想和他说说话缓解一下,不过花逸不是回答“嗯”就是回答“啊”。
高考前一晚,花逸吃完了饭照例去看书,花斐君拿走他手上的书坐在他的对面,花逸看了看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想抢回自己的书。
“别看了,休息一下,你太紧张了。”
“再看一会。”
“花逸,别这么紧张,咱们家没人指望你能考清华北大,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将来能找份正经工作就行,不至于这样,出去看会电视。”
花逸站起来往客厅走,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我还是睡觉吧。”说完连衣服也不脱的就滚进床里。
花斐君陪着他在床上坐了一会,看着他两个大眼睛跟灯泡似的盯着天花板,轻声叹了口气。他从洗手间倒了一盆水,放到床边,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召唤他,“过来,小叔给你洗脚。”
花逸翻了个身背对他,“不想洗。”
他站起来,一把握住花逸的脚踝,猛的向外一拉,“过来。”
花逸很不情愿的连袜子也没脱,扑通一声踩进了水里,贱了花斐君可脸可身,他突然想到小的时候,他也总是在老石磨下一步迈进水盆里,水花会溅花斐君一身,而他的小叔,也会想现在这样,一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低眉顺眼的蹲在他面前在水里脱掉他的袜子,给他洗脚,连带着小腿一起洗,只是当时他的小叔自己也是小小的一个,软软的头发窄窄的肩膀,现在蹲在他面前的人,已经在慢慢褪去少年青涩的模样,青年的肩膀很宽,头发依旧柔软,他抬手去揉了揉花斐君的头发,让它们乱成了一团,花斐君抬起脸,抿着唇微微一笑。
花逸想花斐君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样的微笑能把人心都笑融化掉。
花斐君开始给他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柔声说道:小小花,睡觉一定要脱衣服,不然睡眠质量不好,这个世界上只有傻子才会亏待自己,就算你考不上大学小叔也不会怪你,但是如果你不爱惜自己我会生气,会很生气,你说说你从小到大,爬过多少树,跳过多少房子,没有我在下面接着你,你还能活到这么大吗?你可是我一垫子一垫子救回来的,你要是短命,多对不起我那些年挨的砸……
花逸忽然笑了两声,“至于吗?我跳房子的技术很好,不会砸到你的吧。”
“砸到我会说吗?我会喊疼吗?”花斐君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那疼吗?小叔……”花逸轻声问道,伸手去搂他的腰,枕在他的腿上,鼻尖贴在他的肚子上,棉麻布的衬衣有些粗糙,但是很陈花斐君的气质,一副永远不会被奢繁世俗所浸染的样子。
花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花斐君的脑袋里就跟放胶片电影一般,一格一格飞快的向后翻篇,从他8岁以来到现在,所谓的苦尽甘来,所谓的历尽千帆,清晰而凌厉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很轻松的笑了笑,“疼过。”他拖起花逸塞进被子里,以防被空调吹感冒,“说没疼过是骗人的,疼不可怕,可怕的是白白疼了一场,不过现在不疼了,我也没觉得我白疼了一场,现在我很幸福,至少我想守护的东西,都还在。”
花逸突然明了,一直以来,是他们把幸福想的太深奥太遥不可及,其实幸福有多简单,他想他小叔陪在他身边,现在他在,他想他小叔搂着他轻拍他睡觉,他小叔在,他想听他小叔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对他低语,他小叔依旧在,你一直想要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并且安好,这不就是幸福吗?
如果你一直感觉到不幸,那么一定是你还没找到一个这样的人,一个他笑的时候你很暖他哭的时候你很疼的人。
“你给我唱个歌吧,唱个容易困的。”他侧过身搂着花斐君,扯过被子盖住他的肚子。
花斐君一怔,“我不会唱歌。”
“那你给我说段RAP。”
“越说越高端,要不要给我给你说段相声。”
“不要,你说话慢,听你说相声多累,还是唱歌吧。”
花斐君想了很久,他小的时候会弹琴,不过没唱过什么歌,他还没到可以学很多歌曲的年纪就已经失去了学习那些的资格,记忆里有一首童谣他是记得的,小时候他妈经常唱给他听,不过太久没听了,开始时是不敢想,怕想家,后来时间过的太久了,等到他敢想的时候,调子也快忘记了。
只是凭着记忆,他低柔而婉转的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莫尧对于这种只要花逸一出现,他就要谁沙发的状态表示很无奈,因为沙发对于他来说有点短,不过花斐君说了,沙发,地板,餐桌,灶台,你自己选吧。
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睡在沙发上。睡沙发其实也没什么,唯一的难处就是早上起来有点说不上来哪疼,反正一想着他媳妇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睡,他睡沙发,他就哪哪都开始疼了。
今天花逸高考,他和花斐君早早起来买回来早饭,帮他最后一次检查准考证以及文具,包括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拉肚子什么之类的,还买了一盒止泻药,拿出来四片撞进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放进他的衬衣口袋,叮嘱他肚子不舒服就别管三七二一直接吃四片。
朵要寓怎了。花逸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早上起来一看见放在书桌上的准考证,就先出了一身汗,花斐君按着他吃了一碗豆浆一个鸡蛋。他做了一个很玄妙的决定,只买了一个水煮蛋,花逸喝豆浆的时候,他就沿着自己的豆浆碗磕鸡蛋皮,然后咬了一口蛋白。
莫尧喝了一大口豆浆,又扯了一块油条放进嘴里,敲了敲花逸面前的桌子,“你傻了吧你,你小叔在吃你的蛋。”
吃你的蛋?花斐君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莫尧又重新补充到,“你看,他吃你的鸡蛋。”
花逸看着花斐君慢条斯理的吃着蛋白,而自己的桌面上除了一碗豆浆什么都没有,出于本能的一把抢过花斐君手里的鸡蛋,两口塞了进去,然后一口闷掉豆浆,“不要看我紧张就欺负我,鸡蛋永远是老子的。”
出门的时候莫尧背了一个双肩包,好像他要高考似的,花斐君拍拍书包,“包里装的什么啊?”
“应急设备啊!快走吧,用不上才好。”
花逸要进考场了,花斐君捏捏他的手,发现他不仅是额头冒汗鼻尖冒汗,连手心都一直冒汗,又心疼又想笑,“你至于嘛你!快进去吧,放轻松一点,有点出息,不会的先不做,会的保证是对的,绝对没问题,加油,小叔在这等你。”
“你莫叔我也在这等你。”他拍拍花逸的肩膀,指着考上教学楼的大门,“GO”
六月的北方,太阳已经足够毒辣,考场门外熙熙攘攘的站了很多家长,三五成群的聊天,也有自己站着来回踱步或者垫着一块小纸壳坐在马路边上发呆的,太阳晒的人恨不得滋滋冒油,似乎又有一场大雨将至,天不阴,却闷热的很。
花斐君汗流浃背的靠着一颗柳树,树枝微微荡漾在他肩膀上拂来拂去,他转头瞪了莫尧一眼:“这树枝扫的我好烦,你换个方向扇不行吗?”
“行!”莫尧答的干脆,立马换做和花斐君面对面站着,右手拿着扇子一刻不停的在他面前扇着,左手还用毛巾包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放在花斐君脖子后面帮他降温,“要不坐会?”
“坐哪?”花斐君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但凡能叫做台阶的地方都坐满了人,不是台阶的地方但尚算水泥地的地方也被坐满了,他和莫尧站在的这颗柳树下是土地,土里有两个雪糕棍和空瓶子,就连学校对面的书店音像店小超市门口都被占上了,没办法,花逸所在这个考场是个大考点,考生多,家长就多,乱七八糟的就跟下了一大锅热饺子似的。
莫尧从地上的书包里翻出两张报纸,踢走脚下的垃圾,铺上报纸自己一屁股坐下,两条长腿伸的笔直,眼看就要踹到一个老头的屁股。
花斐君眯着眼睛看他,“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坐一会呢。”
“就是你坐啊,地上多硬了,来,坐我身上。”他拉着花斐君往下坐。
“有毛病吧,这么多人呢。”
“没事,我不抱你,你就侧着坐我腿上。”他伸手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