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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
见鬼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阿……野……”
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悄地滑下她如玉的面颊——
“大哥,你在吗?”沈拾叶轻轻敲着沈野的房门。
“进来吧!”
沈拾叶打开了房门,一身西装笔挺,看来干净利落的沈野正对着镜子打领带。
沈拾叶实在不敢相信昨夜还醉得一塌糊涂的大哥,在十二小时内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俊俏模样——除了眼眶下掩饰不住的黑圈。
“大哥,你还好吧?”
“很好。”他头也不回的。
“你真的……要去吃这顿相亲饭?”坚持了十几年的执着一朝自行打破,一家子的人还真是不太敢相信。
“为什么不,我人都回来了。况且老二不是去接钟伯父他们了吗?”虽如是说,沈野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兴奋或高兴。
“大哥,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老妈对这件事可是完全投入,很认真的咧!”
全家人都看得出来沈野反常的行为,只有沈母在担心过后,居然不改其热中更加想撮合钟、沈两家的亲事,一见沈野答应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请钟家父女来吃饭,美其名是“联络感情”,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鸿门宴”。
“阿潜说得对,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又是长子,本来就有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我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他的声音又轻又慢,像有千斤重担似。
“我讨厌做事虎头蛇尾的人!”
沈野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拾叶,没办法,谁叫你大哥的魅力不够,追不上小绯,她常笑我是笨乌龟,没错,乌龟的步子又慢又拙,一辈子也追不上她!”
沈拾叶不忍心看见盈满在沈野眼中的痛苦,把头轻轻撇开。
“明知爱已不可为,不可为而为之,太傻了!”他的悲哀在眼底徘徊,深怕一不小心便要泛滥。
“大哥,鸟龟并不是都慢吞吞的,像忍者龟就不是。”她根本不会安慰人,竟把忍者龟也拿来充数了。
“小傻瓜!”沈野听见他小妹这般孩子气的比喻,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回房换衣服去,等一下客人就来了!”
“我又不是男主角,干吗要我‘下海’?”她嘟起嘴抱怨。
“对了!”他看见沈拾叶移动的脚,又问:“你的脚痊愈了吗?”
“早就好了。”一提到脚她的好心情,“嗖”地便掉落谷底。
“还恨龙骧吗?”
“龙骧”两字像根针,刺得沈拾叶脸色大变。她用着冷静得过火的声调说:“他是谁?我早已经忘记了他。”
即使沈野心情再差,他幺妹那不自然的表情和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也能感觉得出来。她和龙骧之间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沈拾叶虽然是沈家最受宠的老幺,也是家里唯一的一朵花。但她可没有一般老么的骄纵脾气和蛮横不讲理,她向来温柔可人。
沈野从来没见过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他害你受了那么多苦,难怪你讨厌他。”
“大哥,我不想再谈有关他的事不要说了好吗?”
谁错谁对,谁是谁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场车祸硬要把所有的责任归咎给龙骧是不对的,若要认真追究起责任,错的人该是她,是她不该让王羽把车开得飞快。
王羽,一想到他,她的心又难免一阵酸痛。
沈野怎么不晓得自己小妹的心事,少女情怀总是诗,难堪的初恋破灭,任谁总要神伤好一阵子的。就像他一样——一想到这里,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忘记的丁绯又浮上心间。
天哪!又要走火入魔了!
“拾叶,那个男人不值得的,他不是你命定的白马王子,他放弃你那可是他的损失喔!”
“大哥!”不说还好,一点破,沈拾叶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好了,不哭不哭,哭花了脸,伤了身体,划不来的!”
她是真心爱过他的,就因为如此,她才无法真正放开心胸去原谅龙骧。
揩净了眼泪,沈拾叶有些羞赧,匆匆地丢下话:“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她后脚跨出门槛,沈野才松了口气,这次,换成沈父进来了。
“爸!”
沈父约莫六十开外,因为保养得当,头发大半还是光亮的黑,脸上也因为少风少雨的吹袭,让人看不太出来岁月的烙痕,中庸的身材,高级质料的衣服,衬托出一个企业家的最佳形象。
“我是上来告诉你,你钟伯父和囝囝他们来了。”
“你怎么不让江嫂来知会我一声就好了,还自己走一趟?”
“嗯,”他清了清喉咙。“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谈谈?这似乎不是什么好时机。
“老实说我对这门亲事不赞成也不反对,再怎么说娶老婆的人是你,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真要娶个相看两相厌又相敬如‘兵’的老婆,那样的人生会很无趣的。”
“爸——”
当初急呼呼要他回来执掌家业的人,此刻又不知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沈野迷惑了。
“你还记得你三十岁时我曾告诉你的话?”这次来考他的超强记忆了。
“爸,你不要兜圈子,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好不好?”
“是你要我说的!?”由此可知不会是什么好话。
“是。”除了“是”他还能说什么?
“你会放弃阿绯那孩子,我很惊讶。”
“爸!”果不出其所以然。沈野烦躁地直想抓头皮。
“是你要我直言不讳的!”
显然沈父是打太极拳的高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她不爱我!”他嘶喊。
“谁说的?那孩子从小眼底便只有你,这点我们可看得很清楚。”沈父理直气壮。“你的眼中也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吗?”
“不要说了,爸!”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话!
“你母亲可是打定主意要你娶钟家的囝囝,你心底最好有个数,要不要,要拿定主意,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先是沈拾叶,然后是沈父,难不成全是来抽沈母马后腿的,由此可知,丁绯的人缘可不是普通的好!
“爸!客人来了,咱们下去吧!”沈野不想再继续这段只会扰乱他心情的对话,匆匆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奔下楼。
第八章
凭良心说,钟紫妍的美貌已属人间少见,清灵的眉目,鼻是鼻,唇是唇,秀外慧中的气质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是出自良好家庭的大家闺秀,秀丽端庄,完美无缺。
这样的女孩几乎是所有男性娶妻的标准。
一顿饭的接触下来,沈野感觉得到钟紫妍对他的好感,撇开利益输送的联姻关系不说,他对她也有相当的好感,但也仅止于好感,和有没有爱意谈不上边。
可是这就已经足够,他不要爱她,不想再给任何一个女人伤害他的利器。
冗长的聚会下来,他刻意隐藏心底的厌倦和不耐烦,把应酬的笑容挂在唇边,对于老一辈愈来愈热络的气氛,根本无动于衷。
他的心收不回来,仿佛他一踏上台北的家门一颗心就遗落在另一个时空。
如今坐在水晶吊灯下,看着衣香鬓影丽人的人不过是个没有心的傀儡。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结果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吗?他的心为何是空的?
“阿野……阿野!”
“呃,是。”
这样的反应是失礼的,他迅速武装起自己的面容。
沈父眼光古怪地扫巡过他,没有苛责他的心不在焉,只轻描淡写地带过:“阿野,我正和你钟伯父商量请他们在台湾多逗留些日子,好让你和紫妍多些相处的机会,你看如何?”
“当然好,欢迎欢迎!”
“还有,我看紫妍也一个人坐了大半天,你是不是该过去陪陪她,尽一下主人的本分?”
“是的,爸爸。”
他的悉听尊便没有博得沈父的赞赏,反倒令|Qī…shu…ωang|他蹙起老眉来。
沈野打起精神,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钟紫妍面前,他文质彬彬,礼貌周到,谈话诙谐,几乎是个完美情人的化身。
“大哥!”原本“下海”来当配角的沈拾叶,顾不得黑色小礼服的绊手绊脚,从客厅的一隅飞奔而来,小小的脸庞尽是一片惊惶。
“有事?”沈野含笑地问。
沈拾叶微吁过一口气,不着痕迹地道了歉后将沈野拉到一旁。
“怎么回事,小妹,你的脸色这么差!?”
“大哥!”因为紧张的缘故,她的声音哽在喉咙,越是着急,越是结巴得厉害:“丁奶奶……打电话……来说……说丁……绯……”
“小绯?她怎么了?”
想不到沈拾叶的一句话便轻易撩拨起沈野隐藏了大半夜的真性情,防盾盔甲尽卸。
“失踪了……”她终于挤出最后想传达的讯息。
“失踪了?”沈野大吼,声音铿锵得震慑全场。他一把攫住她。“你听错了还是语误?”
“大哥,”她拚命吸气,沈野的力气大得几乎将她的肩胛骨捏碎。“丁奶奶说丁绯已经失去联络一天一夜了,她很担心……”
一天一夜?沈野的心痛得几乎要爆裂开来,那个没心机的小笨蛋又替自己招来了什么麻烦?难道她一生一世都不肯放过他是吗?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用力推开拾叶后,倏地往外跑。他的心完全被恐惧和晕眩盈满,听不见沈父在后头大喊他的名字,看不见家里的人在他身后乱成一团,他的整个意识里只有丁绯。
“你有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一团乱里沈潜悄悄移到小妹身边,若有所指地说。
“二哥,幸灾乐祸是最缺德的行为,小心报应不爽喔!”她语中的忧心如焚多过松口气,她没有沈家老二的乐观。
“哎呀,我们劳师动众地陪大哥演这出‘失恋记’已经够仁至义尽、两肋插刀的了。追女朋友要靠自己的本事才精彩,剧情峰回路转、紧张刺激才有看头啊!”他拐拐沈拾叶的手肘。
“要是让大哥知道你那么没同情心,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恋爱还真是痛苦,又冷又热的,一不小心就不成人样,我看我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对他小妹的威胁,沈潜是有听没有到,自顾自地大放厥词。
“你想得美,搞不好下一个一头栽进去的人就是你!”通常喜欢幸灾乐祸的人最容易中奖。
“乌鸦嘴!”他拍了一下她的头。
“搞不好拖你下水的那个人就是‘乌鸦嘴’的灰姑娘!”敢说她是乌鸦嘴?亲爱的上帝啊,为了帮小女子出口恶气,你就派只乌鸦小姐惩罚他的口不择言吧!阿门!
沈拾叶腹诽了她二哥半天,至于灵不灵验,这可就要问上帝了!
※※※
他当真用钱来收买她。
遑论她卧房里极尽奢侈壮丽的装潢和佣人们把她当做女王般的伺候,韩追出手之阔绰,常令丁绯瞠目结舌。
成套的衣帽,应有尽有的配件,一辈子都穿不完的鞋子,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品牌。
她讨厌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最初两天她还能阿Q地勉强自己放下紧绷的心情,四处浏览探险,然而每到一处,随时随地突然出现的佣人和跟班抹煞了她再去任何地方的兴致。
默然独坐的日子不是很乏味、无趣吗?
才不呢!
韩追造访次数之频繁,时间长得让她想喊救命,光是应付他,便足以令她筋疲力竭。
才想着呢,丁绯知道他又来了。
“小绯,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他愉悦的声音比人还先到。
她翻书的动作立即停顿下来,而韩追也自动地入座。
“你不需要花钱去买那些无用的东西,浪费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