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呃、我觉得……面有点甜味,应该也不错。」潮见了隐忍著笑。
「……」复杂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请在外头稍等一下。」他继续待在厨房门口看著,只会让自己更不自在。
「那就麻烦你了。」知道这是客气地逐客令,潮见了也不为难他,十分配合地退出厨房这个战场。
※
「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下厨招待。」他这位客人似乎有点失礼。说了声「我开动了」之後、享用美食之前,潮见了不忘致歉。
「是我麻烦您。」摩砂晴实摇摇头。
「你不吃吗?」见他都没动作,他不禁问:「为什麽还戴著口罩?」
「病毒。」一样简洁扼要的解释。他不想传染给别人。
这大概是他特有的贴心吧。闻言,潮见了灿烂地笑开来,「没问题的,我是健康宝宝,小时候就算弟弟生病、我也能幸免!」大概是身为哥哥的使命感,让他背负著「要保护弟弟」的潜在责任,所以一向很会照顾自己,没生过什麽大病,连小感冒也很少跟上流行。
「一起吃吧,一个人吃多没意思。」难得能吃到他的亲手料理、虽简单却看得出来是特地准备的易消化食材,他不想独自品嚐。
他有点为难。
「没关系的。」信誓旦旦的保证没达到应有的效果,乾脆一举向前摘下他的口罩、再将叉子直接放进他手中,「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不过他,摩砂晴实只好加入用餐。
他这样子,好像自己才是主人似的。潮见了轻笑。
两个人的世界即使对话不多,也不至於让人感到难捱。
他喜欢这种沉静的氛围。
只不过……「对了,虽然不是我送你回来的、也让你下厨了,没帮上什麽忙,但看在好歹照护片刻的情谊上,能否请你答应我ㄧ件事?」吃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麽,潮见了停下进食的举动,认真的眼神望向摩砂晴实。
「咦?」顿了顿,他等著对方继续说下去。
「可否别使用敬语对我说话。」他希望他们之间别像他对「客户」一样,净使用那些听起来生疏、过分客气的敬语。先前就跟他提过了,但或许是习惯使然,他始终改不过来──潮见了下定决心今晚、现在,一定要让他答应这个条件,他有信心此人会对自己的承诺贯彻到底。
「这……」因个性的关系,摩砂晴实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便会潜意识划分生熟关系、进而改变自己的用词,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样的作法仅让自己跟外界更显得格格不入,且现在能让他使用普通用词的对象,徒剩下夏川京介一个人而已。
「只要像你在对夏川讲话那样就可以了。」听起来他并不需特地做任何的改变,「毕竟、我们的年纪差不了多少,我还比你年轻几岁,你一直用敬语讲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对『客户』说话似的──你应该不希望我们是你的『客户』吧?!」半是威胁地道。
摩砂晴实微歛起眉。
许久,「我知道了。」终是妥协。
潮见了漾出笑容,「那,其他人也拜托罗。」照他的说法、除非是遇上後藤警部他们,否则顶多是夏川京介和他年纪一样,其他人均小上一、二岁(那位鸠山由希也是),因此没有他需要使用敬语的地方了。
「是。」摩砂晴实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事情则慢慢往潮见了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即使摩砂晴实显得沉默、少言且从表情上很难拿捏情绪变化,他却俨然已慢慢捕捉到和他的相处模式──然後愈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爱!
他有一颗细腻、温柔的心,从各种小地方表现出来,愈认识他、愈对他眉宇间紧锁的忧伤感到不舍,忍不住想伸手去抚平、去暖化他浑身冰冷的温度。
不是没谈过恋爱,所以潮见了十分明白自己这样的心态,意味著什麽。
尤其今天再看到摩砂晴实和鸠山由希双双进入那间吃到饱蛋糕店的店里时的模样,男俊女俏,光从外型来讲很相配,且鸠山由希不讳言是「追著摩砂晴实的背影一路走过来的」之言论──潮见了坦承、那刹那,他尝到了自己所打翻的些许醋意。
当下就清楚了:最初那股想认识摩砂晴实、想再了解他的心情,用白话的方式讲来,即为「好感」了。
这种好感,当然不单纯是针对单纯的「朋友」而已。
「啊、差点忘了,夏川要我告诉你、身体好些了後记得打通电话给他。」潮见了想起夏川京介的耳提面命。「今天我本来是要请他送你去医院,可是他刚好没空,最後才麻烦仲崎警官。」正确来说,是夏川京介去拜托後藤警部,接著才在第一时间派仲崎警官开警车前来的。
套句夏川京介的说法:除了救护车之外,就属警车最不用顾虑红绿灯号志了,所以当然是要找警察来帮忙。
所以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仲崎警官,并非错觉了。摩砂晴实顿有所悟。
「谢谢。」牵连了很多人,他感到抱歉。
「所以,打个电话报平安吧,他们都在等你的消息呢。」潮见了递过手机给他,「他们特别指明、一定要你用手机打过去。」眨眨眼。
那些人……摩砂晴实无奈地接过自己办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没真正去用过几次的行动电话。
「号码我已经都输入进去了。」他笑著说明。
按著有些生疏的键码,摩砂晴实叫出电话簿记忆,除了夏川京介与後藤警官的号码,另外也被输入了最近所认识的一些人的门号及电子邮件地址,包括了潮见了自己的,甚至也有鸠山由希的名字出现在其中。
其实摩砂晴实很清楚这些人希望他做怎样的改变……然而他没办法说服自己遗忘多年前的那起意外事件,即使知道不该让情绪继续沉溺於悲伤当中,却迟迟找不到疗伤复原的方法。
一方面他也怕会就此忘了神崎实加,以及他们曾经互许的誓言。
他对於那抹身影随著时间流逝而渐渐淡化、透明的情形感到恐惧,所以甚至是有点半强迫自己活在过往的残像之中,藉此保留他过去存在的事实。
除此之外,找不到什麽办法探到心的出口──遗体化妆师的悲伤该由谁来抚平?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答案。就连身为遗体化妆师的母亲,也是在父亲过世、替他上妆完後,於夜深人静时默默地宣泄悲痛的情绪。
那样子的母亲,来不及教导他如何平复伤痛的心情,亦在不久後的未来离去,剩下他一个人独自在这个圈子里打转摸索。
而他成长的速度始终赶不上事情变化的脚步。
只好持续地浮浮沉沉。
他知道该改变,但不晓得方法。因此只好什麽都不做、静静地观望,随波逐流,用一种消极且近乎脱离当事者角度的心态来看待这股连自己都无法预测方向的改变。
『京介……』顺著对方的意思拨电话过去,他听见手机中传来一串含夹关心的连珠式炮轰,『……你有给我机会说吗?』显然夏川京介是在怪他为什麽不早讲自己的身体不舒服,那就可以取消今天的约会行程。
潮见了看到摩砂晴实眯起眼,淡淡地反驳。
改变波幅不大的表情中有一丝不以为然的味道。见状,他忍不住在旁轻笑。
而摩砂晴实不觉得他们的对话内容有任何有趣的地方,他不懂潮见了的笑点在哪里。
不过……也罢,就先这样吧。
【告别的方式】(10)
「你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呢?」男子思索了半晌後,冒出这句话。
自从办了手机、几乎每隔数天,蓝田清歌就会约摩砂晴实一起到居酒屋之类的小店吃宵夜(通常蓝田的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一般人用晚餐的时刻了),今晚他照旧被找了出去。
两个人相处时偶尔沉默、偶尔閒聊,多半是蓝田清歌在带引话题、而摩砂晴实穿插附和几句──除了黑泽怜外,占据最多内容版面的非黑泽社长莫属了。他特别喜欢讲述(或称抱怨?)黑泽社长在工作上刁难(或称磨练?)自己的地方,好比说「你知道吗、今天我呈上去的那个企划,又让他给退了,尽问我『难道没有更好的点子了吗』、『难道你的脑袋只想得出这样的东西吗?』啊啊啊──难道他不知道光是在上班之馀还要花时间去想那些企划,我的脑子都快炸掉了吗?」如果脑部构造像胃肠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大概已经到穿孔的程度了。
再比如说「黑泽社长明明对怜很合善,还放任他去找梦想什麽的,怎麽光对我这麽严厉呢?」满是不解的语气。
不过这些疑惑於摩砂晴实耳里听来,根本不存在太大的问题。「黑泽社长是惜子吧。」很明显的,他是将蓝田清歌当成接班人来培育,理当会倾囊以授,也希望对方受教,态度上自然会严峻一些。
「惜『子』吗……」黑泽社长在看待他与黑泽怜的关系上,已经给了最大的宽容,这点他非常清楚。
「『半子』也是『子』。」他知道对方并非不明白,只是纯粹在抒发压力罢了。
点点头。「说到『半子』,大叔也将我跟怜当成半子了呢。」尔後话锋一转,「这台车,有没有?是我跟怜一起做的喔,厉害吧!」拍了拍他们现在所使用的木制小推车之桌面,「当初遇到大叔、还是刚失业时的大叔,怜说要帮他找梦想,於是三个人合力做了这台小推车让大叔经营拉面及关东煮的小本生意,直到现在都开了店面了,为此,大叔一直将我们当成半子看待喔。」即使经营店面生意,也仍将最初倚赖的小推车摆在店门口当特制的餐桌,一方面纪念黑泽怜,一方面也存复古怀旧的味道。
「以前我跟怜常来打扰大叔呢,他的拉面汤头最棒了。」轻啜一口清酒,嘴角犹带著思念起恋人时的那般甜蜜笑意。
原来如此……跟他来这儿用过几次餐,却初次听他提及此事。摩砂晴实静静打量这台手工称不上精细、但五脏俱全的小推车,感受著其中蕴含著三个人的祝福及能量,「梦想实现了。」那位……怜,应该也很欣慰吧。
「嗯啊。」和刚创业之际惨澹的业绩相较,现在的大叔简直忙得分身乏术,不过即使再忙碌,亦会抽时间出来和他打招呼、寒喧几句,而怜,则是他们共同想念的对象。
摩砂晴实知道他忆及了逝去的恋人,因此也不多言,悄悄地任由时间走过,给他一点私人的空间沉淀。
直到他再次开口:「你呢?摩砂,你没想过再找个人,谈一场恋爱吗?」主题却朝他预料外的方向进展。
「欸?」有点反应不来。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都是『过来人』。」他也不用特地隐瞒,毕竟最初就是因为太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