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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异常窘迫,有点儿下不来台。
薛景涵顿了顿,放轻了声音:“那儿人潮繁杂,公主千金之躯,还是不去的好。”说完便再不犹豫地转身出了伞,迈开长腿走远了。
玄虹张开嘴想叫他,但却没能来得及。她只得眼睁睁地看著薛景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白雪深处,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很是委屈。伞柄上留有独属於薛景涵的热度,握住它,就好像握住了薛景涵的手。而那份温暖,令玄虹禁不住怦然心动。
而这样忐忑难言的心情,让玄虹觉得自己有点像曾经偷偷读过的,那些俗世小说里的红尘女子──尽管相遇莫名,但却有勇气付出真情,甚至倾心一世,至死不渝。
这样想著,玄虹将伞往後倾了倾,仰起脸,高高看向铅灰色的天空。只见一片飞雪茫茫,冰凉地落在脸上。她忽然笑了。既然书里的人都可以,那麽她想,她自然也是可以的。
因为那个人,是薛景涵啊。
再说薛景涵离开玄虹走向栗子糕的摊铺,却没想到这短短的一路,竟有五六位年轻姑娘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同伞而行。
薛景涵最初还觉得吃惊,因为她们语气里的爱慕和勾引,实在是明显到不行,即便想忽视都难。不过当第三位姑娘上前来时,薛景涵已经想明白了原因。这大概是暄国的风俗传统吧──还未出嫁定亲的姑娘可以在踏雪节这一天,主动上街寻觅单身男子,如若看上,便可向对方做出暗示。
薛景涵一遍又一遍地拒绝著,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著这果然是暄国啊,还真是民风开放。
大雪落在身上,确是有些冷的──至少,是要比华国冷得多了。然而薛景涵宁愿冷也要走出来,倒也并不是因为继续呆在玄虹身边会让他感到尴尬或者难堪。就凭玄虹,那还不至於。事实上他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并希望这场冷雪能醒一醒他,让他想清楚一些事情。
然而他想著想著,脑子便渐渐空白成一片,只模糊地剩下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影子,远远望族,修长挺拔,俊秀风雅。那时玄穆──即使化成灰他也都能认得。
而就在下一刻,薛景涵便为自己的这个认知,略显为难地皱紧了眉。
栗子糕很快就买到了──多亏了他那副好皮相的福。薛景涵不过随意往那儿一站,拥挤推攘的人群便主动散成两边,为他留出了一条小路。
薛景涵低头一笑,毫不意外又听到了周围人们的惊呼声和抽气声。他实在有点无奈……看来暄国人对美貌的崇拜,还真是有些令人咋舌。
卖栗子糕的小姑娘被他给迷得晕晕乎乎,手一抖,便又私心多拿出了好几个。
玄虹捧著新鲜香甜的栗子糕,心里又喜又软。她转头看看薛景涵,鼓起勇气开口:“你……不吃吗?”
薛景涵笑著摇头:“不了,我不大爱吃甜食和糕点的。”
“诶?”玄虹一愣,随即疑惑地盯住薛景涵左手中的油纸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大胆问道,“那你手中的这些是……”
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多管闲事了,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也许这是吃醋?……啊,玄虹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认识了薛景涵之後,她就好像一直在体验各种各样未曾经历的奇妙。
不过薛景涵倒是没觉得尴尬,他抬起左手轻轻晃了晃,笑起来:“哦,你说这个啊,”他顿了顿,“虽然我不爱吃,但想著既然好不容易出宫一次,那还是买点东西回去比较好。”
玄虹看得呆了呆。她知道这一次绝不是她的错觉──此时的薛景涵笑意盈盈,眉梢眼角,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宠溺。看得令人眩晕。
那个人应该是……碧珠吧,她想。真是个幸运的丫头啊──生平第一次,玄虹体验到了不甘和嫉恨。她恍恍惚惚地嚼著栗子糕,食不知味。她甚至在想,她宁愿去当一个丫头,即使忍气吞声十多年也没关系,只要能换得此时此刻,是她日日夜夜,服侍在薛景涵的身边。
是她,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两人就这麽各怀心事地,又走了长长的一段。其间的对话也没什麽特别。无非是薛景涵偶尔感叹感叹暄国与华国的不同,然後玄虹再附和附和他罢了。
直到他们路过一条人烟繁盛的小路,这种不温不火的尴尬状况,才总算是结束了。
是玄虹率先拉住了薛景涵。她难得这麽主动,甚至可以说是著急一次。
薛景涵转过头看她,神情有些诧异:“怎麽了?这条路不能进吗?”
玄虹红著脸点了点头,又轻轻扯了扯手,将薛景涵带远了些。
“呃……这条路还、还是……别进去的好,”玄虹低著头,支支吾吾地说。
薛景涵随意望了眼那条路:虽然人潮汹涌,但其中进出来往的,却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再联想到玄虹此刻的羞赧和不安,薛景涵心里一默,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他挑挑眉,简直哑然失笑,“在这种事情上,你们暄国总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吃惊啊。”
玄虹红著脸解释道:“这条路叫做寻花问柳。左边那一道叫寻花,是、是妓院和青楼……而右边那一道则为寻柳,是……呃,是……”
“小倌馆。”薛景涵好心地替她接下了话去。
“呃……对。”玄虹窘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薛景涵笑了一下:“哈,这又算得上是一次吃惊了。早闻暄国男风盛行,却不曾想竟已到达此种程度,这般开放。”
“薛皇子你快别说了……我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暄国骄傲的事情啊……”
玄虹是真没有故作娇羞和矜持。尽管暄国的同性之风美名远播,其对同性相恋的接纳包容程度,甚至吸引了许多真心相爱的同性恋人弃国抛乡慕名而来,但对於玄虹来说,这依然不是天道正路,而是误入歧途。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更不能想象──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这、这怎麽可能呢!
薛景涵看出玄虹的神色,玩味道:“公主殿下好像很看不起去右边……问柳的男人呢。”
玄虹皱著眉,沈思道:“倒也不是看不起……只是,不很喜欢罢了。”
“哦?”薛景涵眸光一闪,笑了下,话接得云淡风轻,“正好,我也是呢。”
玄虹疑惑地眨眨眼,不明白薛景涵为何要突然说这麽一句话。在她看来,他会排斥同性之风──这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不是吗。
薛景涵看出玄虹的纳闷,低头掂了掂左手上的油纸袋,解释道:“爱慕同性……很麻烦呢。”
“恩?”薛景涵的声音喃喃,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玄虹没能听得清:“你说什麽?”
薛景涵抬起眼来,淡淡道:“我说,爱慕同性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爱到了骨子里,那麽能不做异数,还是不要轻易选择成为异数的好。”
玄虹细细琢磨了一下薛景涵的这番话,觉得他与自己的观点不太一样。自己不是觉得麻烦,,而是觉得,爱慕同性,甚至想要和同性有夫妻之名,行夫妻之实……那根本就是不对,更是不正常的。
然而薛景涵没有给她机会解释清楚。他看著人流不断的拥挤街道,很快,便开口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这条街的人气还很高。踏雪节,能揽到很多客人吗”
“那是自然的,而且在踏雪节光临寻花问柳的客人,可都不是普通的客人啊。”
“我想也是,很多皇室贵胄,这一天都会来吧。”
“嗯……”玄虹忽然皱起眉,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叹气道,“其实……去寻花也就罢了,我很能理解,只是六弟……为什麽那麽叛逆不听话,偏偏要去问柳呢。”
“你说什麽!?”
薛景涵闻言,立刻神色大变,伸手一指,陡然提高了嗓音:“你是说玄穆现在在问柳?”
玄虹吓了一大跳。她不明白薛景涵怎麽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他看起来又惊又怒,表情难以置信。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你……你不用这麽吃惊啊,虽然暄国皇室里爱慕同性的不多,但也还是有一些的……最出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四王爷的长女,两年前做出豪言誓死不嫁……说要和她的贴身宫女共度一生。还、还有一个就是六弟……他自十三岁起,便在踏雪节一日,年年光临问柳……这、这已经是皇宫甚至暄国公开的秘密了。”
玄虹说完这番话,感觉身边的男子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於是她更加纳闷了。毕竟,若是按照薛景涵方才的那番话来推测,那麽他对同性相恋一事,应该并不如自己那麽排斥。可瞧他现在的反应,却又分明是一副不能容忍的样子。
玄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怎麽了吗?”
薛景涵凛著眉目看向问柳,良久,幽幽吐出一口气:“没什麽,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玄虹不明所以地笑了:“啊,原来是这样。话说我第一次知道六弟去问柳的时候,也给吓得不轻,简直难以置信呢。”
薛景涵没说话。
玄虹以为这是薛景涵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不禁心中暗喜,胆子稍大,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唔……说句可能不大好听的话,六弟虽然性格冷淡乖戾,但他眉眼精致,容貌实在太似女子。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後,宫中很多人闲著无聊都开玩笑说,比起寻花,六皇子的确更适合去问柳呢……”
“好了,”沈默良久的薛景涵忽然出声,“我想这些低俗之事,似乎不大适合由公主殿下出面来说吧。”
玄虹愣了愣,随即万分窘迫地垂下了头。她绞尽脑汁想要再说点什麽──尤其是美丽高雅的东西──来挽回她刚才的颜面尽失。
但她没机会了。
薛景涵淡淡开口:“我们出来得也算久了,我想像踏雪节这样隆重的节日,公主殿下应该还有皇室宴会要参加吧。”
“诶?恩……”玄虹陷在沈思里,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因此没能看透薛景涵这番里的陷阱,只随口答道;“是有一个小聚会,不过……”
“那时日已经不早了,我还是先送公主殿下回去吧。”说完便立马转身向後,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按住了玄虹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推。
玄虹只得僵硬地跟著薛景涵的步子,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回宫的一路上,尽管他们仍然温温和和地讲著话,但玄虹看得出来,薛景涵的心情已经变得非常糟糕,甚至是糟糕透顶了。
临到宫门的时候,薛景涵将伞递给她,简单道了别,便毫不留恋地大步踏著碎雪而去。玄虹握著伞,独自站在茫茫风雪之中,远远望向薛景涵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迅速地将它从脑中剔除了。她不愿意相信──因为那实在是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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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带终於好了……呼
於是,捉奸在床神马的……真的太美好了~~~
前传 (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
“寻花问柳”很长,大概有半里左右的样子。寻花那一边有五十三家妓院,而问柳这一边,则有六十七家小倌馆。
虽然暄国男风盛行,但这两个数字的对比差距,倒也并不能说明暄国已经全民变态了。尽管妓院的数量要比倌馆少,但几乎每一家妓院的占地,也都要比小倌馆大得多。就连建筑装潢,小倌馆也比不上妓院的气派华丽。
毕竟去妓院的男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