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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与约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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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立顿吧。”进了温暖的客厅,安亦年抹了把脸,将旅行箱靠在墙边。脱了风衣抱着,他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等梁宇非端来热茶后接过去暖手,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你怎么突然来了?打个电话我可以去接你。”
  “我从Eliene的妹妹那里搞来韩楷的地址,就是为了找你。”安亦年也不顾烫,两口喝掉红茶,说道,“现在我谁都联系不上,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出什么事了?如果你要找韩楷的话,他在集训中。”
  “我就是找你。找你是为了找那个混蛋。”把茶杯往木桌面上狠狠一顿,安亦年咬牙切齿道,“Eisen!我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找不到他们的集训地!找到最后,我估计只有你可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必须找到Eisen。”
  “我有点糊涂。”梁宇非听晕了,“你说你不知道他们在哪?你和Eisen怎么了?”
  “你听我给你说。”
  
  “施泰因会议那天是我和他最后一次通话,他说要去集训了可能不能联系,我就说好,等你们闭关结束了再见面吧。结果,上个月十二号,他的律师给我寄了一封急件,这挨千刀的投了一份人寿保险,受益人是我。我看了看金额是两百万德国马克。我不知道他犯什么神经,打电话给他他不接,打给他的律师,律师说联系不上他。我快气疯了,告诉那律师说你麻利儿地给我联系上他,必须告我他整什么幺蛾子……当然我不是这么说的,大意如此。”
  “你这么说了他也听不懂。”梁宇非真诚地点头表示理解。安亦年叹了口气。
  “反正,末了儿,可给我找着了。这犯浑的玩意儿,给我打一电话,也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打的,说咱们分手吧。我说你犯什么轴呢?他就是一句话翻过来掉过去:分手。我说那你给我个理由,这不着三不着两的我没法接受。完了他就把电话给我扣了。气得我哟……”
  “然后他没再联系你?”
  “要有,我能现在这样吗?”安亦年貌似快要抓狂了,一拍桌子,“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儿?分手就分吧,也不说明白是唱的哪一出,还给我整了份保险,和卖身似的……净是这假招子!我不找他问清楚我就不姓安!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从国内到国外,从欧洲到美洲,巴西利亚波哥大瓦尔帕莱索,赶上智利地震差点没给埋在那!凡是他们这窝人呆过的地儿我都翻了,人影都没有!溜溜儿找了一圈,问谁谁不知道,倒都是闷得儿密!就瞒着我呢,这不,我确定他们还在欧洲,就找你来了。”
  “我倒是知道……他们在图尔库。”
  “……好嘛,这帮滑头。”安亦年阴森森地笑了笑,“宇非,那就麻烦你陪我走一趟?”
  
  从赫尔辛基到图尔库时遇上大雾,只能改乘轮船。旭日初升时抵达图尔库港口,一片碧蓝的海,波纹荡漾,海鸟亮起白翅远飏,远处的海港和城市透过浅粉的薄雾露出轮廓,一片长长的金色光带铺在海面上,海风凉凉地,吹起衣袂,带来令人从梦中苏醒的海洋气息。
  “去哪里找他们?”梁宇非为难道,“又没法联系。”
  “我能联系上Eliene。她妹妹是我的同事,我们很熟。而且Eliene负责他们的外联工作,基本上是不可能关掉手机的。”
  大发脾气时冒出的京片子已经消失无踪,安亦年恢复了他温文尔雅的正常状态。梁宇非真觉得自己有点M——他还挺喜欢那个一口京腔爽快利索、随时都能暴走掀桌的安亦年的。
  下了船,安亦年也不找旅馆,拖着行李和梁宇非出了码头就地找了家咖啡厅坐下,点了杯饮料后直接给Eliene打电话。果然,如他所说,那边很快接了。安亦年单刀直入,让她通知Eisen和韩楷:安亦年和梁宇非已经抵达图尔库,在某某咖啡厅,爱来不来,要不来就都别来,一小时内没回音他们直接买返程票走人。
  这么干脆。梁宇非本来还想说要是Eisen不肯出现你好歹让我看一眼韩楷……但是看看安亦年那“我心已决”的神情,他什么都没敢说。抬头看着天空,梁宇非发现图尔库的天似乎特别蓝,或许是有海的原因?好像海的蓝色把天空也染蓝了。一条鱼鳞云横贯天空,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整洁的街道,远处有一抹浓绿,似乎是树林。
  “他们马上就到。”用吸管搅了搅果汁,安亦年冷冷地说道,将手机一摔。果然,在梁宇非和安亦年相对无言约二十多分钟后,一辆出租停在台阶下面,依旧是一身黑衣的韩楷率先冲出来,隔着玻璃对梁宇非招手,兴奋得就差摇尾巴了。跟着他出来的赫然是Michelle和Eisen,后者低着头,慢慢地蹭过来。
  “咱们出去说。”安亦年把钱压到咖啡杯下面,穿上风衣出了门。梁宇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出去说,但还是乖乖跟出去了。这两天,安亦年的气场明显强大了不少。
  “非,我正想请假回去看你呢。”
  给梁宇非一个拥抱,韩楷用力亲了他一下,欢快地说道。梁宇非拍拍他的脸。
  “你好像瘦了,集训很辛苦吗?”
  他们两个互诉衷情,温情脉脉,那边厢却是剑拔弩张。安亦年一把揪起Eisen的领口,质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Eisen躲躲闪闪,把头别到一边。安亦年又给他拽回来。
  “移情别恋?审美疲劳?七年之痒?还有什么?”
  “都不是。”
  “少装了。都不是我就跟你姓!说,看上别人了?男的女的?说出来给我个痛快!”
  “我怎么可能看上别人……”Eisen气息微弱地哼哼。
  “哟,您老真情圣了。当年您说那些话我可都记着呢,什么要是对不起我就听凭我爸我哥把你打死扔进什刹海,有二心就活活在八宝山吊死……你现在给我死一个看看。”见Eisen一直不肯面对他,安亦年索性松了手,让Eisen一个踉跄跌进Michelle怀里,“成,这些理由我都接受,分就分。你告诉我给我那笔钱是干什么,什么人寿保险受益人?还二百万马克?你把你爹妈留给你的钱都扔出去了吧?你怎么不在北京房价最高的地段给我家买栋别墅呢,这样多有诚意!”
  “……不是,安,等事情完了我再给你解释。要是我还有机会解释的话。”
  “我没那耐心,谁知道你完事了我是活的还是死的?说,这笔钱是什么意思?分手费?青春损失费?”
  “都不是,我就想给你个生活保障,就算你不花也可以留着睹物思人用嘛……”
  好脑残的借口。谁会对着一堆纸币睹物思人?梁宇非和韩楷皆是满头黑线,无言以对。安亦年这次是真的火了,从风衣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晃了晃,刷刷撕了随手一扔,洁白的纸片轻盈地飘起来,有点像海鸟在天空飞翔。
  “滚你的吧。FuCK!听着,就算要看钱,老子也不乐意看你那二百万德国马克!老子喜欢的是人、民、币!懂不懂!老子只喜欢粉红色的毛爷爷!你要是死了,这些钱都给你办葬礼用!”
  发完飙,安亦年似乎是平静下来了。盯着沉默的Eisen看了两眼,他拎起箱子就走,冲到石板铺的马路上抬手叫出租。梁宇非想跟过去,韩楷一把拽住他,默默地摇摇头,示意他看看Eisen。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Eisen正望着安亦年的背影,一脸急迫。
  “这次要是跑了,就追不回来了。”Michelle看着天,嘴唇不动,嘟囔道。
  狠狠一跺脚,Eisen如出膛的子弹般冲了过去,冲到安亦年背后猛地抱紧他,巨大的冲力将安亦年撞得重心不稳几乎跌倒。他正要回头开骂,Eisen顺势搂住他,低头亲吻。
  “我说实话,统统告诉你……求你了,别就这么走了,安。”
  
  “Eisen选择暂时不说,也有他的考虑。”
  将旅馆房间的门关严实,Michelle检查了一遍窗扇之后回到韩楷身边坐下,慢悠悠地说道。Eisen接过他的话头,以诚恳的语气对安亦年解释道:
  “我知道我应该先通知你,可是万一有去无回,让你知道也没什么用处,你和Juslenius的关系本来就紧张,何苦再惹麻烦呢。”
  “搞了半天又和她有关?”安亦年怒了,“到底什么事?”
  “她让我在12?21晚上的行动里打头阵。这么要求是对的,除了我和Michelle,也没有几个人能胜任。但是这很危险,我在她面前已经签了生死状,就算死也得认了。我们就是用血肉之躯去堵火山口……”看了看韩楷和Michelle,他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份遗嘱,我让律师留到第二天再给你看的。我的遗产捐出去一部分,剩下的都留给你,随便你怎么利用。至于那份保险,也算是一种补偿,毕竟我瞒着你做了这种决定。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激动,不想让你惹怒Juslenius。分手……是我觉得生还希望渺茫,不如现在分了,总好过突然间给你死讯吓到你。再说当时律师告诉我你起疑心了,我真怕你找来和她遭遇。”
  “这得是多缺心眼的人才有的神思维啊。”安亦年叹道。
  Eisen茫然反问:“啊?”
  “我说你缺心眼。懂什么意思吗?就是说你脑子不够用,秀逗,十三点。”
  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安亦年转过身来,俯视神色紧张的Eisen:“我就在图尔库等你完事。要是冬至日第二天你我都还活着,这些年的事就一次性说清楚。要是你死了,这事就这么完了,让Juslenius那女人给你办葬礼去,我权当没认识过你。”
  “韩楷,你们回去吧,出来太久被Juslenius训斥可不好。我和宇非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大事都留到12月22日之后再说。”
  
  在外婆家住的几年,每年冬天都能看到冬雪铺满海面的景象。离开那个渔村后梁宇非几乎遗忘了海蓝的底色缀满白色雪花是怎样的风光,没想到,此刻在图尔库,他站在旅馆的阳台上,再度见到了与儿时记忆极度相似的海雪。
  图尔库的海港几乎常年不冻,雪花落进浅蓝、靛蓝、深蓝、紫蓝的海水中,旋转着融化,一丝声息也无。神秘的金红色夕阳在海平线上停驻,周围一片海水被染成夕阳红,洁白的雪打着旋儿滑过波浪,细密的雪幕让最后的黄昏迷蒙如梦,仿佛女子的泪眼。几座海岛也白了头,如一堆雪在波涛中沉浮。
  “好像我老家……”深呼吸,胸腔里充满雪花的气息。梁宇非的眼圈有点热。
  “山东沿海还是东北沿海?”
  端了杯咖啡靠在门口,安亦年随他一起望着码头上大船入港,探照灯穿过白茫茫的雪幕。梁宇非答道:“山东沿海。黄海……”
  “我去过。想家了?”
  “想我姥姥。她现在跟我二舅一起住,在潍坊了。”侧耳倾听汽笛声悠扬,梁宇非转过身来,倚着细细的黑铁栏杆,“安,我姥姥一辈子辛辛苦苦,只想安享晚年最后躺在床上善终。凭什么她这么一点小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呢?要是五天之后我们要全灭……这么多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死?你我最起码知道是为什么死怎么死的,可是他们也太冤了吧?”
  “嗯,我明白。所以Michelle和韩 
 12、十二 决战波罗的海(do;or die) 。。。 
 
 
  楷他们在做的事就是为了避免你所说的情况的发生。如果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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