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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与约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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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已经跳下去找儿子了。比他矮一头、体格弱好几个档次的Taylor累得满头大汗,一边把他往回拉一边嚷嚷:
  “你冷静点!和Steinkrüger在一起,Josh会没事的!你先进来再说!”
  他们在机舱口,清楚地看见来自Eisen的箭矢状光芒正在将能量罩送入大海,海水不甘心受制,四处狂喷,哪怕是厄兰岛沉没,也未必及得上此刻的震撼光景。
  
  “喷泉好像变低了?”梁宇非费力地望着东方,流星已经沉寂,什么都看不清了。安亦年点点头,应道:
  “他们的办法起作用了。只要堵上这个缺口,地球就能暂时安定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其他两个地方怎么样了,尤其是黄石公园那边……”
  “你看,海水不再向内陆推进了!”
  真的,海水在距离灯塔约一公里的地方停住了,踌躇着,轻轻敲击着砾石海岸。遥远的东方海平线上现出一丝淡淡的光晕,仿佛午夜太阳正在升起。
  
  韩楷的脸颊已经感受到了海水的冷意。而Eisen还在继续向下向下,没有收手的意思。终于,他们追随着能量罩,一头栽进海水里面。
  好像在水族馆一样,韩楷亲眼看到数不清的彩色微粒散发着光芒在海水中飘荡分离,慢慢地铺满整个海面。岩浆的气味突兀地消失了,Eisen冲他打了个手势,两人开始挣扎着上浮。在上升的过程中,韩楷低头望去,只见白色能量罩如水母般优雅地下沉、一点点张开,最终化作一片无色的大网,对准爆发点的黑影覆盖上去。还在不停喷涌的地能和岩浆试图冲出束缚,汩汩地涌出大大小小的气泡,却被这人力织成的网牢牢拥住,再也无法挣脱。
  海底逐渐恢复了平静,韩楷抱着Eisen从海中冒出头来,大口呼吸。波罗的海的空气竟然如此新鲜,简直堪比五月的草莓园,勃艮第的葡萄酒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笑,却笑不出声来。
  “你是个好搭档,Josh。”Eisen一边咳一边说。
  “Merci。”韩楷笑着回答,模仿某著名影星的法国腔。
  
  先前离开的两家直升机飞了回来,护送他们渡过波罗的海,抵达厄兰岛机场。Eisen和韩楷被拉上瑞典皇家空军的直升机,得到了细心的照料。披着一床厚毛毯,捧着热可可,韩楷靠在舷窗边俯视平静得不起波纹的墨蓝色海面,无法想象半小时前她还在大发脾气波涛汹涌。
  大海入睡了。呼吸一起一伏,节奏安然。对她而言,刚刚经历的、持续近一小时的动乱不过是它那长久的、安稳的睡梦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不会打扰它自地球创生以来的甜梦。或许,一千年她才会眨眨眼,一万年只够她做一个梦的开头……一亿年,正是一个梦的片断。
  墨蓝、深蓝、靛蓝、浅蓝……在遥远的东方,太阳正在甦醒。那使人安心的光芒还没有照到这里,而目力所不能及的海平线上,海天交接处,已经有光明在孕育。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求评论!求关注!求包养!各种球球球!!大家2011年快乐!


14、十四 最后一曲卡农【CANON】 。。。 
 
 
  接触到坚实的地面,韩楷差点由于虚脱而倒下去。他们的直升机率先降落,实在受够了呆在空中的感觉,他第一个跳了下来,却发现已经习惯了漂浮感,站立反而不习惯了。停机坪很明亮,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走来走去。远处黑黢黢的,似乎是有森林。
  “你没事吧?”
  “非?”
  韩楷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身前说话的人。真是梁宇非,不是做梦。韩楷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等你啊。安说可以到这里来等。你怎么湿淋淋的……掉海里了?冷不冷现在?”
  “没事,没事。”
  抓着梁宇非的手,韩楷语无伦次地摇着头。梁宇非脱下风衣给他披上,给他擦还没有干透的头发。Eisen也跳下直升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大吃一惊。
  “非,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安在灯塔上打信号求助,那些开直升机的好心士兵大哥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他在这里?”Eisen风中凌乱了。
  “在。”梁宇非点点头,转身四顾一圈,“咦,刚刚还在啊。”
  说话间,后面的直升机也降落了。Michelle一路奔跑过来,以百米冲刺的劲头跑到他们身边,揪着韩楷问道:“Josh你有没有受伤,啊?会不会感冒?”
  “放心,我很好。Michelle。”
  父子俩拥抱在一起,Michelle拍着儿子的背,看似要哭出来的样子。韩楷小声安慰了父亲一会,Michelle才放开他去关心Eisen:“你也没事吧,Eisen?”
  “我也很好,亲爱的Mich。”强调了“也”字,Eisen打了个喷嚏,哆嗦着答道。Michelle很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干得很好!你舅舅要是还活着也会以你为骄傲!”
  “他会不会以我为骄傲我才不关心呢。谁会在乎这个古怪老头的想法,死了也不让人清静……阿嚏!要不是他我会莫名其妙地加入这个莫名其妙的组织……阿嚏!拯救世界什么的……”
  “好了好了不要中二了啊。”Michelle草草地说了他两句,回到众同事那边去点人数。韩楷和梁宇非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没人搭理他,Eisen便披了毛毯坐在停机坪外小屋的木头台阶上,时不时地打个喷嚏,无精打采,蔫头蔫脑。
  过了一会,一杯热咖啡递到面前来。Eisen懒懒地接了杯子,道:“谢谢。”
  “不客气。”
  “……”他一个愣神,咖啡泼了出来。安亦年皱皱眉头,蹲下来扔了张纸巾给他。
  “谢谢。”
  “不客气。”
  “……你刚才在哪?”
  “在接受盘查,他们问我和宇非在灯塔上干什么。我随便编了几句蒙混过去了。”
  “哦……”
  “你掉海里了?”
  “是啊。很惨的。我和Josh都掉下去了……”
  “行了,起来吧。”安亦年打断他的话,伸手拉他,“别跟这坐着了,当心着凉。我订了旅馆,如果你愿意可以在厄兰岛住几天,我们找时间好好谈一谈。”
  “我当然愿意。”Eisen忙不迭地点头。就着安亦年的手站起来,他裹紧了毛毯,跟着安亦年离开。走到半路他看到Michelle和Juslenius一干人等聚在一起和瑞典军方确认什么,心中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拉了安亦年冲过去。
  “MS Juslenius?”
  “嗯哼?”摘了墨镜换上无框眼镜的Juslenius转身看着他们。
  “我要告假,接下来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他把一头雾水的安亦年拽到身边,“这是安,你或许还记得?2002年在哥廷根……”
  Juslenius镜片后的眼睛闪过冷光:“当然记得。非常优秀的学生。”
  “是的,他是非常优秀的人。而且是我的恋人,很快会是合法伴侣。”
  ……?!安亦年愣住了,呆呆地看向Eisen。他还在信口开河。
  “我们的婚礼会请您来参加。请务必赏脸!请你祝福我,我终于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我想我会有个幸福的下半辈子。这是你和舅舅都乐意看到的结局,不是吗?”
  以冷淡、质询的眼神扫射了安亦年一遍,Juslenius不置可否。Eisen拉着他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回去,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旧口琴,递给Juslenius。
  “我想我该把这个给你。对你而言,它的意义更为重要。尤里斯舅舅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
  旧口琴躺在手心里,很重,冷冰冰的,还带有Eisen的体温和海水的气息。Juslenius默默地看了它片刻,小心地将它收进衣袋。在她身后,安亦年和Eisen并肩而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灰蒙蒙的黎明中。
  
  与Michelle告了别,韩楷和梁宇非第二天一早折回卡尔马,乘飞机飞回葛芬堡尼亚。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过都与他们无关了。Juslenius和Michelle等人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善后和为组织寻找出路上,或许他们还要为下一次的世界末日而积蓄力量,将这一阶段的使命做个总结,为下一阶段的使命列出计划表。
  迄今为止,多少次的世界末日传言都没有成真,又有谁知道其中有多少次是由那些藏在隐秘角落、为历史的面具所掩藏的人们付出生命去消弭的呢?当然也没有人会感谢谁,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即便得不到感谢,这些牺牲者也不会在意。
  以后,下个百年,下个千年,世界末日的阴影仍将与人类相伴,如影随形,投射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只要人类还在这个地球上生存繁衍,【世界末日】就会永生。
  
  “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低下头亲吻韩楷,梁宇非撩开他的额发,凝视那疲惫的墨蓝色眼珠。韩楷握着他的手,用力握紧,露出感激的笑容。
  “多谢,亲爱的非。”
  关上卧室门,梁宇非走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将音量调到最小。最先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幅毁灭的画面。火山在喷发,岩浆顺着山体蜿蜒流下,成群结队的人流车流在逃亡。然后镜头切换,在一片简易帐篷中,记者对着镜头在诉说:
  “昨夜,北美当地时间2012年12月21日凌晨一点十分,黄石公园超级火山突然喷发……现喷发已结束。据悉,由于喷发时间在凌晨,并没有造成大规模伤亡事件,目前伤亡人数尚在统计中……”
  这条新闻结束了。下一条新闻,依旧是毁灭的画面,海水咆哮着冲上陆地,火山暴走。
  “昨日,当地时间2012年12月21日凌晨两点二十二分,印度洋菲律宾附近发生火山喷发和海啸,现伤亡人数又有上升……目前喷发和海啸都已平息。请关注后续报道。”
  都结束了……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梁宇非想做出个笑容,脸部肌肉却僵硬得什么都做不出。最起码,暂时,不会再有这样的危险了。可以活下去,可以继续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或许能一起老死。
  这样很好。梁宇非满意地关了电视机,回到书房,拿了以前没看完的《发条女孩》放在胸口,慢慢地睡着了。他梦见了山西长治的老家,山东沿海的小渔村,梦见了姐姐和姥姥,还梦见了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父母。这个梦做得很长很长,仿佛在梦里度过了一生光阴。
  
  细微的响动触及了耳朵里敏感的弦,让梁宇非从沉睡中苏醒。他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盖着空调被,也不是睡着时和衣而卧的样子。走出卧室,他循着声响来到韩楷的书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他调试小提琴。清晨的阳光自窗帘缝隙中洒入,光斑绚烂。
  多么熟悉的场景。梁宇非微微一笑,心中只觉得安宁而舒畅。
  “你醒了?”
  韩楷腼腆道。梁宇非点点头:“嗯。你要拉什么曲子?”
  “没想好。你点吧,我拉给你听。”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韩楷愣了几秒,挠头道,“我不会耶。”
  “就知道你不会。那给我拉一曲卡农吧。”
  帕海贝尔的卡农曲调是梁宇非最喜欢的,也说不出是怎样的喜欢,每次听到的时候都会觉得幸福而平静,仿佛置身于薰衣草色的天空下,看着金色光芒的雨滴纷纷降落,无忧无虑,所有的美好都能这样持续下去,如同轮唱曲,永不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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