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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放下书凑到曲遥峰的肩上狠狠地吸了口气,笑:“我也能辨别出你的味道。”
曲遥峰亲昵地捏捏他的鼻子:“你是麝鼠吗?”
“滚。”江顾捶他。曲遥峰笑得很开心,他故作□道:“滚什么?滚床单?”他说着放下汽车杂志,兴致勃勃地拉他进行滚
床单运动。
“喂。”江顾迅速挡住他的魔爪,不敌。书被挥落在地板上。
屋外华灯初上,灯火灿烂。凉风浸入,撩开的窗帘露出玻璃一角。玻璃窗上隐约可见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两个□的人缠
绵悱恻。
闹铃一直不停地响,江顾虚晃在半空的手终于抓住闹钟。睁着惺忪朦胧的眼一瞧,整好八点,曲遥峰不在。江顾想起来今天
是周末,他多半又是跑步去了。以往每周这个时间他都会在附近的街道上跑步或去附近的高中和孩子们打打篮球。门口传来
钥匙转动门的声音:“起来喽。”曲遥峰直接跨进卧室想给江顾一个早安吻。
“不要。”江顾拿手捂住嘴推他:“早上起床口里有异味儿,而且你全身都是汗,快去洗澡。”
“好,你也快起来,我饿了。”曲遥峰退而求其次地捏捏他的脸蛋才作罢。
曲遥峰吃完早餐又换上一套干净的运动服。
“不是刚回来?又要出去?”
“反正没什么事,找南皓打球去。”
“你要回Z大?”
“嗯,上次回去只顾着拿泥土也没去找他们,今天你也没什么事吧,和我一起去。”
“好。你等会儿,我拿点东西。”和曲遥峰一起到Z大时,第三节课的预备铃刚好响起。去了球场远远就看见南皓和贺鹏、
张无忌还有赵闵正玩得起劲。曲遥峰笑着说:“真巧,可都来齐了。”
“嘿,看谁来了?”赵闵拍着张无忌的肩提醒他。
“遥峰,小江,怎么突然过来了?”南皓抱着球由远而近。
“想你们了呗。”南皓把球扔给曲遥峰,他轻巧接住。“对了,倒是你们。”曲遥峰又把球传给赵闵:“不在教室里呆着念书跑
操场打什么球啊?”赵闵轻捶了一下曲遥峰的胸口不耻道:“你小子还好意思问?自从你带着小江私奔后,我们就像失去了
灯塔照明的孤舟,只能在茫茫的大海上毫无目的地漂流。”
贺鹏推开赵闵:“你就继续贫吧啊。”
张无忌也在一旁帮腔:“赵闵最近受了一点刺激,哥儿几个正陪他发泄呢。”
“我哪有受什么刺激?你别胡说。”赵闵不满抗议。
“遥峰,你就好好陪他玩玩吧。”张无忌任重而道远地拜托后跑小卖部去了。南皓陪着江顾坐在草地上聊天,场上就只剩下
三人。
“赵闵怎么了?心情不好?”
南皓笑骂:“你别管他。他啊,纯属活该。”
“怎么一回事?”
“上前天和罗丹丹约好去看电影,后来临时有事没去成。他又忘了通知对方,害罗丹丹干等了几个小时。小两口闹别扭,他
心里正郁闷。”
第 13 章
从小卖部回来的无忌给了他一瓶百事:“我们已经连续陪他打了两天的球,多大点事啊。你呢?同居生活怎么样?”
江顾喝了一口橙汁:“我们挺好的。”
“做了吧,你们。”江顾怔了会儿,反应过来才知道南皓在说什么。
“那个啊。”他看着球场上跳跃的曲遥峰说:“爱他所以想拥抱想得到是理所当然的吧。”其实在校时若有情动他们一般都是
相互帮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是在同居后。没有紧张也没什么特别,他们早已熟悉对方的身体,一切都那么契合那么自然。
“原来我是很排斥这种关系的,因为是你所以实在讨厌不起来。”
“我曾经让你很苦恼吧。”
“刚开始知道那会儿心里斗争得厉害,后来就想通了。什么样的爱情不是爱情啊。我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有一句话好像是
说,男人间的爱情才是真正纯洁的爱情,而上帝为了检验男人间的爱情所以创造出了女人。你看你们的爱情是有理论依据的。”
江顾手中的饮料瓶碰着南皓的百事。谢谢你,南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和照顾,谢谢你没有讨厌我将我推开,谢谢你的
温柔和体贴,谢谢你的信任。
“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是喜欢男生的?”
“大概初中吧。那时候看着长得帅的男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会脸红。”
“没有挣扎过?”
“因为不觉得喜欢上男生是错误所以没有困惑和痛苦。更何况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上的人也是一个男生,命运没有给过我选择。
即使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南皓用手敲击着瓶身:“现在有所得会害怕失去吧。”
“当然会害怕。想今天会不会分手?今天不分明天可能会分,明天不分后天分,总有一天会分的。后来就不爱去想这些了,
或许我会很幸运等来的那天是人生最自然的终结。”来场豪赌,大不了输掉今生所有的诺言和眼泪,让爱成灰。
进入大四下学期每个人都更忙了,忙着论文答辩,忙着继续找工作。曲遥峰被实习的公司留了下来,江顾则去了另外一家公
司。自从赵闵和南皓在他们这儿吃过江顾做的饭菜后,赵闵回去把那碗饥饿之极吃下的薄荷枸杞雪梨粥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若琼林盛宴般神秘难得。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来他家蹭饭的人又多增加了两人。
第 14 章
2002年11月,由广州起头,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瞬间席卷了全国。一夜之间风云变色,人心惶惶。非典感染者死去的消息一经传出后,口罩的层数由原先的六层一下子转变成为三十二层、六十四层。有的人甚至夸张到戴着防毒面具上街。非典期间,平常热闹非凡的大街或百货商场里顿时冷清不少,有的学校甚至实行封校。虽然非典仍然肆意横行,人人自危,但生活仍在继续。
非典笼罩全国的时候,江顾仍是按部就班地生活。除了隔三差五的打扫成了每天的惯例和每天必到的电话关心外,生活好像也没有多出什么。北京属于非典高发区,感染案例每天都在增加,情况很是严峻。所以家里人希望他能尽快回重庆去。母亲的心总是柔软的,在危险的时候总是希望孩子能呆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骨子里认定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电视里有关非典的报道总在不断更新,究其根源也是众说纷纭。他们家里每天谈论的话题也总是围绕着它。
这天晚上,江顾躺在曲遥峰怀里谈着流行的非典,渐渐又把话题扯到了死亡上面。
江顾说:“以前觉得一个孩子被母亲生了下来然后慢慢长大是一件一所当然的事,现在才知道一个人能好好地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一次不小心的溺水或者大意的车祸随时都可以折断生命。”说到这儿,江顾轻啄曲遥峰的脸:“我很庆幸自己依然好好地活着。”
曲遥峰说:“没有了生命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抱你吻你。生命本来就脆弱,须得好好珍惜。”
“念高中的时候,隔壁班一个要好的朋友突然遇车祸死了。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非正常的死亡,实在是难以接受。无法想象前一天还和你一起玩闹的人第二天突然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消失,除了深爱的人会记得外,一般的人也就只是在旁边一点伤感一点感叹而已。”
江顾想起一句名言来。
“也难怪余华会说‘真正的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我们这些平凡人最终的结局注定只能被人遗忘。”
“你怕死吗?”
“以前不怕,现在怕。”
曲遥峰歪着头看着他说:“我以为你是很看得开的。”在对待某些事情上,江顾其实很凉薄,淡漠。
情在不能醒啊。
“我不是圣人,也会有看不开的时候。”以前不惧怕死亡是对世界没有过深的执念,不是漠世。或许会有遗憾但没有遗恨。而现在,他有羁绊有牵念。他舍不得身边这个人。
“你说咱们将来会是一个怎样的死法?”
曲遥峰打着哈欠道:“这不还早着嘛,谁会去想那个。“
“我曾经有想过。寿终正寝是最好不过了,可算命的说我福薄,大概是不可能了。我想最好的死法莫过于大限将至时,我们躺在床上拉着彼此的手说一声‘死了’。然后就闭上眼,上穷碧落下黄泉总归是要一起的。生死同在,怎么样?”
“这死得也太有喜感了,都不带含糊的。”违反自然规律是不被允许的。回想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江顾也忍不住笑起来:“如果死亡可以自由选择的话,那我希望能在你前面。”失去爱人,通常活着的那个人会比较辛苦和痛苦。
“你啊。没事就尽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到那些文人的酸气,怎么没学到人家的风流?”
“风流你个头。”曲遥峰是个实用主义者,一辈子烂笔头也写不出几句好话来,就爱耍贫。
“我当初怎么就找了你?”
“只有极端自恋的人才会爱上相同的人。我们性格互补,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完整。说正经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他耐心地等着,江顾看了他半宿才冒出一句:“‘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曲遥峰记得这句话,当初江顾还拿它做过签名。
“喜欢我什么?”这是他们交往三年以来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谈到彼此的感情,当年他们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之后也不曾对对方说起过自己的爱恋,中国人天性含蓄,江顾也只是曾在短信中偶尔写过几次“我爱你”,当面说总觉得难以开口。
“特别的原因说不上来。只是我第一次做噩梦的时候,在梦里拼命地呼救却没有人回应。后来吓醒后却听到你在隔壁床含含糊糊地答应。我试着叫你的名字,你真的有在回应我。那时候知道有个人在身边,整个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如果那时候南皓先我一步,你是不是也会爱上他?”
江顾摇头:“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是他对曲遥峰先动心,认定的人岂能轻易被人取代。
“你呢?”
曲遥峰单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我为了你和南皓的亲密而暗自窝火时。我想,我大概是看上你了。”想起过去那段点点暧昧又难熬的时期,他意外地开始怀念。江顾的身子不知不觉更加偎近他。
第 15 章
2003年注定是多事悲伤的一年。
四月一日愚人节那天,所有的媒体几乎都在报道张国荣跳楼自杀的消息。那时江顾正在家里晒被子,听到这个消息时
愣了好久。他不追星,但张国荣却是他很欣赏敬佩的人。咋听到这样的噩耗,立刻给曲遥峰打了电话。
今天是愚人节,大家闹着玩的,别太当真。他记得曲遥峰时这样对他说的。他不知道那天是愚人节所以把消息当真了,而稍
晚时候南皓打了电话过来。江顾才明白世界的真假在瞬间被哥哥给颠倒了。
下午,他一个人在家把与张国荣有关的片子一部部翻找出来。他曾收藏过哥哥的唱片,影片却没有几部。手边只有《春光乍
泄》《胭脂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