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翌日谭府,夫子引起的风暴暂时平静,谭老爷不但不追究,还非常殷勤地、和善地,且几乎是卑微地,搓着手对着女夫子说话。
“龙姑娘……原来是这麽漂亮的女孩。”嘿嘿嘿,他例着嘴捻着鬍鬚笑腿腿地。“请坐、请坐,陈总管去带逸儿了。”
龙心意见谭老爷围住她不停地傻笑,不停地打量,她有趣地撑起下巴索性任他看个够。
“龙姑娘可喜欢这儿的环境?”这丫头这麽标緻肯定能生出品质优良的孙子来。
“再好没有了。”心意笑腿腿地。他的心思她还不清楚麽﹖无妨,这几日悲情够了,陪他玩玩也好。
“是吗?”龙老爷大乐。“那麽我帮妳准备一间厢房,妳住下来,我聘妳当谭逸随身的夫子好麽?那麽妳也不用这样日夜往返,省却麻烦!”
她嘴角一扬。“好呀!”
喔呵呵呵呵,他笑得牙齿都快掉下喽!“那,就安排妳住在铭鹤隔壁,妳说怎麽样?”
心意眼睛一亮。“再好没有了!”
他见心意这样爽快,乾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说不如这样好了,妳嫁进我们谭府吧!”
心意笑眯眯地嗲声道:“你儿子不娶我呢!”
“妳管他?他哪次会心甘情愿娶的!别理他,老爷我作主,这儿我最大,明儿个就请人挑个好日子,我帮妳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爹!”谭铭鹤亲自带逸儿过来,在门口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尴尬头大地。“你又在搅和什麽?”
龙心意一把拉住谭逸就往门外走。“你们父子聊吧,我带我的学生去书房了。”经过谭铭鹤身旁时,她笑着顽皮地对他眨眨眼悄声道:“你放心,我没当真。”
一步出大厅,那笑容隐去,是麽,没当真?心意,妳骗谁?骗他?骗自己?
“骗子!”谭逸甩开她。
骗子?心意一惊,低头看见谭逸一双晶亮的眸子瞪着她。“大骗子,原来是个女的。”
心意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凝视谭逸,嗯哼,几日不见差点忘了和这小子斗嘴的滋味了。“我哪儿骗人了?”
谭逸理直气壮仰着脸指着她骂。“明明是个女的,却乔扮成男的,猥猥琐琐,别有居心。”
心意灵巧地驳道:“我有跟你们说我是个男的吗?我有说我不是女的吗?我哪张嘴骗了你?”
谭逸眼睁得更大了。“妳故意穿男人衣服,还应徵夫子!”这还不叫骗?
“女人不能穿男人衣服吗?女人不能当夫子吗?是你眼睛有问题,看不出我是个女的,怪谁?”以为谭逸要破口大骂了,岂料……
“哼……”谭逸竟然摸着下巴,瞧着她冷冷地不怀好意一迳地笑。
他这种一反平日嚷嚷的态度,反而令心意感到背嵴冷飕飕地。这小子这麽镇定,吃错药啦?
突然谭逸胖胖的脸绽出邪恶的光彩,他忽然扮起女人的声音,学起心意那日说的话——
“爹、娘,我不走,我要嫁给谭铭鹤!”随即,谭逸换个脸色和声音扮起伯伯。“我不会娶妳!”跟着他又扮心意。“不,你得娶我!”
心意先是愕然,跟着一阵热烫羞愧的感觉烧上面颊,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竟然张着嘴找不到话驳他。谭铭鹤是她的致命伤、是她最大的弱点。
头一回见夫子这般,谭逸越发得意,他仰头双手插腰凌厉地嚷:“笑死人了,真不要脸,逼我伯伯娶妳?还说什麽和他已经有夫妻之实,啥是夫妻之实?我伯伯这辈子只认蓉蓉阿姨是他老婆,至于妳,妳算哪根葱?妳以为妳是谁?丢死人了!还想当我夫子,哼……妳配吗?我阿伯最讨厌这种死巴着他的不要脸女人了,一年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找上门来说亲,他烦都烦死啦,妳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孩子的话原来可以这麽伤人,心意冷冷地凝视谭逸。“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难道我的样子像是喜欢妳?妳头脑阿达啦?白目成这样,怪不得会臭美到以为我阿伯会中意妳。”
“很好,今后我不再是妳的夫子。就如你所愿,你好自为之吧!”她掉头就走,听到身后谭逸又蹦又跳地拍手欢呼。
“好耶、好耶!”终于赶跑了讨厌鬼,胜利胜利!
※※※
龙凤酒馆,阿明和伙计们正一人一边地架住抓着菜刀发狂的老闆娘。
大当家的,冷静、冷静啊!”阿明吓得直抖。“人家是客人哪!”
“他妈的!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辣凤子卖的酒难喝,竟然还给我退酒?”她胀红了脸冲动地喝道:“是谁?哪个没长眼睛、舌头有问题的?”
客人们一见老闆娘抓着菜刀疯狂的模样,早吓得一哄而散,只有靠窗座位,一个白髮白服的老夫,不为所动地兀自品嚐桌上的小菜。身旁的喧哗毫不放在眼底。
锦凤腿起眼睛。“是他吗﹖”一个老头子?
阿明缓缓地、轻轻地说:“是……”妈呀!话还没说完,锦凤一声“王八蛋”,一把亮晃晃的菜刀直直飞过他眼前,妈呀,要出人命啦!他哇哇大叫,捣起眼睛最怕那种血腥的画面。
只见那长鬚老夫身子微微一偏,刚刚好躲过那把菜刀,咚!菜刀深深插进桌面起码两吋,足见使刀人的功力。
他头也没抬只是凝视着那把菜刀,悠哉地抚摸白鬚,冷澹地低声一句。“是谁敢在老夫用膳时撒野?”
锦凤嚣张狂妄地摔开伙计的手高声道:“是我,辣凤子!”死老头,没被刀子插中算你走狗屎运!
白衣老夫缓缓转过脸来,如麻般犀利的眸子叫锦凤不禁心头一震,这人不简单。
极沙哑的声音。“这般泼辣?怪不得酿的酒只呛不甘,只烈不浓——想必没真
正爱过男人!”
“你说什麽?”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直说到她的痛处,锦凤双胖睁如铜铃。“死老头,妳不想活了,我帮你!”她双腿一磴,身子俐落地往他斜飞过去,长腿直直噼向他老脸。“吃老娘一记龙凤腿……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阿明惊愕得下巴就差没掉下来,那个老头子竟起身轻轻鬆鬆地伸手将她的腿一抓,只见老闆娘头下脚上滑稽地挣扎咆哮着。
怎麽有人比老闆娘还厉害?店裡的伙计全看傻了眼。
白衣老夫掂了掂锦凤的重量,冷冷地讽刺她。“龙凤腿?是鸡爪吧!”
可恶!锦凤张嘴就往他腿上狠狠咬下去……呜哇……她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嚷,痛得牙齿差点落下来,眼泪喷出一滴。怎麽那麽硬?
只见那老夫悠哉地伸手自袍裡拿出一只扁平的长形铁盒,他的黑胖嘲笑地俯望狠狠的龙锦凤。“忘了提醒妳,这儿有个贴身药箱。还有——”他扬眉斯文地说。“只有疯狗才乱吠、乱咬!”
言下之意是将她比做疯狗,龙锦凤气得在他的箝制下又踢又叫,还骂了一长串不堪入耳却流利至极的刻薄话,那老夫静静等地咆哮完,也不动怒,其说:“我猜妳还没嫁人是不~”
锦凤已经被吊得头昏脑胀。“是又怎样,死老头!小心我阔了你做成老人鞭泡酒喝!
啧啧啧……老夫望向退缩在牆角的一干伙计们。“你们当家的一向这麽泼辣粗鲁麽﹖”
谁敢说是?他们只是恐惧地捣住嘴巴,一副说了会死的模样。
那老夫似乎甚觉有趣,他突然鬆开手,锦凤呀地惨叫着跌到地上,眼冒金星,头重脚轻,刹那分不出东南西北,可她那张嘴还是顶犀利地骂声连连。“欺负女人你算啥好汉?王八乌龟绝子绝孙,别栽在我手裡,我见一次打一次、见十次我踢十次,让我大哥来的话,包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头和屁股分家,手和脚分离,皮和肉永别,眼睛具子嘴巴耳朵刮的刮割的割挖的挖,不得好死!”
哗……他简直不得不佩服她的嘴恶毒至此,不禁拍手叫好。“厉害厉害……”被摔成这样,牙齿也咬伤了﹐竟然还能说这麽多话!
龙锦凤狼狈地摀着发胀的头。“呸,知道怕了吧!”
“没想到城裡有这麽凶悍的老女人,真是世上罕见!”他趋前突然往她肩后一按。
“干什麽?”不妙,她身子一阵麻,被点穴了。
“妳这麽会骂,不如站在街上骂个够。这样吧,我再帮妳补个妆让妳风光点、漂亮些……”
锦凤看他不怀好意的脸,惊骇恐惧地嚷道:“你干麽﹖臭老头,别乱来,我有靠山的……别碰我、别碰我,色狼、王八……”她无助她破口大骂,却被他扛起来往店外走!要死了,今天犯煞麽﹖﹗他要干麽?
※※※
街上行人纷纷走过龙凤酒馆,泰半都装作是偶然路过,其实全是听见消息赶来凑热闹的,路人一见到伫立在大门口的龙锦凤“无不是掩面窃笑,或是强自镇定地抖着双肩忍耐着经过龙锦凤面前,才爆笑出声。
在今日以前,谁敢这样取笑龙锦凤,那根本就是寻死,可是……怎麽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龙心意花市集閒晃了一下午才返回酒馆,一见到门前的姑姑,她张大着嘴不敢相信地呆了。
“怎麽了?”穿着红衣宴的姑姑,竟动也不动地摆着个骂人的姿势,踩着弓箭步,一隻手滑稽地指着天,脸上被人写了四个大字:泼妇骂街。
“姑姑?”心意冲上前,看样子姑姑被点了穴道。糟糕,她不会武功。
“心……意……”这声“心意”可吓坏了心意。
“怎麽声音哑成这样﹖﹗”简直像是杀猪的声音。
龙锦凤虚弱地努力用那恐怖的声音解释。“我骂了一下午骂哑的。”凡是路过胆敢多看她糗样一眼的,无不被她用粗话招待,可一下午骂下来,反倒把自个儿的嗓子喊坏了。
心意看见酒馆内,那些个雇来的伙计竟只是胆小地蹲在一旁,她难得动怒,严肃地高声问:“你们就任我姑姑站在这儿被人笑麽?过来帮我抱她进去!”
“不行哪!”众人面色苍白回道。“那个白髮魔说谁敢帮她就杀谁哪!”
心意眯起眼睛,这群笨蛋,酒馆裡除了他们哪来的白髮魔?“再没人出来帮我,我肯定让他后半辈子不好过!别说是啥白髮魔,我可以找红髮魔、绿髮魔、蓝髮魔,你们还不过来!”她突然大声一喝,果然将他们的魂魄都吓飞了,这个龙心意向来聪明精灵得过分,他们不敢冒险,手忙脚乱地将老闆娘抬进店裡。
他们一边抬老闆娘,一边还遭愤怒的老闆娘一路用白眼伺候,个个怕得魂不附体。
心意命人打桶水过来,她帮姑姑将那可笑的四个大字擦掉,擦到一半,也许是时辰到了,穴道自动打通,她呻吟一声,手脚恢复自由。眶噹往桌上一趴,四肢痠痛得眼眶泛红。
张嘴想谊咒那个老头子,可连声音都没了。
心意搀姑姑回房,帮她按摩痠痛的身子。问清了始末,她不得不唸起姑姑。
“姑呀!这回妳可踢到铁板了吧!”
锦凤趴在床上唉声叹气呻吟连连。“那人不知啥来历,要死了,怎麽会有人功夫跟妳爹一样好?真是倒楣!我辣凤子一世英名傲人风姿,还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风全毁了!”
“妳还说,今天人家摆明了只是吓唬吓唬妳,妳呀,再这麽冲动泼辣,早晚连命都煳?煳涂赔掉。”
“这全要怪妳爹!”她忍不住又要埋怨起龙浩天。“谁叫他把咱家盖世的龙门武功全传给那女人,却不肯全数教我,害我今天打输人家!”
心意用力掐了姑姑脖子一把,她痛得唉唉叫。“还敢说,爹就怕妳闹事。看吧,以前妳揍人家,现在轮到别人治妳了吧!还被人家写了泼妇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