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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多了。
一个人喝酒比两个人喝酒更容易醉。武田想起和方天羽斗酒的那个晚上,自嘲地笑起来,他又回到孤独之中了。他笑自己应该一开始就看清楚,在中日交战的条件下,一个日本军人,和一个曾是军人的中国人,是永远都不可能是朋友的。
“不过,够了。”武田跌跌撞撞走在巷子里,自言自语,“我武田,也算是有过一个朋友了……”
拐角处,一个黑影追上来,武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记手刀打在后颈,登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流氓
*2*流氓
桑妮把一袋银元藏进琴凳下的暗格里,笑着说:“组长,一共八十五个银元,这下我们的经费就不用愁了!不过,上峰如果知道我们拿剩下的经费去炒黄金,会不会处分你呀?”
“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我们自行解决经费,他们就能多扣一点。只要我们能查出有用的情报,这种小节他们懒得管,也没兴趣管。”站在一旁的男子温柔一笑。
桑妮点点头,但还是心有余悸:“可是,您当时怎么敢把所有的经费都投进去,万一血本无归呢?”
“武田不会让自己亏本的。所以,他怎么做,我们跟着做,绝对没有错。只是组里懂经济的人太少,不然就能早点看出日本人的意图了。现在租界里的银元大量流入日本人的手里,他们大赚了一笔,也就能给他们的军队配更多装备。以经济战支持武力战,好高明的手段!”
“原来日本人的意图是这个。不过,原来,组长您也会违反纪律,我以前还以为您严肃得不得了呢——哎,那不是柳光宗吗?”桑妮望着橱窗外街对面的人群说。柳光宗一察觉她看过来,立刻闪进了人群。桑妮纳闷地说:“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应该好好警告他一下了,连我都敢跟踪!”
“组长,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咱们买通的内线告诉我,那天除了咱们,还有一个人托他兑换金条,而且数额不小。那个人叫白彦飞,是日租界樱河小学的校长。组长,你觉得这个白彦飞是什么背景,他哪里来的情报?”
“不清楚,现在租界里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这个白彦飞也不知是敌是友。下次遇见的时候小心防备就是了。还有,告诉那个内线,他把别人的行动告诉我们,我很高兴。但是如果他敢把我们的行动捅到别人那里去,我绝不放过他!”
“是。”桑妮肃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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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悠悠转醒,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他想爬起来,动弹了一下,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还被捆起来了!他尝试着挣扎,不过他身上的绳子捆绑的手法很老道,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喂,别动了。我们当年都用这种办法捆逃兵,没人挣脱得了。”
听到这略带嚣张的声音,武田觉得一腔怒火都被失而复得的欣喜掩盖。他转头看向方天羽,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情:“方少帅,小的哪里得罪你了,您要像捆逃兵一样捆着我?”
方天羽斜靠在沙发上,双腿惬意地搭在扶手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吊儿郎当地说:“没什么,只不过有件东西拉在武田先生那里了,想拿回来。但是偷偷摸摸的事情我方天羽不干,只好把你绑回来,当着你的面光明正大地拿了。”
“我可从来不随身带着两百多块大洋,方少帅只怕是白绑一次了。”武田摆出一副破落户的架势。
方天羽从沙发上翻身下来,用手指夹了烟,虚点了武田两下说:“我要的可不是钱。”
“难道你想要我这个人?”武田调笑说。
方天羽又抽了一口,蹲下来把烟在武田的衣扣上捻灭了,脑袋一歪,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武田先生,我要动手了……”说完,潇洒地把烟头一扔,动手解武田的扣子。
阳春时节,武田只穿了一件衬衣和一件外套。方天羽解开他的外套时,武田还心平气和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烟味,欣赏他凑近的侧脸,时而还笑着问他:“你不会来真的吧?”
方天羽开始在武田身上摸索,嘴角笑意更浓:“你以为我是那么无聊的人,把你绑过来什么都不干吗?”
武田大惊:“你!”
方天羽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过他的身侧、胸腹,在胸口处逡巡。胸前两点被无意擦过,武田觉得身体里一热,要不是被绑着,他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乱点火的家伙!
方天羽的手居然停在了他左侧胸口上,武田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他的手心里急速上升。他刚想制止,方天羽却眼睛一亮,把手指探进他胸前衣兜里。
“哈哈!找到了!”方天羽捏着从武田身上找到的家传戒指,孩子气地笑起来。
“那可是我买回来的,是我的东西。”武田松了口气,欲哭无泪。
“我用两百多块大洋换这个戒指,你还赚了呢!”方天羽干脆坐在地上,得意地眨眨眼,看着武田。
武田的笑容里不知不觉带了点宠溺,语气里火气全无:“方少帅,你好像忘记了,那两百多大洋是你扔给我的,我就当你送我了。现在连大洋都是我的,你拿什么跟我换?”
“呸!我什么时候说送给你了?”方天羽认真地瞪起眼睛,旋即笑起来,漂亮的眼睛眯起,像狡黠的狐,“行,就当送给你好了。但是你现在在我手里,也就是说我把你给绑架了。哪有绑架了不捞点好处的?一个戒指当赎金,你还是赚的。”
武田哭笑不得:“方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有当流氓的潜质?”
“流氓?”方天羽挑眉一笑,“我倒没当过。感觉还不错,以后可以多试试。谢谢提醒啊!”
武田苦笑,这一面的方天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可爱得让人不忍心责怪,可是这攻击性也太强了些。武田心想,在军队中,还是方少帅的时候,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他一走神,就没看见方天羽坏笑着绕到他身后。等他回神,方天羽已经扶起他的上半身。武田问:“玩儿够了?”
“没有!”方天羽兴致正浓,“你见过绑架了人,还客客气气地把人松了绑送回去的吗?当然是继续打昏了,找个垃圾堆把人扔了!”
武田刚想说什么,后颈一痛,方天羽又是一记手刀把他打昏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武田,方天羽站起来,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痛快!很久没这么胡闹过了。”
厨房里传来脚步声,方天羽警觉地回头,见是老唐走了出来,冲着老唐一笑,说:“一会儿天黑了,陪我把他搬出去吧。”
老唐看着他仍带着些孩子气的笑容,又看看武田,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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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谁呀,怎么躺这里哟?”
“你瞧瞧他穿得还不赖呢,哎呀,长得也俊……”
“不会是哪个小白脸勾搭了哪个大佬的女人,结果被教训了吧?”
“哎呦,可能……”
武田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身旁围了的一群人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自己。他揉揉还疼着的脖子,坐起来左右看看,顿时跳了起来:“方天羽!你还真把我扔到垃圾堆来了!你……你们看什么看!滚,都滚!不嫌臭啊!还不走!阿欠!还真臭……”武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指天起誓:“方天羽!你给我等着!”
反制
*3* 反制
方天羽已经三天没有见过武田了,尽管他不相信武田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但平静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武田甘愿吃下这个哑巴亏。方天羽觉得很无趣,下意识的还有点着急和期待。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还是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武田笑嘻嘻地拦住了他。
“你想干嘛?”方天羽问。
武田撇撇嘴说:“我也想试试耍流氓的感觉。”
“嗯?”方天羽听得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他下意识地转头,一道棍影袭来,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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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很疼……
方天羽醒过来,首先看见的是一盏欧式吊灯,似曾相识的天花板——这里是武田的家?他一惊,想要爬起来,猛然发觉自己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绳索松松地捆着,却偏偏挣脱不开。幸好双脚还是自由的,他翻身坐了起来。
“醒了?”武田怡然自得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方天羽想站起来,不过双手被束,重心不稳,一下子又跌回沙发上。
武田趁机上前,伸手一推,把他按倒在沙发上,笑嘻嘻地说:“你受伤了,还是躺着吧。”
方天羽不吃他这一套,斜了他一眼说:“少假惺惺,还不是你干的!”
“这怎么能怪我呢,打你的人又不是我。”武田用指尖轻触他额头的伤,在他昏睡的时候,武田已经替他包扎好了,“再说,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快,你如果不回头,那一棍也不会敲在你额头上。”
方天羽翻了个白眼:这种歪理他也说得出。他挣了两下,威胁地对武田说:“赶紧放开我!不然下回我还把你扔垃圾堆去!”
武田笑得不怀好意挤着方天羽在沙发上坐下,手撑在他的颈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看,你先绑架了我,我再绑架了你,咱们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
“武田弘明!谁要跟你玩游戏!你无聊不无聊!闲着没事儿干是吧!”方天羽大声说。
武田故作认真地摇头:“不,跟你玩一点都不无聊。”
方天羽气得抬脚就要踹他:“你给我滚!”
武田挡下他这一脚,就势合身扑上去,死死按住他,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火气干嘛那么大,我被你绑架的时候,反应可没你这么激烈。”
方天羽双手被缚,双脚被武田压住,动弹不得,急得大叫:“武田你给我起来!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
武田赖在他身上就是不起来,还振振有词:“绑架嘛,当然不能不绑人,而且不能不拿点好处。哪有跟人单打独斗的。”
方天羽啐了他一口说:“你钱比我多,势力比我大,在我这里你能拿什么好处!”
武田之前一直惦记着报复,可借口却没想好,被他这么一问,随便想了个缘由抛出去:“你上次擦了我的药酒,我现在不够用了,只能向你拿回来。”
方天羽气的真想一口咬上去,咬牙切齿道:“武田弘明,你就是想找茬是不是!”
武田扬眉点头,坏笑着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方天羽语塞,呆了两秒才怒吼起来:“武田弘明!你就是一无赖!”
“你是流氓,我是无赖,凑成一对儿挺好的。”武田伸手去解方天羽的扣子,“让无赖来看看,药酒还在不在。”
方天羽连踢带撞,要把武田从身上弄下去,沙发本来就小,两人这么一闹腾,一齐从沙发上摔了下去。武田在上边,先被拱下去,手还抓着方天羽的衣襟来不及放开,几声轻响,衬衣的扣子迸开,紧接着,方天羽摔在了武田身上。武田“哎呦”了一声,一定神,对上了方天羽的眼睛。
那双眸子乌黑,清亮,包含着些许愠怒、慌乱,无辜地瞪着。武田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这块绝世的琉璃,这时和他对视,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个万花筒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