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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却确确实实地从喉咙里发出有力的声音,微笑地说着:“詹晓军,她们的戒指,好漂亮。”
詹晓军一愣,他看见了林瑞脸上细微的变化,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痛苦,而是坚忍的,释然的,眼中再没有其他的,专心的看着自己。詹晓军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靠近林瑞,把他搂在怀里:“你要是觉得漂亮,明天我们也去买一对来带,好不好?”
林瑞把脑袋靠在詹晓军的胸前,很多故事走马观花一般从他脑中闪过,有那个他素未谋面的老师,有那个他狠狠地说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初恋,有牵着自己逛街,总是笑颜如花的苏娜,有一根接一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抽烟的李杨,有自己总是在谋划孙子的妈妈,他很难过,可是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这个身边的人,詹晓军,温暖的胸膛,才是那个真正展示着存在的凭证。
“可恶。”林瑞抵着詹晓军的胸口,低声重复着:“可恶。”
“恩?”詹晓军听不见,低下头来,耳朵靠近林瑞,“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个国度的夜晚,微凉的海风吹过四个人间炽热的篝火,不是夜凉如水的日子,而是相拥而眠的快乐,林瑞伏在詹晓军胸口低声说的那一句话,詹晓军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艰难得来的那句话,让他屏住了呼吸,愣在那里,保持着那个姿势,恨不得永恒地就那么抱着林瑞,听他重复那句话。
如梦似幻,要不是时光如流水,一切静止在这一刻,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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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你给我通!!!
林瑞把头抵在詹晓军的胸前,闷声表白着自己内心的话,这个秘密早就被他隐隐得知,却到今天才能说出口,千斤重,万斤沉,其实只有七个字:“詹晓军,我喜欢你。”
詹晓军瞬间屏住了呼吸,清楚地听见自己变得急促的心跳声。詹晓军紧紧拥抱着林瑞,左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抚摸着,他想告诉林瑞,说出来就好,说出来,一切就有了希望。说出来,他们就有可能在一起。说出来,他们那个渺小的愿望,也许就能成真。
两个大男人那么肉麻地相拥着,目中无人地忽视周围的气氛以及对面举着烧烤看好戏的女人,李杨看他两久久不分开,仿佛打算就这么一直抱下去,变成海滩上的化石,忍不住取笑他们:“没见过男人这么爱抱的,先吃东西,回去再抱!!”
美好的气氛被破坏,詹晓军很不满意,冲着李杨郁闷地抱怨:“你说我哪辈子得罪你了,非得坏我好事。”
“别瞎说。”林瑞红着脸想从詹晓军怀里出来,又被詹晓军一把按住拉回到自己身边,詹晓军挑衅似地朝李杨一白眼:“我就喜欢抱着林瑞吃。”
“抱就抱呗,难道我还用吃你们的醋”李杨也不甘示弱,拉着莉莉毫不避忌的就是一个香吻,缠绵悱恻激动人心。詹晓军看了果然眼馋嘴干,也眼巴巴地要亲林瑞,林瑞把他推开,越发脸红:“别乱动!吃东西!”
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知羞不知耻,毫无保留地对另外一个男人告白自己的感情。话出了口,林瑞才发现自己紧张得要命,比想象中还要难堪,简直不能自处,也不愿意再被詹晓军抱着,自己远远地躲到一边,不许詹晓军靠近他。
詹晓军一脸的苦不堪言,李杨哈哈大笑,趁林瑞不注意,偷偷跟詹晓军说:“这是小受综合症,都这样,晚上回去再慢慢收拾吧。”
“收拾”两字的深层含义引起了詹晓军极大的兴趣,没错,现在不能抱不要紧,只要回了酒店,躺在床上,林瑞能听凭自己的吩咐,那就太满足了。
这一夜,詹晓军和林瑞下榻的酒店306房传出了阵阵奇怪的男人的嘶吼声,很久以后,据那天晚上巡房路过的值班服务员回忆,那个晚上,那个房间,那些来路不明的喘息声,叫喊声,很可能是房间里有人在什么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重伤。
一星期的时间过得飞快,林瑞几乎是在一个清晨起床看表,忽然记起来这天已经是要回国的日子,
机票早在出发前就订好了,就是今天的晚上,林瑞意识到这点,突如其来地感到无限的恐惧,异国他乡肆无忌惮的恋爱,还有那个下定决心的决定,是回国以后一切艰难的开端。
林瑞不想起床,他就想睡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不去想怎么去请求苏娜的原谅,怎么跟爸妈解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结婚。虽然不想再牺牲苏娜,但是出柜这件事的压力还是如泰山压顶一样让林瑞喘不过气来。林瑞的想法,最好是在不让爸妈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情况下先得到苏娜的原谅,出柜的事情以后再说,毕竟,只要不结婚,自己就暂时还是自由的。
为了贯彻自己不多想的念头,林瑞决定赖床。
詹晓军起床洗了个澡,又打理了半天头发,只差没多换几套衣服,林瑞还在床上闭着眼睛假睡,忍无可忍不能再忍的詹晓军偷偷地蹲在林瑞脑袋旁边,看他一副死活不打算起床的样子,气运丹田,猛地大叫了一声:“哈!”
林瑞耳边忽然响起那么一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坐了起来,詹晓军在旁边揉了揉鼻子,也不顾林瑞睁大眼睛看着他,事不关己地说:“起床了啊,都几点了。”
林瑞一脸愁容,果然是天生的煞星,连觉都不让自己好好睡,跟这家伙在一起,自己起码短命三年!
林瑞赖在床上不肯动,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腿来:“詹晓军,帮我穿裤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詹晓军两眼一瞪,大手一挥直接掀开了林瑞的被子,“起不起!”
“不起!”林瑞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今天也要耍赖到底,“你不给我穿衣服,我就躺在床上冻死。”说完又直溜溜地躺在了床上。
詹晓军本想抱起林瑞打一顿,转念一想,也没有发作,而是乖乖地去给林瑞拿了裤子,坐在床边,笑着对林瑞说:“来吧,大爷,抬脚。”
林瑞满意地抬起一只脚来,詹晓军忽然抓住林瑞的脚腕,右手在林瑞的脚心里不停地挠痒痒,林瑞脚心一痒,要抽回脚来还抽不动,在床上一边躲闪一边挠詹晓军:“王八蛋!放开我!啊!痒死了!”
詹晓军就不放,威胁道:“那你起床!”
“你给我穿裤子我保证起!”林瑞又哭又笑,抽作一团,“不然你就挠死我吧!”
詹晓军终于没了办法,放开林瑞的脚,给林瑞往腿上套裤子,一边套一边恨恨地骂:“大懒蛋!”
酒店附近是旅游区,也没什么买东西的地方,詹晓军退了房,拉着行李和步伐千斤重,好不容易才起床完毕的林瑞往市区走。一大早接受了詹晓军的侍候,林瑞心情大爽,坐在车上高兴地吃早午饭,左手一杯可乐右手一个汉堡,美美地边吃边喝,苦逼的司机詹晓军只能看着林瑞吃,偏偏那家伙吃得好像香喷喷,本来不是很饿的詹晓军,这下也不停地吞口水。
“给我来一口吃。”詹晓军招呼林瑞,林瑞却把汉堡护在手里:“想都别想,我自己还不够了!”
詹晓军早上没消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这都不够!你看你,自从来了这,又是牛排又是汉堡,胖了多少!”
林瑞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果然比之前肉肉了不少,窝在座位上都有一圈小游泳圈了,林瑞有点尴尬,身为一个外协小gay对自己的身形居然能不注意到这个地步,林瑞决定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詹晓军,要不是那家伙,自己怎么会变胖!
林瑞气呼呼地把汉堡里的生菜拿出来,只吃面包和肉,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要你管!”
詹晓军看林瑞居然干脆连菜都不吃了,更来气:“你连生菜都不吃了,小心消化不良!”
“怕什么,”林瑞下意识地回答,“反正有你给我通。”
这话刚出口,林瑞就感觉到不对劲,高温从后脑勺一直烧到鼻尖,嘴里的牛肉瞬间难以下咽,卡在喉咙里,呛得林瑞咳嗽了好几下,唾沫星子直飞。詹晓军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下却被林瑞不自然的举动提醒了,原本的火气瞬间全消,笑容都挂在了耳朵上,逗林瑞:“再说一次?!”
“咳,咳,”林瑞拍着胸口锤着车门,憋得一脸通红,“老子什么都没说!”
“你说了!说有我帮你通!”詹晓军放肆的哈哈大笑,“我去!原来你都这么觉得!哈哈哈哈!”
林瑞把生菜糊在詹晓军的嘴上,气急败坏地喊:“不许说了!”
詹晓军把生菜扯下来,满嘴都是番茄酱,他也急了,把车子猛地停下,目露凶光看着林瑞:“居然糊我!我今天一定要收拾你!”
林瑞眼看情势大大不好,暗叹自己果然是记吃不记打的类型,詹晓军刚对自己温柔了两天,就忘记了这家伙的恶行。詹晓军要打要骂那都是上手就来,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混蛋恶贯满盈的模样!林瑞赶紧四下张望,忽然指着詹晓军的身后,像发
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喊:“戒指!戒指!詹晓军!戒指!”
詹晓军以为林瑞是要转移话题,也不理他:“没用!天王老子都没用!”
“我说真的!”林瑞急得拍詹晓军的肩膀,“那家店橱窗里放着的戒指!你看看!”
詹晓军这才回头,隔着车窗,他看见一家不大的古董店,门口是一片大大的玻璃,分割成一个个橱窗,就在他们正对着的那一格里,一支闪亮的古董腕表旁边,摆着两只戒指。
林瑞已经下了车,率先一步进了店,开门的时候店门口的小钟响了一下,店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wele。”
詹晓军无语,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为了躲避打屁股还是为了那两颗戒指才那么心急,只能抹了抹脸上的番茄酱也跟着走了进去。
林瑞看上的是一对古铜色的戒指,一个是碎蓝宝石和绿宝石间隔迫镶,另一个是龙纹暗镶的红宝石,两个都是男士戒指,似乎只是因为戒指颜色一样才放到一起,可是在林瑞眼里,却好像是天生一对,就应该呆在一起。
他拿起那颗蓝绿宝石的往手上套,却套不进去,又拿起那只红宝石的,居然又大了,詹晓军走进来,正看见林瑞垂头丧气的把戒指摘下来,一脸忧愁地看着詹晓军:“我带不上。”
詹晓军接过那红宝石的戒指,戴在手指上,居然刚好,林瑞看着那戒指戴在詹晓军手上比自己想象的还好看,心里一动,随即更加难过,詹晓军是戴上了,可是自己带不上啊。
詹晓军看林瑞一脸愁苦相,拿着那个蓝绿的戒指提议道:“要不我去问问店主,能不能把这个戒指改大了?”
林瑞点点头,詹晓军拿着戒指跟那个店主叽里呱啦一通说,林瑞看到店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心急得要命,拉着詹晓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