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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树梢映照在她脸上。她虽汗水淋漓可是并未臭气冲天,反倒是有种诱人鼻息的特殊气味。特别是阳光又把她的脸映得如此灿烂。时值入秋了,天有些凉意,不过躺在别人怀中是不会冷的。
齐如虹很“享受”这种温暖感觉,她甚至闭上了眼来。
嗯,打个盹也不错。齐如虹心想着。可是——
“砰”的一声,这一回不是树倒了,而是她摔在地上。摔得她满天金星。明明是白天,怎么会有星星出现呢?
“步若尘!你想摔死我是不是?”齐如虹张开眼大吼了起来。假好心!既然怕她被树压倒却又摔她一脚朝天。
咦?没有回应,这个步若尘在搞什么花样?
砰——
砰——
砰——
一棵又一棵的树木倒了下来。步若尘弃酒壶持斧头在砍树,砍完了一棵又一棵,他疯了不成?齐如虹惊骇莫名。
“步老大——你发什么神经?”齐如虹拍拍身子站了起来,步若尘在搞什么鬼,竟代替她砍起了树来。
“该死——”步若尘咒骂了一声。
步若尘把斧头扔在地上,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
“步老大,现在太阳还没下山,酒喝光了晚上酒瘾发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齐如虹幸灾乐祸地嚷着。
步若尘一口酒喷洒了出来,力道很强穿透了树叶。
“鹅毛飞镖呢?你不是一吐完酒水就会射出独门暗器吗?你的鹅毛飞镖到底藏在哪?酒壶内!不会吧!那酒喝起来不就有种怪味道,还是在你怀里?”齐如虹胡乱猜着。
一支鹅毛飞镖从步若尘的右袖中飞了出来,原来在那儿,齐如虹这才明白。鹅毛飞镖在空中徘徊像只蝴蝶。
一只白色的蝴蝶,说它像白鹤也行,不……更像片树叶。像一片枫叶从枫树上掉了下来。可是这山寨没有枫树,当然也就没有枫叶,而且枫叶非绿就红,哪有白色的!
鹅毛飞镖飞回步若尘的袖中。
“干么!大白天你见鬼了是不是?”齐如虹向前走去,搞不清楚步若尘发什么“功”还是“疯”。
这里除了她之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喂,你发什么愣?”齐如虹推了推步若尘肩膀。可步若尘像触电似的,连忙跳了开来。
“瞧你如此胆小,还当什么山寨主。”齐如虹不明就里,直往步若尘走去。
“你怎么一头是汗?真是的!没事伐什么木?我不用你帮,我一个人就行的。”齐如虹说着又举起袖子来。
“来!我帮你擦汗。酒呢?就少喝一点。没听过酒是穿肠毒药吗?你替我伐木,我帮你擦汗,这样谁也不欠谁。”齐如虹说做就做没有丝毫顾忌,可步若尘就不同了。
“咦?你在发抖耶!”齐如虹更加纳闷。
“婆婆妈妈的!难看。”步若尘转身别过脸去。
“好心没好报,拉倒。既然你自动把树砍光了,我就没事做了,咱们可以回山寨去了吧!”看我怎么整你。最后这句齐如虹没说,回去有他瞧的,她盘算着。
“步老大,虽然你姓步也不用健‘步’如飞吧!”步若尘走得太快了,齐如虹追得气喘吁吁的。
回到了山寨,步若尘一语不发的。
由于齐如虹和步若尘之间有“利益输送”,所以镖师们虽仍然失去“自由”,但是餐餐少不了他们。没见过被囚禁的人,还能吃到大鱼大肉的。这全拜齐如虹所赐。
晚餐时,步若尘刻意坐的离齐如虹远远的。
齐如虹埋头苦吃,她砍树花了不少力气。吃完双手再一抹就没事了。当男人最好讲话“粗”一点较像。
“步老大,这山寨都没女人,你们平常如何打发‘消遣’?”齐如虹把脚跷上桌子边剔着牙,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
不!她一口酒也没有,这只是形容词而已。
步若尘瞥了齐如虹一眼,一闪而过。
奇怪,这步若尘平日的威风到哪里去了。齐如虹放下脚来走向步若尘,她一定要搞清楚怎么回事才行。
“你可别装模作样,想我同情你,多赏你一壶酒。大家说好的,你要我砍树我可没作弊偷懒。”齐如虹在步若尘身旁坐了下来,托着腮盯望着他。久久——
不对!托腮似乎是女人专属动作。良久之后,齐如虹想了起来,瞒天过海之计岂能前功尽弃。她连忙双手交叉在胸前,看起来一副很蹶的模样,睥睨着四周。
“小土匪,把东西收拾一下。另外步老大的房间整理干净,我待会儿要去帮步老大‘打扮’一下——”齐如虹吩咐着小土匪。轮到她再“出击”了。由她发号施令。
哼!男人的房间可想而知,一个“乱”字。
齐如虹想当男人,但不包括男人全部坏习惯。
齐如虹踏入步若尘的房间,已有心理准备要屏住呼吸片刻。虽说她已事先吩咐小土匪整理干净,但她没信心。齐如虹推开步若尘房门——
可是,没有。
因为步若尘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摆设。
“你有没有搞错?堂堂一个山寨主大当家的房间如此寒酸,就一张床而且还是张石床,连桌子和椅子都是石头做的。你真不懂得享受,劫那么多银子也不会花!”齐如虹环顾一周,还以为回到了“石器时代”。
“步老大,你怎么连面镜子也没有,真是的!”齐如虹走到步若尘床边,步若尘躺在石床上,不知想些什么。
齐如虹随意地坐在床头,用手推着步若尘的腿。
“起来!你要‘改头换面’了!”齐如虹催促他。
“我先帮你把头发绑整齐,再替你刮掉胡子。你不知道你这样子看来很没‘精神’。”齐如虹推着步若尘,定要他坐起身子,让她“改造”他。
“奇怪?你今天到底怎么搞的,撞鬼了是不是?叫了你老半天,也不应一下,真是的。你聋了不成?”齐如虹已准备要把步若尘打扮成公子哥状。
“其实你不难看,如果再经过我打点之后,包你一下山就迷死京城的那些名门闺秀。我家就住在京城。京城的公子哥满街都是,不过称头的没几个。你如果到了京城一定可以被封为‘璞玉’公子,由我大力推荐!”齐如虹伸手过去,要把那一头披肩乱发理出头绪来。
“不要碰我——”步若尘终于出声了。
“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变哑了。怎样?我树也砍了!你有什么招术尽管放马过来,什么爬山啊!射箭、骑马……总之男人会的我全会!”齐如虹大言不惭。
除了一项……齐如虹暗想。
“我跟你说,我不是不会喝酒,我只是不想喝酒而已。如果你硬要我学这样也行!大不了我把鼻子给捏了住,那味道我是真不喜欢。不过习惯了就好……你别躲啊!”
“你出去好吗?”步若尘下了床,沉着声道来。
“你困了?这么早!”齐如虹想也不过才入夜。
“小齐,我们赌约作废好不好,我放你下山去——”步若尘转过身来,闷闷地说。
“还有那些镖师以及镖车,我如数奉还——”
“步若尘你出尔反尔——”齐如虹气涌了上来。
“放你自由还不好?”步若尘大感意外。
“不好。我要赢了你,然后带你下山去重新做人。”齐如虹盘算好的。步若尘怎么可以反悔呢?他们击掌为誓的。
“小齐,你走吧!我不想‘出事’。”步若尘似有难言之隐。齐如虹不明白会出什么事?而且她早就“出事”了。
“安啦!你武功这么高强我不会有事的。”齐如虹没说谎,这是事实。步若尘是她见过武功最高之人。
连爹爹齐南生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步若尘还年轻,假以时日必定所向无敌。
“说话啊你!君子一言九鼎的。”
“我是贼,本就不是君子。”步若尘讪笑。
“我不要你做贼,我要你当公子。”齐如虹逼视他。
“别人看着你,你不回应对方是很没礼貌的一件事,你不懂吗?”齐如虹看步若尘又不吭声,出言告之。
步若尘举起了酒壶,却被齐如虹挡了下来。
“别喝酒!先回答我的话,你真的甘愿一辈子沦为盗寇,你没有廉耻心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齐如虹不让步若尘喝酒,要喝得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才行。
“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步若尘死性不改。
“自甘堕落。”齐如虹咄咄逼人。她一向嫉恶如仇!
“多少名门正派其实也只是伪君子罢了!”
“那是少数人,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当坏人有何不可,我生来就是个坏胚子。”步若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步若尘!你还算不算男人,黑白不分。”
“黑和白混久了就成灰,我本就是灰,灰尘是也。”
“步若尘,你少跟我咬文嚼字,我念的书肯定比你多。”
……
齐如虹“走”了吗?没有。
那群镖师们都不知道,齐如虹放弃“自由”之路。他们只得跟着留了下来,反正有吃有住又不用干活,齐如虹不觉得他们待在这有何不wωw奇Qìsuu書còm网好。等她“救”了步若尘再一起打道回京。
“小土匪,你们步老大呢?怎么一整天不见人影。”齐如虹找不到步若尘,一定是躲起来偷喝酒去了。她懊恼着。
食古不化、难成大器、屡劝不听、死性不改……
“今天是山寨的‘公休日’,大家都放假一天。”小土匪答道。什么“公休日”?齐如虹听不懂。
小土匪笑得很“暧昧”,直问齐如虹要不要“插花”。
“你花痴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齐如虹看了恶心。小土匪脸上明显的色欲熏心,这“公休日”准没好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今天会有‘劳贼团’上山寨来,‘慰劳’一下我们这些弟兄。”小土匪说得眉飞色舞的垂涎三尺,齐如虹不禁皱起眉头。
嫖妓!正是齐如虹惟一不能同男人一样的地方。
什么“劳贼团”的,齐如虹只听过“劳军团”。打家劫舍的人还有什么好“劳”的。齐如虹不耻有人趋炎附势。
“听说这一回上山的娘儿们来头不小。”小土匪已经浑身酥软了。
“气死我了,这一群见色眼开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齐如虹一肚子闷气,因为步若尘已去迎接这一群“劳贼团”。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恶之至。
“回来了!”小土匪大声高喊着。
京城的“四季红”被包了下来。这一回不是“内包”而是“外包”。由马车负责接送,徐嬷有钱赚当然点头。管它是什么钱,钱哪有“干净”的。而且“男盗女娼”岂不是绝配。于是乎,她张罗着四季红的妓女们。
“春阁”、“夏楼”、“秋庄”全部出动。
惟独“冬院”的小丑和护卫留守,她行动不便又其丑无比。人家是花得起钱的大爷,才看不上这种劣等货色。
“来了!来了!”小土匪喊了一遍又一遍的。
齐如虹感到焦躁莫名。
只见步若尘左拥右抱的,不对,是妓女环抱着他!
她故意视而不见。可所有在场男人全睁大了眼,一个个朝这些莺莺燕燕扑了过去。齐如虹坐不住了!
“小齐,你也挑一个吧!”步若尘嘴角似笑非笑。
“这就是你最新的‘训练’方式吗?”齐如虹咬牙切齿的。她恨不得一脚踢飞他的酒壶,然后把这群女人全往步若尘嘴里塞去。
“唉噢!这位小公子哥。你有点眼熟哦!是不是来过‘一季红’啊?”徐嬷即刻过来招呼着齐如虹。
齐如虹和齐剑飞、齐如意是一家人,他们都去过“四季红”,眼熟难免。不过徐嬷说的是“客套话”,她并未认出,毕竟客人太多了哪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