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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颗流星,在他们说要离婚的时候,划破了天际。
一如她十七岁的那一年,她坐在床边,用少女虔诚的心望着外面,双手合十的祈祷,希望她能和沈亦晨考到一所高中。
郁欢听到自己的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咔嚓”的一声,从此不复存在,疼得她窒息,只能慢慢的抽气。她搂紧了沈亦晨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哭了起来,沈亦晨也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还在一张床上相拥相抱,可是他们都知道,从此之后,两个人就要背道而驰,咫尺天涯。
郁欢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有一句歌词像极了他们现在的样子。
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要一张双人床上中间隔着一片海。
沈亦晨吸了吸鼻子,用自己听上去比较平静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想尽快离婚,既然这样,咱们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但是我还有最后的一个请求。”
他用得是“请求”二字,而不是像从前霸道的“要求”,因为他知道,他再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她什么了。
“你说……”
“明天我想要你二十四个小时,在离婚前,就当是做最后的告别,我想和你好好的分开,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都说好聚好散,他们没有好聚过,但是他不想以凌乱的姿态分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明知道靠她越近,就会越舍不得,可是他却还是想用最好的方式和她分手,他想在最后的时刻好好再爱一次这个女人,哪怕是以离婚为前提。
“沈亦晨,其实你不用做最后的挣扎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要离婚的想法,我……”
“我没有。”沈亦晨打断她,声音里多了一分苦涩,“我不是在做垂死挣扎,我知道,我挽回不了什么了,我只是想不留遗憾的和你分手,在最后的时间里,为自己留一份完整的回忆。”
郁欢咬着下唇想了想,最后还是轻轻地点头答应下来,“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第二天咱们就去办离婚。”
那是郁欢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也可以这么狠,她现在不想再给沈亦晨留下一丝眷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沈亦晨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睛酸涩的发疼,还是闷闷的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郁欢静静的躺在床上,还搂着身上的男人,她看着外面的星星,那么多,一闪一闪的,像是她眼底的泪光,她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的时候,她听到有人仿佛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着她的名,“欢欢”,“欢欢”,一声接着一声,带着低泣和哽咽,像是怎么叫都叫不够一样。她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抱着她,那是个很熟悉的怀抱,有她熟悉的阳刚之气。
她还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滑在了她的脸上,似乎有人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吻,可是却那么凉,让睡梦中的她都是不由得一抖。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和煦的阳光,有一个熟悉的十五岁的少年,一声一声的叫着她“欢欢”,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打着漂亮的领结,含着温和的笑容站在她的面前,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婚纱,那个笔挺俊逸的男孩子笑着拉过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走进民政局,可是却拿了两本离婚证出来。
郁欢这一晚睡得很不好,第二天早晨是被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唤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
她明明记得昨晚是和沈亦晨一起抱着睡过去的,怎么现在就成她一个人了?
郁欢皱着眉想了想,难道是她做梦了?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安然已经穿齐戴整,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眨着大眼睛问她:“妈妈,醒了吗?”
她点点头,拉开被子下了床,跟着安然走到客厅,正准备去洗漱然后给孩子做饭,却听到一声低哑的声音,“你醒了?早上好。”
郁欢一愣,脑子飞速的旋转了一下,僵硬的转过身,看着沈亦晨已经穿好衣服,笑意淳淳的看着她,手上还拿着盘子和牛奶。
“你……”郁欢指了指他手上的早餐,眼里写满了诧异。
沈亦晨把手上的盘子放在桌上,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也不会做什么复杂的,看你冰箱里有土司面包和培根,就只是简单做了些,对了,我用了你洗漱架上的那根一次性牙刷和毛巾……”
“沈亦晨。”郁欢咬着唇打断他,轻轻地蹙起眉,眼神有些复杂。
他以为她是生气了,眼里闪过一丝焦急,有些急切的和她解释,“你刚在还在睡,所以我没有跟你说……”
“不是这个。”郁欢叹了口气,“那本来就是给客人准备的,用了就用了,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么多。”
他总是学会的太晚,过去她追在他后面想要一句解释,他不屑于给,现在他拼命地想和她解释,可是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沈亦晨眼里慢慢涌上了黯然,一句“客人”,轻易地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安然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大人说些不明不白的话,皱着小脸对郁欢催促道:“妈妈,你快收拾吧,我都要迟到了。”
郁欢看了看他,有些诧异,“你吃过了?”
安然点点头,把视线转向沈亦晨,眼里露出了笑意,“我吃了沈叔叔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我去送孩子吧。”他忽然要求起来,郁欢抬起眼看他,他的眼里满是诚挚,她最后还是点点头。
沈亦晨的脸上浮上了孩子般的笑,郁欢忽然有些晃神,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居然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脸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有些像单纯的大男孩,没有那些猜忌,也没有那么多的手段,那么温柔的样子。
郁欢呆呆的看着他言笑晏晏的脸,是因为他过去对她笑得太少,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发现吗?
她愣神的空当,沈亦晨已经穿好了外套,帮安然背好书包,准备出门了。
“欢欢。”临出门时,他忽然叫她,郁欢抬眼看向他,沈亦晨却轻轻的笑了笑,有些酸涩的说:“你在家好好收拾一下,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
他说完,帮她关好房门,带着安然上学去了。
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 ☆‘文‘ ☆;
☆‘人‘ ☆;
☆‘书‘ ☆;
☆‘屋‘ ☆;
☆‘小‘ ☆;
☆‘说‘ ☆;
☆‘下‘ ☆;
☆‘载‘ ☆;
☆‘网‘ ☆;
郁欢愣愣的站在客厅的中央,心里忽然狂乱的跳起来,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她应该做什么呢?
她呆站了两分钟,忽然转过头奔进了卧室,大力的拉开衣柜,把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既然是分手的约会,她应该穿的正式点还是随意点?应该穿的花哨点还是严肃点?
衣到用时方很少,郁欢拿着自己所有的衣服,不停地在身上比划着,可是总感觉哪一件都不好看。
穿裙子会显得装嫩,太矫情,穿裤装又显得太生硬,好像没什么情趣似的。
直到最后一件衣服试完了,郁欢无力的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郁欢看着看着,忽然拿起拳头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的想,她到底在矫情个什么劲?这种约会要什么情趣?
她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要和一个即将成为前夫的男人进行一场离婚前的约会,她究竟在打扮什么?打扮好了给谁看?
郁欢看了看堆在床上的衣服,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挑了一件深邃的藏蓝色衬衫,配了一条高腰的白色长裤,把其他的衣服收拾好了放进衣柜。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她依旧是一身随意的打扮,其实在沈亦晨心里,他一直觉得郁欢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怠慢了他,那么随意的衣服,看上去根本就不是要和一个喜欢的人见面,就像是随意应付打发一下而已。
但他其实不知道,那天的前一晚,她就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最终还是决定以最平常的姿态去见他。
不加修饰,她或许会在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
一切都打点好了之后,郁欢才坐到餐桌前,拿起叉子翻了翻沈亦晨做的煎蛋和培根。
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少爷,每天都得要她和李姨伺候着,五年过去了,他倒是学会做些简单的东西来打发肚子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她做早餐,郁欢却很平静的吃完,拎了包去楼下等着他回来。
她下楼没多久,沈亦晨的捷豹就回来了,车停稳后,她自觉地走向后座,沈亦晨却已经推门下来,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样子绅士而优雅。
“坐这里吧。”他想和她近一些,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想寻找一切能拉近她距离的办法。
郁欢原本想坐到后面去,可是沈亦晨的样子很执拗,她最终还是顺从的坐好,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她却没见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欣慰。
车里很安静,静的有些尴尬,沈亦晨轻咳了一声,想要打破这样沉闷的气氛,想了想半天,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今天的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听听看吗?”
郁欢侧过头示意他说下去,沈亦晨脸上露出了笑,抖擞了一下精神,一边开车,一边正儿八经的给她说起来,“我的衣服上有昨天喝酒时候的味道,你先陪我去买一套衣服,我们中午去吃云南菜,下午去看电影,晚上的时候咱们去逛逛小夜市,然后……”
“不要去看电影了。”郁欢忽然打断他,声音有些冷,对于看电影,她只有一场晦暗的记忆,她咬着唇沉吟了一下,才轻声说:“你嗓子不好,我们去医院吧。”
对于她的提议,沈亦晨慢慢的皱起了眉,有些抗拒的说:“我不想去医院。”
他们最后的时间里,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那种地方。
郁欢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有些生气的说:“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我陪着你去。”
沈亦晨想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晚上的时候,找个地方坐一坐吧。”郁欢看着窗外,话说得有些平淡。
沈亦晨转过头看她的侧脸,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好……”
沈亦晨是个穿衣服很讲究的人,除了休闲装,正装基本上都是大牌子。他其实并不想带郁欢来恒润广场,这里有她最痛苦的记忆,他不想提醒她,他曾经在这里给过她羞辱。
但除了这里,别的地方买不到他穿的牌子。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给他买衣服,别的夫妻情侣们走在一起,都是女人挽着自己的男人,两人说说笑笑,只有他们两个中间分开一大段距离,恨不得留给一个第三者的空间。
沈亦晨有些憋闷的看着逛在那些男装店里的郁欢,其实很早以前她也是给他买过衣服的,可是他却没有接受,最终把她买来的衣服全都压了箱底。
“沈亦晨。”郁欢忽然叫他,手里还拎着一件Zegna的黑色西装。
他一走近,郁欢就把外套贴在他身上,专注的比划着,轻声嘟囔道:“好像有点大了,奇怪了,我记得你以前就是穿这个号的,可能是现在瘦了吧……”
他明明是一米八几的个头,可是却很瘦,一般的号码穿在他上还会有点大。
沈亦晨的眼里有欣喜,却也有伤感,她还记得他穿的号码,可是那号码却已经不再适合他了。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他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忽然有些不乐意的说,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