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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吃过了。”
“太太……”管家欲言又止。
“先生没有回来过吗?”她明知故问,心中存着一丝侥幸。
桌面上如此干净整洁,应该没有人动过,也许,他临时有事,没有回来也未可知。
“先生他……回来过。”管家支吾着,“他一直……坐在这里等太太……我看见他一直在打电话。后来,后来,先生就离开了……”
心里泛酸的地方迅速地扩大蔓延开来,弥漫到全身都是酸的。
“他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他只是问过你去了哪里。我说你中午过后就出去了,你说过会回来,他就没有再问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简姐。你今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坐会儿就上去了。”夏文丹抬起手,无力地朝管家挥了挥。
“太太……”管家再度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今天……是先生30岁的生日……”
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夏文丹有些晕晕乎乎的。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是嘛?他……没有告诉我……”
“太太……”
“简姐,你先下去吧!”
夏文丹不耐地挥挥手,声音中已经带着些怒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生谁的气。安旭?抑或是自己?
管家悄无声息地退下。夏文丹依旧那样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过了好久,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过自己的手提包,在里面翻找出早已没有了电的手机。
刚通上电,她就拨了安旭的号码。这是她在漫长的独坐过程中,唯一想到的该做的事。
至少,她应该给他道个歉。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不管他是否接受。
电话那边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不死心,继续那个号码,机械的女声也继续着她的发音。那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拨打过多少次,每一次,迎接她的结果都一样。
她最终放弃。连衣服也不曾脱,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她也懒得起床,拿过手机,继续打安旭的电话。这一次,电话是通的。而且,只响了两声便被人接起。
“安旭……”她一骨碌坐起来,心跳得厉害。
“安总在开会,请问需要给他留话吗?”那边响起的,并不是那个熟悉的平静的声音,而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夏文丹一楞,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回来看。
安旭平常有两个电话,一个处理公事,一个处理私事。寻常里,他也有让秘书代接电话的习惯,不过代接的,一律是那个办公电话。而现在,号码没错,她刚刚拨的,的确是安旭那个私人的号码——记忆中,这个号码,他从未让旁人代他接过。
“请问你是……”不想问的,可是还是没憋住。
“您是夫人吧。我是曾珊,安总的秘书,上次在婚礼上给你们当伴娘的。您需要给安总留话吗?”
那个,婚礼上,和程亦鸣站在一起的女孩子——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他联系上!夏文丹一凛,缓缓地说:“算了。他忙吧。”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曾珊对着电话喂了半天,才发现那边早就是“嘟嘟”声。她有些犹豫地把电话递还给病床上的男人,有些担心地问:“安总,您好些了吗?”
胃翻江倒海地闹腾着,安旭蜷了膝盖紧紧地抵着,只微微冲曾珊摆了摆手。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可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曾珊当然明白,除了公事,老板其余的问题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可是,老板病得这么重,却一直不让夫人过来照顾,她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
“要不,我再给夫人打个电话……”
“谢谢……”安旭撑着床艰难地坐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个萧索的笑,“不过,不用了。她……还在北京。”
“可是……”
“没有……可是,曾珊,做你……自己的事!”
直到曾珊关上门退出去,安旭才终于放任自己拿手机的手狠狠朝着那个叫嚣了一天一夜的地方按下去。
康童是中午过来的。来的时候,安旭尚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间。
“你得马上手术。”他看着床上那个痛得蜷成一团的人。
“保守……”
“保不住了。你上次胃出血到现在不过两个月,如果再不手术,别说部分,整个的胃都保不住。”
他盯着安旭,虽说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一直觉得不了解他。他总是把自己掩藏得太好,特别是痛楚。他记得小时候他们有次一起去爬树,安旭动作最快,率先爬到树梢,乐华在后。可他没抓牢,手一滑就差点摔下去,安旭为了教他,一个倒钩,抓住了乐华的手。直到半个小时后大人们赶来,才发现,安旭的手臂不知在哪儿划了一大条口,血流了一地。那么痛,他却一声不吭。
“我是男孩子,再痛,也不能哭。”彼时他说。
可是这人世间的痛,实在太多,他也忍得太辛苦。
康童望着那瓶尚未开封的止痛药,小声地说:“手术定在下午……不过,手术过后的几天,你需要人照顾……你确定不要丹丹过来?”
“不用!”他按着胃坐起来,“她有她的事要忙。”
“安旭……”康童张了张嘴,还不及说话,已被安旭打断。
“上次我托你查的那个事,你帮我查得怎么样了?”
“其他的都没问题,可是有一种药我还没查到。那种药很奇怪……”康童犹豫着,“我已经把药的资料寄到北京去了。我有个师兄,是这方面的权威,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答案。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弄这个来干嘛?”
安旭忽地笑了,眼底却带着止不住的落寞。
“没什么,我只是在找一个答案而已。”
夏文丹再见到安旭的时候,已是春节前夕了。那个下午,她照例端着咖啡坐在露台上。远远的,就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从那条小路尽头驶进来,稳狠地停在露台下面。他带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从“奔驰”上下来,依旧没有抬头。
他瘦了。
虽然只是那么一瞥,他裹在军绿大衣下单薄的身体还是让夏文丹有如此清晰的想法。她放下杯子,匆匆起身。
到楼下的时候,他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好久不见。”她边下楼边说。
“是的,好久不见,我的爱人。”他懒懒地倚在沙发一角,指尖夹着一支烟,脸朝着她的方向。因为背对着光,并看不清表情。
“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我去看看简姐准备的晚餐……”她在他坐的沙发前停留了几秒,却止不住那份心慌,她得找个理由快快离开。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他掸了掸烟灰,纤长的手指头泛着白光,如同他的脸。
“上次的事……对不起……”她盯着那张脸。他的双颊很明显地陷下去,眼底有着淡淡的青。
“什么事?”他冲她笑,露出洁白的牙。
她忽然厌恶他的笑。那笑的下面,根本不知道掩藏着什么。他明明,一切都知道,却带着那个笑跟她装糊涂。那种淡定,就好像刚刚捉到老鼠的猫。
“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如果知道……”她忽地一楞。如果提前知道,她会回来么?最陪他一起过生日比较重要,还是,打听程亦鸣的病情比较重要?她忽然觉得头晕。
84
安旭在北京呆到元宵过完;便启程回了*市。直到他这次回来,夏文丹才知道,原来他生意的重心都还在*市,北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项目而已。
“要不;我这次也跟你回*市吧。”临走前一晚,他难得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端了盘切好的蕃茄放在茶几上,突然说。
他看了盘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两口。
如果说,这次回来;他有什么变化的话;除了比以前瘦。他的烟瘾也似乎比以前大了许多。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是烟不离手。每天深夜看完电视,她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总能看到二楼的那个房间亮着灯光。第二日,也总能看到简姐从房间里面端出满满一大烟灰缸的烟头。
有一晚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他的门,淡淡地说:“晚上,别抽太多的烟。”
彼时他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敲击着键盘。闻言半天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
“我以为,你喜欢的,就是抽烟的男人,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她气结,关门离去。第二日,照旧看着简姐端出满满一烟灰缸烟头,有两个还袅袅地冒着烟。
夏文丹终于悲哀地发现,对于安旭,她是真正的不了解。以前不曾了解,现在了解不了,将来,将来也许再没有了解的机会。
如同现在——
一支烟吸了一多半之后,他才扭回头来看着她。
“你回*市干嘛?你二哥的生意重心现在都在这边,你大哥那边的家都散了,迟早也会搬过来,还有……”他喷出一口烟雾,“我以为,你在这边,可以更加方便地看望你的父母……”
“安旭……”她气得嘴唇发抖。
萧栋去年5月宣判之后,一直在北京服刑;夏秀君祖籍北京,去年萧慕风带着夏文丹过来时,把母亲的骨灰也一并带了过来,就安葬在萧服刑监狱的那座山上。每逢周末,她和二哥都会去看看萧栋,顺便也去看看夏秀君。她不知道他是何时知道了这些事情,又这么“恰到好处”地拿出来说事。她原本是想好好地跟他谈一谈的。如果谈得好,她愿意跟他回去,像个妻子对待丈夫那样对他。可是,他现在不是她的丈夫,他是魔鬼!
“魔鬼”笑着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
“我的老婆,你不用那么生气。我只是说个事实而已。我明白,你更喜欢留在这儿,所以,何必勉强自己。”
说着,他绕开她,向楼梯那边走去。
他穿了件灰色V领毛衣,凸起的锁骨隐约可见。只一瞥,夏文丹的心便颤了一下。她叫住他。
“安旭,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他已和她擦身而过,听到这话也只是脚步滞了一滞。他没有接话,只是再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烟雾升腾起来的时候,他继续向前走。
“安旭……”
“你爸爸的事,我爸爸正在想办法……”
他已经开始上楼,脚步也不曾停息。
去年11月的时候,萧栋在监狱中猝发过一次心脏病,差点要了命。从此,她和她二哥就致力于“保外就医”的办理。她不知道萧慕风找过他,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他一定又以为她夏文丹是为着这事儿才找他!
“安旭……”她又叫。他还是那个安旭,只用一两句话就会让她崩溃的安旭。今晚,他们肯定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谈。可是,她还是想对他说点什么。
“对不起,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他已上到二楼。站在楼梯顶,俯视着她。青烟袅袅,宛若一堵墙。
他转身,忽地又停住。
“我房间里有张纸条。我想,上面的内容你也许会感兴趣……”
说完,不再停留,门“砰”然关上。
现在,他走了三天了。她却没有进过他的房间。她忽地有些害怕。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她怕最后那句话是个套。从小,安旭就爱这么捉弄她。
可是,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压都压不住。
她终于还是走进了那间房。
房间很整洁,整洁得像是没有人住过。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像从来没睡过人。正是正午。阳光斜斜地射进来,照在窗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