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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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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鸣坐在出租车上,久久地注视着那些表情各异的人。

不记得哪一年;他也带着夏文丹来过。他拿着第一架他手工组装的真正意义上的遥控飞机;站在河边的沙地边。

“三哥;快放啊……”夏文丹性急地扯着他的衣袖。

他小心翼翼地把飞机放到沙地上,兴奋而紧张地按动了手中的遥控器。

飞机颤巍巍地起飞了,有些摇晃,却固执地向着天空的方向盘旋升起。

“哇;三哥好棒啊!”夏文丹在一旁使劲地拍手。小脸映在日光下,梨涡闪闪发光。

程亦鸣看得有些恍神,手一抖,不知碰到了哪个键,飞机在天上晃荡了下,突然加快速度急速向下。

“三哥,飞机……”

转瞬之间,飞机便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河水中,起起浮浮。

“怎么办,三哥?飞机掉下去了,我们找人去把它捞起来。”夏文丹指着飞机,脸急得通红。

“算了,丹丹。即使捞得起来,也没什么用了。”程亦鸣攥紧夏文丹的手,“没事,这架丢了,三哥还可以做,以后,我给丹丹做很多很多飞机,天天带你来放,好不好?”

事隔多年,他已经记不清当初丹丹说没说过什么话。可是她的笑脸,他永远都记得。

那样明媚而灿烂,仿佛他许下的,是一生!

可是,他再也没有带她来过这边放飞机,那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程亦鸣垂眸,看着自己并排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已是傍晚,它们仍然有些微微的肿,夕阳映照下,似乎连血管也清晰可见。尽管他已经很用力了,可是,左右两只手的情况差不多,五根手指都没法并在一起。左手除了姆指,其余四根手指头形态各异地微微弯曲着;右手的指关节变形更加厉害,食指与无名指间已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O”。他的一双手,如同,秋天落尽残叶的老树枯藤。

他不知道,如此的枯藤,如何还拈得起那些细小的零件?

这一辈子,再不能了……

程亦鸣到达**酒店的咖啡厅时,夏文丹已经坐在那里。最角落边的双人卡座上,单手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目光却不知停留在哪儿。她看上去比前月更憔悴,脸似乎整整小了一圈,更衬得眼睛分外的大。

“丹丹,你瘦多了……”程亦鸣要了杯白水,在她对面坐下来。

“还好吧。”夏文丹抬起头来冲他笑,“倒是三哥你,脸色还是那么差……”

程亦鸣挥挥手:“今天不要说我,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两天了。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不过,我可能要在这边多呆两天。”夏文丹继续搅着咖啡,云淡风轻,就像说的是陌生人的事。

“你和安旭……”程亦鸣绞尽脑汁地想找个词出来,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

“这次,我们都没见面。”夏文丹忽地笑了,“他说他出国了,可我知道他上周就回来了。我挤在这个时间赶过来,他还是没见我,他只是安排了他的律师跟我谈财产分割的事。不,不应该说分割,应该是赠予。他在财产问题上,一直是那样大方的……原本,这事早该在我们离婚时一并解决掉的,可我一直拖着没来办手续……”

面前的咖啡因突然加入的液体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程亦鸣摸出自己的手帕,递到夏文丹手中。

“三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没想过拖什么。其实,我们俩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提前结束对我们而言,也许真的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心里总像缺了点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可是我真的很难受……”

“你什么都不用说,三哥明白。”程亦鸣站起来,走到夏文丹那边,靠着她坐下,“来,三哥借你个肩膀,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过以后,你会好一点的。”

仿佛就是等待他这句话一般。程亦鸣话音刚落,夏文丹的脸已经靠了上来。她紧紧地攥着程亦鸣的胳膊,涕泗滂沱。

第二天几乎是第一天的翻版。只是地点换了**酒店的一个包房。桌上的饮品由咖啡换成了酒。这几乎成为夏文丹重新开始酗酒的起点。直到,那一夜,程亦鸣在她的大学同学面前再度把她带回家。

“三哥,三哥……”夏文丹被放到自家床上的时候,早已烂醉如泥。可是她却死死地拉着程亦鸣的袖子一直不松手。程亦鸣只得就着她的姿势,小心地在床边坐下来,让夏文丹的身体很舒服地靠在他的身上。

她的脸因为酒精的原因红得煞人,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小小的嘴微张着,看得叫人难受。程亦鸣抬起另一只手,小心地抚过那张脸,抚过她的眉头,想让那里舒展开来,可是试了几次,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徒劳。

突然,他深身发起抖来,不是“毒蛇”发作时的那样,而是下意识的微微的颤抖。他盯着她姣好的脸和始终无法会展的眉头,猛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做着同样的事,如同刚刚自己的那个动作。

以为给了她安慰和依靠,以为让她暂时开心和快乐,其实,只不过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与无助。

他忽然痛恨起自己来。他明知道,她对自己的那颗心,却妄图想用兄妹关系的划定来让自己心安。是因为他的存在,她的生活才会变得一团糟;也是因为他的存在,她才没有办法真正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他应该明白的,他一直都懂的,可是他却放任着自己一直这样自欺欺人,无非是自私!

天快亮的时候,他狠狠地掰开了夏文丹的手,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等待麻痹的关节恢复知觉的时候,他颤巍巍地站起来,踉跄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去了安氏。

离开安氏的时候,他取出了自己的手机卡,只略看了下,就把它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中。

程亦鸣不会知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安氏大楼二楼角落的那个露台上,一直站着一个人。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那个人才转过身来,朝屋内走。

“说真的,康童,我佩服他!”

安旭刚把烟放进嘴里,已经被刚刚进门的人一把抓掉。

“我不管你佩服谁,可我不佩服你这个……”康童回身把那根烟揉得粉碎,这才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程亦鸣。

“这个东西对胃肠的刺激很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那个破胃,禁不起折腾了!我记得你以前一贯以‘好儿童’自居,还说抽烟是堕落的象征,我想不通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安旭耸耸肩,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淡漠地说:“我没怎么。我只是放任了自己一把,也许你们都想不通,其实连我自己也没想通。可是,有些事,在你不曾经历前,你下意识地排斥;一旦经历了,习惯了,一辈子也戒不了。譬如烟瘾,譬如……”

爱情!

最后两个字,安旭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猛地顿住,楞楞地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那里,有一道很深很清晰的疤,几乎覆盖整个掌心,看上去颇有几分狰狞。

很多的时候,人克服那些心瘾不是不可能,而是不习惯。那些刻到骨髓里的习惯如同掌心中的疤,已经让你戴上了特别的烙印,永远摆脱不了!

“安旭……”

“别说教!”安旭把手一挥,冷冷地打断康童,“你不是老师,我也不是学生。我让你过来,不是听你说教的。来吧,汇报下你最新了解的情况。”

“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康童一脸的愤懑。

“我想知道,他,还能医好吗?”安旭最终还是又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安旭……”康童的手攥成了拳,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无奈,“不能。”

抽烟的人猛然一震,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师兄在医治**上面,有独到的办法,是国内的NO。1。”

“是。可是,任何一个医生都没有办法完成100%的病人治愈率。更何况,他的身体曾经被几种不同的药物控制过,强行阻断,只会要了他的命!”

“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现在能做的,只是控制。”

“他一辈子都只能那样了?依赖着那个,甚至不能……”安旭狠狠地抓着桌沿,指骨根根泛白。

“是的,一辈子。”康童垂眸。

96

“那么;我最后还有一个要求。”安旭的眼神涣散,“你要答应我;也要告诉你那个师兄;永远保住这个秘密,任何人不得泄露!”

说完;他掐灭掉手中的烟;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向外走。

“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看看丹丹。”他答,身影已在门外。

*市难得在秋季的时候;接连遇到太阳。今年的秋天;似乎是个例外。早上10点多,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似乎,还有那一点刺眼。

安旭拉下挡光板;打开车内音响,让汽车的速度慢下来。

车正在通过**大桥。桥下面,有流经*市的大河。秋天,已开始进入枯水季节,安旭闭上眼睛也能想像河边的那一大片沙地,潮湿冰凉的沙地。还有,在那上面放飞各样航模的人。

屈指算来,那片沙地,他居然,已经有近17年未曾涉足。因为,17年前,他是如此地痛恨那些能自由放飞航模的人——他安旭居然不会!

不会原也没有关系,可是程亦鸣居然会,可是夏文丹居然喜欢!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隔着远远的人群,踩着冰冷潮湿的沙地,看着远远的一男一女……

看着他那样潇洒地指挥着他的飞机,看着她那样崇拜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样出神地回望她……他攥着从英国买回的最新遥控飞机看着这一切!那架飞机坠入河中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笑了,很开心的。可是,他立刻看到,远远的他小心地拍着她的脸,牵起她的手……他们相携着开心地离去。

他跟疯子般摔了英国飞机,疾驰到河边。他第一次动用了他爸爸的资源,安排了众多的人在那条河中打捞了很久。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那个坠落的飞机模型。他拿着回到英国。他天天捣鼓那个模型,可是他悲哀地发现,尽管他能把数学最难的难题解得溜溜顺,面对那个并不算大的模型,他却始终找不到它能够运行的公式。

程亦鸣——才是他安旭这辈子最大的难题。他解不了,他胜不了!

好吧,安旭是个赢得起也输得起的人,他承认失败,他不抱期望。可是,程亦鸣居然逃了,逃得无影无踪。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事突然变得那样光明!

可是,真正娶到夏文丹的那夜,安旭梦见了游小优。那是他在读书时一直的对手。他擅长数学,游小优也一样。如果这一次考试他考100,游小优考99的话,下一次,结果一定是倒过来的。可是,那一年,高中毕业那一年,他却大胜了游小优。在当年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他获得了全英地区唯一的一块金牌,而游小优连块铜牌也没捞到。一开始,他是兴奋的,兴奋得连请宿舍的舍友外出吃喝了三天。直到某日晚,一舍友喝醉了,无意间谈到游小优参加比赛头一日拉了一天的肚子,参加比赛那日也发着高烧。他安旭才如当头棒喝一般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他胜之不武!

高中毕业,他进了牛津,而游小优去了美国,听说后来进了麻省,然后再无音讯。隔了那么十来年,他居然出现在他洞房梦中,宛若一个隐喻。

这一次,或许,他依旧,胜之不武!

康童调查的结论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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