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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知道你这两天说了多少乱七八槽的话?我甚至不敢让关家的人进来看你!”
小全愣了一下!
“我说了什么?”
“说……”她“唉”了一声,不知从何说起地挥挥手。“反正是很多乱七八槽的话,有时候连听也听不懂,都是一些和楚孚有关系的事情啦!”
小全呆呆地看着芳倌,回忆渐渐回来……黑暗中那些挣扎、痛苦,和那些过往云烟……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也许也真是一场无名之梦。梦里朝代、人物、对话,全是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好像全是几天前才发生过,又像是已经过去千百年的陈旧故事。
芳倌不会说,连她自己也不会说,那些梦历历在目,仿若昨日却又距离遥远。她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直到芳倌伸手替她拭泪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竟静默默地落下泪来!
“小全,那些都过去了。”芳倌轻轻地说道:“也许那些事真的都发生过,但是现在你是小全,活在现在,回头已经什么也看不到、抓不到了!我知道我这样说也许有点奇怪,但是人活着就这么几年,你不会有机会回头的,你了解芳姊说的话吗?”
她不知如何回答地看着芳倌。
芳倌惨惨一笑。
“说这些做什么呢!这种事说也是没有用的!反正……”她握住小全的手道:“反正你只要知道,你是小全,而且即将变成关家人。在你的面前,有大好的前途正等着你,有个男人不顾一切地爱你、疼你,而且等着娶你,这样就够了!你爱他,他爱你,再简单不过,其它的都由它去吧!你的幸福是很多女人想也想不到,等也等不了的!何必问?又何必知道呢?”
“芳姊……”
芳倌为她擦擦眼泪,笑了笑拍拍她的脸。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的病才刚刚有点起色,千万不要太劳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下去等医生。”
“芳姊!”小全拉住她的手,轻轻地说句:“谢谢。”
芳倌淡淡一笑,转个身把房门带上。
小全无言地躺在床上,脑海里环绕着无数疑问和景象……有时候她好像什么都了解了,可是有时候她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梦里的女人是谁?是她吗?楚孚那双绿眸到处出现,好像她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到楚孚那双眼睛——那双好似等过千百年的眼腈。
她知道她不该问,但是她怎么忍得住?怎么忍得住那种渴望?
幸福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只要她上前掀开,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小全咬着唇,眼睛里闪着渴望——只要她上前掀开,一切的真相就大白了!
……
已经两天了,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王妈和芳倌便紧紧地看住她,好像知道她想做什么似的紧跟在她的身边,甚至连她上个洗手间都有人在门口等着。这样寸步不离地看住她,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出去,不想让她再见到楚孚。
而今天,她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过了中午,她便成了关家的媳妇、关岳升的妻子。婚礼一过,她便会搭上第一班离开上海的船,到遥远的国度去,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也成了不解的梦了。
“你看,你这个样子多美啊!”王妈忍着泪,笑着说道:“你真是我活这么大年纪以来所见过最美的新娘子了!”
镜子里的她真的很美,美得好不真实!这几天她几乎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梦了!她觉得她快疯了,而她们现在却正打算押着她进礼堂。
“小全,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发烧了?”王妈担心地碰碰她的额头。“好像是有么一点儿……”
小全勉强微笑。
“王妈,我没事,我只是突然好想喝你泡的茶,你可不可以去替我泡茶?”
王妈想了一下。芳倌已经先出发到礼堂去打点事情了,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和几个临时请来帮忙的婆子。
“王妈,以后我大概没什么机会喝到你泡的茶了……”
王妈连忙微笑道:
“呸呸呸!说这是什么话?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现在就去替你泡茶,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她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
“千万得等我哟!接你的礼车马上就要到了,你可千万别走开!”王妈走到门前,还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咛。
“知道了!快去吧!”
王妈急急忙忙地下去了。小全连忙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芳倌说的对!为了那些莫名的梦放弃自己的幸福,实在是一件很傻的事,可是她却不能不做!
如果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嫁给关岳升,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安心的!
想到这里,小全冲到窗前将窗户拉开。幸好以前在苏真家的时候,她总是帮着母亲爬上爬下地擦洗窗户,虽然现在这一身礼服不太适合做这种事,但是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撩起裙摆爬出窗户,翻个身便去追寻她的真相——
……
教堂里关家的人正忙进忙出地准备着,芳倌站在那里老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她不太自在地看看四周,那高雅的布置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作风——雪白雪白的教堂,大把大把白色百合花,好看是很好看,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结婚。她还是习惯大大的字挂在墙上,大红蜡烛和敲锣打鼓吹唢呐的气氛。
宾客一个个到了,他们落在她身上的眼光总有那么点诡异。芳倌叹口气走出教堂,索性踱到了教堂门口等礼车。
时间快到了,算算小全应该已经搭上车子往这里来了。想到早上看到小全那一身新娘礼服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温柔微笑——像是嫁自己的亲妹妹一样高兴!这和她原来所想的并不一样,可是却比她原来所想的还要好上一百倍!
冷芳倌深吸一口气,转个身却看到关岳升正一个人远远站在教堂的另一角,一个人不知道想些什么,想得十分入神。
芳倌走到他的身边问:“喂!新郎倌,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些什么?”
关岳升愣了一下!
“大姊……”
芳倌微微一笑,关岳升俊秀的脸真是愈看愈好看!每次看到他,她总庆幸自己没替小全找错对象。
“看你想得都入神了,可不可以说来听听?”
关岳升勉强一笑。
“也没什么……”
“是小全的事?”
他点点头,苦笑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全不是真心想嫁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芳倌连忙打断他:“如果小全不喜欢你,怎么会答应嫁给你?只是她这几天实在太紧张了,之前又具名其妙地病了一场,所以才会有点失常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要当新娘的人都会这样的!”
关岳升却地笑了笑。
“大姊,你别骗我了!我和小全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少了,她有没有心事我一看就知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自从那天在公园里被那个疯婆子攻击,还有那个名叫楚孚的男人出现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我再笨也是看得出来的。”
芳倌有些焦急了起来:
“没有的事!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那个疯婆子就是小全以前的雇主!,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小全可被她害惨了!连她妈妈都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而楚孚就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啊!小全她见了苏真和楚孚,又一想到过去的事,她当然会——”
关岳升的眼神让她说不下去了!
关岳升不是普通的傻瓜,他是个爱着小全的傻瓜,她说这些话骗骗其他人可以,但是骗他?呵!犯不着了吧!芳倌深吸一口气,眼神严厉起来:
“岳升,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如果你后悔的话——”
“我没有后悔。”他却很诚恳地摇头。“大姊,我是真心爱小全的!她所发生过的事情,我也是真心的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小全心里爱着别的男人,却嫁给了我,这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芳倌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小全和楚孚身上所发生的事,哪里是一句什么爱不爱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到现在她都还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么跟他解释?
她摇摇头道:
“岳升,如果你是真的爱小全,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吧!我敢跟你保证,小全和楚孚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大姊!”关岳升有些懊恼地耙耙头。“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个?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只是……”
“我不管你是怎么样啦!”芳倌索性不耐烦地嚷了起来:“反正你和小全马上就要结婚了,其它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既然爱小全,那就娶了她,好好照顾她的下半辈子,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什么用?”
“可是——”
“车子来了!”芳倌眼尖,突然看到黑色的大礼车已经驶到教堂门口。她有些得意地看着关岳升,那表情好像是说:你看吧!小全都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车门一打开,她便愕然地定住了!
打车子里出来的根本不是小全,打车子里出来的却是满脸焦急的王妈!
……
“楚孚?”
小全走进苏真的旧宅,里面阴森依然,但屋子里却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旧家具、沙发、柜子,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
“楚孚?”小全有些焦急地往楼上冲,不敢相信楚孚竟然就这样消失了!难道这也是梦?难道她所有的人生全是一场荒谬无稽的可笑梦境吗?
冲进楚孚所住的房间,猛地推开门,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天啊!他真的走了!
小全愣愣地站在那里,傻得连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了!好半晌,她连呼吸也忘了,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空无一有,连窗帘也没了的空荡房间发呆……
然后她回头,走出走廊——楚孚就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看着她。
短短的走廊,却像是一条长长的时空隧道——里面有千百年来的喜、怒、哀、乐,里面有他们燃烧了一次又一次的恋情,和无数次交缠下清的恩怨情仇!
悲欢离合总是梦,爱恨到头一场空啊!
呵!这是什么人说过的?
世间所有的逻辑都无法套用在他们之间,因为楚孚不会死,更因为她不肯跟着楚孚不死。
爱,到了最后往往连尊严也没有了,可是爱到了没有尊严的时候,又剩下什么?
她不敢去想这答案。这数百年来,她一直寻寻觅觅的答案,其实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楚孚是她爱过无数次的男人,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已不复记忆了。只是知道她和楚孚之间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从头开始,一次又一次地相遇、相恋,然后又分开……
那是一种无止境的诅咒。苏真以前也说过,爱情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可是他们没人躲得过,那债、爱——根本躲不过,逃不掉!不是因为楚孚的坚持,而是因为……因为什么?因为那爱从来没有消失过吗?因为她和楚孚之间那缠绵悱恻的感情根本无法剪断、根本无法厘清吗?
爱到了没有尊严的时候,又剩下什么?
楚孚早已经没有尊严了……他不能死,死不掉,而且他该死的永远不会忘记她!
那是人世间最可悲的事!因为他永远也没有可以从头来再来的机会,他只能几生几世地找着她、想着她,恋着她……
他们之间的爱变成了他最惨的束缚,最可悲的命运,到头来楚孚连一只鬼也不能算是!他只是个宇宙间的游魂,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