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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儿,你懂事一点好吗?人命关天,你有天大的小姐脾气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跟我闹。”话落,霍曼再次提步而行,决定事后再好好与她说理。
只是——
“人是我杀的,她活不了了。”凌彩冷冷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古堡大厅,她傲然绝美的容颜有著绝然的狠冽。
“你说什么?”霍曼愣住了,缓缓地回头看她。
“你不是说过你比较爱我吗?那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算她真的是我杀的,你也会爱我的,对不?”
凌彩边说边看著缓缓从楼梯上朝她走来的霍曼,怕是永远都忘不了此刻他眼中的冷漠与疏离吧?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想要马上把她杀了。
他恨她吗?还是讨厌她?
这么绝美的面孔配上这么冷冽的神情,此刻,他像是要来取她性命的撒旦。
“咱——”
清脆的巴掌声霍地响起,凌彩白皙的脸上已烙印下霍曼鲜明的掌印。
一掌打碎了她好不容易构筑的幸福城堡,一掌打碎了她对他过高的期待。
“我这样用心的对你、护你,费尽心思的想要把你从另外一个世界拉到我的怀里,那是我以为你的本性是善良而高贵的,你的所作所为是身不由己的,不是你愿意的。
“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为了证明我比较爱你,就为了这样你便伤
了爱妮丝,是吗?你以为只要爱妮丝死了,我就会比较爱你,是吗?是不是?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她死了,我只会恨你一辈子,永远永远不可能爱你,你要怎么样的人生我都管不著,你走!给我走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字字句句,全都是针对她而来。
他说什么?不再爱她了吗?是啊,如果他不再爱她了,她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手里的捧花从她的手中滑落,凌彩凄然的笑著,一身曳地的白纱礼服从大厅一直往外拖到了古堡大门。
不远处,十二点的教堂钟声悠扬响起,讽刺的为这场来不及举行的婚礼画下了句点。
“她哪里都不能去。”
身后,传来洛雷夫冰雪般的声音。
一朵笑花浮上凌彩的嘴角,她释然了,肩头一垮,整个人缓缓地倒下。
只要可以留下来,她就有机会再看到霍曼。
多么好的事,再怎么样,都比再也见不到他好。
昏迷前还挂记著他的身影,凌彩残存在脑海中的意念却来不及接驳,眸子一闭,失去了知觉。
“找到爱妮丝了吗?”
“没有,古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只有残留在她房里的一摊血。
触目惊心地让人不忍目睹,要不是如此,他真的不敢相信莫儿所说。
一个受重伤的人可以在短短的十来分钟内消失在古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曼烦躁的爬著头发,心口闷得痛,也闷得让他快抓狂。
见鬼的!他的世界为什么突然这样翻天覆地了?几年前他遭受美国警方强力追缉几乎快要走投无路时,他也不曾这般无助而狼狈过。
“也许她有内应。”
霍曼陡地扬起头,瞪视著洛雷夫。
“你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却从不揭穿,我也由著你;当她发现你是梦天使的那一夜,你为了保她一命而勾引她上床,我也由著你,就连事后你说要娶她,我依然由了你,现在,你怎么说?难不成爱妮丝的事还不能让你觉醒?你当真以为她骨子里是善良的,只要她归属于你,她就不会对我们任何一人造成伤害吗?”
霍曼挑眉,恍然,“这么说来,你也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了?”
洛雷夫看著他,沉默不语。
“是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可是你让她进来的,她的底细你不应该不清楚才对,那你又何必要我查?该死的!你耍我不成?”
“错了,我并不知道她的身分,我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你,而你因为对人家日久生情所以跟奇+書*網我打马虎眼,我能怎么办?”洛雷夫嘲弄的一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既伤了爱妮丝,就要一命偿一命,但她是你的妻,我想听听你怎么说,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有万一,你会亲自解决,对吗?”
“她不是我的妻!”霍曼气闷的闭上限,没想到眼一闭,凌彩穿著新娘白纱礼服的美丽身影便鲜活的跃进他脑海。
还有,她凄楚的控诉他竟然要在婚礼中丢下她一个人的悲伤眼神……
揉揉眼、揉揉额际,他疲惫的甩甩头,想要把那恼人的身影丢开,试著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有多可恶、多可恨。
是啊!她根本不值得他去想、去担忧、去挂怀,那个该死的女人!洛雷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想管了。
只是,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她那控诉的眼神?
还有被他打了一巴掌段,她那双饮恨、委屈,彷佛在刹那间失去了一切的绝望眼神。
他伤了她的心,对吗?
可是他的心也被她狠狠割裂了。
要他拿她如何是好呢?她亲手伤了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在古堡主人幽灵的心中、他的心中、莫儿的心中,就像亲人一样,没有人会坐视不管,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幽灵?
所以凌彩是非死不可了,他求情也无用。
除非爱妮丝没有死。
但就算如此,洛雷夫还是不可能放过她,甚至可能利用她来对付中国的情报单位,假对方之手顺理成章杀了她。
霍曼无法再思考下去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的心就乱了,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一条可走的路,就似瞎了一般。
“你既不承认她是你的妻子,那就好办了,我不会这么残忍的要你亲手解决她,一切交给我。”说著,洛雷夫转身离开。
“等等。”
“怎么?心软了?你一时的心软可能会害了莫儿或是你自己。”
霍曼叹息,垂下肩头,“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做。”
“杀了她。”轻轻地开口,洛雷夫嘴里吐出残忍的三个字,同时宣告了凌彩未来的命运。
“爱妮丝可能没事的。”
“如果有事,她会死得很凄惨。”
说完,洛雷夫毫不容情的背过身离开,留下霍曼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进掌心里。
一只小手轻轻的伸过来将他拥住,莫儿不说话的陪在他身边,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深沉的悲痛与挣扎。
“莫儿,我该怎么办?”说到底,是他害了爱妮丝,要不是他执意要保护凌彩,爱妮丝根本不会出事。
“也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虽然她感应不到洛雷夫的想法,但那张过于冷静的脸似乎也泄漏出了什么。
她想,爱妮丝不是失踪了,而是被洛雷夫给藏起来,既然是这样,当然也代表爱妮丝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吧?
只要爱妮丝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一切都有转圜的空间。
“莫儿,你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霍曼突然抬起头来,双手紧紧的握住莫儿的双肩,“你可以感应到爱妮丝在哪里吗?还是……你可以感应到小彩儿……她……她……”
“霍曼,别激动,我想爱妮丝不会有事的。”
“是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抱住莫儿,“你真是天使啊!真是天使!”
她是报佳音的天使。
“霍曼……”
“嗯?”
“你真的不管小彩儿吗?洛雷夫把她关进水牢里了,你知道的,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小彩儿细皮嫩肉的,要是被那儿的老鼠皎了一口,或是被那些成群结队的蚂蚁咬到,那么她……”
“别说了。”霍曼倏地放开她站起身,心里被莫儿的话搞得直发毛,“那不干我的事,她活该。”
放著新娘子不当,偏偏要去动爱妮丝,惹毛幽灵,是她嫌自己的命太长,他为什么要管她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她的事,我就当作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她。”霍曼气冲冲地大踏步走了,下阶梯时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还说他不管了呢,明明心里好担心的,偏偏逞强。
他是深爱著小彩儿的,她知道。
只是,他自己知道吗?
黑暗的水丰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听见偶尔一滴水滴落进池子里的轻微声响,还有,老鼠四处窜的吱吱声。
冰冷的水淹没她大半个身子直达到腰际,寒意通透是必然,一整天下来也麻木了,打颤的唇齿发麻发白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根本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
唯一的知觉,是心痛。
“再这样下去,她会病倒的。”
“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让她死。”
女人没好气的挑了挑眉,“要她死还不简单,放消息出去就可以了,有必要这么玩法吗?她是女人耶。”
男人低沉的一笑,“你不是不喜欢她?”
“霍曼喜欢就行了,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说到底,你就是要告诉我你很有同胞爱就是了。”
“我本来就比你有人情味多了。”
男人挑眉,怀疑的瞅著她,“是我那个兄弟改变了你吗?他可是撒旦啊,我真的很怀疑。”
“当然不是他。”爱丽丝没好气的一瞪。
“那就是母爱了。”
“哇!”
“他来了。”眼光梭巡到暗夜里摸进水牢的高大黑影,洛雷夫撇撇唇,“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可别真伤了他,我不能见血。”爱丽丝忍不住警告道,不想再忍受一次呕吐到脱水的可怜境地。
“那你倒在那一大片血泊中时,早该吐得乱七八糟才是。”
“我中枪昏迷了哪还会吐啊?”何况那根本不是血,而是好几罐红墨水洒在地上的精采杰作。
她可是个画家耶,要弄一幅逼真的现实画实在太容易了。
“好,我说不过你。”
“我老公也这么说。”
“想老公了?”
“才不,他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掐死他!”
“是吗?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看舒赫如何被他自己心爱的妻子给活活掐死,那画面应该挺有趣的。
爱妮丝见到他唇角的笑,纳闷的皱起眉,“你今天晚上话好像变多了,不太像是你。”
“是吗?”洛雷夫不打算否认也不打算承认,一双眸子不经意的轻瞥著水牢里的一情一景,悠闲的等待自己出现的时机。
第十章
霍曼轻手轻脚的走近水牢边那奄奄一息的身影,远远地,他便看见那个身影不住地在水中颤抖著,唇齿紧紧交扣住,咬出一条又一条惊心的血痕。
她的身子那么那么的单薄,她的脸如此的苍白,被绞链扣住的纤细手腕已经发青发紫,她的脸侧在一旁,双眸紧闭,要不是她那抖动不已的身躯告诉他她还活著,他几乎以为她已死去。
“小彩儿……”他低沉的喊了声,见她一动也没动,心蓦地一抽,快步的朝她走去。
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千万不可以!
他在心里呐喊著,著了慌,五步并作三步很快的来到她身畔,使力将她从水牢中拉起,迅速解开她双手的束缚。
她的身子好冰冷,沉在水中的下半身已微微发泡,让她雪白的脚踝和小腿更是抖不落的冰寒。
霍曼的心紧紧揪在一起,用尽生平最大的气力将她拥入怀中,企图带给她一丝丝的温暖。
他吻住她冰冷抖颤的唇办,深深的吸吮著,他火热的唇舌烙印上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尖、她苍白不已的面颊,双手使劲的摩搓著她的双手,带著早先准备好的大风衣将冰冷颤抖的她紧紧包裹住。
“小彩儿,你醒醒好吗?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