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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住。
“小彩儿,你醒醒好吗?不要吓我。”
“小彩儿,你给我醒过来,别睡了,听见没有?”紧抱著她身躯的双臂带著深恐失去的颤抖,霍曼低沉的嗓音带著浓浓的自责与悲痛。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醒过来骂我、打我啊!你不是凶得像母老虎一样吗?给我起来,骂我啊!打我啊!我在这里等著你呢……算我求求你好吗?求求你醒过来,别再睡了……”
哽咽的低嗓回荡在黑暗的水牢,是这般的凄楚与哀伤。
他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她的灵魂给抱住,不让它飞离;彷佛这样,就可以再次把她留住,不再让她的眸光染满哀伤与绝望。
一只小手轻轻地在他怀中动了动,让霍曼陡地一震,低头探寻著她的容颜,见她正微微睁眼对他笑。
“你这个笨蛋……”
“是,我是大笨蛋,但该死的你也是。”他笨在以为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绝不足以让他原谅她,而她,笨在拿爱情的天秤来考验他,笨在竟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他好恨她,恨她如此折磨自己。
他是生来便欠她的吗?竟然会不知不觉的爱上这只母老虎、麻烦精、坏女人,就连她亲手伤了爱妮丝这件事,他都无法真正怪责她。
没药救了吧?
这个女人就算是毒,他也只能和水吞进去了,也许毒吃多了,便能练就个百毒不侵之身,也没什么不好。
凌彩虚弱的抬眸仔细兜著他的脸、他的眼瞧,细究著什么,在微弱的月光下,终是让她瞧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刚刚落在她脸上的一滴液体不是水,而是泪。
他,霍曼的泪。
伸手往他的眼角抹去,果真有湿意,凌彩的心一叹,幽幽地瞅住他,“哭什么?我又没死。”
霍曼困窘的别开眼,“谁哭了?那是刚刚拉你起来下小心泼到脸上的水。”
哈,一个大男人还会脸红呢。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我流泪呢,我好高兴,现在,就算我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
她凉凉的笑意震痛了他的心,她想要的幸福竟然是这么容易便被满足了?未免太不贪心,不贪心得令他心疼。
“你给我闭嘴,想要我爱你,你就给我活得好好的,否则免谈。”他咬牙,拦腰将她抱起,“我送你离开,这里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大跨步往外走去,凌彩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他胸前,连将他抱紧的气力都没有,可是她的心却在方才那短短一秒钟里苏活飞扬了起来。
“你刚刚说要爱我……是吗?”她口干舌燥的开口,一双眸子急切的梭巡著他的眼。
他不语,脚步加快,心里算计著监视器的各方角度,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在洛雷夫看不见的死角偷偷把人运出去。
“霍曼……”
“你闭嘴,留著体力逃命才是聪明的女人,废话少说,知道吗?”等会出堡,他得先送她去医院一趟,否则他怀疑她的身子可以撑得住上飞机离开布拉格。
废话?他竟然把她渴望的爱情承诺当是废话?
“不,我要你回答我,在我伤了爱妮丝以后,你还愿意爱我,是吗?如果不是,你现在就放我下来。”
她激动不已的说著,突然一口气被呛到,趴在他胸口上猛地呛咳起来。
霍曼又气又心怜,缓住脚步蹲下身将她放下,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拍著她的背替她顺气。
“我很难原谅你,小彩儿,爱妮丝怎么说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就算她不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亲人,你伤了她,就等于伤了我,明白吗?”
凌彩的贝齿紧紧咬住唇,心痛如绞,却无法出言辩驳。
直到他看见了她的自虐,硬是将指尖置入她的唇齿之间,直到他气到说不出话来,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嘴。
这个笨女人!她是要气死他吗?
他究竟爱她不爱,她感觉不到吗?难不成要他公然坦承,就算她杀了爱妮丝,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
这是纵容,不是爱。
“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洛雷夫淡淡的站在月光透进的水牢入口处,高姚的身影半倚在石砌的墙边,优雅从容却又虚幻。
闻声,霍曼倏地放开凌彩,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意味十分明显,根本毋需诉诸言语。
这个女人真的很不聪明,连这样都还看不出来对方的爱,呕死也算是活该吧!洛雷夫轻哼了一声。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吗?霍曼?”
霍曼淡淡的迎视著他质问的眼,“我请你放了她,她的罪我帮她赎。”
“怎么赎?我要她的命,所以你要拿你的命来偿吗?”
“可以。”
闻言,凌彩惊愕的看著霍曼,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
“连考虑一下都不必,为了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值得吗?你没忘了爱妮丝曾经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吧?”
“我没忘,我也知道这件事是小彩儿不对,所以我没有找任何借口帮她开脱,只是请你把帐算在我头上,所有你想让她受的,都转由我来受。”
洛雷夫挑眉,撇唇,“你这是包庇她?”
“就像你会包庇莫儿一样。”
“怎会一样?莫儿心地善良,总是为人着想,这个女人却包藏祸心,一肚子坏水,为了一己之私而动手杀人,我不懂哪里一样了?”
霍曼皱眉,正要开口,一只小手却在他俊头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别说了,霍曼……我不怕死,真的。”
“你住口。”
“让我说,霍曼,我的确是坏,你用不著替我求情,更用不著代我受罪,他要我的命,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而已,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就算死了也无憾,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你……”
话未落,陡地传来“喀嚓”一声,耳尖的他们都知道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霍曼迅速的回头,果然见到洛雷夫拿枪对著他,不,是他身后的凌彩。
“有什么话快交代,我没耐性了。”
“幽灵,你……”
“你真要拿命代偿我也无所谓。”洛雷夫转而将枪口指向他,唇角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不!”凌彩不知哪来的气力突然将身前的霍曼给推开,虚弱的身子挺直的护在他面前,“够了!不要这样!”
“看来你们两个很情投意合啊,连为对方死都愿意,我真为爱妮丝感到不值。”
“要杀就杀,别废话。”凌彩气闷的瞪著洛雷夫,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想玩到什么时候。
“那就……这样了。”洛雷夫的唇边飘著抹笑花,优雅的扣下扳机。
“砰!”震人的枪响划破了古堡的宁静。
刹那间,水牢内鼠群骚动,屋顶上群鸟乱飞,一抹身影轻悄的离开水牢门边,未料到他的身后竟然不知何时跟上了一个人。
“别追了,让他走。”
高大的人影一僵,转头,挑眉。
爱妮丝高傲的扬著下巴睨著他,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然后她突然冲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对方。
“要死了,你现在才出现!”她好想他。
舒赫回拥著爱妻,眸子却没离开那抹消失在尽头的人影,“为什么让他走?他是金哲,中国特务,放走他,梦幻古堡可能要歇业关门好几年。”
“那是洛雷夫的意思,他就是要让他回去通风报信,把凌彩被枪杀的消息传回去。”
凌彩“死了”,她的任务才能完结,只有她“死了”,霍曼才可以真正拥有凌彩而不再被任何人、任何事干扰。
洛雷夫这一计一石二鸟,既可让凌彩深切的感受到霍曼对她的爱,又可以解除她的特务身分,只可惜苦了莫儿和霍曼,硬生生被蒙在谷里受了不少罪。
“哼,这回他倒扮起红娘来了,打算把梦幻古堡当嫁妆吗?”舒赫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中国特务的领导人长年以来对“异能人士”的研究与追逐已到了疯狂的境地,要不是洛雷夫将莫儿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莫儿那天生的、源源不绝的能量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或是感应到。
莫儿就像是块宝藏,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总是可以让画境成真的幕后推手,中国和美国对上的抢夺战戏码,就真的要惊天动地的展开了,幸好传说终归还是传说,这几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现下,继凌彩之后,连金哲这只大尾鱼都亲自出马了,布在梦幻古堡内的眼线可能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多,看来他们的行动要加快了。
亚瑟安撤了那场美国总统的选战是他们最大的失策,原本最大的靠山,现在沦为另一个女人的私人珍藏品,硬抢也抢不过,只好眼睁睁看著人家恩恩爱爱。
这回,洛雷夫是憋透了,恼亚瑟安出尔反尔的丢下一堆烫手山苎给他,却又拿莫儿的“背叛”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拿他这个亲兄弟好好“使唤”,害他老是在外奔波收烂摊子,喝酒、应酬、抱女人,连老婆做月子都不能待在她身边好好陪她,害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说到底,最可怜的人是他,都收山了还得拿这张脸皮去外头唬人,替洛雷夫搞定那些高官富贾,让他们两个的老爷子依然稳稳的坐在最有尊严的位置上,闲来无事骂骂人。
殊不知,外头的天已经变了,美国总统换人坐,换的却不是老爷子多年来拚命投资的亚瑟安,亚瑟安家族投入的心血如今全付诸流水,这事还不能让老爷于知道,否则他会中风,他们两兄弟马上就会少了一个爹。
喝,说到底呢,他们这两个人也算是个孝子了,至少不会眼睁睁的看著老爷子因为无法当上太上皇而被活活气死。
说起这老爷子,除了想当太上皇控制美国总统,还想成仙,早八百年前就命洛雷夫找上莫儿,偏偏洛雷夫藏私,一见那莫儿娇小可人又楚楚可怜,干脆收在身边搁著,摆明著告诉老爷子找不到人,老爷子和中国那头的关系好,他说的话谁能不信,就这样死撑活幺的骗了好些年。
话说回来,现在人家终于找上门了,他竟然还杀了人家派来卧底的人,真是自找麻烦,没了美国总统当靠山,要对付起中国那帮人,难道真要用黑道火拚的方式拚个你死我活吗?
不懂,他真的不知道洛雷夫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
“你说得没错,这回,他是真的想把梦幻古堡送给霍曼当结婚贺礼了,老实说,我很难过。”
闻言,舒赫皱了眉,“你是难过霍曼要娶别的女人了,还是难过洛雷夫竟然没把古堡送给你而是送给霍曼?”
“这个啊……”爱妮丝故意学他皱眉,“让我好好想想看……”
“你这个贪心的女人!有了我还不够,还虚荣的想要别的男人的心啊?看我饶不饶你。”
“啊——救命!”话方落,怀中的人儿早在他出手之前机灵的先跑开。
两个飞也似的身影穿梭在黑暗的古堡,不一会,闪进了一间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房里,尽是春色。
尾声
厨房里,一个高大的男人穿著围裙做菜,砧板上的肉、锅里的鱼,一桌子的美味菜肴,满室的鲜花,全出自这个男人的手,而这间房子里所有的画,则来自他的妻子——小彩儿。
画里的情景不会成真,但她画得很开心,嘴里总是嘟嚷著哪一天莫儿来看他们的时候,她要叫莫儿把这些画的内容都变成真的。
哈,到现在她都还不了解一件事,莫儿的异能在于感应未来及过去,还有读人家的心,这里头并没有包括让画成真的“超能力”。
他始终没说破,是因为凌彩少知道一件事对她自己便越安全,更何况,让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