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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不待人归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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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多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就变得这么磨叽。”
  “你还说他这是磨叽,”家熙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定定地看着瑶光:“终身大事的事情,再磨叽也不为过。要不,就是他心里头有人了,这会子被大爷逼得紧,只怕一回来,就肯定要向那位姑娘表明心迹了。”
  “瞧你说得那斩钉截铁的样子,倒跟真的似的,”瑶光难得见家熙一脸严肃,不由得笑了起来:“舅舅挑的那几家的姑娘,都已经是顶尖儿上的人物了,这些他都看不上,还能有什么‘心里头的人’?我瞧着,他八成是没那个心思,还野着呢。”
  “你能了解他多少,”家熙闻言,神色倒像是有些着急了:“他那些个九曲回肠,你哪儿能看得出来。”
  说到这里,家熙忽然打住,自从嫁入江门,每次面对家啸的问题,她都不愿太过深入。瑶光自是会意,忙笑着说道:
  “瞧不出来就不瞧了,缘分的事情嘛,走着看着,说不定就有了呢。”
  家熙面上浮出些许奇怪的神情,她看也不看瑶光,低头说道:
  “那你呢?你要怎么办?”
  “我?”瑶光反问了一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了许久,方才说道:“我能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姑娘家是不能自己左右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得你的心意呢?”
  说这话时,家熙的语气放缓了下来,甚至带着些轻柔的意味。瑶光抬起头看着她,她眼中的认真是无法掩盖的。
  瑶光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同家熙坐在一起,谈论着这样亲密的闺阁秘事。这种连与白薇都没有的经历,却在这个大雪初霁的日子里,在她闺房窗下的梨花榻上,同这个曾经让自己爱恨无能的家熙一起,不着痕迹地缓缓展开。
  家熙的眼神闪着光,诚恳的,透露出探寻的意味。她们就像是两小无猜的亲姐妹,背着父母长辈,偷偷窝在重重的帷幕后,带着些许兴奋的情绪,谈论着将来会托付终身于怎样如意的郎君。这感觉很奇怪,但也非常奇妙。
  “你这一问,我才发现自己从没想过这种事情。”瑶光如实地回答道:“但若现在让我说,却也不是满脑子空白。”
  “那在你脑子里头,他是什么样子?”家熙说着,一只手支着下巴,靠在枕头上。
  “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是种感觉罢了。”瑶光说着,转头看向窗外,那里是一整片的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耀目的雪光透过窗纸映在她脸上,却得以融化成一抹淡淡的柔光:“你读过《浮生六记》吗?‘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买绕屋菜园十畦,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画我绣,以为持酒之需。布衣饭菜,可乐终身’”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也不知怎么得,这人越年长,胆子反倒越小。就像咱们小时候,都盼着能有个如同兰陵王一般的人落在眼前,由他带着去纵横天下。可现在,我只觉得已然耐不起那个折腾。”瑶光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家熙:“咱们两个还不一样,你比我有出息些,若不配二爷这样的人,只怕是要可惜了。可经历了前一阵子那些事情,我早就吓怕了,只求平平安安,粗茶淡饭,至于旁的实在是不敢奢求太多。”
  “你性子一向淡泊,只是这样,也太无欲无求了些”家熙低头说道,口气中带着几分寥落。
  “什么无欲无求,不过是缩头乌龟,一味逃避罢了。”瑶光说着,脸上的表情是自嘲的讪笑,“我知道这样不对,但也无可奈何。今生今世,我是再也不要碰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像是被人牵着提线的木偶,步步操纵、毫无自由,倒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了断!”
  “你胡说什么呢!大年下的,也不怕忌讳!”瑶光话音未落,家熙连忙出语打断她,随即加重了口气:“知道你是怕了那些事情,但且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只怕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起你心里翻来覆去的自我折磨,根本就不算什么!宋表姐,你只是太会给自己添堵而已。”
  瑶光闻言,略带惊诧地看了看家熙,然后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向后一靠,笑道:“真是这样呢,你的眼睛真毒。”
  她的确是太会给自己添堵了。对于一个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而言,外头那些捕风捉影又转瞬即逝的流言,算得了什么呢?瑶光回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心绪,竟真的是在反复不停地自我拷问和自我折磨当中度过的,她的患得患失、战战兢兢、辗转反侧,无一不是建立在毫无根据的揣测之上——而这所有的揣测,都带着一模一样的套路:江庭如给了她一点星火,她就开始在自己的臆想中,为这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亮,持续不断地添柴送炭,于是,这星火在完全与现实脱节的幻想中熊熊燃烧,随即蔓延向她的整个头脑思绪,甚至是一举一动。
  瑶光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幻象所控制的提线木偶,而这幻象也不过是她自己所造。她生活在这样旖旎而虚妄的梦境中,幻象着那个在很久以前给了自己一点星火、随即便转身离去的人,仍然能够停留在身后,用一整个太阳的温暖,为自己烘烤着雨季里潮湿而模糊的梦境。
  而现实,却与此幻境背道而驰。
  她曾经傻乎乎地用幻境来要求现实,最后落得个体无完肤。镜子碎了、雾气散了、雨停了、花落了,当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般消弭,*裸的真相与尖锐的结局终于让她从那场旷日持久的梦中猛然惊醒——她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只是,这梦做得太长、太深、太真,醒来的人也会疲惫不堪。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尤其晚,寒气怎么也散不尽,不是下雪,就是落雨。伴随着这样缠绵的天气的,是前线同样缠绵的战事,南北两方的胶着与对峙让全国的报章杂志都绷紧了神经,家啸与江庭如虽时有书信传来,但语气中多多少少也透出些焦虑与担忧。泸州的局势已经相持数月,护国军饷弹两缺、补给不足,这些事情虽然家啸与江庭如不说,但却着实让守在家中的亲眷们寝食难安。
  尤其是家熙,她的月份越来越大,却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精神也总是不好。按理说入了春,天气渐渐回暖,太阳又好、事情又少,家熙的精神应当比年节时清爽才对,可她整日里不是昏昏沉沉、就是愁云满面,这让瑶光的心中越发不安,每次问她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家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瑶光只得劝她不要孕中多思,以免伤害孩子。
  为了照料府中两名孕妇,周靖仪直接住在了宋家。他每日都来给家熙诊脉,开始两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时间久了,瑶光发现周靖仪在面对家熙时,态度总是十分冷淡,一点儿都不像是相处了数月的医患。虽说周靖仪这人一向不苟言笑,但如此刻意的疏离与冷漠,着实让瑶光心中很不安。她害怕周靖仪的这种情绪再影响到已经战战兢兢的家熙,又或者说,家熙的战战兢兢,原本就来自于周靖仪那隐隐约约的敌视?
  瑶光越发摸不着头脑。她曾想过二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毕竟听家啸说起过,周靖仪与汉水江门的关系并不简单,只怕比与周家更有渊源。于是,她拐弯抹角地朝家熙打听,是否二人在江门有所冲突,可得到的却是家熙模棱两可的回答:
  “为了能让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量他也不敢对我怎样。冷着张脸罢了,无妨。”
  家熙午饭后素有休息的习惯,这一日,瑶光看着丫头们服侍她躺下,便朝父母的院子走去。听说上午有书信寄到,她记挂着家啸和江庭如的归期,不知道江庭如能否赶在家熙临盆前返回,这对终日忧思的家熙而言,实在是太急需了。
  谁知她刚走到窗下,就听见里头传来母亲焦虑的声音:
  “这种事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儿能凭空说!”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大约半月前,江二爷受命带着一小队人往后撤,想要打通军饷的往来道路。可谁成想,在途中竟中了敌人的埋伏!当时是夜里头,又是在山谷河边,一场乱战,掳走的、打死的、受伤被水冲走的那些逃回来的人说,他们谁也不晓得二爷是在那一部分里头啊!”
  此刻,瑶光正坐在父母的正房中,听着面前这个满脸焦急的信差描述着当下的情况。江庭如在行军途中被暗算,现在下落不明。因为他身份显赫,前线的人都在加紧组织寻找,而家啸也早已通知了江门,希望打通关节,运筹帷幄,一旦江庭如落入北平方面的人手中,能够在第一时间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却还是一筹莫展。
  “现在看来,江二爷怕是已经已经”信差说着,几乎已经不敢看瑶光的眼睛。
  如果现在屋里有一面镜子,瑶光一定会因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而失眠三天——不是惊愕,不是悲伤,她的整个面部被一种裹挟的暴风雪的寒意笼罩,眼神、嘴角、下巴,全部紧张地抽搐着,神情灰败,面色如土。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两个字——绝望。
  是的,现在的瑶光已经感到一波又波的、强大的、从心脏中心爆发出的绝望。在她的意识中,江庭如代表着成竹在胸、坚不可摧和无往不胜,就算他被日本人掳走,却依然能够举重若轻地周旋、筹划,将自己平平安安地送出险境。人力是不可以拿江庭如怎么样的,瑶光并不担心他因为落入北平那帮军阀手中而被杀掉——他们不敢,江庭如在面对敌人时散发出的震慑气息,足以让人两股战战,况且,按照他江门掌门的地位,北平方面并不敢真的拿他怎样。现下最让瑶光的担心的,其实是天意。
  如果他被乱枪击中,然后随着河水飘到下游,无人医治,此刻会怎样呢?
  瑶光不敢想。因为结局太过明显。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让周家熙小姐知道。”这时,坐在一旁的周靖仪忽然开口说话了。从一开始他就定定地坐在角落,一声不吭,脸上不见一丝惊慌,声音也维持着往日的波澜不兴:“她自怀胎以来,心绪一直不稳,为了孩子能顺利生下,务必保证此事不被她知晓。”
  其余人连忙点头附和,瑶光却因为听到“周家熙小姐”这个别扭的称谓而越发头大。按理说,周靖仪应该随着知琴、水清等,唤家熙为“姑奶奶”,或者按照江门的规矩,称为“江二太太”。“小姐”这样的称呼,根本就代表着周靖仪不认同家熙的江门掌门夫人身份,这其中包含的敌意,已经让她无法忽视。
  “瑶光,这几*就好好陪着家熙,看住她,千万别让这事儿进了她的耳朵。”宋太太说道。
  瑶光点了点头,随即看了周靖仪一眼,问道:
  “靖仪先生,请问家熙一直以来心绪不宁,到底是什么缘故?”
  “姑娘问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周靖仪说着,脸上露出半是疑惑、半是歉意的神情:“心绪之事,关乎患者自身。但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天气变化所致,姑娘倒不如多陪着周家熙小姐谈谈心、说说话儿,倒也可以排解一二。”
  他这话说得行云流水、一丝不漏,瑶光听在耳朵里,心中却觉得这周靖仪的舌头,今次未免太利索了些。
  快到家熙午睡醒来的时辰,瑶光便辞了父母回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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