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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手下们哭丧着睑快步离去,唐绍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走到床缘坐下,他没想到这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女子居然能让大家为她牵肠挂肚,她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啊。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贝儿。”
她喃喃低语,但声如蚊蚋,他根本听不清楚,但无所谓,只是呓语,他深情的注视着她睡得香甜的粉红丽颜。
为什么是我的房间?贝儿,这是否意味着我在你心里也有一定的份量?
是吗?
他静静看着,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如此令人心醉又不舍的睡相,他真心希望到此为止,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天亮了。
“嗯……”朱贝儿一个翻身,舒服的呢喃后,往一个温暖又滑顺的地方钻去,像只小猫似的将脸贴在上面磨蹭,接着微微一笑。
“中午了,我不晓得你这么能睡。”
有人在说话?!睡梦中,她柳眉突地一拧,纳闷的伸手摸摸身前温暖光滑得像丝绒的东西,再仔细倾听,竟然听到怦怦怦的心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见那片赤裸的结实胸肌,立即倒抽了口凉气,手忙脚乱的往后缩,但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立即将她往怀中带。
“你要掉到床下去了。”
她飞快的抬头看向那片裸胸的主人,气呼呼的怒斥,“贼少主,你这个大色狼!”
他眉一挑,似笑非笑的调侃,“昨晚的采花大盗可不是我。”
“难道是我吗?不可能!”她赶忙看自己,还好啊,衣着整齐。
“做坏事难道一定要脱光衣服?你看我只剩一件亵裤,这代表什么事?还要说白吗?”他指指自己的后背,郑重的说,“你可得负责,我这儿全被你抓伤了。”
“骗、骗人!”她惊讶的口吃。昨晚她烂醉如泥了?否则怎么一点做坏事的印象都没有?!
突然,他大笑起来,起身下了床。
朱贝儿一见到他那光滑无伤的背部,立即火大的将枕头扔过去,“大骗子!”
他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伸手就抓到枕头,转身笑笑的看着她,“这么生气,难道你希望是真的?”
“我——才没有!”她脸红红的反驳。
“为什么到我这儿喝酒?还知道这儿有个藏酒的地窖?”
闻言,她先是一愣,接着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脸上的嫣红立即转为苍白。
“我也不知道,走到门口,原本是要进自己的房间,可双脚却像有了意识般的,自行开门走了进来,”她不安的看着他包裹纱布的手臂,上面已不见血迹,但她仍然自责、仍然想哭。她低下头,忍着泪水不让它滴落,“我进来后,看到书架半开着,便往下走,一见到我在皇宫时最爱的醇酿玉泉酒,想也没想就拿上来喝,却愈喝愈伤心,愈拿愈多……”她哽咽,“我是拖油瓶。”
“我道歉。”
她一愣,眨眨泪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道歉。”凝睇着那张泪水滴落的丽颜,他真的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也气自己不该因怒火而忘了她的生命安全,更不应该为了早早让她适应这里的生活,而逼她做不喜欢的事……
他微微一笑,“总之,没事了。”他穿妥衣裳,随即先行走出门。
朱贝儿静静的坐在床上,暗想怎么可能没事?她就像是一只没了翅膀的鸟儿,不能飞也飞不了,事实已经证明,她朱贝儿就是废人一个!
一直过了中乍,她才走出房间,山寨里的每个人看到她都给予一个同情但鼓舞的微笑,她明白大家都替她感到不舍,这些人也许粗蛮无礼,但那一颗关切的心却是真实而没有保留的,让她感动得居然有点儿想哭。
“公主,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们可以帮你弄。”一名相貌清秀的姑娘突然走向前来。
朱贝儿对她有印象,她是那群妓女之一,见她腼腆的笑,她也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没想到那女孩刹那间竟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她慌张的拉着清秀姑娘的手臂。
她哽咽的摇头,“没什么,只是公主从不理我们,我一直以为你看不起我们,所以,看到你对我笑,我就——”
她一直是这么高高在上吗?!但,现在她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
于是她握住对方的手,软声说道:“我真的有点儿饿,麻烦你了。”
“好的,少主夫人,不,公主,我马上去!”她边笑边拭泪。
其他人也微笑的看着她,其中有感动也有激动,但朱贝儿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一脸困惑,曹琳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笑道……“因为你看来太高贵、太美丽了,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敬畏,所以跟她们就有了距离,但现在的你,可是多了一股可亲的味道了。”
“是吗?”她苦笑,原来被狠狠的羞辱、被人证明是废人后,她才得以让人亲近吗?
于是,这一天,她几乎跟她们这群女眷形影不离,虽然也曾与唐绍祖擦身而过,但他并没有多看她一眼,仅交代王震将劫来的财物做后续分配。
她低头走过,忍住心中的酸涩,强颜欢笑的看着曹琳她们下田、做家事、备餐点、照顾老小,也看到她们见到自己丈夫时显露的聿福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这样过一生。
不能吧,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冒出来。
而在看到曹琳一见到王震,眸中流露的深情时,她颇为讶异,但再见到王震回视的温柔模样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惊呼出声,“原来你是跟他——”
“嗯,我们是一对,这一次,山寨里共有十一对成亲,但山上物资不足,我们抢来的珍宝银两也全数拿去给一些需要帮助的百姓,所以就免了那些成亲拜堂的琐事。”
朱贝儿这才想起自己刚上山寨时,他们给她一件半旧不新的凤冠霞帔,当时她并没有收下,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不起,我曾经——”
曹琳摇摇头,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没关系的,其实相爱的两个人能在一起互相扶持就是最大的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也许吧,她看了太多皇室豪华的成亲大典,但能以这样深情温柔的眼神凝视的又有几对?!
两人边聊边走着,这会,她看到曹琳背后那一块尖山似的石柱上方写着“霄汉寨“三个字。
“霄汉的意思是天际吧?山寨位居这儿的确又高又远,居高临下,四面除了山还是山,”朱贝儿柳眉一拧,“是‘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里的霄汉?”
“是,正是李煜‘破阵子’里的词。”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这会是我的际遇吗?”她喃喃念起后续的词。
“公主又不是俘虏,是少主的压寨夫人,你不会被折磨成消瘦的白发老妪,而是一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贵夫人。”
她苦笑,“老妪、贵夫人,好像我会在这儿待很久似的。”
“本来就是,这儿是你的家呀。”
家?!她眼神一黯。
风微扬,转眼间,时序已来到三月。
皇宫里,谣言传,公主已失踪月余。
“胡说的吧?皇上不是说公主到江南陪在那儿养身子的太皇太后?”
“但有人从太皇太后那儿回来,说公主根本不在那儿。”
“更扯的是,告老还乡的纪王爷遇到抢劫的山贼,在逃跑时,竞听到山贼高喊公主呢!”
“公主难道当贼去了?不不!应该是被贼人劫走了。”
“听说纪王爷几天前已被温德王爷找去问话,听说公主真的被贼人劫走……”
这些耳语流言持续的在后宫里传来传去。
而在朱齐鸿的府第里,额上还贴了块纱布的纪王爷正拱手离去,他是前来探问那些被抢走的金银财宝可有消息的。
“义父,我们还是派兵去将那个山头给铲平吧!”罗里绅迫不及待的建议,“皇上说他另外派了亲信去确定消息,但连点消息也没有!”
“稍安勿躁!”朱齐鸿斥了义子一声,“你就是这样毛毛躁躁的,难怪皇上在看到你被那贼人点穴送回后,就找他人去追踪公主的下落。”
“可是——”
“别说了,我们先进宫见皇上,看看皇上可有消息。”
于是,父子俩便搭乘马轿进了皇宫,一见到皇上,罗里绅忍不住抢话,“皇上,不管公主是不是在贼窝里,那些山贼抢了纪王爷的钱财还杀了人,早该派兵去铲除,臣不明白皇上何必还要等候?!”
朱皓熙高坐在龙椅上,轻描淡写的说:“朕的亲信已经回报,公主的确就在龙门涧的霄汉寨里。”
朱齐鸿父子互看一眼,看来皇上找的亲信果真了得,居然连寨名都知晓。
“就因为已经确定公主身陷那里,所以绝不能强攻,别忘了公主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派兵攻山,惹怒贼人,一刀杀了皇妹——”
两人脸色立即大变。
他神情严肃,“所以朕已联络秦惟礼秦亲王,他的人脉甚广,就我所知,一些江湖人士他也有来往,朕已派人送信至江南,要他进宫。”
朱齐鸿不安的看了义子一眼,再看向皇上,“皇上是要派秦亲王去?”
“这事待朕跟秦亲王商议后再决定,但是——”他冷飕飕的黑眸直盯着罗里绅,“后宫流言四起,朕已下令,只要再被朕听到那些形同毁谤公主清誉的流言,朕将全数定罪,听到没有?!”
“是!”他答得心虚。难道皇上知道那些话是他传出去的?!
“还有——”朱皓熙冷峻的看着表叔,“救出皇妹一事,皇叔就不必再费心了,朕跟秦亲王自会处理。”
“是。”
朱皓熙抿抿唇。事情的发展出乎意外,他希望唐绍祖别怪他将他的情敌给召回,还准备将他送到皇妹的身边去,认真说来,要怪也该怪他竞让皇妹的行踪曝了光,他已飞鸽传书给唐绍祖说明此事,可惜的是自己国事繁忙,身边又有小人,他见不到他最好的两名友人见面的一幕,实在可惜啊!
见皇上似乎思绪百转,又不再吭声,朱齐鸿尴尬的明白交谈到此为止,只得跟义子先行离宫。
一乘上马轿,朱齐鸿便开口,“你想建功吧?”
“当然,秦惟礼若救了公主,我看皇上一定会将公主许配给他。”罗里绅现在真的有够闷了。
“那就争气点,既然知道霄汉寨,就做好万全准备把人救出来,”他顿了一下继续,“还有,那名英俊的贼人,我对他一直感到很不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一起把他给做了!”
“我知道了,义父。”他握紧了双拳。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嫁给他人,所以,他一定要救出她,这不只是为了义父,也是为了他自己。
夜色如墨。
朱贝儿坐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她怏怏不乐的下了床,从根本关不紧的房门隙缝看出去,只见唐绍祖的房间也亮着灯,莫非他也睡不着?
最近他也不知怎么了,说不上对她生气,偶尔还会像以前一样调侃她,但大半时间他都很忙,忙到他们见面的时间少了,忙到她洗澡时,改由曹琳陪着去,虽然他们曾经同床共眠,但两人却比过去要来得疏远。
听曹琳说,他明天要跟曹大叔、王震、康凯等人一起下山,到离这儿约十公里远的一个偏僻村落造路,时间大约要十天,这意味着她将有十天见不到他,一想到这点,她的胸口就闷闷的。她究竟是怎么了?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吐了一口长气,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愈来愈在乎他,甚至会不自觉的梭巡他挺拔的身影,而现在,竟然还当起了偷窥狂?!
此时,对面的门突地打开,唐绍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