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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可是他能如何?
他站在帝天的面前。仅有不足十公分的距离。
凡人站在神的面前,永远没有反抗的机会。
所以——
当天神帝天要他死时,他便不能活。
“你赢了?”
帝天目光平静地凝视近在咫尺的小师弟,唇角张开:“未必。”
铁杵起。
脑浆迸裂。
————
第四百十四章
你以为你赢了?
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
小师弟。当年你赢不了。如今依旧。
铁杵起,狠狠击中大笑的商天涯。登时将其抽得满头鲜血,如浇灌了红油漆一般从头顶喷涌而下,染红他整个面庞,亦打爆了他的后脑。
众所周知,头颅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稍微撞击一下便有可能脑震荡。何况被力大如牛的帝天一铁杵击中?
商天涯视线变得一片血红,大脑如同在瞬间当机。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双腿亦是仿佛灌铅一般彻底变得无力。
“唔——”
商天涯那不如帝天高大魁梧,却同样无比笔直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晃,再也难以站稳。
啪。
他一只手搭在帝天肩头,半个身子倚靠在帝天身上,努力睁眼好让视线变得清晰。
他后脑被打爆,可以预见命不久矣。
帝天又如何?
他被商天涯狠狠扎破心脏。又岂能活命?
这对斗了三十年的师兄弟终于站在了死亡边缘。可纵使此刻,他们仍肩并肩,四目相对。是命运,是轮回,还是——天意?
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争胜负,最终却是落了个双双毙命的下场。又该做何解?
曾经最风云的两大巨头,武道路上注定俯瞰群雄的超级高手。一对妙门天王如今落得这般结局,究竟是该庆幸,还是惋惜呢?
“我没输。”商天涯艰难地站在帝天面前,努力抬起那满面鲜血的脸庞,唇角竟是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你也没赢。不是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商天涯勾在帝天肩头的手掌终于松开了。
身子如一座矗立多年的山峰轰然倒塌。睡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不安详,也没有遗憾。
他打败了帝天!
在有生之年,他打败了没人可以打败的帝天。并一剑终结了神会之主辉煌璀璨的一生!
他该有遗憾吗?
他该惋惜自己生命走到尽头么?
他没有。
他的唇角带着微笑。
哪怕有再多的不舍,他也没有半分遗憾。
一个人能活出商天涯的精彩,还能有什么遗憾?
他少年得志,并进入大名鼎鼎的妙门,成为一世英雄云飞扬的内门弟子。更与神会之主帝天、智者夏正清为妙门三天王。风云天下,一时无两。其后,他又生生逼走夏正清与帝天。称霸华夏数十载。
如今——
他又打败了从没瞧得起他的帝天。亲手终结了帝天的生命——
五十多年的人生如幻灯片在脑海中一页页翻过,直至今夕。
商天涯面带微笑地闭上双眸,毫无遗憾地离开这个注定会继续精彩的世界;
但他——无憾!
夜风吹皱了光芒,寒雨叫人心凉。楚河错愕而正经地目睹眼前这一幕,恍如隔世。
死了?
就这般——死了?
商天涯何等人物?
帝天何等大鳄?
怎么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而且,竟是死在了一起,死在了同一晚!
楚河跟这两个巨头并不相熟,但对他们的辉煌往事却如雷贯耳。在他心中,这二人绝对是与父亲一样惊艳绝伦的老一辈超级巨头。甚至可以说——是站在世界最顶峰的那一小波人!
可他们死了。
死在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之中。
楚河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只是茫然而迷离地望向毅然站在原地的魁梧帝天。
“能扶我一把吗?”
耳畔响起帝林平静而伤痛地声音。
若有所思地楚河惊醒,猛然回头望向脸色苍白之极的帝林,迅速搀扶起这个即将失去父亲的同龄人。
在楚河的帮衬下,帝林步履踉跄地走向仍站在原地的帝林。
他每一步都艰涩无比,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最后一口。可他仍忍着剧痛与虚弱行至帝天面前。睁着双眼等他的父亲。
是的。
帝林还没闭眼,他仍睁着双眼直视前方,直至帝林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视线方才微微回暖,唇角泛起一抹说不清是慈爱还是怜惜的笑意,嘴唇微张:“儿子。以后你要当独臂侠了。”
尽管眼中暗藏挥散不去的哀伤,帝林仍微微一笑:“我听您说过,华夏有不少独臂英雄。”
帝天说,他要当独臂侠了。
帝天再也不能陪伴这个偶尔会发神经,有时还无比倔强的儿子。
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不舍得。
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儿子。更不放心让自己的儿子独自在这个世界生存。
幸好——幸好他还给儿子留下一座大大的江山。起码,他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不是么?
年幼贫困之极的帝天这般想;
“我走后,你要比以前更坚强。更勇敢。”帝天站在儿子面前交代遗言,气氛颇有些古怪,却透着浓浓的悲伤。
“我会的。”帝林点头。
“神会很大。也很小。要操控它并不难。”
“我不会让您失望。”帝林面带浅浅地笑意,伸出那仅剩的左手,轻轻握住父亲那宽大如蒲扇般的手掌,柔声道。“父亲。我会好好的。以后会更好。”
帝天轻轻叹息。视线中的儿子渐渐模糊。
终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离开了这个仍有所不放心的世界。
父亲终于闭眼了。
帝林没有哭。
更没有闹。
他就这般安静地牵着父亲的手掌,神色柔软。
父亲走了。
却仍如一座铁塔般顶天而立。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魁梧,亦令人心生敬畏。
他乃帝天。
乃神会之主。乃西方地下世界的王者!
他拥有不世威名,在这个世界散发出难以模仿的光芒。
他叫帝天。
一个农村走出来的穷苦孩子。却踏上了人生的至高峰,成为全世界最为雄伟巨大的男人。如今,英雄末路地他离开这个世界,却仍不肯倒下。就像他这一生,从没人可以打倒他。
眼前这一幕,站在一旁的楚河不禁喃喃自语:“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父亲。”帝林轻轻述说。“走好。”
噔噔。
冒雨而来的端木一页终于赶到这他不希望错过的聚会。可终究——他还是错过了。万分遗憾地错过了!
当他从黑暗之中窜出时,商天涯走了。连帝天也走了。
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霸气无双的大师兄竟会死在这里,死在——商天涯的手上!
可事实便是如此。
他真正敬畏过的大师兄死了。那个腹黑狡猾的商天涯也死了!
一瞬间,端木一页感到万分悲哀。甚至是寂寞。
死了。
都死了;
世界为何这么冷?
人生为何这般落寞?
因为他再没有对手了。
因为——他成了妙门最后一个弟子。
当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人难免会生出了无生趣的冲动。
此刻的端木一页便是如此。
但他仍要活着。
好好地活着。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二人的离开岂非为妙门的振兴提供了更为有利的局面?
砰!
又一道身影自黑暗之中大步而来。
他走得又快又急,甚至踉跄紊乱。
但从他出现到此刻,他的视线一直未曾脱离躺在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商天涯。
此人又会是谁?
正是商素心。
他来了。
可他来的太晚。来得太不及时。
他父亲已死。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如帝林一样,面色并没太多流于言表的悲愤。但眼眸深处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掩盖了他双眸中的所有色彩。
他步履沉重地行至血泊中的商天涯身边,缓缓跪在潮湿而冰冷的地面,轻轻抬起商天涯那逐渐僵硬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在其耳畔喃喃道:“父亲。为什么不叫上我?”
商天涯再也不会回答至爱的儿子。
商素心却却不在乎,仍是低语道:“父亲。你记得吗?你说等我结婚的时候,要和我周游列国,享受人生的。”
“你怎么就走了呢?”
“难道——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么?”
“又或者——你是被逼死的?”
“你又会是被谁逼死的呢?”
嗡!
后背处,一柄如鬼魂的利剑嗖然射出,稳稳地扎入了地面!发出刺耳之声。
嘶嘶——
一道又一道地杀机如实质般从跪在地上的商素心身上冒出。仿佛他体内有千万鬼魂在咆哮,在奔腾。
“父亲;
。我替你报仇。好么?”
商素心放下了已然断气的商天涯,双目猩红如鲜血地站起身,回身,那柄传闻染血无数,戾气大到能迷失人心魂的‘暗影’仿佛感受到主人自胸臆流窜而出的杀意。竟是不由自主地发出声声死命,剑身如自动带有电流般疯狂颤抖。
商素心猩红的双眸扫视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同为妙门前辈的端木一页身上。
他认识此人!
此人便是曾与父亲结怨的妙门之主,端木一页!
是他逼死父亲的么?
是他!
若没有当年那一战,谁能逼死父亲?
参与到妙门之争的端木一页成了商素心第一个复仇对象!
“你。”
嗡!
暗影一挑,商素心浑身散发出狂霸无匹的死亡气息,双目猩红而血腥,寒声而嘶哑道:“受死吧!”
受死吧!
此三字宛若雷鸣,竟是震得端木一页头皮发麻!
“你要杀我?”端木一页微微一怔,遂又抿唇我笑道。“商素心。你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疯了?
仅剩最后一丝理智的商素心咧嘴一笑,如神经质般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疯了!
商素心真的疯了!
“你有没有和破天者交手?”
“你知道入魔的破天者拥有怎样的实力吗?”
“你知道——一个疯子有多么可怕吗?”
“哈哈哈——”素来从容淡然的商素心仰天大笑,遂又神色一冷,低吼。“去死吧!”
嗖!
暗影裹挟浓墨之气,骤然射向了妙门之主,端木一页!
他入魔了。
商素心入魔了!
纵使他不说,入魔者楚河也能一清二楚地看出来。
入魔者的特征极为明显。最显著的一点便是——丧心病狂!
楚河当初甚至险些杀了帮助他的毒寡妇。这已经足够说明入魔者有多么丧失理智。
如今的商素心呢?
他也入魔了;
并且拥有比楚河更为恐怖的实力!
他竟已踏入破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