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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说……你喜欢我,即使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讨厌我……离开我的……”
“那是我以为你温柔善良,谁知道你这般心机重、城府深!哼!你根本连真正的花娘都不如!”
望着他那震怒、厌恶的表情,苏水滟的心仿佛遭到狠狠的鞭笞,疼痛难当,几乎快逼出了她的眼泪。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她伤心地低嚷。
“因为你不值得!”骆卡恩怒嗤。
这女人先是不择手段地逼迫他娶了她,接着又假扮花魁来接近,撩拨他,她这样恣意任性地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觉得很有趣,很得意吗?
这么可恶的女人、这么可恨的计谋,他竟然还会上当,竟然还真心地关心起这个“假花魁”来,一思及此,愤怒的火焰就几乎快吞噬了骆卡恩的理智,让他气得想掐死眼前美丽却恶劣透顶的女子!
不值得?苏水滟的眼神一黯,再度被他的话语所伤。
“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点的喜爱……”
骆卡恩咬了咬牙。她眼中的沉痛与受伤,的确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怜惜不舍,甚至有股冲动想将她拥入怀中,但……见鬼了!他若真的那么做,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够了,我已经受够了!”
“受……受够了?”苏水滟的嗓音颤抖,眼神充满伤痛。
“没错,我真的受够了!”骆卡恩怒瞪着她,硬生生地挥开心底不该存在的情愫,硬声说道:“倘若你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喜欢我,那么你的喜欢,真是我骆卡恩一辈子的恶梦!”
谁喜欢天天被戏弄摆布?谁喜欢被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哼!
“我劝你,要嘛就真的请皇上下旨,逼我非天天陪着你不可,要嘛就死心地离我远一点,别再玩什么小花样,因为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骆卡恩恨恨地说,再也不愿被这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他绝情的话语,宛如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地刺入她的心窝,她几乎要相信自己就要心痛而死了。
原来……骆卡恩是真的讨厌她,亏她还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他知道了她的真心,那他就有可能会爱上她。看来这一切都只是她天真的奢想,感情岂是任何人勉强得来的?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她哽咽地问。
骆卡恩别开脸,刻意不去看她那张含泪忧伤的容颜,就怕自己的情绪又莫名其妙地受到牵动。
“没错,我只愿自己不是西拉瓦国的皇子,只愿自己是个寻常的百姓,这样就不必遭受胁迫,不必为了不让百姓们陷入战火而被迫娶了你!但是现在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也认了!只希望你少来烦我,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自己是多么的身不由己!”
他的话语说得如此的决绝,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厌烦,苏水滟找不出一丝半点的理由来欺骗自己情况还有可能好转。
原来……原来她的存在,是这么的惹人厌……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与极度的哀伤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让苏水滟仿佛要灭顶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我知道了……今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她那心碎的神情,让骆卡恩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中涌上一阵后悔,但他很快地挥开那感觉,告诉自己别再被她给欺骗了!
“很好,倘若能这样那是最好!”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当场拂袖离去。
看着他决然走远的背影,苏水滟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她尝到了一丝鲜血的味道,但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
她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冰湖之中,不仅全身血液都要冻结了,就连自己的心也快停止跳动。
她忽然可以体会到当年娘为情所苦、为爱所伤,最后心碎、心死,决定出家为尼的感觉了……
听着刚才两人的争执,再看着此刻公主伤痛欲绝的表情,一旁的侍卫和奴婢们全都吓傻了。
他们不懂为什么驸马爷会这样大发雷霆,原本他们两人相偕回来,不是看来还挺恩爱的吗?
大大的疑问浮上众人的心头,可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询问,就怕让公主更加难过。
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穿过窗棂,映照在骆卡恩的身上,他正趴在桌上,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头痛欲裂的感觉,将他从睡梦中扰醒。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桌上凌乱的酒壶与酒杯。
骆卡恩轻嗤了声,不记得自己的酒量何时变得这么差,几壶酒竟也能将他醉倒。或许是昨夜的他心情太过恶劣,喝得太猛太急了,才会如此失常吧!
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脑中不经意地浮现一抹窈窕曼妙的身影。
该死!
骆卡恩咬牙低咒了声,硬是挥开那抹不该存在的倩影。
昨晚盛怒的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命人送来一壶又一壶的酒。
一想到自己竟被一名小女子玩弄在股掌之间,他胸中就燃起了熊熊怒火,可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她的身影竟一直不断地浮现脑海!
她那双专注深情的眼眸、精致绝美的容颜,总如影随形、纠纠缠缠,让他无法刻意忽略。
就像现在,他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她又用着忧伤而深情的眼光凝望着自己,而他的心也再次为此掀起阵阵的疼痛。
“孩死!”骆卡恩又低咒了声。
他实在不应该这么在乎她的,但为什么却放不下她?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骆卡恩皱紧了眉心,回想起苏水滟一胗认真地说爱他的神情,他心底深处忽然浮上一个疑问——她为什么总一再地强调自己爱他,还不惜大费周章地假扮花娘,难道她确实是出于真心吗?
一发现自己竟开始想着苏水滟并没有说谎的可能性,骆卡恩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矛盾,两道紧皱的浓眉也仿佛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他实在搞不懂,凭她的身分、凭她的美貌,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
他相信凭她的务件,全京城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肯定不在少数,也相信她肯定是许多王公贵族们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既然如此,她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近乎威胁的方式嫁给他不可?
她口口声声说是真的爱他,这有可能吗?过去他们不曾相见,她又何来这般的爱意……咦,等等……
骆卡恩想起了以她曾有过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他们真的曾经见过,只是他忘了?难道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真有个女子真心地恋着自己?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而这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让他头疼地低咒了声,在宿醉的情况下,实在不适合想太复杂的事情。
他叹口气,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起身走出书房,而正好经过的小巧看见他,脸上浮现气愤的神情,根本不愿意毕恭毕敬地行礼了。
“驸马爷,这下您可称心如意了!”
骆卡恩讶异地停下脚步,望着眼前这个口气很冲的侍女。
“你是……”
“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小巧。”
“你不去服侍你的公主,跑来这做什么?”
“因为公主……公主……”小巧忽然红了眼眶,语气难过地说:“公主从今以后,不需要小巧服侍了……”
骆卡恩又是一愣,不太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小巧脸上感伤的神情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心。
“为什么不需要?”他脱口问道,发现自己竟无法不去关心苏水滟。
小巧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公主留了几句话,说如果驸马爷愿意听的话,就要小巧转告您。”
“什么话?”
“公主说,请驸马爷放心,既然这椿婚事让驸马爷如此痛苦,那她往后不会再为难驸焉爷,也会还驸马爷自由……”说到最后,想起了公主所受的委屈,小巧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是是清楚啊!”骆卡恩的语气透着一丝焦急,为什么这段话听起来好像……苏水滟决定从此自他身边消失似的?
好吧!该死的!他承认自己无法不在意她,虽然他应该要厌恶她的,可却心不由己地惦挂着她。
“公主她不许奴婢说,不过……公主在房里留了东西要给驸马……”
房里?
骆卡恩微微一怔,随即宛如一阵旋风般地转身,快步走进这间他只在新婚之夜短暂逗留片刻的寝房。
房中,为了成亲而布置的一切装饰都还没有拆除,喜气洋洋的一片大红,但偌大的房间即因为少了主人而显得空洞冷清。
骆卡恩的目光很快地被搁在桌上的物品吸引过去,在那张圆桌上,搁着一把短剑和一缕青丝。
看着那把短剑,骆卡恩惊讶地瞪大了眼。
那曾经是他的短剑,他不会看错的,因为那是他十五岁生日时,父皇送给他的礼物,后来他转送给一个他曾救了一命的女孩。
骆卡恩拿起那把短剑仔细端详,看得出这些年来它一直被新主人悉心地收藏着,上头没有半点陈旧脏污的痕迹。
为什么这把短剑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难道苏水滟就是当年差点被猛虎拆吞入腹的女孩?
是了!就是她没错!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苏水滟的轮廓确实和那女孩十分相似,难怪他总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们的确曾见过面!
虽然事隔多年,他还记得她害怕地在他怀里哭,而他用这把短剑刻下名字,后来还送给了她……
这出乎意料的发现,让骆卡恩震惊极了,他搁下手中那把短剑,缓缓拿起桌上那缕青丝。
这……是她的发?骆卡恩的心忽然一阵揪痛。
她用他当年送给她的短剑,削下了自己的一缕秀发,这是什么意思?是决定要与他断了夫妻之情吗?
骆卡恩怔怔地望着手中的青丝,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而随后跑来的小巧见状,忽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驸马爷,求求您阻止公主!如今也只有您能阻止这一切了。”
“阻止?我能阻止什么?她到底有什么打算?你快说!”骆卡恩拉起了小巧,急切地追问。
“公主说……她不想再让驸马爷看了心烦,也不想再让驸马爷觉得困扰,她决定从此要伴着娘娘。”
伴着娘娘?指的是她的母亲吗?
骆卡恩愣了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她不是曾经说她的母亲出家为尼了吗?难道——难道她打算出家?!
紧握着手中的一缕发丝,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自他胸口炸开。
“驸马,或许您会怪小巧多嘴,可是有些事情小巧忍不住要说,就算您听了觉得不顺耳,要惩罚小巧,小巧也甘愿领受!”
“有什么话你说吧!”
“公主对驸马真的是一片痴心,绝无半点虚情假意。前些日子,公主偶然听到消息,得知西拉瓦国近来积极地招兵买马,似有攻打边境之虞,原本几位大臣们劝皇上出兵歼灭西拉瓦国,以防后患。”
“什么?见鬼了!”骆卡恩皱起浓眉低咒了声。“西拉瓦国几时积极地招兵买成要攻打边境了?”
该不会是司徒维那个家伙为了报复他们没有将皇妹嫁给他为妾,也没有答应私下赠与他金银珠宝,所以故意在皇上的面前挑拨离间吧?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当时就是有这样的传言,而公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焦急得不得了,顾不得矜持与羞怯,向皇上禀明自己爱慕着西拉瓦国的皇子,公主还央求皇上不要贸然出兵。皇上因为宠爱公主,不忍公主伤心难过,才想出了联姻的法子来化解两国之间可能引发的战争。”
“她这么做……是为了我?”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