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看着仰面靠在后座椅背上的她,俊脸苍白得吓人,“你下来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在这里不要动吗?我说过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避开,可谁准你像刚刚那样就那么下去!”
她惊魂未定,只那么几秒就淋得浑身半湿,冻得嘴唇发紫,一瞬间什么伪装和抵抗都再没有。这个男人最赤。裸的爱与关心,太过直接,直接到到她无法再提着枪,如刺一个压根连反抗都不会反抗的人!
眼睛里满满腾起几分湿热来,她今天,明明就是那样开心的,无论怎么样云菲被绳之于法,该有的报应都预示着会来,她明明就是开心的!
霍斯然单膝跪上座椅,在她身侧,生怕浑身湿冷的气息浸湿了她,让冰冷的水避免滴到她身上。泛白的薄唇,从她被轻轻撩开的光洁额头开始,一点点轻轻印上去,慢慢地往下,再往下,到她温热的唇瓣。
“我今天那么急着离开……是为了处理云菲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贴合着的双唇哑声低喃,眼神却泛着几缕赤红漫无目的地飘着,循着她的气息与声音,“她的下场在一个月后就会出来,到那时,别人能看到的,看不到的,只要你说一声想,我会让你全部看清楚,那代价到底是什么……”
“这样……你是不是会满意,会喜欢?”他等待着,那么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浑身轻颤,说不出口那一句“喜欢”。
“你不说话,不否认,我就当,是我说对了。”他轻声低喃着,自顾自的诉说,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仿佛真的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她是喜欢的。他点点头,泛白冰冷的唇疼惜地轻吻她的唇瓣,明明是冰冷的温度,却生生给她感受到滚烫的效果,他剧烈颤抖,幅度不大却那样切齿坚定,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那下一个该付出代价的人……轮到我自己……”
霍斯然,下一个,就轮到你。
刚刚在暴雨中,他想象过无数种惩罚与偿还的方式,可都觉得不够。他那样怕,怕她也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她的恨,会不会更多一些?可霍斯然清楚地知道,早在那之前,他自己,就早已无法原谅自己了。
眉心紧蹙,有一股闷痛,沉沉地碾压过脑袋。
寒冰冷雨的长时间冲刷让冷意沁骨,他的神智,已微微有些模糊。在车里暖过来之后,那一团火便从心里烧起来,烧到全身了。
………………
林亦彤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他一路带回公寓的,他分明比自己还要难受,可却知道那在雨中还风驰电掣极力保持平稳的速度,只是为了让自己赶快到家。
地下车库到公寓楼下还有一段距离,霍斯然停好车后将她已往外走,脸色一沉便迅速大步流星地追上,握了她的手,用黑色的大伞完完全全护住她,抱了她的肩上楼。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允许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一丁点,都再不允许。
房间里的暖,与外面刺骨的温度相差甚远,她要矮身换鞋,拿搭在玄关上的毛巾擦头发,却被霍斯然一把抱起蹲了下来,她低叫了一声,忙惊心动魄地圈住他的脖子,霍斯然已褪下了她的鞋,抱起她直接朝浴室走去。
“先去洗澡。快。”他低哑的嗓音伴随着气息而下,印在额上,随即放下她,轻轻推了她进去。
洗个热水澡。否则,会很容易感冒。
————
。。
正文 273 宝贝儿,对不起
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林亦彤被冻得浑身轻颤。8
浴室的门被他关上了。
她能够确定,这过程中他一定不会进来,不会有非分之想,可心里,却骤然那样担忧,难受。
拧开花洒,从头到尾用热水淋透,热流缓缓顺着皮层细胞弥漫到全身,让她的心也暖起来,可她记得,记得刚刚霍斯然在暴雨中凝着她的眼神——刻骨铭心的,染了血的黑眸深处,悔恨如岩浆般,烧灼折磨着她。
“啪”得轻轻一声,她停下来,已不知淋了有多久檑。
简单地洗了一下走出来,房间安静得能听见滴答的秒针声,客厅里,卧室里,厨房,都没有人。
目光透过偌大的客厅扫向阳台,那个肃杀挺拔的黑影,不知在十七层的高楼上吹风吹了多久。
她走过去,僵了许久,拉开门寺。
风声擦着耳,呼啸而过。
“……”她低头,长发被吹得凌乱,也冻得瑟瑟发抖,哑声说:“霍斯然,你不必这样。”
那伫立的身影蓦地一动,回过头,却见是她已洗完澡出来了。
他的确是被劲风吹得头痛欲裂,却觉得那样才好受些,可是她不行。霍斯然走了进去,手搂过她单薄的肩膀,带她进去,关上了阳台的门。
那手,透过衣衫都能感受到凉意。
“我没事。”他哑声说。
洗过澡她也已清醒了些,纤长的睫如蝶翼般上下忽闪:“……我不知道你这样自虐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你没必要再这样。云菲的事是你处理的,这笔债我当你是还清,你没必要再当着我的面,这样对待自己。”
他嘴角泛起苍白的笑,“可你不知道,不仅仅是那些。那些事让我觉得无论怎么惩罚自己,都还不够。”
——她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会如何?
“我不会留你,”她甩甩头,苍白着小脸后退一步,“但你走之前,最好把你自己处理干净。不要人从我这里出去,倒下之后却要算我的事。”
他神情微微恍惚:“你怕我会倒下?”
“你的身体遇过多少危险,受过多少次伤,你自己知道。再这么自我作践,霍斯然,你即使后半生平安,也绝对活不过六十岁!”
他却只是淡淡地勾起笑,单手撑住沙发:“也许活不过才最好。我少活几十年,够不够抵偿你一生只有一颗肾的危险……”
“啪!”得一声厉响,连想都没想就狠狠打了上去,她气得小脸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死?她最讨厌的,莫过于别人这样轻易地说死。她的命来得那样不易,她那么痛苦挣扎都在活,他凭什么好端端地就要说死!!
霍斯然只觉得半边耳都在嗡嗡地响,这一次她倒是真的用了力在打,他清楚感觉到了火辣的痛。
他抬起眼,想捕捉这一刻,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还是,你不想我死?”他双眼浸着几缕血丝望向她,像一场虚妄而不切实际的乞求与幻想。
她气得脸色惨白,倒吸一口气,扭头往卧室走,从卧室里拿出他全套的换洗衣服来,返回去狠狠地扔在他面前厉声道:“霍斯然,要么进去,要么滚!!”
她的耐性,已被逼到了极致。
………………
十几分钟后,霍斯然终于从浴室中出来。
在沙发上冷冰冰环膝坐着的小女人脸色不善,扭过头说:“你的手机响了好久,在桌上。”
霍斯然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后背,走过去她身侧,将手机拿起来。
“喂?”
那通话声低沉黯哑,不轻不重地却偏偏字字都落在她身上,她拿起医学案例书来看,却只看到一片恍惚。
“我知道。她会出庭。”
挂了电话久久地没动静,视野中再有光线晃动时,竟是一条温暖的毯子,覆住她收拢在沙发上光裸的脚,再向后缠绕着铺展开紧紧裹住她。她还在愣怔,脊背就被一只大掌温柔抄起,身体陷入炙热的怀抱,连湿漉漉的头顶都被毯子覆盖。
“已经入秋很久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光着脚,呆在客厅。”
柔软的棉质布料睡衣,摩擦着他甚少穿的反袖衬衫,头顶低沉的嗓音,快要引出她的幻觉来。
身体的悸动,还有当初相爱时摩挲过的暧昧味道。
“我给过你这样的权利?在我的家里,可以这样对我?”她冰冷的小脸抬起,努力要提起士气。
“爱不需要什么权利,我说过因为我爱,所以才做,”他炙热的气息贴近,抚着她的小脸,“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都不许你照顾不好自己。我前半生浑浑噩噩地做了好多事,后半生却好像只剩这一件,你。”
后半生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件事,你。
她冷笑:“你不过就是一时愧疚,过了这一时,你的生活还会继续。”
他淡淡地勾起笑,什么都不说。他的确是会再继续,为了她,继续。
怀里太暖,暖到让她这样怕冷的人,一时竟没想着离开。
“你刚刚电话里,说什么?”她好像听到了类似“出庭”之类的字眼。
霍斯然轻轻摩挲着她的鬓发,低沉道:“下个月的开庭审理,你是最重要的证人也是被害人,没有想过么?你是要出庭的。”
——也就是说,她会被要求当庭回忆被指认,云菲的杀人未遂罪名。
云菲一动,便牵扯到整个云家。她们关系曾经恶劣到极致,可云菲的骨子里,的确流着跟她相同的一半血。
“要去吗?”他问。
她小脸苍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拳心慢慢握紧,点点头,哑声道:“要。”
可片刻她便想到了什么,扬起脸:“可是没有那么简单,我了解过,录音文字等资料都不能够作为完全有力的证据在法庭上出示,在国外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报仇,所以国内的法律资料我都查过——还有云家,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任法庭宣判,他们能请到最好的律师,颠倒乾坤也说不定。”
事情私下处理总不好遮掩,可如果放上台面,种种可能的风雨飘摇,就都来了。
这就像当年在法庭上,她跟母亲林微兰势单力薄,证据不足哪怕请再好的律师都没用,她输过,所以有阴影,怕告不赢。
霍斯然轻轻揉着她纤小柔软的后颈,低低道:“不如你看着。一切,交给我。”
她仰起的小脸从一本正经到微微恍惚,哑声道:“你去处理云家的事?”
“我去。”
她嘴角浮起一抹凄凉的笑。
“你相信吗?即使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能放下心。几年前你那么相信云家,你觉得我对他们的恨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觉得亏欠云裳,却要让我来还还。我那时甚至想,你到底是谁,谁会站在我仇恨的那一面,帮着害我的人一起伤我的心?你说爱我,可放眼全世界的哪一种爱,会是这样?”
霍斯然,你那样反复不停地说着,说着,却叫我怎样去相信?
霍斯然心下震颤,双手紧紧捧住她的脸,深眸里染上悔恨的血丝,哑声缓缓道:“是我的错。我当时只以为那是你们父母上一辈的恩怨,却不记得你是看着你妈妈那么多年的辛酸活过来,你恨她们,是因为他们每一点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你们曾经的苦痛之上。你可以不羡慕,不比较,但你无法不恨他们。”
他苦笑,紧紧抵住她的额,如她的呼吸滚烫相融:“我后来懂了的,却后悔是那么久的‘以后’才懂的。更后悔自己当时就站在离你那么近的地方,却看着你痛苦挣扎,不肯伸手一把。云家对你真正敌意,我竟也要那么久后才看得清楚……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滚烫的眼泪悉数落在他唇里,她受不住这样炙热的气息,扭开小脸,用手捂住脸颊擦去眼泪,竟不知刚刚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
正文 274 你有一天会知道,我不值得
“我没有要跟你倾诉的意思,你搞错了。”她红着眼睛倔强说道。
霍斯然抵着她的额,炙热的气息与她交融:“你的确是不必再对我倾诉什么了……我都懂。我全部都懂。”
包括连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