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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阳光透过窗子尽洒,四处却满是冷冽的寒意澌。
霍斯然靠坐在沙发上,泛白的薄唇淡淡抿着,支着头闭眸小憩,听见开门声时也不动声色。
他一点没变,不过是白天黑夜切换了个镜头。
“……出去。”听见有人进来他寒冽的嗓音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一双泛红的美眸紧紧盯着他,林亦彤努力缓和着喉咙的哽咽,哑声轻轻说:“你该接受一次检查——昨晚你没听医嘱喝酒了,伤口应该会很严重,你不会没感觉。”
这声音,清冽如泉水,激得他混沌的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
……竟是她。
昨晚熬了一整晚没睡,不是自虐而是精神到真的睡不着,他冷眸一直睁着,酒精都把头烧得痛若欲裂了,脑海里顾景笙带着她一路恩爱有加地离开的场景却都驱之不散,一直想,一直想……可到凌晨时他总算是想通了,俊逸的嘴角冷冷上扬,慢慢自嘲起来,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呢?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深夜晚归,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与他何干?
冷眸缓缓睁开,恍惚之后冷冽地定在门口那纤小的人儿身上。
一夜过去。
……舍得来了?
霍斯然眯眼几秒,蓦地起身。
那一瞬间林亦彤一双水眸眸光发颤着别开视线,小手冒着汗甚至想后退,没想到即使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怕他。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凑近了才闻到他身上带着的一丝酒气,醇香浓郁,他死死盯着她,手扶住门,她一惊,吓得小手赶忙松开怕夹到手,门就“砰!”得一声在她身后关上!在她慢慢回过神来时,她的人就已经在病房里面了。
冷意,席卷全身。
霍斯然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线,目光紧紧盯住她,缓步逼近。
林亦彤整个人后退,贴上门板,忍着一丝薄汗颤声说:“……我跟景笙要结婚了。”
一句话,瞬间阻断一切。
霍斯然整个挺拔健硕的身影僵在原地,薄唇泛白,紧盯着她的眸光好半晌才艰难一动,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
泛白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他低哑问:“你说什么?”
那种从未想到过的针猛然刺进心脏,刺得越来越深,痛得尖锐撕裂般的感觉,惊到他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霍斯然冷笑继续,长指伸过去扣紧她的后颈将她揽过来,她还是昨晚的那身衣服,头发软软乖乖地散在肩上看得人心痒,凑近她的呼吸,“来过来……再跟我说一遍……”
他嗓音低沉沙哑,透着一丝阴冷可怕的味道。
你要结婚?和谁?
一丝尖锐的酸涩伴随着恐惧袭来,林亦彤苍白的小脸抬起看他,压着哽咽的语调颤声叫他:“霍斯然!!”
霍斯然的嘴角的冷笑僵住,凝着她。
“我要结婚了,跟景笙。”她水眸不动不移地看着他,眸光颤着再说了一次,“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两年的时间我们走到这一步很正常,我们很恩爱,不吵架,他对我甚至没有一丁点的不好……”
心痛到极致,霍斯然眸子里腾起可怕的血丝,凑近她的呼吸哑声道:“给我闭嘴。”
他好不好,你们俩如何,怎样,都不必过来跟我炫耀。
冷眸一颤,在这样凑近的距离里他隐约看到了她颈侧的一抹不自然的紫红,那暧昧的痕迹顿时刺得他眼睛一红,冷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长指伸出,探到了她的领子前,拨开了她的衣领要褪下她的衣服!!
林亦彤小脸一白,纤长的睫毛剧颤了一下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吓得小手连忙捂住领口:“不……”霍斯然钳了她的手腕拉开,压在门上,她美眸泛红挣扎起来,“不要……”
霍斯然冷眸一凛,已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柔弱纤小的身影抵在门上,粗暴地撕开了她的领口!顿时——她不断颤抖的颈子里,衣领覆盖到的地方,密麻满布的深色吻痕一下子就落入了他眼中!这一瞬,他是窒息的,这下哪怕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遍布的吻痕从颈一直蔓延到背,他们昨晚是有多激烈?
肩颈凉凉地暴露在空气里,林亦彤偏过头被迫挤在门上,簌簌地颤抖宛若秋天的枯叶,她一双美眸噙着泪,已经明显感觉到霍斯然在看到她满身的吻痕时身躯如遭重创,覆在她腰上的力道变得阴狠而颓然,他一双带血的冷眸看向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
原来她说要结婚,不过就是因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是吗?
霍斯然冷冷地松开她的领口,放过她,长臂在门上伸展开来撑在她两侧,低哑问道:“所以被放弃的那个人,是我。嗯?”
前些日子在医院里跟她如情侣般缠绵的画面闪过脑海,霍斯然冷笑,嗓音像淬了毒般黯哑肃杀,气若游丝:“那天我告诉你说我的时日不多,随时都可能走,离开这里再不回来……我当你会因此作出什么决定,结果却是这个?”
“林亦彤,凭什么连你,在做选择的时候要放弃的那个人,都是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宛若困兽,额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绽出,眸色猩红地切齿低吼!
正文 82082 霍斯然犀利的转变(3000+)
火辣的痛,伴随着温柔的撤离,他挺拔的身影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别过脸手撑住墙壁,怀抱里瞬间只剩下凄凉的冷清。
那纤小的人儿彻底挣脱开来,撞在门上,刚刚打过去的手心火辣剧痛,不停地颤抖。
疼。
疼得从手心直窜心脏。
“对不起……”她气若游丝地颤声说道辶。
对不起。疼吗?
心头有尖锐的酸涩哽着呼吸窜上鼻端,她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泪水上涌。
“对不起……我不想要伤害景笙……”在这一场局里,他毫无心机,毫无防备,甚至笑着付出了他所有的纵容与温暖……无论对谁澌。
所以如果要她真的想要保护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是景笙。顾景笙。
霍斯然的身躯,猛然僵在原地。
薄唇淡淡地抿着,在身后温暖璀璨的晨曦中形成一种锋利而苍白的弧度,那么孤寂、颓然。他曾经那样霸道地不许她想念他,不许提起他,不许她开口说景笙如何如何……原来都是有理由的,理由便是在极力地回避现在这一刻——
她说着不忍伤他,接着就把手里的刀,狠狠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的决定已经是这样,不会再改变……”她将发丝颤抖着顺到耳后,一双泛红的水眸凝着他受伤的左臂,哑声道,“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不要让伤口跟着你一辈子……”
最后,她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脸,苍白而俊逸,棱角分明。
压下心底的窒息与痛楚,小手拉开病房的门一路小跑出去,在周围变得熙攘的人流中抹掉已经淌落在下巴上的泪,像是从一场浩劫中颤身抽离。
——因为不忍心伤害景笙,所以伤他,所以伤己,所以把那些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专属罪恶的甜蜜片段,从脑海里,亲手抹去。
*********
心神不宁。
第三次配错的时候林亦彤手颤了一下,纤眉间透出一丝痛楚,闭眸捂了捂额头,放下错误的针剂再次去看药单,旁边一起配药的小护士一看,说:“哎,你配的那个我有用,拿来吧。”
林亦彤一怔,水眸里透出一丝感激,把药递过去。
这样误打误撞也好,便不用在奖金里扣药钱了。
“怎么啦?”小护士一边划掉配好的药单一边柔声问,“你大半天都这幅精神恍惚的样子,失恋啦?”
这猜测虽然有点狠,可一点都不为过,她现在的脸色简直像比失恋了还差劲。
林亦彤继续做别的事,苍白的小脸勉强轻轻抿出一抹笑:“没有啊。”
她没有怎么了。
她应该……很好才对。
手握住葡萄糖瓶子的时候都有些抖,因为右掌心还是烫的,瓶子凉得她手腕软了一下,纤长的睫毛随着动作抬起又落下,恨不得呼吸里都带着药味儿,因为不知道是哪里伤了,疼得厉害。
正说着,科室门口突然涌来了一批身穿高级军官制服的人。
说是高级军官制服,不过是因为那些颜色和特殊材质的军装她们谁都没见过,甚至不在能够认知的领域范畴,科室门口被肃清,连一向淡定沉稳的秦主任都额头冒出几分冷汗,在听院长亲身说清后,放了病历就引了那群军官首长们进去。
那是什么?
一双水眸怔怔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竟下意识觉得他们,应该是冲着一个人去的。
护士长走进来,努力舒展着眉头像是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翻翻病历说:“304、305的药,配好了么?”
林亦彤一怔,点点头:“好了。”
护士长满意点头:“那现在送过去输上吧。记得,别扰到对面病房的那些人。”
她乖巧柔顺地点点头,纤睫垂下,推了药车往那边走。
门虚掩着,一抹橄榄绿和藏青在交织,里面声音肃穆沉稳,有种杀气逼人的气势。
进去给病人换药,动作流畅自若,只是病人不适乱动引起了回血,她心头一紧,忙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在床沿上,柔声让他躺好别动。
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那里突如其来的高层军事会议还在继续,她清澈的水眸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到门缝里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在沉声说话,一旁,霍斯然冷峻刚毅的侧脸有些沉,神情却肃穆,沉静。心头微颤,她埋头写了药物治疗记录便往回走,里面的声音却还是飘入了她耳中一些……
“……所以705军舰在侦查范围内海域失踪的并不是偶然,不敢确定说有预谋、并非简单的意外沉舰事故,但能肯定这条海上出入境的必然路线已经不再安全,我们要侦查是一定,寻回莫名消失的705军舰,更是一定……”
所以这是任务?
由上级亲身空降指派而来的……任务?
林亦彤不敢想,纤长的睫毛垂下,脸色苍白而虚弱,只希望自己是多想。但这一场并不算秘密的高级军事会议却还是持续了整个下午,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结束,那几个身穿不同颜色军装的男人走出来,而走在最后的,竟然是个肩章两杠三星上校军衔的男人,眉眼熟悉之至。
陆青一脸浅笑地送走了突袭而来的上级领导,转身,缓慢地走向了值班台这边。
林亦彤霎时有些不能呼吸了。
“你来看看,”他抬手,丢过去一张纸,“看这上面还缺什么,怎么弄,弄好了告诉我,要办出院,速战速决。”
出、出院?
她水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小脸白了白,拿起那张表格来看,竟真的是出院申请,上面的名字写的是霍斯然。
心口一痛,她忍不住浅笑:“陆师长,他手术才……”
陆青一抬手阻止了她说话,眉眼间也浮起浅笑:“我知道,一个星期。所以你跟我说说要怎么弄,他主治医生秦主任怎么才签字,或者,他自己本人要承担什么责任。”
所以这是要强行,提前出院?
鼻头一涩,她哑哑地缓声说:“……是要主治医生签字,还有住院部的财务结算,完成之后便可以。但如果是术后没有完全恢复的,要直系亲属或者被人签署一份协议,若因本人缘故出什么问题,医院概不负责……”
正文 83083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3000+)
秦主任一边走一边嘱咐着注意事项,眉心蹙得很紧。 从医护者的本能上来说他并不希望霍斯然现在出院,不仅是主治医师责任的问题,更多的是临走前他们一起做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