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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茵笑了笑,“现在应该算是没有男朋友吧。”
“什么叫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啊。”
郑茵叹了一声,一点也没有白天时的八卦样子,脸上现出淡淡的伤感,“我啊,只有高中毕业。我不想上大学,就在社会上混了,可是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教师,他们觉得我丢了他们的脸,天天揪我的错误,我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了。后来,就遇到了他。他对我很好,那时候他只是个摆地摊的,很没前途的那一类……”
郑茵的声音在暗夜里听起来,有点清冷,安蝶雅听得入神,见她住了口,就看了她一眼。也许她想起了往事,不堪回首。想到自己的经历,也是不可以对人言,于是不再追问。
可是,郑茵仿佛是很久没有遇到交谈的对象。看着夜空出了一会儿神,又继续了下去,“他不忍心让我受苦,就借了本钱开服装让路。也不知道他有生意头脑还是运气好,那一年就赚够了要,还扩大了经营。”
“但是我的爸爸妈妈觉得我跟他未婚同居,丢尽了他们的脸,不肯让我回家,也不承认他。一开始,我们租房子住,攒够了钱,他就买下了这里的别墅。可是他的人有些变了,生意做的大的时候,这个家,已经变成了旅馆,不定时住几夜而已。”
你逃哪去,我都有本事把你逮回来(2)
安蝶雅看着她的眼睛,带着淡淡的伤感,却又有着向往。
“那你还爱着他吗?”
“如果不爱他,我还能爱谁呢?”郑茵叹了口气,“我为了他,抛弃了自己的家。即使不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了。”
安蝶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故事有些传奇,但不在她可以安慰的范围,如果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想来郑茵也不需要。
“你呢?”郑茵侧过了脸,问。
“我?”安蝶雅有些怔怔地,敷衍似地说,“跟你的版本差不多。未婚同居,不过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郑茵点点头:“嗯,后来的遭遇,大概和我差不多了。男人手里有了钱,迟早会出事。还是那时候没钱,总是想办法拿点小玩意来哄我。”
她感慨着,安蝶雅却有点痴了。“你上班是为了……”
“我现在也不缺钱花,就是闷得慌,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那晚上回去呢……”
“失眠。总是失眠,每晚都辗转至天亮。有时候,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了。”
安蝶雅看郑茵的样子,顶多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却象看透了人间的世事,透着说不出的灰败。
象往常一样道别,安蝶雅才打开门,就听到电话铃震天般地响着。忍不住摸出手机,原来已经没了电。
踢掉了脚上的休闲鞋,安蝶雅反穿着拖鞋扑到茶几上接电话,心还“呯呯”地跳着。
“安蝶雅,你去哪里了?打你手机怎么不接?我找你一晚上了!”夜天辰显然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怒气冲冲地甩出了一串问题。
“我在外面,手机没电了。”安蝶雅努力平了一下自己慌乱的气息。已经两天没有电话,今天怎么这么巧,自己手机没电的时候,他打来电话?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夜天辰口气里的质问,让安蝶雅没来由的感到心虚。
“我去外面散步……”
“散步要散一晚上吗?我九点钟就打电话过来了,一直到现在你才来接。是不是刚刚回来?看看时间吧,已经十二点过了。”
“我知道。”十二点才下班,走回来也需要花二十分钟的时间。
“是不是我不在,你觉得空闺寂寞了?”一个晚上的等候,让夜天辰口不择言。想到她如花似玉的脸,怕是追随的男生可以排半条公路那么长了。
安蝶雅一时哑口无言,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是柔情满怀,这时却从头顶到脚底,都似乎吹过了一阵凉气,刹那间觉得没开空调的大厅,有点冷。
“去约会了?”没有听到安蝶雅的回答,夜天辰直觉地以为安蝶雅在心虚,所以再接再厉又追了一句。
那一阵阵的压迫感,几乎让安蝶雅无法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挣出一句:“没有。”她软弱的语气,给了夜天辰更大的遐想空间。
“那你到底去了哪里?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夜天辰的声音越来越急躁,几乎完全吞没了他的理智。
你逃哪去,我都有本事把你逮回来(3)
“我没有必要对你说谎!”安蝶雅的声音平稳了下来,那股受了冤枉的委屈,却渐渐地从心底里往上涌,直呛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难道他还不知道,除了对他的思念,她已别无长物。她的心,早就被他密密地禁锢在了他的身上,一步都挣脱不开。即使空闺再寂寞,也是因为闺房里少了他。
明明已是早春,安蝶雅却如同又回到了寒冬腊月。那些对柔情蜜的无限向往,就这样化成了冰棱,扑跌在地,摔成了粉碎。
“那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需要在外面逗留整夜?”夜天辰的口气,咄咄逼人。
安蝶雅几乎倒抽一口凉气。现在的架势,他仿佛是在审问犯人。安蝶雅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但泪却仍然在眼眶里打着转,不肯滚落。
真正到了伤心的时候,泪已经到了心里,再也流不出来。。。。。。
夜天辰没有得到安蝶雅的回答,狠狠地摔了电话。安蝶雅茫然地坐在黑暗的大厅里,浑身的力气都象是被抽去了似的,不能动弹分毫。
跫音绝响,三月纵有春帷,也再揭不开。安蝶雅的心,凉到了骨头的缝隙里,丝丝缕缕,渐渐渗透到了五脏六腑。
这个夜,竟然如此难熬。尽管整日的工作已经把她折磨得精疲力竭,思绪却像刚刚淋到了春雨的野草,开始漫无边际地疯长了起来。
安蝶雅一直处在似睡非睡之中,尽管用被子从脖子到脚尖,都严丝合缝地密密盖着,仍然觉得有一阵凉意侵蚀到了心田。
“叮铃铃。。。。。。”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安蝶雅用手捂住了耳朵。想做一只舵鸟,暂时忘记身外的一切。
可是铃声不屈不挠,安蝶雅无奈地接过了电话。
“安蝶雅!”夜天辰的声音有些疲惫,安蝶雅摸到了手机,看到屏保的钟面,短针稳稳地停留在三上。
“嗯。”带着一点心灰意冷,安蝶雅的声音似乎刚出口,就散到了空气里。
“安蝶雅。。。。。。我并没有太多的机会拨打你的电话,知道吗?所以昨夜我快要急疯了,虽然在商谈着事情,却总是鬼神差使地拨打你的电话。挂了电话,我仍然睡不着,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安蝶雅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安蝶雅,在听吗?我吵醒你了,对不对?可是请你谅解我,在我疯了一整个晚上之后,我真的迫切想知道你的行踪。”
夜天辰的声音虽然低沉,却相当温和。
“没有,我一直没怎么睡着。”安蝶雅慢吞吞地回答,心里却在想着,是否需要告诉他,自己打工的事。
“我就知道,你也睡不着。告诉我吧。好安蝶雅,我的心都快被剖成两半了。”夜天辰的声音还维持着那样的温度,但看来离爆发的边缘已经不远。
“我在广告公司上班,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安蝶雅横了心,干脆开门见山。
你逃哪去,我都有本事把你逮回来(4)
“上……班?”夜天辰似乎一时不能从震惊里回过神,喃喃地重复着她的答案,“你去便利店打工?”
“是的。。。。。。”安蝶雅尽量放柔了声音,“本来想找你商量一下的,可是你的电话总是很匆忙,我一直。。。。。。没有机会说。”
“为什么要出去工作?我给你的卡,额度已经用完了吗?那张金卡,是没有透支限度的。”夜天辰的神思还是有些恍惚。
“我怎么能用你的卡呢?”安蝶雅幽幽地叹了口气,“夜天辰,我并没有隶属于你,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费,至少要自己支付。”
“你和我还分什么彼此?安蝶雅,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那个承诺,永远都是有效的。”夜天辰有些急,脑袋还没有理出头绪,只知道安蝶雅不愿意用他的钱。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不及。他和她已经那样的亲密,都有了小琪,只差一道手续,一个形式而已。
“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安蝶雅暗暗叹息了一声,夜天辰怎么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一想呢?
“有什么尴尬的?你是我的女人,用我的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夜天辰狠狠地说着,“让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安蝶雅苦笑,被说的不是他,他当然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可是她,难道愿意被别人指着脊梁骨,指指戳戳吗?
“我还是习惯用自己的双手赚取生活费,对不起。”虽然安蝶雅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但仍然习惯性地道了一声歉。
“安蝶雅,也许是让你在外面呆得太久,所以你已经忘了我的思想。”夜天辰无奈地小声抱怨,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却让安蝶雅失望。
“无论在哪里,攀附着男人生活的女孩,总是受到人们的鄙薄。夜天辰,你帮我想想,我还在读书,不想被冠以情妇的‘美名’。”
“你以为现在社会很干净吗?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被多少人包过!”夜天辰说的也许是事实,但安蝶雅却再一次被他深深刺伤。
原来,他说得再好听,描摹的远景再美妙。也只是把她当作地下的情妇。她原本可以有更美好的未来,可以不必凡事都低人一头。
“我不想。”安蝶雅的声音倏地冷淡了下来,心里有些清冷。
“你既要养小孩子,又要上班,太辛苦了。而且晚上在外面里走来走去,路上很危险。安蝶雅,辞了工,我养你,好吗?”
他的话说得有些抑制怒气的平缓,安蝶雅的胸口微滞,竟然不知道如何回话。
夜天辰显然有些心急:“安蝶雅,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太闷了?可以找舒绵雨或者韩思海,他们不会不理你的,好吗?你去添置一点衣服首饰什么的,可不是轻闲得多吗?”
他以为她是什么?安蝶雅苦笑,心却越加地冷了。在他的心目中,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她,却想拥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
你逃哪去,我都有本事把你逮回来(5)
他和她的分岐,也许正在于此处。他想把她变成他一个人的附庸,攀依着他生长。而她却想挣脱他的桎梏和枷锁,做一个在阳光堂堂正正的人。
“安蝶雅,听话,别去我作了。如果你不喜欢透支。那我让舒绵雨重新办一张卡,会把钱打进去的,好不好?”夜天辰自认为的低声下气和委曲求全,却完全不是安蝶雅想要的结果。
“夜天辰!”安蝶雅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轻柔却坚定,“你让我活得像一个人,好吗?”
夜天辰那边的倏然没了声音,两个人的通话不欢而散。
安蝶雅的心被扯得有些痛。好容易捱到天色微亮,她开了窗,轻风微扬,她晕沉的头便为之一醒。
晨风微带寒意。正是乍暖还寒时候。窗外忽然澜起一阵喧哗,安蝶雅侧耳细听时,却又归于静寂。
初春微寒,夜天辰的名字,却使安蝶雅感到一种异样的温暖。他的名,是她永恒的殇。穷此一生,也许都无法忘怀。就象河流无法改变它东流入海的方向,浩浩汤汤,却永远朝着同一个方向。
但是,他与她,终究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要她属于他,而他却从来不曾属于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