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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吻的缺氧,这个时候还有点轻喘,话没来的及说,他已经下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抱她上楼。
辛圆缺住的不是电梯公寓,4层楼梯,顾聿衡几步就爬完了,放辛圆缺下地,用她包里的钥匙打开门。她扭伤的那只脚没穿鞋,这时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了,赤脚踩进客厅,冰凉的木地板激的她一激灵,背后迫近的温度和压力,让她意识到她刚刚是怎样回到这里。
若无其事的将小白放回它的小窝,扯过小被子给它搭好,又在水盆里换上纯净水,放在了狗窝不远的地方,随后圆缺就走进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仿佛顾聿衡不存在一样。
顾聿衡听到水声哗啦啦的响起后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深觉自己被晾在客厅,给忽略了个彻底,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脱去了鞋子,脚踩在客厅中央铺就的白色长羊毛毯上,柔软而细腻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辛圆缺。
他看了下腕表,已经是2点半,天亮后要约见三个当事人,下午可能还得去次看守所,这么忙碌的一天,他这个时候居然坐在这里,不知道下一步该进行什么。吃饭的时候被她的风尘气的发疯,领着于敏敏掉头就走,却又在送于敏敏回家后,来到这里眼巴巴的在楼下等着。他担心,明明心底知道她肯定还是爱他的,却又觉得自己的自信盲目的如此可笑。那么多年和辛圆缺的相处,难道还不知道,这世上是谁最能够将他的骄傲粉碎,谁最擅长将他的笃定变成恐慌?
他真的怕了,辛圆缺藏的太好,变的太多,而谁,才是引起她变化的那一个?
是不是真的是今晚回来的陈易,她陪他聊天时的巧笑嫣然,他在玻璃那头悉数看见。当年,也是隔着差不多的距离,还没有水幕玻璃模糊视线,他看到她投在陈易怀里,死死抱住,陈易低头吻她,而她闭眼,轻轻颤抖着的睫毛,是那样让他熟悉……
水声停了,辛圆缺穿着一件珍珠色的吊带长裙睡衣走了出来,头发裹着毛巾,露出来的肌肤,才接受过热水的洗礼,微微泛红,却比珍珠色还润泽。她冷冰冰的看着顾聿衡,话语也是相同的温度,“你要去洗洗么?”
顾聿衡唇角一弯,从她面前走过,赤脚走进浴室。
辛圆缺则在外面,对着镜子,心如乱麻的吹头发。接下去该怎么走,就这样和他发生关系,表现的无比随便轻浮,让他彻底厌恶自己然后死心?
她苦苦笑了笑,知道这个想法无疑是自欺欺人。
顾聿衡,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死心?
就为了报复?我还有什么好拿给你报复的?
家庭,爱情,健康……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还能再从我那里夺走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吹风机却已被一只有力的手夺过,圆缺定睛看向面前的镜子,却只见一片裸 露的精健胸膛从没扣的衬衣中露出,上面还滚着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那水珠随着吹风带动的气流,被打散,再凝聚,滑落……温热的风和温柔的手,轻柔的拨动着头发,辛圆缺渐渐面红耳赤,想起以往无数次他所做的那样。
昔日的对话就这样窜进脑海——
“笨圆缺啊,你怎么留那么长的头发,还那么多,老半晌都吹不干。”
“那我明天去剪了。”
“你敢!”
“大少爷,你可真难伺候。”
“现在是我在伺候你啊,大小姐。”
“那你别伺候。”
“我不伺候还有谁伺候啊,还是你敢找谁伺候去?这头发真好,我喜欢伺候,那么黑,怎么就吹不黄呢?你以后可千万别烫别染,当然也别剪……”
嘴贫又婆妈的少年,脸已经羞红却还要强撑淡定的女孩,辛圆缺想起来心底就酸涩难当。
“什么时候烫的头发?”顾聿衡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辛圆缺心头微颤,回过神来。
乖巧的回答,“大二。后来平均一年烫一次。”
他不再说话,关掉吹风机,从背后抱住她,低下头去吻她耳后,呼出的热气,比吹风机更加灼人。湿热的吻一路下滑,他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吊带从肩膀垮下,轻轻的啮咬她的锁骨,辛圆缺喉间溢出轻哼,呼吸早已破碎,想向后躲,他却已经一口咬住了她胸前挺立的尖端。
刺痛蓦地传来,她低声惊叫。
“躲……辛圆缺你还想往哪儿躲?”他咬着她,模糊不清。
辛圆缺手紧紧扯着已经掉落腰间的睡裙,手指屈弓成奇异的角度,指关节白的泛出淡淡的青色。无可抑制的喘着气,脖子后仰着,乌黑的长发全向后垂坠着,几乎过臀。顾聿衡拉住她腰,一把贴向他,再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卧室里还留着小白折腾出的一片狼藉,浓烈的气息并不好闻。顾聿衡将圆缺抛在床上,倾身压上,吻从额头重新开始,手指绕过她的长发,一拉再弹开,又压住她放在颈边的手,手指一一交握,再顺着脖子的曲线,一点点的俯下去。
辛圆缺的感觉只能跟着他的手走,他的手和唇在哪里,她感觉的全部焦点就到了哪里。她早就几乎忘了呼吸,偶尔迷怔的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半眯着的眼中已经升腾泛滥的情 欲,浓的像墨,却又在墨色的眸子里流转,更粘更浓……
亲吻和揉捏渐渐下移,力道越发粗重起来。她痛她喘,被刺激的弓起身子,却比不得最后落在她右下腹间的绵密舔舐和一句轻飘飘的质问所带给她的强烈感受。
“圆缺,这里的疤呢?”
散场(下)
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她喘着气,一下子从虚软的云端被抛下地狱,冰凉入骨,恐慌入髓。
最后只得一把淡漠的声音,“做手术去掉了。”
“去了?”他的吻还贴在那里,嘴唇的温度却渐渐凉透,“去的真干净,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撑起身子来看着她,眯着眼睛,却掩不住其中的狂风暴雨,“手镯也摔了,伤口也去了,我还给你留下过什么?你要一并摧毁,去的干干净净?”
辛圆缺眼中颜色渐深,随后便也笑了,拉过旁边的被子一裹,挡住身子,咯咯直笑,似乎怎样也控制不住。
顾聿衡脸上晃过些微厌恶,伸手卡住她下巴,冷声说,“你笑什么,辛圆缺?”
辛圆缺顿住笑容,抬手勾住他脖子,笑弯了的眼中,水光盈盈,绝对称得上是媚眼如丝,“顾聿衡,我从未打算与你复合,又为什么要留着这些?女人最爱的是什么?我说过我习惯利用自己的外貌,你凭什么让我保留着那么丑一个疤?”
顾聿衡气的眼中火焰几乎喷薄而出,恨不得烧了她。可辛圆缺像是全然没有意识到,依旧媚笑着,在他已经脆弱的弦上加上最后一击,“哎,不说这些,如果你真计较念不念旧情这件事,顾聿衡,你这七年来可曾又为我守身如玉?”
“啪”一下,弦断了。
他的怒火全然被浇熄,冷冷甩开了手,也挥开了她挂在他脖子的手,唇边泛起残酷的笑容,“你、做、梦!”
辛圆缺摇头,脸侧到一边,轻叹,“唉,男人啊……”浓密的睫毛,却盖住了大部分眼底的沉着的内容。
顾聿衡冷笑一声,从床上起身,快速的穿衣服,稍稍整理了一下后,大步走出了辛圆缺的房间。
大门被狠狠拉开,却迟迟不闻关上的声音,也没有响在空寂楼道的脚步声。辛圆缺掩着被子坐起来,他的声音就响在门槛处,弯弯折折的绕过几面墙壁不带感情的传来,似是带着某种空洞的思索。
“抽烟,喝酒,安眠药,还有肆无忌惮的说这些话,呵,辛圆缺你记住,不管你堕落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值得原谅,越是没有人爱,越是该爱自己……不过你还是成功的让我对你厌倦了,保重,辛圆缺……”门被轻轻的关上,脚步声终于极有节奏的回响在楼道,裹着刚刚冷怒的话语,砸向辛圆缺。
辛圆缺闻言呆在那里,仿佛化身石像,半晌后才突兀地失笑,亦舒的话,原来他也记得。
高中她就迷亦舒,真正的休闲时间,大多都用来读亦舒的小说。他知道后就经常拿这件事来威胁她,那时常用的句型是:圆缺,如果你不怎样怎样,我就告诉阿姨你装着在房里做作业,其实在看亦舒文集……
其实他跟她妈妈虽然看似在一个屋檐下平和相处,多余的话却一句没有,肯定不可能去告密。也只有她,只要他这样一说,就心甘情愿的配合,伪造出一副太平景象。
做完阑尾炎手术时,他来陪她,就坐在床边跟她读《星之碎片》,其中就有这样一句,“不管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人爱,越要爱自己……”
她在灿烂的午后阳光中,躺在病床上,愣愣看着金色光线下越发俊美不似凡人的他,全注意着他迷人的声线,哪里听得进他念的具体是什么。后来和他分开,自己又读一遍,那时已经“堕落”,这才觉得讽刺。今天再听他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像嵌在心口的玻璃碎片,随着心脏的跳动,伤口不断加深,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辛圆缺扯过被扔在床脚的睡衣穿上,打开房间的顶灯,拿来拖布把房间收拾了,喷上了栀子香气的空气清新剂。做完这一切,她站在穿衣镜前,缓缓褪下睡裙,目光凝在腰间。
其实不是一个刀疤,是两个,在阑尾炎手术后不过半年,她还做过一次切除输卵管的手术。
后来,为了去那条割除输卵管的疤痕,就连近处的阑尾炎瘢痕一起去了。
手指抚上去,触感与平常肌肤完全无异,现在光线虽然比刚才强,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异常。其实即使经过修复去疤手术,伤口依旧比正常肌肤颜色稍浅,嵌在那里,一条9厘米,一条12厘米,一短一长,一斜一横,分别摘掉了阑尾和右侧输卵管,却留下了这两道意义非凡的疤。
9厘米那道,是因为阑尾炎拖久了,不得不进行最传统的开腹手术,这道疤是顾聿衡知道的。
12厘米那道,是因为受精卵落在了不该着陆的地方,宫外孕大出血,这一道是顾聿衡不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邵泽,就是因为阑尾炎住院。她手术后醒来不久,他跟着主治医生来巡房,她便发现这位年轻帅气的实习医生,看她时目光中的惊诧和好笑。后来他悄悄又来了一次,刚好是顾聿衡出去的时候。
他眯着眼睛笑,揶揄她,“小姑娘,你真厉害啊,看着那么柔弱,急性阑尾炎发作也能忍两天,差点死了知道不?都穿孔了,腹膜炎,我从来没见过肿成这样的阑尾,比你的胃还大……”
邵泽并不是第一个说她能忍的人。
从小,她就忍习惯了。
那时顾聿衡气她,怨她,可最终只是轻轻的枕在那道伤口上,叹息,“圆缺,你怎么就那么傻?”
是啊,傻的要死,不傻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辛圆缺和顾聿衡。
那时候的爱啊,义无反顾。
或许在爱顾聿衡之前的辛圆缺,生活的太中规中矩,因此遇上了她生命中的大劫,却飞蛾扑火,英勇的要把全世界都舍弃,甚至自己都燃烧成灰,只为了这段感情。
可也是因为这段感情,燃掉了她全部的生命力,现在只能苟延残喘,一次次将他从自己身边赶走,因为她不敢爱,也不能再爱。
顾聿衡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堕落本身,而是保持着清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堕落。
为了这段感情,她赔上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的妈妈。
第二天,小白醒来,很乖巧的吃了辛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