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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心如此刻意,本身的她也是嗜睡如命,以前跟着她妈妈过的无比艰辛的时候,每天累得恨不得能多些时间让她在学习帮工之外一次睡个够,可昨晚,她却硬生生的失眠了。
原来失眠也是富贵病。
辗转反侧一晚上直到恍惚中一睁眼,天已经是蒙蒙发亮,她干脆起床,吃了刘嫂做的早餐就出了门。
可当她提前20分钟走进教室,却看到大约十几个分布在教室各处埋首苦读的身影的时候还是不免诧异,七育刻苦的人原来真的很多……
她在抬首冲她打招呼的人中看到了陈易。昨天仿佛为了跟他赌气一般,她硬是将班上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了下来,虽然这对她不是难事,但却不是她的习惯。可她也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至少昨天告别时,她喊出别人名字时能明显看到对方脸上的惊喜。
她需要普通,却不需要孤僻,所以她不排斥恰到好处的人际关系。但最初赌气的对象,却调到了自己的斜前方,而不再是自己的同桌。
想到她现在的同桌,她微微有些头疼,昨天和顾天行说的那些话就撞入了脑里。
虽然知道他聪明,却料定他不会专注于学业,可他居然那么优秀。
圆缺想到了顾天行提到顾聿衡时,脸上那种身为人父的光辉和骄傲,以及他说顾聿衡恨他这个父亲时脸上透露出的难过和悲伤,就觉得顾聿衡真是有能耐。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毕竟这么小就能和他父亲做这样一笔交易——只要顾天行不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不干涉他和他母亲的生活,不随意探听他和他母亲的消息,他就不改姓。
可就这个“姓”掐住了顾天行的命脉,让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辛圆缺由此越发不喜顾天行。
不喜他的花心与不负责任,她相信,即使是现在,顾天行后悔也不是后悔自己婚姻出轨,背叛了顾聿衡的母亲而是后悔自己出轨会被儿子发现。
也不喜他依旧私下打探顾聿衡的消息,不然自己怎么会如此巧合的跟他进了同一个班,而顾聿衡每一年的优异成绩和竞赛所得奖项,他又了解的如此清楚?
虽然这些与她无关,虽然她原本要的应该只是顾天行全心全意的对她妈妈好,而他显然也做到了,可她还是因为这件事而牵动了一些本不该动的情绪。
她想,或许只是愧疚,因为她知道,她妈妈肖雪是顾天行年轻时全心全意爱了却不得的女人,他后面所有的荒唐,她妈妈都有一点责任在其中。
所以辛圆缺放纵自己的幸灾乐祸,尤其是想起顾聿衡说和她住在同一方向的有个他很恨的人时。
“嗨,你到的挺早的。”陈易在辛圆缺拉开椅子坐下后转身问好。
辛圆缺收起那些心思,点了点头,“嗯,不过你到的更早。”
“我有晨跑的习惯。”陈易笑着解释。
“真的?那你体育肯定很好,我是体育白痴,中考时还拖了我不少分。”辛圆缺浅笑着和他随意攀谈。
“我最多算勤能补拙,真正体育好的是你的新同桌。”陈易微笑着说。
“你们初中就认识?”辛圆缺一面从书包里往外拿书一面问。
“是,我们都是七育初中部的,只是不同班,每次我们班不管篮球赛、排球赛、乒乓球赛、羽毛球赛都会输给他们班,而且归纳总结发现,原因都是他。”陈易微蹙眉头回忆着说。
“这样听来他是挺全能。”辛圆缺骇然,进一步理解了昨天顾天行口中的十全十美的细节是什么。
“对,而且他游泳还拿了省上青少年组的第一名,我至今都记得那个省队的游泳教练天天来学校找校长的样子。”
陈易声音不疾不徐,讲起话来抑扬顿挫很有味道,所以即使是如此琐碎的事情,听上去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八卦之人。可辛圆缺偏偏想到自己昨天无意识的写顾聿衡的名字被他撞见的一幕,所以再怎么感兴趣,也不打算再问了。
“唉,强人。”以此作为结尾,冲陈易微微笑着说。辛圆缺将所有的书摞整齐,按照课表,放了一部分今天不用的书进抽屉,再拿出一本语文书开始预习。
四周来的人越来越多,可身边的位子依旧空着,辛圆缺估摸着离上早自习时间差不多了,就拿了杯子到教室前面的饮水机去接水。
接水接了一半,铃声就响了,辛圆缺想着身边那个空的位子叹气,正式上学第一天居然就迟到?
端着半满的杯子转身,左斜前方的门口却突然插进一个白衣身影,她急急一避,水险些洒了出来。辛圆缺抬眼,就看到了顾聿衡堪称完美的脸,噙着点不正经的笑,眼角稍稍挑起,“对不起啊,同桌。”
辛圆缺没搭理他,只在绕过他回座位的时候,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踏着铃声进教室,你是天才。”
而他依旧很不正经的回了一句:“谢谢夸奖。”
辛圆缺被他的厚颜逗的一乐,忍俊不禁。
顾聿衡则看着她的笑容陷入短暂的迷怔,待辛圆缺察觉到他的走神,微微瞪大眼睛表示询问的时候,顾聿衡才转过目光。
辛圆缺心中一动,没再多说话。
两人在座位上坐好没多久,门口又有人影一晃,冲进来一个苗条高挑的女生。
是于敏敏。
她气喘吁吁,显然才经历一场狂奔,可一进教室,目光便笔直的朝辛圆缺他们这个方向投了过来。
辛圆缺端着杯子,悠悠的向她看去,只见她看着座位上的顾聿衡,目光由最初的惊讶缓缓变成冰凉,夹杂着不可思议和失落。她扫了辛圆缺一眼,察觉到辛圆缺刻意表现出的讶然,又不耐而不屑的将目光转回到顾聿衡脸上,并一步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而就在此时,守早自习的班主任张老头也进了教室,看见还没在座位上的于敏敏,便重重的咳了一声,说,“现在开始语文早读。”
于敏敏回头看了他一眼,撅了下唇,似是犹豫了一下,才放弃了过来而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坐下,书包往桌上重重一放,乒乒乓乓的又引起不少人观望回头。
张老头在讲台上重重呼吸着,隐忍不发,辛圆缺则偏头看了一下顾聿衡,他拿着语文书若无其事的随意翻着,手上还转着一支笔。
似是察觉到辛圆缺的眼神,他头也不抬的说,“该早读了,同桌,太好奇太八卦可不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品质。”说到话尾,他抬眸看向身边的辛圆缺,却发现她注意力早就不在他这里,而同样放在了面前的语文书上。
顾聿衡微微一愕,唇边拉出了若有所思的弧度。
明明就不安分,偏要刻板无聊沉寂,恍如老僧入定,对什么事都不甚关心。其实估计班上每个人都在那双清澈明晰过了分的眼睛中留下了剪影。
“同桌,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好学生。”他其实想说的是,最值得探索。
辛圆缺长而密的睫毛轻眨,浅笑着回:“谢谢夸奖。”
顾聿衡凝着那掩在鸦翼般睫毛下波光十足的眼睛,突觉好奇,自己在她心中,又是怎样一个存在。
可过一会儿他就知道了答案,第三节课是政治课,那时所谓的副科,在连着上过的语文、数学课后,算是个轻松的缓冲。
顾聿衡本准备起身出去走走,却在起身的一刹,转而看向一边正在草稿纸上琢磨数学老师留下的课外思考题的辛圆缺。一缕散发,不老实的从扎着的马尾中垂落下来,挡住了一部分她细腻如瓷的脸颊,却惊人的显得她更加认真专注,微微埋首,脖颈的曲线柔和而美好。
他看着她草稿纸上勾画出的解题思路仿佛陷入了一个误区,正准备开口随意点破,她的桌子上却突然降下了一本政治书,“啪”的一声印在桌面,清脆的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顾聿衡顺着压在那政治书上染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看去,果不其然是于敏敏。
于敏敏不看顾聿衡,只是冲也抬头诧异看向她的辛圆缺努了努嘴,“你,下节课跟我换位子。”
顾聿衡还没出声说什么,辛圆缺就淡淡一笑,一边找出政治书一边答应,
“嗯,好。”
乍然(1、2)
1
小白凑上来,先是用它湿润的鼻头,挨了一下辛圆缺垂在床边的手掌心,再伸出舌头来舔了舔。
辛圆缺一个激灵,从发神中找回了意识,低眼看向一边的小白,小白立马乘胜追击,将两只前爪搭上了床沿。辛圆缺探过手去将它捞上了床,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毛,再一点点将自己的身子放平,微微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小白在她怀里很快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子,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浅重不一的鼾声。辛圆缺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抚着它的毛,继续无意识的发着呆。
他们终于还是再见面了。
这期间隔的太久,久到她以为,他们这一辈子永不得见,久到她不敢去细数他们分开的日子,更不敢回忆那些甜蜜和苦涩的过往时,他终是再次出现。一如当初,那样突然而美好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满是意外。
这一次他将给她带来什么?
至少不会是以前那般单纯的心动和快乐,一念及他的名字,除了心脏被生拉活扯的痛还是痛。
一夜无眠。
第二天还得准时去上班。
她一如当初上学时那样,从来不迟到。
今天不像昨天一般有人接送,她也没有不习惯的感觉,直接从小区的停车场找到自己的红色现代小跑,发动,往位于i市最繁华CBD的公司而去。
这家公司也是顾家的产业,最初只是一家经营电子零件的小公司,是顾家老爷子一手一脚开拓出来的,二儿子顾天行进了国有银行,老爷子去香港和老夫人隐居时,便将这公司交给了大儿子,现在传到了顾聿衡堂兄顾亦南的手上,发展更是蒸蒸日上,在i市的高科技产品领域是毋庸置疑的龙头,直至全国的同类公司中都稳居前三。
辛圆缺大学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现在是销售部副经理。
一进大厅,就看到了董事总经理顾亦南。
辛圆缺如旁人一样,浅笑着略微点头问好:“总经理好。”
“早。”顾亦南冲辛圆缺微微扬起唇角。辛圆缺看着他略有些岔神,鼻梁英挺似乎是顾家的优良血统铸就的,无论是顾天行、顾聿衡还是眼前的顾亦南,都有这样分明利落的轮廓。
她注意到顾亦南薄唇微掀,似是欲言又止,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讲,而主题无非与顾聿衡有关,正想躲开,顾亦南就已叫住了她,“圆缺。”
心里暗叹,圆缺还是止住脚步,站在他身边,等待指示。
即使是已经有些匆忙的上班时间,周围也投来很多多事好奇的目光,响在周围的脚步也有减缓的趋势。
辛圆缺习惯了。别人都说美女找工作总是比较困难的,而实力也更容易为人忽略,另外加上些什么不好的揣度。或许也只有顾亦南当老板,才会包容如她这样恣意妄为、风评度极为不佳的女员工。虽然她与顾家没什么关系了,但顾亦南这个大哥她是认的,在她最困难的时间,也是靠着他没有私心的帮助才顺利熬了过来。
所以嘴长在别人身上由得别人去说,她和顾亦南都是那种自己身正就无畏影斜的人,坦坦荡荡的保持正常的联系与接触,没有刻意回避什么。
她从没如今天这般站在他身边如此惶恐难安,茫然紧张,手指都紧紧的攥在一起,捏成了拳。
顾亦南看她这副样子,隐隐叹了一声,最后还是开口,“聿衡他成了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所以……”
所以以后会有很多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