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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后的皮肤上下轻柔游移,说,“顾聿衡,我再追加两个问题好不好?必须说实话哟。”
不待顾聿衡有何反应,她便问,“第一个,你当初为什么劝我放过于敏敏?”
顾聿衡微微一滞,便沉声答,“当初我并不知道真相,我以为很多事已经够了,不想你沉于报复,我希望你走出来。”
“第一个问题的追问,你对过去查到了些什么?我记得当时在订婚宴上,你帮过我。”
“辛圆缺,我一直希望你能主动走向我,而于敏敏这个包袱,我确实需要甩掉,所以……”
辛圆缺点头总结,“嗯,两相凑巧,一举两得。”
“圆缺……”
“没事,我不怪你,顾聿衡。”辛圆缺笑笑,“好了,现在第二个问题,你最近又单独的去见了一次于敏敏,说了些什么?
顾聿衡轻轻叹了声,终究还是回答了,“我只是告诉她我全部知道了,我这么多年来都只是利用她,她从开始就恨错了人。我说……”
他还说,在他知道真相之前,他就可以无原则的帮辛圆缺报复她。而他希望辛圆缺原谅她,也不过是因为希望辛圆缺走出来,与怜惜她无关……
而现在,只要辛圆缺能快乐,他自己甘愿成为魔鬼。
顾聿衡唇角一勾,“算了,其余的圆缺你没必要知道。可是辛圆缺,你不要劝我放过她,不要劝。”
辛圆缺缓缓舒出口气,松开他脖子,坐在顾聿衡身边,突地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顾聿衡仿佛触电,手一触即离,却被辛圆缺不算特别用力却坚持的按住。
“顾聿衡,这里,本来应该有过一个宝宝,是我们的……可惜,它没有落在该落的地方……医生推断,可能是由于我在那之前发作的阑尾炎引起的输卵管粘连,引致了宫外孕。那一次很危险,不过其实我没多大的感觉,那段时间变故太多,我几乎麻木了……后来只是惋惜,没有一个你的孩子。我原本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了……”
顾聿衡凝目看向辛圆缺,浅而恬静的笑意,稍稍弯起的猫眼,她沉缓却柔和的声线,让他浮躁的情绪一点点安静下来,心,却一下下揪紧,抽搐,疼的无以复加。
“顾聿衡,已经够了,你对她说的那些话应该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打击了,她疯了,一个大家族都败了,外加上自己精神失常,我觉得足够了……”
“不!不够……”
“顾聿衡,你听我说,其实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我宫外孕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嘘,我这样说不是为了让你内疚……
咳,之后被打,那是凑巧了,她自己并没有亲自来,那群女生看见这个突发状况,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多半是慌乱之下自作主张,于敏敏最多担了个想教训我一下的责任。
还有,她是因为爱你,所以才犯下那么多错事……”辛圆缺说到这里苦笑了下,她为了爱他,一样做了很多错事……
“圆缺……这并不能成为借口。”
辛圆缺对上顾聿衡的目光,唇边笑意扩大了一些,“顾聿衡,我这个人呢,不是什么好人,坏心肠,自私,懦弱,得到的东西,都害怕失去,这次我想放过于敏敏还有一个原因,她说的对,她不会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凌昭也说的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不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能因为这些事破坏了,对不对?”
顾聿衡静静的与辛圆缺对视,眸底墨色流转,目光缓缓沿着她如玉的身子下移,到他大手掩住的小腹,再抬起手,将辛圆缺抱在怀里,无声的吻她的头发和额头。
短暂的温存后,辛圆缺靠在他怀里,抬眼看他,“顾聿衡,你会介意我以后可能有多于一半的机率不能怀孕么?”
顾聿衡摇头,“孩子又不是你,我要你就够了……而且,我听说过,第一次发生宫外孕,之后再度宫外孕的可能性极大。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所以我决定以后不要孩子了。”
“不行……顾聿衡……”辛圆缺抓住他手臂轻轻摇晃,“你知道么,那天我们去探监的时候,于敏敏说她曾经有过你的孩子,我当时很气,一是气你居然跟她那啥了……二是气我可能连为你流产的机会都没有……可现在我就想,以后我一定要生个又漂亮又聪明的给她看看。”
“她那样说?”顾聿衡语声又变得冰凉刺骨。
“没事没事,我回击她了……我说如果我怀上,你高兴还来不及,她有了,就只能被勒令打掉……”
顾聿衡失笑,却还得板着脸训她,“她、不、可、能、有!”
“是是是,我知道了。”
“圆缺,你说让我怎么放过她?”
“顾聿衡……你刚刚也说了,希望我放过她的原因是,只愿我能抛下这段过去,彻底走出来。现在也是一样的,放过她吧……也放过自己。”她舍不得,如果报复于敏敏要赔进一个顾聿衡,她宁愿烧炷高香,将于敏敏全家都供起来。
顾聿衡一震,看着她那双比水晶更晶莹剔透的眸子,此刻正无比专注而紧张的凝视着他,当然明白她一晚上的笑脸讨好,只不过为了这一个目的。
她希望拉他出来。
顾聿衡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埋下头轻轻的在她唇上辗转,温暖的鼻息交织在一起,辛圆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再度坐起身来,抱着他,一边认真的吻,一边伸手解开顾聿衡的扣子,将四肢都缠在他身上。
唇分开的间隙,她死死将赤 裸的身子贴在顾聿衡身上,喘着气在顾聿衡耳边长叹,“唔,真是冷死我了……”
辛圆缺从来就是个很有冷幽默的人,总是在你根本不奢望她讲笑话的时候,淡定的给你重重一击,让你哭笑不得。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房间里开了空调,她光着身子陪顾聿衡聊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冷?
顾聿衡无奈,压着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辛圆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眼睛微微眯起,内里满是揶揄,“我说你今晚为什么这么热情如火,原来是为了御寒呀。”
这次轮到辛圆缺差点呛到。
可取笑归取笑,辛圆缺喊冷,顾聿衡只有身体力行的带着她做点能让人快速暖和起来的运动了……
等到辛圆缺睡去后,顾聿衡细细打量她精致如画的眉眼,用一种极度眷恋的眼神,他伸出手指,沿着那柔和妩媚的曲线轻轻勾勒,一点一滴都是这样的美好。
他将辛圆缺再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些,低声喃喃,“辛圆缺,你知不知道,我最怕的,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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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圆缺第二天上班,一到天顾,就给凌昭去了电话,让他关注一下于敏敏那边的情况。此时不过9点未到,凌昭却已经笑着说,他收到了消息,于敏敏那边的事情就在一夜之间就好解决了不少,之后沉默了半晌,说,“谢谢你,辛圆缺。再见。”
“再见。”辛圆缺感觉到了话语声中另外一层意思,心底也是多了分感慨和无奈。挂了电话,她定了定心神,想到顾聿衡,她唇边不自觉的扬起半分,这人,哪里像个律师。
走进销售部的大办公室,和同事互相问好。
“辛姐,桌上有你一封信。”汪璐从位子上稍稍起身,对她说。
“哦,好的。”辛圆缺走到自己的办公桌面前,果然看着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牛皮信封,稍稍蹙眉,是谁会给她写信呢?信封上没有落寄信人的名字,不过看邮戳知道是本市的信函。辛圆缺拿起信封,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竟是出乎寻常的厚、重。
辛圆缺隔着信封表面探寻了一下,应该是一叠照片。由此心里更是疑惑,却本能的觉得,从信封表面生出一阵凉意,透过她指尖,快速传递而上,一个激灵,手足顿时冰凉。
她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等帮她接水的实习文秘将杯子放在她桌上再转身离去后,她坐在椅子上,伸手缓缓拆开了信封。
取出相片的刹那,辛圆缺如被雷击,浑身重重一颤,一叠相片就这样失去依托的分散坠地。
这是一组车祸现场的调查照片。地上残留着滩滩浓稠暗红的血迹,肇事的黑色帕萨特,车前盖有个深深的凹痕,足见当时车子行驶的速度有多快。
辛圆缺不用闭眼,当时的景象就如此清晰的重现在面前,她妈妈在她面前被车子撞飞,重重落地,鼻间都是让人作呕的绝望的血腥味,她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辛姐,没事吧?”
“别过来!我自己来!”有人想凑上来帮她拣东西,她匆忙吼住,强行忍住失控的情绪,颤抖着俯身去捡那些相片。
数张车祸现场的残忍图像中,夹杂着一张她妈妈的遗像,温柔的冲她笑着,柔柔的目光如此宁静的注视着她。其余照片再度从她手上滑落,她捡起那张照片,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将照片双手捧到胸前,辛圆缺嘴唇轻轻开阖,全是两个字无声的呼唤,妈妈,妈妈……
妈妈,我对不起你……
手指依稀摸到相片背后有凹凸不平的痕迹,辛圆缺稍稍停滞,将照片翻过来,上面有两行黑色的中性笔字迹——
“下午三点,香格里拉大酒店1508,静候。
——顾天行”
临界(下) 。。。
下午三点,辛圆缺准时到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站在1508房门口,忍不住再度讥讽的笑出声来,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她摁响了门铃。
一个穿浅色西服的年轻人打开了房门,脸上是亲切的笑意,“辛小姐吗?顾先生在里面等您。”
让进辛圆缺后,他关上了门,站在门口,伸手邀请辛圆缺往里走。
辛圆缺一步步走进去,这是一间套房,眼前的是一个小厅,并没有顾天行的身影,右手边是一扇禁闭着的门,辛圆缺突然有些紧张,万一顾天行直接把她杀了,一干二净怎么办?
她正待笑自己古怪的想法,顾天行的声音就从房内响起,“进来吧,门没锁。”
辛圆缺拧开门,房间里布置的一片素净,穿着黑色衬衣坐在轮椅上的顾天行,在窗前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突出。阳光从白色的素纱帘子投射进来,在他身后拉了长长的影子。
辛圆缺进来后,顾天行推着轮椅转过身来,看着辛圆缺,由于逆光,辛圆缺并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悄悄捏紧了手,对眼前这个人,她的恨意,着实不轻。
移开目光,辛圆缺通过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问,“你给我那些照片并把我叫到这里来的目的,应该跟我猜的没错吧。”
顾天行声音不算洪亮,却很沉很稳,“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你的该处的位子和身份,不要得意忘形,晕头转向。”
“好笑。顾天行,你怎么会想到用那些照片来刺激我?我妈妈车祸去世,对你来说难道本来不应该难过?我真的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无耻的人!”辛圆缺死死捏着双拳,却恨不得冲上前去给他两脚。
顾天行笑了,“不装冷静了?辛圆缺?对,你妈妈去世我是伤痛欲绝,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可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啊,辛圆缺,如果没有你,你妈妈会死么?”
辛圆缺再无法说出话来,脸上的愤怒退潮后,转而变成了悲伤……
顾天行看她表情,微微嗤了一下,语气又恢复到不带感情的平静,“辛圆缺,离开聿衡,我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跟他一起。当时我好像并没有怎么逼你吧。”
“你是没有逼我,你有什么可逼的?真相是我主动要隐瞒的,离开他也是我主动说的,你干的事,不过是在将我赶出来后,顺水推舟的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