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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就那样坐在廊下,任心中思潮翻涌,直到天快亮时她才回到床榻上浅浅睡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从窗缝里照进,她的心中却无一丝暖意。
她深爱的人或许在一年后,或许在一月后,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思及,林浅快速下床梳妆完毕,早有侍女过来带她去玉颜那里用餐,一路走来,路上皆是丛开的花,争奇斗艳。
柔柔的风,娇艳的花,飘动的云,低飞的鸟,一切是那么美好,而她心中却是一篇荒芜,好似缺失了一角,就连腹中的胎儿,也无法弥补。
凌霄宫里有她的亲人,可她眼下确实待不下去了。
她要走,迫不及待要走。
她知道玉颜是不可能轻易放她走的,昨日她已看得清楚。
是以只能求凌云带她出去。
林浅默默地用完早膳后,玉颜忽然吩咐侍女端来了一碗药汁。
“浅儿,听姑姑的话把这碗药汁喝下去。”玉颜一脸微笑。
黑褐色的药汁,散发苦涩味道,林浅自知这是什么药,心一下跌到了谷底。
姑姑,真要这么做吗?
就为了撮合她和凌云,连一个幼小的生命都不肯放过?
“姑姑,这药我是不会喝的,失去这个孩子,就等于要了我的命,姑姑你知道失去自己亲生骨肉,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林浅抬眸,清幽的黑眸中闪耀哀痛的光亮。
玉颜双肩一颤,清凉的黑眸中闪过一抹痛楚。
她自是知道,因为这样的情况她也曾有过。
当年那场叛乱,不仅令玉颜失去了家和国,也令她失去了爱情和一个孩子。
当玉颜知悉她爱的人竟投靠了新朝,当下毫不留情地杀了腹中的胎儿。
亲手杀死自己亲生骨肉的感觉,令她日日夜夜都在痛苦中煎熬。
“浅儿,你不是说和那个男人断了吗?为何还要留下他的孩子?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快把药喝下去,我已吩咐下人为你们准备新房,三日后就将你和恒儿的婚事办了,也算了却姑姑的一件心事。”玉颜声音很柔,像是在哄一个不肯吃药的孩子。
然林浅再也不是十多年前的小女孩,她就快要做娘了。
“姑姑,如果恒儿肯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就能留下这条生命?”林浅深知眼下自己说服不了玉颜,只好寄希望于凌云身上。
“恒儿喜欢你,若你想要这个孩子,他自然说不出不要。不过心里多半是不愿意,所以浅儿还是把药喝了吧。”玉颜边说边亲自端起药碗向林浅走来。
林浅望着娴静温婉的姑姑,只觉心内一阵发冷,她握紧拳头,缓缓向后退去。
她没有想到,姑姑会逼迫她喝药。
“姑姑,你这是要逼死浅儿了!”
“姑姑若再向前走一步,浅儿就用银针刺向死穴。”
林浅指尖捏着几支银针,冷冷直视玉颜。
玉颜绝美的玉脸瞬间阴了下来:“好啊,浅儿你也来违抗姑姑的命令,你们真是都长大了啊!”
两个人谁也不让步,就这样对峙,彼此都从对方黑眸中看到了自己固执的影子。
“长公主,凌宫主到!”侍女进来禀告。
话音方落,一袭黑衣的凌云便缓步走进,他没戴面具,一张俊美无邪的脸在日光下灼灼生辉。
“这是怎么了?”
凌云一进来便发觉室内的气氛极其冷凝,随即看到桌案上一碗黑褐色的药汁:“这是什么药?谁病了?”
玉颜淡淡一笑:“还不是浅儿,有些不舒服又不肯喝药!罢了,药也凉了,端下去吧!”
一个侍女躬身将药端了下去。
“恒儿,你带浅儿去谷中转转,姑姑瞧瞧你们的新房准备的怎样了。”说罢,玉颜便带着侍女径自而去。
凌霄宫还真是个世外桃源,美如仙境,只可惜此时的两个人谁也没心情赏玩。
“凌恒,我不能嫁”林浅望着自己身旁的高大男子,感受他温暖的气息,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残忍对待自己的杀手。
“不要说话,就让我再多做一会儿梦好吗?”凌云急急开口打断林浅的话,他知道林浅要说什么,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以为林浅愿意嫁给他。
“浅儿,看到前面的那处凉亭了吗?”凌云指向远处小小的亭子。
“嗯。”林浅轻轻点头。
凌云低头含笑,牵住林浅的手,她下意识要躲开,却被他攥得更紧,
“十多年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很荣幸地被选为小公主的驸马。他对做不做皇家驸马不以为然,他的爹总说如果见了小公主,就不会对这门婚事不满。于是他便扮成爹爹的随从到了宫里,只为偷窥小公主一眼。十多年了,他仍记得那日天气极好,风很柔,空中飘荡淡淡流云,就像今日的天气,他在花园里见到了小公主,她正坐在湖面的凉亭里抚琴,他从没听过那么动听的琴声,也从没见过那般娇俏可爱的人儿,他在案边看着,只觉满湖的睡莲似是因她而开放。他顿觉他的心也好似这睡莲般,一瓣一瓣绽开。”凌云牵着林浅向湖面上走去,他嗓音低哑中透着一丝磁性的魅惑。
林浅从没见过她所谓的驸马,原以为凌云也不曾见过她。
没想到,他是见过她的。
震惊,从心头缓缓漫过。
原来这么多年,有个人一直将她放在心底最深处,而她却不知。
“后来他一直在努力,努力要做个配的上小公主的附马,所以他勤奋地练剑,幻想有一日能在小公主的琴声下舞剑。”
两人顺着曲折的走廊,终于走到了湖心的小亭。
小亭之中摆放一方桌案,上面放着一架古琴。
紫檀木的古琴,散发幽幽的檀香,正是初次到凌霄宫她所弹得那架琴。
如今恢复记忆的她,终于认出这架琴本就是她的!
而凌云这么多年来,就像宝贝般供着这架琴,不容别人染指。
上次他不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就因自己动了这架琴,他差点杀了自己!
林浅的玉手轻轻抚上琴身,好似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她从不知自己无意的一次抚琴,竟多了这么个听众。
姻缘惜 刻骨铭心
更新时间:2012…5…5 2:56:51 本章字数:2629
林浅缓缓的跪在琴前,玉指轻勾,一首悠扬的曲子便从指下飘出。
凌云拔出宝剑在凉亭边舞了起来,悠扬空灵的琴声伴随他行云流水的剑法,好似嬉戏的蝴蝶。
秋色连波,云烟袅袅,如梦如幻,铮铮的琴声如同魔咒,抚慰他的心灵,将阳刚犀利的剑法皆化作了绕指柔。
凌云的剑法里再也没有一丝杀意,只有缠绵,无尽的缠绵。
终于朝云散尽,满腔郁结和痴念化作清风冷月,剑气随心而收,琴音也正好戛然而止。
凌云收剑而立,痴痴地凝视一湖碧水,云烟袅袅。
柔风吹起他的乌发,仗剑而立的他背影孤高而清傲,他忽然觉得脆弱,从未体验过的脆弱。
回首望向那个对他盈盈浅笑的女子,他感叹自己做了十多年的梦,终于还是嫌短,如果能做一辈子该多好。
“凌恒”林浅低声唤他。
“不要说话,再陪我静静地坐一会,好吗?”凌云走到林浅面前抓起林浅的手,漆黑的眸中一片凄哀。
就连手指触到了琴弦发出了清冽的琴音,他也毫无所觉。
林浅心中一震,这还是凌云吗?
那个叱咤风云,冷漠无情的杀手,此刻的凌云让她觉得他是个孩子,一个孤独寂寞的孩子。
“我们真不能在一起吗?”凌云忽然抬起头,一向深黑清幽的眸中闪耀一丝期冀。
“对不起,我仍爱他。”林浅语气淡淡,或许这样说出来对凌云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相信他会很快忘记,会遇到真正属于他的女子。
自己或许只是他儿时的一个梦罢了。
“我知道,并且你有了他的孩子。”凌云淡淡开口。
林浅心头一震,他竟知道了,看来在凌霄宫无论何事都瞒不过他。
凌云忽然低头将脸埋在林浅的掌心,用一种弱不可闻的声音:“我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心还不死,我原以为我爱的只是个梦,但现在我知道不是。”
林浅的指缝间似乎有滚烫热液流过,不及停留,便倾洒而下。
刹那间林浅的心一阵波动,她彻底呆住。
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凝视他一头长发,就连想要抚摸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良久,凌云忽然抬起头来,俊美如玉的脸上恢复往日的冷傲洒脱,好似方才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林浅搓了搓手,若不是手上的润湿,她真怀疑方才只是她的错觉,这样一个冷傲的男子怎会跪在她面前流泪?
凌云起身坐到凉亭的石椅上,翘起一只脚,唇边绽出一抹醉人的笑意:“浅儿,你方才要说什么?”
“我想走,我要去找莫迁!”林浅凝眉正色。
“好我帮你。只是我很好奇,你前几日为何那么决绝离开他?除了要见姑姑,还有别的原因吗?”凌云挑了挑眉。
“我当时不知他将我身上的寒毒引到了他自己身上,他故意冷漠我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他。”林浅缓缓开口。
“是这样?”凌云眸中一抹淡淡的轻烟掠过,那个男子原来亦是如此痴情。
为了林浅,竟连命也不要了。
凌云败在莫迁的手上,算是心服口服。
只怪上苍不公,若十多年前那场叛乱没发生,他会是她的驸马,而她会是他的妻!
但天意如此,到头来他得到的只不过是江山如梦,情爱如梦。
“好我会带你离开,三日后洞房之夜,趁姑姑松懈之时带你离开。不过浅儿,这两日我们是否要走的近一点?”他忽然回首对林浅展唇一笑,带着一丝恶意,邪魅,纯净。
背后是碧水云烟,繁花满地,而眼前这男子的一笑,好似灿烂花开美丽耀眼,绽放出灼伤人眼的妖娆。
林浅惊叹,世间怎会有他这样的男子,这样美,美的就像一个魔咒。
终于明白凌云为何总带面具,因为他这样一张脸是很容易让人记住,并铭刻在心。
姻缘惜 错误的婚礼
更新时间:2012…5…5 2:56:53 本章字数:6424
凌霄宫。
优美动听的乐声响彻天空,一向静谧的山谷似乎不堪承受这乍然而来的热闹,惊得林间小兽四散逃窜。
林浅居住的雅居一片喜庆,大红的喜字,火红的绸缎,来来往往喜气洋洋的侍女们,一切都昭示着一场婚事正在进行。
凌霄宫的每个人都在欢呼,都在微笑,因为今日是他们宫主和小公主的婚礼。
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不出两年,他们的小公主或许就会诞下龙子,那将是他们的新主,他们的希望。
室内一片幽静,林浅坐在妆台前,任几个侍女忙碌为她梳妆。
玉颜虽平日里节俭,但对林浅的婚礼却极其重视,丝毫不马虎,完全按照出嫁公主的仪式。
凤冠和嫁衣,是几十个侍女两天两夜没合眼赶制出来的。
华贵的衣料,精美的绣功,绝美的凤冠,璀璨的珍珠。
一切都是华贵而喜庆,然林浅心中却没一丝欣喜,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歉疚。
对凌云的歉疚,对玉颜的歉疚,对这些在她身上寄予了深深期望的凌霄宫下属的歉疚。
她不配做他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