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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夜深,若是无事,她不会传唤自己。
玉颜转首望着坐在自己身畔的男子。
月色朦胧,笼罩着凌云的俊脸,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衣为他平添了成熟神秘的气质。
他已经长大了,再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玉颜叹了口气,二十三岁了,他也确实到谈情说爱的年龄了,若不是日夜奔波为了复国,此时他早该妻妾成群了吧,说不定孩子都会喊爹了。
这些年,委屈这孩子了!
只是国恨家仇不报,何来自己的幸福呢可言?
“恒儿,坐吧,好些日子没见你,陪我说说话。”
月色朦胧,夜风微凉,轻轻拂起了玉颜的发丝。
这些年凌云在外奔波,凌霄宫内部都是她在打理,她不过才三十出点头,可眼角却因操劳过度,隐隐有了细小的皱纹。
“恒儿,听说你此次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玉颜是一个容貌温婉娴静的女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极是柔和。
凌云忽然觉得她的气质和林浅有些相像,同样的高贵而雅致。
但他很快就在心内冷嗤了一声,那个女子怎么能和姑姑比呢。
“是的,姑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凌云本没打算将林浅的事情告之玉颜,若是她得知林浅是南宫朔挚爱的女子,以她的性子定会马上拿她来要挟南宫朔。
而凌云认为此时还不到时机!
“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玉颜望着凌云的脸淡淡问,脸上有着薄薄的忧愁。
玉颜知道,这个女子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女子。
这些年来,凌恒从未带过任何一个女子回宫。
可这次他却带回来一个,而且听说他还折磨那女子,这太不正常了。
玉颜了解凌云,能让他折磨的女子,只怕是已引起他的兴趣。
“恒儿,我听说那日你进宫刺杀南宫朔时,一个女子替南宫朔挡了一剑,听闻这个女子后来在宫中消失了?”玉颜不动声色地问。
“是,确实有此事。”
“那个女子叫什么,林浅,对吧?”
“是。”凌云继续回答,不想玉颜已知晓了此事,看来林浅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恒儿,你带来的女子不就叫林浅吗?为何要瞒着姑姑,若你真的喜欢她,姑姑也不介意,但我们必须以她为饵,将南宫朔擒住,让他还我良国!”玉颜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红晕。
“姑姑,你别激动,恒儿以为,现在还不到胁迫南宫朔的时候。”
凌云顿了顿:“眼下,禹国的可汗禹竹对我国虎视眈眈,他有可能挥兵南下,若是此时国内再有叛乱,岂不是让禹竹渔翁得利?姑姑别忘了,十多年前的叛乱,禹竹也是有份的,我们恨南宫家,但也恨禹竹,所以绝不能让烈国落到禹竹手中!”
玉颜沉吟:“你说的也对,只是不拿下烈国,何以跟禹竹抗衡?”
“姑姑,此事要三思。”
就在此时,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禀报长公主和宫主,宫中的探子传赖了消息,说是南宫朔要在八月十五登基为皇!”
“什么?”凌云和玉颜皆是一惊,他们倒没想到,南宫朔竟如此雷厉风行,这么快便扫除了朝内的反对派。
两人对望一眼,玉颜声音淡淡:“恒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凌云双眉紧锁,心烦意乱,但却不得不回答:“是,姑姑!”
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
林浅,你就认命吧!
这次倒要看看,南宫朔是不是对你深情到能够弃了帝位!
八月十五,是烈国新皇南宫朔登基的日子。
在此之前,群臣谁也没想到南宫朔会这么快铲除了朝内王后的旧部,独揽了朝内的大权,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一时间,大臣们似乎看到了烈国的希望。
或许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让烈国由弱变强,从而和禹国抗衡。
还不到寅时,南宫朔便沐浴完毕,在宫女的侍奉下,向乾坤殿走去。
按照惯例,他必须在乾坤殿内穿上龙袍,然后到金銮殿即位,参加登基大典。
即将成为烈国的九五之尊,在别人眼里,当事人应是欣喜若狂的吧。
可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南宫朔,却是眉宇紧锁,沉默不语,俊美无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色。
司礼太监李贵见南宫朔沉默冷凝的样子,心中有些忐忑。
他在宫中也混了十多年,很会猜测人心,然而此时他却怎么也猜不到南宫朔的心思。
所谓,天威难测,帝心难猜,今日他开始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殿内,早就跪了一地的宫女,手中皆捧着托盘,盘子里分别放着金冠,龙袍,玉带,龙靴。
李贵估摸着时间,知道寅时也过,而这未来的皇上仍一脸冷凝,殿内一片死寂。
李贵知道,再这样下去势必会误了登基大典。
遂清了清嗓子,壮起胆子:“殿下,离登基大典不到一个时辰了,奴才恳请殿下换龙袍!”
南宫朔闻言,扬了扬眉,低头望向宫女手中的托盘。
纹着金龙的皇冠,绣着十二条团龙的龙袍,龙纹的云锦玉带,还有金龙的龙靴。
明黄色,天下最高贵的颜色。
龙,飞龙,盘龙,游龙,处处都是龙。
辰时,他便要穿上这些天下间最高贵的衣服,站在金銮殿上,接受百官的臣服参拜。
从今日始,他便要做烈国的王上了。
可南宫朔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因为这本不是他要的生活。
眼前,浮现出林浅清丽脱俗的玉脸,他要的不过是和心爱的女子,粗衣布袍隐于深山,男耕女织,过那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如今,他却要龙袍加身,做这天下最没有自由的人了。
但他却不得不如此,这全是为了林浅!
只有他够强势,才能使林浅免受伤害。
可她已经走了这么长的日子,他竟然还没她的消息。
既然连他都找不到她,那么她应是平安的吧。
可内心深处仍有一种不安,这不安在近几日愈来愈严重,是以南宫朔才迫不及待地登基。
如果林浅真的被有心人掳了去,那么在他登基之日,那人应该就会露面了。
深叹一口气,南宫朔淡淡命令:“更衣吧。”
温润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威严。
一众宫女太监闻言,慌张地站起身来,麻利地开始为南宫朔换衣。
她们错落有致的卸下他身上的衣袍,换上龙袍,带上皇冠——
一切穿戴停当,卯时就要到了。
立在铜镜前,南宫朔打量着镜子里的男子。
原本就极是俊美的脸,在明黄色龙袍的包裹下,更添了几分逼人的贵气和威严,黑眸深邃而冷凝。
他微微闭了闭眼,永远也回不去了吗?
再也没有蓝衫飞扬的南宫朔了吗?
他心底深处溢出一种深沉的悲凉。
接引的太监已在外面放好了龙撵,南宫朔迈步走出了大殿。
刚要坐到车撵上,一个小太监却生生地挡住了他的脚步:“殿下,不,皇,皇上,奴才有事通报。”
小太监似乎极是紧张,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南宫朔。
李贵见状:“皇上就要登基了,什么事要比皇上登基还要重要?还不快些退下去!”
姻缘惜 只要你放了她
更新时间:2012…4…23 11:58:17 本章字数:3922
一大早,林浅尚在酣睡中,凌云便寒着一张脸,将她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起来,带你去个地方!”凌云语气里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冰寒。
林浅神色平静地下了床榻,将衣衫头发整理一番:“走吧。”
凌云挑了挑眉:“你不问我带你到那里去?”
“问了又怎样?凌宫主难道还会带我到什么好地方吗?”
凌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用布条将林浅的眼睛紧紧蒙住了,将她带了出去。
林浅眼前一片黑暗,太阳还没出来,天色尚早,鼻尖萦绕些许淡淡的花香。
凌云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住了脚步,放开了她的手。
前方的花丛中,玉颜神色冷凝地站在那里,一袭红色衣衫几乎融入到花朵的颜色里。
她清冷的眸子深深凝视凌云,眸中满是担忧与不放心。
林浅不知凌云何故顿住了脚步,正在疑惑,却听凌云语气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姑放心吧,恒儿定会将事情办妥的!”
姑姑?
凌云还有个姑姑?
玉颜淡淡哼了一声,清冷的目光在林浅身上扫了一圈:“去吧,姑姑相信你,但还是会担心你的安全,带上夜莺一起去吧,她的武艺不错,或许能帮上你。”
夜莺是玉颜的贴身侍女,武艺不在青鸾和绝尘之下。
凌云何尝不知,玉颜要他带上夜莺,是存了监视的意味,她其实还是不信他,怕他一时心软。
心软?
他会吗?
凌云回首望了望淡然而立的林浅,眸间掠过一丝痛意。
再望向那一大片花海,那红艳艳的血色令他的心猛然紧缩。
父亲的血,娘亲的血,兄弟姐妹的血,小公主的血,皇上皇后的血,那么多良国旧臣的血,汇成了这一大片血色的海洋,刺得他双眼生疼。
撕裂的疼痛感在心底蔓延,他凌云还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置复仇大业于不顾的人。
何况,林浅还是仇人喜欢的女人。
凌云唇边扯起一抹寒意冷冽的笑:“姑姑放心好了,恒儿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说罢,猛然转身,手指在林浅身上疾速飞点,林浅还来不及反应便昏了过去。
凌云施展轻功,携着她在花海上飞掠而过。
身后凌霄宫的杀手以及夜莺紧紧尾随他。
意识朦胧间,林浅感觉自己似乎在腾云驾雾,然后便是坐在马车上颠簸。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再次清醒时,望见眼前云雾缭绕的山景,冷冷笑了笑。
不一样的悬崖,一样的劫持,每次只要和凌云呆一起,林浅就总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一次她有幸没死,不知这一次能否幸免于难。
那次凌云是要用自己换青龙,这一次他却要用自己来威胁南宫朔。
绝不能让凌云得逞!
林浅暗暗下了决心,若是万不得已,她就咬舌自尽。
反正身中寒毒,她也活不了多长时日了,决不能让南宫朔被胁迫。
这是一处断崖,如同刀削斧刻一般,下面云雾缭绕,冷气渗人,不知到底有多深。
“怎样?这里的风景还不错吧!”身畔传来凌云特有的冰寒嗓音。
山间云气弥漫,淡淡的雾气在她周身笼罩,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愈加飘逸。
那双一向清澈的眼眸此时也是幽深而清澈。
“是啊,倒是个绝好的葬身之地。”林浅淡淡笑了笑,转身望了凌云一眼。
这一眼让林浅禁不住呆了呆。
此时的凌云没有带鬼面具,他的脸在林浅面前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
这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修长的眉,魅惑的眼,挺直的鼻,优美的唇,黑亮的发用木簪松松固定,一身黑袍更衬托出他的潇洒和神秘感。
然而这不是一张陌生的脸!
原来同心阁的楼主就是凌云!
林浅终于明白为何她总觉得他的眼有些熟悉,为何他那么轻易的在那夜擒住了她,原来她一早便住到了他的店里,住到了狼窝里!
林浅迎视着凌云冷而锋利的目光,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