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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冒犯了。”冲着老人家一鞠躬,转身往外走,我不会怪他,他也只是爱着君影,我们都是爱着她的,没有谁比谁更高尚,也没有谁比谁更卑劣,爱不分高下。
出了门,太阳很大,晒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火辣辣地刺痛,我把手放在眼睛前面,但是仍然有一缕两缕漏过指尖,洒在我的脸上。
手中空无一物,心里便突然地恐惧了起来,其实小小的手什么都挡不住,仅仅只是遮住了我视线而已。
人生如戏,邂逅的人只能称为过场,我早已习惯了人生遇见的事都是桥段,有些誓言只能远距离欣赏。誓言中的美丽,却只像流星,只有那一刻的荣耀。回想起流星还是那么美丽,我只是爱她,胜过爱我自己,可是却找不到了她留下的痕迹。是我的不小心,那时太过用力,爱得认真,却还是忍不住猜疑,
只是,我仍然看不穿,放不下,不想放弃,依然全心全意地想要继续。哪怕只有瞬间相聚,我会鼓起勇气,不轻易说放弃,我的世界里,她是我永远的唯一。
我依然坚信,遇见顾君影,是我这一辈子的幸运。
催眠
“君影,醒醒,快醒醒。”
疼痛中,顾君影听到一个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她很努力地想睁开眼,可是眼睛好像涂上了糨糊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君影,什么都不要想,天亮了,该起床了。”那个声音有些急切,又温柔,很像妈妈的声音。
呀,难道是上学要迟到了吗?
顾君影骤然睁开眼睛,眼前是莫言微微焦急的脸,这才醒悟过来,她原来是在接受催眠治疗,可是刚刚梦到了什么,却很是模糊了,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汗水。
莫言也苍白着一张脸,觉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顾君影的症状不是一般的,她很严重,接触过形形□的心理病患者,她还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例。
她的潜意识里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记忆,莫言敢说,如果顾君影当年不是被催眠,而是自我恢复的话,可能也会选择性的失忆。
“莫姐,我记不起来刚刚看到的。”顾君影抬起脸望着莫言。
莫言的声音还是很轻柔:“这个我有录下,你现在很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下再看好不好。”
顾君影似乎做了一场噩梦般,现在还心有余悸,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切,她冲莫言摇摇头,虚弱却又坚持:“莫姐,我想马上知道。”
莫言无奈,她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子,也明白她的心情,默默地把刚刚拍下来的录影带取了下来,放在大屏幕上播放。
顾君影看着影片,听着她自己喃喃地叙述,慢慢地,梦境里的一切鲜活了起来。
她忆起了一切。
虽然是炎炎的夏日,屋子里开了点空调,所以也不会觉得闷热。室温二十五度,是人体觉得极为舒适的温度。
房间是十分柔和浅黄色,白色亚麻的绣花窗帘,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打了进来,在原木地板上留下了几道树木的阴影,偶尔会随着风微微荡漾。
安静的空气里轻轻流淌着极为悠扬雅致的古琴曲,很温柔的声音,清清浅浅的,透露出一点点的温馨优雅。空气中还隐隐约约漂浮着薰衣草的淡淡香气,一丝丝的,若有似无,仔细去闻,又闻不到。
温度刚好,光线刚好,氛围也刚好。
顾君影躺在按摩椅上,身上盖了一张薄毯,只觉得舒服得想睡觉。
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美艳的脸上却泛着和蔼的笑容,很不搭调,却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
这个女人叫做莫言,她便是顾家高薪聘请的心理咨询师,一个月前,顾老爷子为了孙女的失忆之症遍寻名医,她在数目众多的医生、心理医生之列脱颖而出,成为了顾君影的首席心理咨询师。
莫言虽然年轻,却有着过硬的学历,她是美国麻省理工学校的高材生,她们都在美国呆过一阵子,因此顾君影对她甚觉亲切。莫言经手的案例也数不胜数,而且成功率甚高,执业五年,她的手头上还没有过失败的案例,是业界不败的神话,再加上她是个女人,顾老爷子对此很放心,因此她才能雀屏中选。
听了顾君影的案例,莫言首先提出的建议便是催眠,也许可以找回她失落的记忆。顾君影对催眠有着本能的害怕和抗拒,莫言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努力地营造出舒适的环境,能够使她放下潜意识里的戒心,目前是她的第一个疗程。
“君影,想象一下,那里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洋,蓝天白云之下……”
莫言的声音很是轻柔,就像是一缕缕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顾君影似乎真的置身在那一片碧海蓝天之中了,她沉醉了。蓝色的海,蓝色的天空,海天相连,分不清哪是海哪是天空,沙滩上还零星点缀着洁白光滑的贝壳,在阳光下,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闪闪烁烁的,很漂亮。
“你看到了什么?”
有人问她,顾君影无意识地说了:“蓝天白云,很漂亮……”(为了看起来方便起见,下面就用顾君影的第三人称写了,不以对话的形式了)。
顾君影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女孩子很可爱,胖乎乎的,脸上有着圆圆的婴儿肥,穿着白色的小小连衣裙,顾君影觉得有些熟悉。
女孩子欢快地在沙滩上跑着,回头喊:“爸爸妈妈,快来看呀,好多好多贝壳。”
顾君影这才发现小女孩的身后还跟了一对中年男女,没有任何理由,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是夫妻。男的看不清眉目,只觉得他文质彬彬,气宇轩昂,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女的面容娇美妍丽,眉目间是浓郁的幸福,一举手,一抬足,都很是优美,风情万千。她觉得这对夫妻看起来很熟悉,很亲切,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似的,但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小女孩拉着男人,很快乐地捡着沙滩上的贝壳,男人也不厌其烦地听着她叽叽喳喳小麻雀般地叫嚷着,女人会不时地插几句话,还会细心温柔地擦去女儿和丈夫脸上沾染的污泥,额头上的汗珠。
可是,他们在说些什么顾君影就听不清了,她只觉得很温暖,很幸福,这种感觉充斥在她的胸口之中,让她感到很满足,甚至还轻轻地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很快,她便掩住了嘴巴,害怕打扰到眼前这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顾君影再抬眼望去,只见小女孩举起一颗形状有些奇特的贝壳,指手画脚地在哪里说着些什么,然后那女人一脸温柔的笑,接过贝壳细细地搽干净,再交给小女孩,那孩子接过去像宝贝一样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男人在一边也是宠溺的笑容。
这个贝壳她见过,顾君影很肯定,而且是在家里的某一个地方。想到这里,顾君影觉得有些好笑,那是一个大便形状的贝壳,却又不是海螺,是挺奇怪的东西,所以她还有些印象。这么古怪的外形,就算不是独一不二,也不会有很多个吧。
忽然,眼前的三个人消失了,周围的景色也变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喧闹。顾君影定睛一看,已然不是海边,却是个热闹非凡的游乐场。
顾君影还没来得及奇怪,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和那对夫妻。小女孩看起来长大了一点,红衣服,红裙子,像上次一样活泼可爱,男人还是看不清脸,女人虽然笑着,眉宇间的那抹幸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忧愁。
小女孩还是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女人跟在身后,神色黯然。
顾君影有些揪心了,心里是钝钝的疼痛,一扯一扯的,很不舒服。她很想跑上前去问一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小女孩乘着摩天轮,慢慢地旋转着,升到了高空中。
男人和女人在下面激烈地争吵。
顾君影听不到他们在吵些什么,只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女人红红的眼眶和委屈地神情,她试图在解释些什么,却一次又一次被男人粗暴地打断。
顾君影觉得要窒息了,她呼吸不过来了,很困难地张着嘴巴吸气,心里很痛很痛,脑袋快要爆炸一般。
然后,顾君影就被莫言叫醒了。
莫言
顾君影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发呆。
“君影,不可操之过急,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地出去吹吹风。”莫言如是说,现在太阳也快下山了,是出去乘凉的好时间。
顾君影嗯了一声,人却还是坐着没动。
莫言拉起她:“不要不给我面子,要不,我会恼羞成怒的。”她开着玩笑,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里太苦了,心结不是普通的沉重,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可怜极了。在世人的眼里,顾君影是个受尽宠爱,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没人看得到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莫言有些汗颜,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怜的人,没想到竟有人比她背负得更多。
她们是住在顾家的一栋海滨别墅里,一出门便是蔚蓝色的大海。
夕阳落了下来,把海面染得通红通红,大海竟似染上了胭脂的女子,美不可言。浪潮慢慢地褪去,只余下一丝不甘愿地海浪,还在孜孜不倦地拍着沙滩。
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晚风掠起长发,吹得她们的裙子鼓鼓的,两个女子背影妖娆,步履摇曳,光着脚丫子,踏着一点点小小的浪花,如同海中的精灵一般。
“莫姐,你说你才比我大那么一点,你成了有名的心理医生,我却还是一事无成。”顾君影的话语里不无遗憾,莫言今年也才三十一岁,而她也有二十四了,一事无成不说,算起来她还是个精神病患者。这人与人的差别可还真大。
“很大的一段距离了,小君影,姐姐当年工作的时候你还小呢,再过个四五年的,你肯定比我要强。”莫言笑笑,这倒不是她的恭维话,顾君影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环境,她若有心于事业,前途还未可知,只是这个女孩子太聪明,看事太清楚,那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她的心太纤细,她将许多事情看透,却也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
“莫姐为什么要回来中国?”这些天下来,顾君影和莫言已经挺熟悉的了,知道她二十岁就孤身去了美国深造,毕业后留在美国工作,并且也闯出来一片天地。一个华人女子赤手空拳只身闯荡在白人的世界之中,还在短短数年之间有了如此显著的成就,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没有人知道,只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了,是什么让她如此既然决然地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回归到故国,她的一切都要重头开始了吧。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想回来了,当时所有人都容不下我,包括我的家人,这个地方我没有一点的留恋和怀念。于是,我便远走他乡了。我一边打工一边申请学校,花了我所有的积蓄漂洋过海来到美国。那时候真是苦日子啊,白天上课,晚上还要打工,课业更不上其他同学的时候,晚上下工之后,还要好好地看书。后来,毕业了,找到了工作,还是会被美国人排挤,甚至有些病人一看到我就要求换医生。我都忍下了,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坚持我的坚持。后来,终于被认可了,当我接到当地政府授予我的荣誉和奖章时,我忽然流泪了。这许多年,再苦再难,我都没有哭过。那天,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把这几年来的眼泪都流光了。”
顿了顿,她接着说:“然后有一天,我忽然就觉得厌倦了,我奋斗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