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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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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子何以这般在乎在下是男或女?”

“莫非你鄙视自己的女儿身?”刘若谦立即兴致勃勃的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以“非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才表示自己珍视女儿身的身分吗?”

“也不是。但男有分、女有归,天命如此。你执意悖离,有违常理。”仔细瞧著傅岩逍的五官,挺平凡的,若是多了胭脂水粉也妆饰不了多少美丽,不过相信会比现在的小异碳脸好一些。

“常理?”轻鄙的嗤了声,傅岩逍以一种怜悯的眼色面对他,傲然道:“吾不在尔等之列。”

众人忍不住暗笑,连霍逐阳也忍不住问著刘若谦:

“大哥,你几时敬奉礼教起来了?”

织艳损人不遗余力:

“只许自己弃婚私走十年,不允他人随兴自在的活著,这顶礼教的大帽子可真是失衡得紧。”

刘若谦努力不让自己的脸色又青又白。

“在下一直很想知道,为何你等皆知道在下与未婚妻萧于薇的事。”这时机不问,更待何时?“莫非……她是在场诸位姑娘中的一名?”

封梅殊搅和道:

“刘公子,你的未婚妻呢,怎么你自个儿会认不出来?还得瞎找瞎猜瞎问的?”

“若认得出来,还会往这些时日任由摆布吗?织艳姑娘也别恼,在下苦头也吃得不少了,你们不能期待我笨得彻底,无力招架。”

“找到萧姑娘又如何呢?”傅岩逍颇有兴趣的问。

刘若谦直直盯著他,这张没半点姿色的心黑脸,因为泛著智慧之光而光彩夺目,看愈久愈入迷。

“我对她有一份道义上的责任。无论如何,当年我的出走之举是人率性了,没有顾虑到对萧姑娘造成的伤害。年少轻狂,总只想著不想被绊住,要闯荡江湖什么的。结果萧小姐出走了四年后才让人发现,可见她被忽视得多严重。我只希望找回她,弥补刘宋亏待它的,应允她任何要求。”或许他们不打算告诉他萧于薇的下落,或者回答他现场是否有她本人在,但相信它的一番话会得到转达。

“你希望我们告诉它是吗?甚至不认为她可能再不想听闻有关刘宋的一切。”傅岩逍问。

刘若谦看向霍逐阳与贝凝嫣一眼,才回答他:

“你不是冷心冷肠之人。冤家官解不宜结,就算不期许好下场,你仍会希望身边的人化去怨气,像你一样过著身心自在的日子。”

傅岩逍不客气的笑道:

“你想化去的,不过是你的愧疚之气罢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就这么算了吧。别把自己的高尚行为弄成别人不得不面对的压力。”

“阁下言外之意是?”刘若谦不放松的追问。

“她即将出阁了,别打扰比较好吧。”

“呃!”惊愕声不只来自刘若谦,更多是其他知晓实情的人。

傅岩逍站起身,似乎决定了什么,双袖一挥,划了个大弧度后,双手背负在身后,唇没一抹诡异的笑,对众人宣告道:“是的,她将出阁,我没告诉过大家吗?”

当然没有!

碍于外人在场,一群傅岩逍的挚友与下屈全呆瞪著他,而难以启口问话。傅岩逍从不说他做不到的事,那么,“萧于薇”即将与谁成亲?

不明就里的刘若谦追问道:

“是真的吗?那以找的身分真的不好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十年来,我对她感到相当的抱歉。她能幸福是我衷心大愿。”他真心地道。

傅岩逍眼神有丝奇异,呼道:

“你实在不是个太糟的人。”

这是赞美吗?刘若谦算是收下了,迎视上他明亮而难辨的深撞,想著喜欢上一个女子可以有多迅速,喜欢上一个太聪明的女子将会多么自找麻烦……

活了二十七年,他终于知道了心动的滋味。

第九章

一大早,衙门内外挤满了人潮,莫不是争睹今日的各大案件而来。水泄不通得让方圆十里内彻底瘫痪。

一是五年前恶狼山屠杀事件;二是贝镇平告傅岩逍劫银一案;三是霍逐阳今儿个一大早递上的状纸,要求剌史大人王持公道,判还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贝凝嫣。临安城百年来没见过这么多热闹的大案件,件件还是人人最爱听的家务事。不前来凑热闹怎么成?

偏偏刚才官榜上贴出了今日审案的轮序,众人瞩目的大事件居然排在最后一件。要是前六件案子审得不顺,难说不会排到明日了。最快也要未时才轮得到。

不过这也给了赌性坚强的乡亲们一个发财的好时机,各自三三两两的做庄吆喝下、起来了。还能赌什么?当然是刺史大会将贝小姐判给谁了。

“傅岩逍这几年来不善待妻小又风流天下知,大人才不会判给他。我赌霍逐阳赢。”张三丢出一枚银子。

“傅大爷有财有势又与大人有私交,霍逐阳赢不了的啦!我赌傅大爷赢!”李四丢出一枚银子。

就这样,两造人马呈五五波对立状态。在这样的赌注之下,对今日的判决结果更加期待不已。巴不得刺史大人立即开堂,草草审完其它六个小案后,赶紧唤正主儿上堂才好。

在衙门的后方宅院,则是刺史大人赵正测的官邸。原本一早升堂,第一件案子便是要审傅岩逍的讼案,不料霍逐阳的状书递来,竟还有判妻一事,他不得不将整件事挪后,徵询三方的意愿。

由于刺史大人从不知道岩逍是女儿身,也才会对此事感到头大。

每日升堂的时刻皆订在辰时四刻,只剩一刻的时间可以商谈了。赵大人已换好了官服,终于等来了三个当事人,省下了寒暄客套,赵大人直接问道:

“判妻一事,老夫想了解三位的看法。”这种私家事,实非公正判决便可解决一切问题的。

“赵伯,判妻一事是小侄提议,为的就是使凝嫣在不损闺誉的情况下与霍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屈。”

“岩逍你这是?”赵大人不能理解他的说法。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贝姑娘毕竟是他的妻不是吗?

“赵伯,小侄与凝嫣成亲几年来从未同床共枕过,凝嫣是小侄的救命恩人,当年纯以报恩之心救出她于水火之中,从未有非分之想。又不忍见她日夜为未婚夫的亡故而啼泣,两三年来一百在追查霍公子的下落。幸而老天有眼,教他们又重逢于今日。霍公子恐于伤害她的名誉而不敢逾越份际,甚至决意回北方也不愿打扰她现今的生活。昨日在小侄的说明之下,霍公子也明白了小侄的心意,更明白了凝嫣的一片冰心痴情。现下只能靠赵伯之手判还妻届,才好杜悠悠众口,也不教凝嫣因再嫁之身被谆骂闲话,进而辱没了贝家长上的清誉。还请伯父成全。”一番话成功的感动了赵大人,今老人家频频点头。

“你们呢?是否心意相属?”赵大人转头问另一边并立扶持的男女,确是登对得很。

“请大人成全。”霍逐阳拱手回应,眼中是对傅岩逍的感激。“只是怕得委屈傅公子受世人讪笑了。”

“岩逍,真的要这么做吗?”凝嫣为此忧心了一整夜,至今仍不希望岩逍受委傅岩逍志得意满道:

“当然要这么做,世人爱笑就任由他去。刚才我还让萧忠潜入押注的人群中,押了大把银子赌逐阳兄胜出,看来两三年包准吃穿不愁了。”萧忠是拢春的丈夫,也是傅家商号的总管事,更是唯一无法被遣散走的萧家忠仆。要不是后来有仇岩出现,上山下海的奔走,他定是要跟的。

赵大人难得笑了出来。

“就知道这种浑事少不得你一份的。正事之外,你真没一刻正经,与那刘大夫还真有点像。”他是严肃刚正之人,但一向欣赏傅岩逍的机敏应变能力。幸亏有他,否则自己病弱而寂寞的独子不会有今日开朗的性情。

前头已传来升堂前的击鼓声,赵大人道:

“你们可以去找思尧,或回府休息,下午之后才轮你们上堂。少陪了。”说完,人已大步走远。

“伯父慢走。”傅岩逍送走赵大人,皱皱鼻子问仇岩道:“我像他?那个被我奚落得无力反击的人?”

“一点也不像。”仇岩认真反驳。

“若谦喜欢你,所以才失了当。”霍逐阳开口。

“我该感到荣幸吗?”

霍逐阳迎视他冷淡的浅笑,叹道:

“他将会非常辛苦。”难以想像刘若谦会有吃不开的时候。但,想到数年来若谦让多少女子心碎神伤,虽无意招惹,仍是伤了别人芳心来说,不得不说是轮回因果总有报。他不要不能今他心动的女人,傅岩逍当然也不会要不能今他心动的男不能说是残忍,只是互不相寓而已。

思及此,更衷心珍惜起与自己心爱的人相依恨、更能终生相届的缘分,这是多么得之不易呼:轻轻握住佳人玉手,牵引著佳人抬首一笑,相望成痴。寓于他们的苦难已在昨日远去了。

傅岩逍不敢打扰一双爱情鸟,拉住仇岩的手,轻悄悄的退出了岩堂,让他们的情意充盈在两人的国度,不被任何人所叨扰。

“怎么了?”虽然仇岩仍是一贯的表情与寡言,但傅岩逍仍察觉得出它的心情并不平稳。散步在赵府的柳径上,她拉住仇岩的衣袖间著。

仇岩低首看著他的手。三年多来,由生疏到熟稔;由当他是恩人、王人准备奉俄一条命跟随,再到发现他实为女儿身的转变……人心真是不可思议,知晓他其实是‘她’之后,赤诚的心竟不再单纯,而涌起了诸多痴心妄想……

甚至……痛恨起‘她’因别的男人而开怀。那个名义上拥有‘她’二十年的男人,身家优渥,长相潇洒,在江湖上颇有盛名,简直是老天厚爱下生成的佳公子。

若要问谁有资格配得上主子,那刘若谦还算得上稍稍具资格的,自然……主人会因为他而笑了。自己又在愤怒些什么?以他如此卑贱的身分……

“喂!不理我呀!”傅山石逍又叫,整张脸在仇岩面前晃来晃去。

仇岩坐在一块石凳上,让傅山石逍不会看得太吃力,终于按捺不住揪了一整夜的问题问道:

“爷要嫁人了?”

傅岩逍嗤笑了出来。

“好不好笑,我居然料得到你会因此而不开心。”

“属下没有。”仇岩不自在的低垂他的眼看向握拳的双手。主子……误会了什么吗?

“仇岩,你有。你觉得天下间没有人配得上我是不?也不喜欢我为了要虚应刘若谦而昭告要嫁人的事。因为我有可能当真去弄一场婚宴。”傅岩逍扯了根柳条把玩著,眼光却不曹稍离过仇岩回避的面孔。曾几何时,他已在仇岩面前恣意展现自我,无拘无束而不自知?

在仇岩之前,还有谁是这般与她日夜不离的?乳母过世后,他领著三、五个家仆一路流浪南下,买田买地的一一安顿到最后来了临安城,几乎已一文不名,身边仅剩下不肯被遣走的萧忠。原本主仆俩也可以过著不错的日子的,当了所有值钱物正想安居下来,没料到一场风寒几乎使他俩见阎王。病没治好,被赶出了客栈,最后沦落到破庙与一群遭盗匪洗劫的难民同住。萧忠年纪比他小一岁,除了忠心之外,瘦瘦小小的,怎么看也不可靠。要不是凝嫣出现,两主仆只好互搂著病死在异乡了。哪还能顺道救下破庙那一大群流民?

如果当年跟在他身边的就是仇岩,一定不会是这么无计可施吧?他会去偷药,然后任人废去手足……

傅岩逍不禁放柔了眼神,手中的柳枝拂向仇岩僵硬的面孔:拂过了他被废掉的左眼,那里有一道深且狰狞的刀疤,笔直划列在耳,是黑褐脸色上的一道白光。柳枝再往下扫过了鼻梁、唇角、下领……然后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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