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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得到三名大美人的青睐,怕不掀翻了贝宅的每一片瓦?
众人多期待这种事发生个几回来大快人心啊!
所以自上个月起,等呀等的,端差没镇日附耳在员宅的外墙边期待听到里边传出兵兵兵兵的嘶杀声。
※ ※ ※
可惜呀,可惜!至今没听闻个什么后续进展。莫非是傅岩逍那小子当真驭妻有术?连住在‘贪欢阁’的织艳打昨儿个被一顶大轿抬入了贝宅,至今没出来,也不知里迸怎么了。
于是“猜测”便成了临安城内各酒楼茶肆的话题,就连说书者也各自推敲了不少个杜撰的故事以娱宾客,说得越精采,打赏则免不了约满满一荷包。
打从三年前傅岩逍进了临安,临安城内上上下下的众人,莫不密切注意著贝宅的一举一动。永远百思不得其解一个貌不出众的酸儒何以能有今天的辉煌?
老天的厚爱难道没有限度吗?
而此刻这个临安人们口中貌不惊人的傅岩逍,正著一身月白绸缎的常服,双领对襟的式样上以珠玉为盘铜,极是悠闲的瘀在罗汉长椅上品茗。二名俏丫画一左一右,手执丝扇为主子煽凉。
盛夏的临安足以热熟放置屋外的蛋。但在这奕房可不。由冰窖里挖出的冬雪正一桶一桶替换著已融化掉的,雪里置著梅汤冰镇,凉意散播在屋里,冰沁含在口里,哪见得著半丝暑意?
“哈啾!”
瞧!还有人受不住凉的打了喷子哩。
“我说梅殊,你既然水土尚不服,劝你认命一些,别与自己身体过不去,喝些热汤吧。
少你一人喝冰梅汤,也不怕有剩的。”傅岩逍大大呻了一口,咕噜的又喝丢一碗,让一边的丫头忙又斟满。
“我不要,这梅汤好喝。”封悔殊有著奇特的侬软音腔,虽是在川蜀与传岩道相识,却是南闽一带的口音。她有一张娇媚的脸蛋,加上软软的南方口音,随便一个男人听了,莫不酥化了一身硬骨,当下连灰渣也不见踪影。
奕房之内,除了伺候著的丫头外,有著一男三女:也正是现下外边闲杂人争相猜测的正主儿们。
正与傅岩逍对奕的是织钝;她向来以才貌双全闻名,当年她还在京城挂牌时,留发下誓言,若能连胜她三盘棋的男子,便可教她分文不取的委身。可惜除了傅岩逍之外,至今没人能胜她一盘棋。
※ ※ ※
傅岩逍的正妻,也就是贝家的千金小姐贝凝嫣坐在趴冰蚕丝席著的月牙凳上,一边刺绣,一边观赏战况。温婉的浅笑始终绽放在粉嫩的唇瓣上。
而刚才与传岩逍对话的封悔殊则委顿在扶手椅的椅背上。由一场大病中逐渐痊愈,仍是有些有气无力。
比起三位国色美人,傅岩逍确实不是个绝世美男子。
他只是长得眉目斯文、满身的书卷味,原本自留的肤色教一赵川境之行晒成了黑炭。如今看来是又瘦又黑,若想养回原本的富贵气,恐怕要好些时日才成了。
对奕的棋势一直处在胶著的拉锯之中,织艳更加的全神贯注,反倒傅岩逍显得有点无聊的伸手覆唇盖住一个呵欠。
此时,启开的门边出现一道粉黄衣影。还没跨过门槛便已嚷嚷不休:
“我说主子,奕棋了一早上,也该歇歇了吧?别忘了午时过后,张管事要与您在书房议事哩。还有呀,那个林表亲在前厅也候了许久,到底见是不见啊?若是不见,就让我早早打发掉吧,省得浪费茶水。”
“拢春,你就歇歇吧,没见过你这种不会享福的内务总管,非要成日上上下下的跑才甘心。明明是才嫁为人妇没几年的心娘子,何苦师法起三姑六婆的嘴脸?”又打了个呵欠,傅岩逍手上的黑子搁在缺口的一角,顺利吃了两颗白子。心满意足的听到一声挫败的哼气,才又对黄衫女子道:“对于林金主或员镇乎这一些人,任其吃饱喝足打发掉便罢,还不是把我纳妾的事当成什么说嘴的事,理他呢,他想见我还得看我给不给见哩。”
“可是如果他回去后换来舅母她们来找我呢?”林家是贝凝妈的舅亲,每当有所求或有什么罗炼里,总会求见她。身为晚辈,总免不了要回他一个礼数的。
“等到大头目登上门来,有我顶著。现下全临安谁不知道我傅岩逍将你吃得死死的?吃下了买家产业,也吃下了你的胆子,任何事我说了才算。要讨好处,由你允了是没用的。我的好娘子,你只要开开心心过日子便成了。”傅岩逍逗著大夫人。
贝凝嫣回他一抹笑靥,却仍抹不去眉宇间终年沉积的轻愁。日子能有今天这番光景,她该满足了。要是在三年前,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可以由水火的煎熬中逃出来。
“说到这个……”决定放弃攻势的织艳道:“林金生与贝镇乎、贝定乎两兄弟,你就任他们野心勃勃的叫嚣,当真是没法子一举歼灭他们的狼子野心吗?让贝姐姐镇日忧心,是什么道理?”
“还能有什么道理?还不是为了好玩。”内务总管嗤声道。
“咬呀,陇春,何必说得这般难听?留著他们,日子比较有意思嘛。”傅岩逍摇摇头,十足的琅当样。
“哼!是有意思没错,您倒是忘了三年来被暗算多少次,毒酒、杀手、放火烧货、破坏生意……那种坏人早该送绞了!要是哪天两路人马结合起来,那可真是“乌合之众。”傅岩逍截口下定论。
面对门口的封梅殊突然在一声尖呼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的天呀!那是什么鬼?”
启开的大门口露出两张探头探脑的小脸。布满污泥的小脸看不出长相如何,名贵的丝缎衣棠沾满了草屑污泥,也不知站在门外多久了,{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可能怕被骂所以不敢进来,也不敢出声。
“妍儿!”贝凝嫣低呼。
“封崖!一定是你这个家伙又带头造乱了!”身为内务总管的拢春当下将两个小孩拾了进来,对著一路逸洒而来的污泥印呻吟不已。
“娘娘,莲花、莲花……。”四岁的传妍儿怯生生的将手中小心捧著的花递到娘亲面前。
“谢谢妍儿,娘娘喜欢。”贝凝嫣易感的本性教她当下泪盈于眶,想抱过女儿亲爱一番。
但拢春可不允。
“大夫人,千万不可,等我将这两个小东西洗乾净了你再来抱。”
“阿娘,阿娘!”五岁的封崖在拢春的箝制下扭来扭去,双手合掌,似乎也有东西急欲向他的阿娘献宝。
于是封梅殊也乱感动一把的凑了过来。
“崖儿,有什么东西——哇呀!”
※ ※ ※
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蛛赫然呈现!当下吓得封梅殊倒退了数大步,尖叫不休“死小鬼!明知道我最怕这些毒物,你偏偏爱!今天晚上你死走了!天哪!别过来!”
“很漂亮呀,阿娘。你一定没看清楚,再看一下啦。”封崖不死心的接近,结果一票女眷全花容失色的迅速返到外头,仅剩两尾来不及逃的落难者。
“阿爹,您也看嘴。”封崖好可爱的揪著向来气定神闲的传岩逍,要他分享子男人间的喜悦。
傅岩逍当然没有那么大惊失色,只不过,在一只含有剧毒的虫物面前,稍稍脚软逃不出生天而已。
“扼……崖儿,你该知道这东西是有毒的……。”
“小美不会咬人的,我们是好朋友。”封崖不开心了,为什么大家都怕他的宠物?还是妍儿好,不会尖叫。
“封崖!我命令你立刻收到你的竹笼子内!不许再捉这种东西玩儿了!”封梅殊很没义气的跳到窗外才叫阵。从小被毒物追著跑的她向来以自保为第一要务。
“我的笼子不够用了。小朱、小黄、小胃……阿娘,你上回编的笼子全住满了啦。不如——我们放生!”小孩儿灵机一动,决定展开放生之门,让小美悠游回贝宅美轮美奂的大花园内。
要命!这还得了!
傅岩逍冷汗百冒,下意识的吼了出来
“仇岩!”
一道迅影掠至,由窗口射入蓝光,转眼间已将封崖手中欲放生的毒物收纳入一只胭脂盒大小的木盒中。
倒也不是仇岩厉害到未上先知,而是自从在川境与封家母子相识后,三天两头总会有这种事发生。没有人知道为何封崖天生会爱死了人人害怕的毒物,更不明白他怎么总是有法子招惹来这些虱子。
自从封崖在员宅抓到了五条毒蛇、三只毒瞻、八只毒蝴蛛后,原本雕梁画栋的贝宋大宅——一个安全的保垒,便人人自危了起来:要是哪天封崖骑了一只猛虎进门现宝、手上抓著大漠毒嗽,怕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所以仇岩非常有先见之明的随身携带器皿,务求护卫职责善尽到完美无缺的地步。
仇嵌将盒子的暗锁扣上,交给封崖,拍了拍他头,打发了出去,才转身面对主“爷,受惊了。”
“习惯了。”傅岩逍叹了口气,一票女眷花容失色的逃跑,热闹已不复见,倒是接下来封崖会恨惨,娘子军们大抵会卯起来修理那小鬼。没了奕棋的兴致,拍了拍高大得吓人的仇岩。
“咱们到书房吧。你辛苦了。”
“是。”
刘若谦喜欢身处市井中的感觉。以他的身世来说,他无论到了何处,落脚于酒楼或食肆,都大可吃尽山珍海味、住进最顶极的厢楼,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但他不。精致大餐或清茶淡饭、摊边小吃,吃来皆各有风味,倒不是非要讲究不可。
身处市井间最大的附带效益是听一些闲言杂语以娱自己。是!刘若谦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如此。然而这并不教人意外,既然他向来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那么没道理不以这行为为嗜好吧?
如果想快速了解一个陌生城市的民风、人情,投身入茶肆瓦舍间就包准没错的啦!
上自财势兼具的当户,下至邻家王二麻子昨日逛了窑子教家里婆娘打出大门,无所不知、无所不聊。再加上说书的人活豪活现的加油添醋下来,活生生像看了场戏。
才落脚两天,刘若谦便已知道现今临安域第一富贵人家是贝家;但自从傅姓男子王事后,日后想必非改成传家不可。
这傅姓男子可厉害了。生意能手不说,善钻营,连官府方面都有人脉。为官清廉的临安刺史更常是贝宅的座上宾;刺史之子,有临安第一美男子之称的赵思亮更是傅岩逍的知交。
虽说官商不曾有明目张胆的勾结,但众人只消知道两造有甚笃的私交,恐怕连地头蛇也不敢上门刁难、讨些无赖钱。因此近三年来,原本三大巨富鼎立的临安,在傅岩逍的手腕下,早已超出其他人成为人人艳羡的首富了。
傅岩逍入主贝宅后,大肆排挤亲家林姓,以及同源的贝姓,不再互相扶持也颇受人侧目。脐带相连造势是人之常情,怎么地想不通傅岩逍反其道而行的居心。
傅岩逍、傅岩逍……满城每日不谈上一回总像日头不该落一般。临安城几乎为此人疯狂。
而刘若谦与霍逐阳来得正巧。因为傅岩逍在有了一妻一青楼知己后,现下又纳了一名新寡为妾,嘴动了全城。因此方便刘若谦二人从头听一次此人的传奇。每一个人都乐得对他口沫横飞一番。
而他们找对了人,给了“聊闲茶肆”的掌柜一壶茶、一锭银子,便源源本本知道了傅岩逍入主贝家三年来的大小事迹。
“……这傅大爷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比起刺史大人那位生来带病的独生子来说,傅大爷只好一些而已。常年带著商队南奔北走,全靠他身边那个仇护卫。那个仇嵌可真是吓煞人也,比我们寻常男人高上一个头,壮上一倍,看起来像塞外的人,又瞎了一只眼。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