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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吊丧三日。
着礼部择黄道吉日,新帝祭祖登基。
一时皇宫内手忙脚乱,西川被撇在旁侧,没上头的许可,出宫是不可能,身份又实在尴尬,只在原皇后寝宫的偏院住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整日里只一把古琴,弹着缺了合奏的曲子,单调中透着悲切。
尘埃落定的某日,皇后,不,现在该是太后娘娘了,带着一群宫女来说是来探望,却是整了一堆的画像。
“西川姑娘,先帝生前提过,这朝中官宦子弟甚多,可随意挑选。”太后笑得慈眉善目的,“这寻常人家打的姑娘可没这福分,画像哀家带来了,西川姑娘可以慢慢看。”
太后抬手轻抚着叫宫女放在桌案上的画像。
西川施礼致谢道:“西川谢过太后娘娘的美意,不过,西川有一件事想求太后娘娘做主。”
“哦?说来听听。”
太后仍是笑容满面的。
“西川想请太后做主,恩准西川出了宫去。”自始至终,西川的面上都不曾出现过什么神情,只恭敬着。
笑容僵硬,随即太后马上从容不迫道:“这嫁给朝中的官宦子弟,定是要出宫的。”
“太后该是明白西川的意思的。”
西川抬眼,眼中神情笃定。
“那你也该明白,这进了皇宫的,除了嫁出去,就只能死出去。”
太后收敛起笑容,仪态万千的起身,缓缓道,“画像哀家放在这了,西川姑娘最好还是好好看看吧。”
言罢,在宫女的搀扶之下,傲然而去。
西川款款坐回去,继续拨弄琴弦,好像无人来过般,桌案上成堆的画像,无人问津。
有人轻叩房门。
西川浅笑出声,一向冷清的地儿,今日倒是热闹的厉害。
南涧见无人应声,只得开口唤道:“西川姑娘?”
“南将军请回吧,若不能带西川去见皇上,也便没有来的必要,西川什么都不缺,南将军可安心。”
西川懒懒拨弄手下的琴弦,扬声道。
“皇上今日政务繁忙,很多事还要熟悉,加上辽国的和亲队伍今日已经入宫,接待之事让皇上不甚其扰。”
“南将军请回吧。”
西川只开口坚持着。
稍顿,门外响起了南涧离开的脚步声,刻意放轻的步子。呵,都成了大将军的人,却对西川小心翼翼的很,还把自己当个副将不成。
手下的曲子弹得乱七八糟。
推了古琴到一边。
今日的第三位拜访者。
带着居高临下的笑,自顾自进门来,宫女伺候上茶水,翘起二郎腿,迷离着眼,她说:“西川姑娘,真是有缘是不是?”
款款施礼。
西川应声道:“见过大公主。”
辽国公主张扬得很:“想来你也知道本公主和亲之事,不过,你想知道本公主嫁的是何人么?”
“恭喜大公主。”西川又是一个施礼,缓缓道,“西川不过是个舞妓,大公主的亲事,西川不敢过问。”
“不妨猜上一猜?”
辽国公主倒是难得的好兴致,看着西川瞬间煞白的脸,她加深了笑意,故作姿态道,“西川姑娘定是要在本公主成亲之日,献上一支舞才好。”
“京都之中,跳得倾城舞姿的多如牛毛,皇上定会为大公主选到最好的,大公主可放心。”
“那便好。”辽国公主起身,说不上有意还是无意,临走到门口,她说,“对皇上来说,西川姑娘难不成没有自信是最好的?”
“恭送大公主。”
西川没有回答,屈膝行礼。人已经走远,她还定定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恍神得厉害。
窗外屋内寂静。
良久,西川起身,行至门侧,对候在门口的一个宫女道:“麻烦再去通报一声,西川想见皇上,西川想出宫。”
宫女点头,快步奔走。
西川冲另一个宫女微微施礼,回屋,手掌抚过古琴的凹槽,上头落下一包药粉。这古琴是前些日子去一个被赐死的娘娘宫中时寻到的,一拿在手上便注意到凹槽内的玄机。若是不懂琴的人,断是不会察觉音色不对,而去掏那个凹槽的。
跟鬼面学了些时日古琴,也便知道了。
先生,就算不是先帝赐死,她也是藏好毒,不过是先帝先了一步,随了她的意愿。
太后娘娘说的,这进了皇宫的,除了嫁出去,只能死出去。她是嫁进来的,所以只能选死出去。
抖开包裹药粉的纸,仰头,白花花的药粉尽数落进嘴里。
西川去床上躺好,盖上被子,静静的等着。
那边,御书房。
西川派过去的宫女被拦在了门外,她也不进去,只张望了下就要回去。反正一连来了几日,第一次好不容易见着皇上,也就没有下文了。之后几次,只要她来,里头公公只传一句话出来:“皇上有要事处理,稍候吧。”
这一候,便候到了这么些天。
南涧正从里头出来,见着宫女,觉得奇怪问了侍卫,才知是西川让来的,赶紧过去询问。
“回南将军,西川姑娘让奴婢过来传话,说要见皇上。”宫女揣着胆子,小心的回答。
转头看了眼御书房,南涧点头,沉吟道:“等等,我进去请示皇上。”
宫女那句其实可以不用劳烦南将军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南涧已经调转身子,进屋。
“皇上,西川姑娘求见。”
南涧沉声禀告。
风十里抬眼落在他身上,淡然的很:“听闻母后送了些朝中官宦子弟的画像过去,说是先帝应允的,怎选的那么快,可是挑仔细了?”
“回皇上,宫女来传话,西川姑娘只是求见皇上,并无提及画像一事。”
低下头,风十里道:“传下话去,朕今日政务繁忙”
“皇上”南涧打断他一贯的说辞,冒大不韪,直言道,“您又是何苦强留?”
气息顿时冷冽,凌厉的眼光扫过堂下的南涧,眯起一双好看的眉眼,带着强大的王者之气,震慑心魄。
南涧仰头道:“皇上曾说过,欠下南涧一条命,他日定会还上。南涧请求皇上,将这条命还给西川姑娘。”
“你跟朕谈条件?”
风十里厉声道,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
一派的剑拔弩张。
忽的,屋外传来喧闹,并且声响不断扩大。
守卫被逼无奈,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宫女来报,西川姑娘服毒自杀,呕血昏迷,她们拿不定主意,请皇上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不佳中。。。只能字数减少一点,明天一定要调整,恩恩,握拳。。。
☆、第二十五章
风十里一路疾奔而至,临到门口,却慢下步子,乱了的气息瞬间收拾平稳,问身侧的小太监:“御医可到了?”
小太监俯身回话:“回皇上,御医一早到了,在屋内诊治。”
“进去瞧瞧,有什么情况出来禀报。”
“是,皇上。”
小太监紧着步子往屋里走。
南涧没进去,只在外头陪着风十里等候,一派随意,面上尽管没有笑意,却是温润的很。
半个多时辰过去。
御医姗姗而来:“启禀皇上,西川姑娘除了身子虚的厉害,没什么大碍的。幸好毒药搁置太久,失了药性,否则怕是回天乏术。”
“知道毒药是哪里来的吗?”风十里调头问匆匆跟出来的小太监,气息冷冽,言辞不自觉地带上凛冽的味道。
“回皇上,据宫女所言,西川姑娘只去过一趟揽翠宫。”犹豫着,小太监还是老实回话。
风十里皱起眉头:“揽翠宫?”
“是先帝自民间纳入宫中的那位娘娘住的,入宫不出三月,便被先帝赐死,后来揽翠宫就一直闲置”
小太监说的艰难,这段在宫里是禁言,不过皇帝问,他又不能不说。
顿时,风十里心下了然,也不多问。
御医在旁踟蹰着,到嘴边的话,说不口。瞥见皇上扫过来的眼神,身子一颤,结结巴巴张口:“启禀皇上,西川姑娘一心求死,再这样下去,怕是挨不过几个时辰。”
闻言,风十里迈步进屋。
西川在床上躺着,面色惨白的,全无生气,一双眼泛着死灰色定定的盯着床顶,周遭人来人往,她一概漠视了。
怒火在心头燃烧着。
风十里厉声道:“你的命何曾变得如此轻贱!”
西川依旧定定的瞧着床顶,她说:“太后娘娘说,这进了皇宫的,要么嫁出去,要么死出去。”
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反正,死对西川而言,很熟练了,没什么好怕的。”
风十里黯下眉眼,沉声道:“不用死了,朕准你出宫。等养好身子,叫南涧护送着,大大方方走便是。”
闭上眼,一口悬着的气缓缓压下。侧头,再睁眼之际,西川缓缓道:“谢皇上恩典。西川自己会走,就不烦扰南将军了。”
瞧着她眼中的坚决。
风十里开口,语中透着施恩之意:“随便吧。宫中珠宝钱财甚多,你大可领些去,一生吃穿不愁,或是要荣华都不是问题”
“不用了,西川不过是舞妓,太子或皇上的东西,西川配不上。”西川恭敬而疏离的拒绝,只一刹那,他们已经是咫尺天涯。
风十里没再说话,尽管他那句是好意,不过,好意坏意都不需要了。
“皇上政务繁忙,西川不打扰。”
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屋子的奴才皆是心惊胆战,这皇帝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风十里一张脸沉到底,扬长而去。
西川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细密的汗布满额头,御医急忙来阻止,一脸的慌张,她是没有要听的意思。
“皇上说了,养好身子再走,也不迟的。”南涧担忧的很,一贯温润的面色显出些愁色。
西川不答,行至桌案前,把古琴抱在怀里,低声道:“劳烦南将军跟皇上说一声,这古琴西川想带走。”
“好。”南涧点头。
“多谢。”
西川微微点头,蹒跚着步子就要走。
轻叹息了声,南涧掏出一袋银子,塞到西川手里:“既然要走,也要带着银子在身上,出门在外没有银子怎么过日子放心好了,这银子是我的”
抬眼看着他,西川浅浅的笑着:“多谢南将军。”
“也算相识一场,送你到宫门口总没问题吧?”南涧换上温润的笑颜。
“好。”
西川点着头,任由南涧扶着自己,脚下步履蹒跚着。
“起来,起来”
身下的床剧烈摇晃着,耳边传来不耐烦又熟悉的声音,带着叫人安心的刻薄味道。
西川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十娘那张媚而不妖的脸,还是着一身绾色轻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