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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向招摇撞骗的师父说出这番大道理时,他差点感动得膜拜起师父了。
好吧,既然平时助人,碰到鬼也该助鬼。
“老哥哥,我明白了,你是怨念太深,是以不得超生。”
“呜?!”
非鱼解释道:“你被人杀死:心怀不甘,怨气所生,束缚了你的魂魄,所以无法离开你死亡的地方;加上你想念妻子,心有罣碍,更没办法超脱了。幸好我将你埋了,稍稍解脱你的怨苦,这才能让你的魂魄恢复自由。”嘿,他掰故事说道理的本事可不输师父。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铁胆狂哭道。
“碰到我就对了!”非鱼咧出一个大笑容,豪迈地扯开蓝布,刷一声,手擎桃木剑向天,大声地道:“吾乃非鱼天师也,今日将助你返回地府,解脱今生所有苦难,重新投胎为人。”
“你是道士?所以你不怕鬼?”
“是的。”非鱼得意地点头。
铁胆两眼发直,一把大胡子抖了又抖,突然跪了下来,哭道:“天师啊!求求你了,你发善心埋我,又能解脱我的束缚,你一定可以送我到地府,我想去见阿缎啊,她一定早就死了啊……”
“老哥哥,别哭了,我尽力而为。”非鱼想扶起铁胆,仍是摸了个空,只好道:“我碰不到你,你赶快起来,站着别动,我来施法。”
铁胆抹抹眼泪,站直身子,满怀希望地望着这位“天师”。
非鱼静下心,右手举剑,左手食指中指捏起剑诀,一边舞剑,一边口里喃喃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教我抓鬼,给我神力,上呼孝女娘娘,收摄不祥,咒语既出,何神不伏?何鬼敢挡?地府鬼差,速速前来,带走铁胆老兄返归真道,急急如律令!”
一个“令”字念完,桃木剑也直直指向铁胆。
铁胆仍站在那儿,瞪着一对铜铃眼。
“急急如律令!收收收!”非鱼喝斥一声,再将桃木剑往前一指。
“我没听过孝女娘娘,这是何方神灵?”铁胆问道。
“孝女娘娘是我们芙蓉村拜的神明啦。”非鱼放下桃木剑,好生失望,又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符藤,在铁胆面前抖开。“你怕不怕这个?”
“不怕。”
“这个呢?”非鱼又从包袱一一掏出他的法宝。“八卦镜?草人?盐?秤?摇铃?铁钉?佛经?观音图?都不怕?”
“不怕。”铁胆每见一物,就摇一次头,最后下耐烦了,大声吼道:“他娘的,你这个天师到底灵不灵啊?!”
非鱼垂头丧气,懊恼地将法宝收回包袱。师父的果然法术不灵,跟他装神弄鬼学了十五年,连一只鬼都无法收服。
“我是第一次送鬼到地府,没有经验嘛!”
“没有经验还敢说大话?!”铁胆由期待转为失望,又是嚎啕大哭。“我好命苦啊,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超生啊?总不成叫我待在这块鸟不拉屎的坟地吧?老子我受够了,我要找阿缎啊,我的亲亲阿缎啊……”
非鱼起了几块鸡皮疙瘩,看来这个粗汉还真是有情有义的好丈夫,看在这点,他是帮忙帮到底了。
“唉,老哥哥,或许我没经验,但热能生巧嘛,我再帮你想办法。”
“呜呜?!”
“我也不喜欢待在这座坟墓山,要不这样吧,你跟我走,我一路超度你,顺利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升天。”
“啊?!”铁胆又抓到一线希望,两眼放亮,赶紧抹了满脸的眼泪鼻涕,再度感激涕零地拜倒。“天师啊,拜托你了!”
第二章
“他奶奶的!”
经过数日同行,铁胆的骂人段数又提升一级。实在是这些日子来,这个臭道士用尽方法,还是不能帮他升天。
“嗡嘛呢暝咩畔,去去去!”非鱼伸出一根指头,往他身上戳戳点点。
“我去哪里啦?!”铁胆吹胡子瞪眼睛;他也很想让自己消失,但无论非鱼如何念咒、玩桃木剑、照八卦镜,他还是好好地留在原地。
“我是想送佛上西天,可你偏偏像个不动明王,请也请不动。”
“是你的法术有问题!”
“这就是了。”非鱼慨叹一声。他的法术可以骗得了人,却是骗不了鬼,但既然答应人家了,老哥哥流落人间也怪可怜(奇*书*网。整*理*提*供)的,他一定得送鬼回地府去。
他随即笑嘻嘻地道:“老哥哥,反正你跟着我走,也不耗你什么力气,我正好藉你锻炼我的法术,研究出最好的超度方法,保证让你荣登极乐世界。”
“你不送我到十八层地狱,老子我就谢天谢地了!”铁胆气呼呼地道。“真是的,死了还被臭道士整得死去活来,我再死一遍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头去撞非鱼的身子,可是他没有实体,从背后撞进去,又从非鱼的前胸钻出来。
“哈哈!别搔我痒了!”铁胆老在他身体里钻来钻去的,非鱼实在痒得受不了,抱着胳膊,蹲在路边大笑。
“疯子!”一对提着香篮的夫妻走过非鱼身边,又快步离开。
“是啊,从刚才就自言自语的,大概中邪了。”那男人又回头。
“我是中邪了。”非鱼嘀咕着站起。他没事找只鬼缠在身边,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他相信,他发善心行善事,孝女娘娘必然会保佑他的。
“呜……”铁胆却是丧气不已。“没人看得到我,呜,谁来救我啊……”
非鱼于心不忍。他法术不灵,但总得想办法为老哥哥指引一条明路。
“前面好象是一间庙,过去瞧瞧有没有比较高明的佛神仙。”
“阎罗王都不睬我了,佛神仙只管在天上享福,哪管我这个死人?!”
“老哥哥,别怨叹了,你执念太深,反而不容易超生。”
“呜呜,我想我的亲亲阿缎……她就是我的执念啊!”
“好了,好了。”非鱼又起了鸡皮疙瘩。再让铁胆成天“亲亲”下去,他还没超度亡灵,就会先肉麻而死。
“我们要进庙了,老哥哥你别再跟我说话,否则我又要被人看做是疯子。”非鱼抬起头,看着高悬的镶金大区。“香灵庵,是尼姑庙。”
“香火挺旺的嘛!”铁胆望了鱼贯进入的人潮,咕哝一句。
一人一鬼跟着香客走入大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尼走了过来,手上捧着一个金钵,露出甜美的笑容。
“这位施主,请您为香灵庵做功德,菩萨保佑您。”
“好的。”非鱼也回她一个微笑,在口袋掏了掏,爽快地往金钵丢下一个铜板。
女尼低头见到那个铜板,又微笑道:“看施主您是出外人吧,你只奉献这么一点点钱,若想求一路平安顺利,恐怕还要再添点香火表示诚心。”
“我盘缠有限,等我赚了钱,回头再来捐献。”
“喔。”女尼立刻收起笑容,转身就走。
一回头,她又见到几个婢女簇拥一位中年妇女,忙上前道:“是李夫人啊,您多久没来了?净慧日夜在菩萨面前祈祷,愿夫人身体平安,万事大吉,也愿李老爷生意顺利,事业发达。”
李夫人欢喜地道:“谢谢妳了,香灵庵真灵,妳的祈祷也应验了,我家老爷前天赚进了几万两银子,今日我是来还愿的。”
净慧女尼也高兴地道:“恭喜李夫人,贺喜李夫人,净慧以前就看出来了,您是九天玄女转世,生来蒙众神庇佑,您又发愿礼佛,大殿里的观音菩萨明白您的诚心,更是时时护持您啊。”
李夫人也乐得拉趄净慧的手,亲切地道:“净慧,妳真是厉害,看得出我前世的渊源,那妳一定是哪个神仙转世,今生来到香灵庵普度众生了。”
“净慧不敢,净慧不过是为观世音菩萨打理莲座的小丫头罢了。”净慧谦虚地低头,合十礼敬。
“捐!”
李夫人一声令下,立刻有婢女拿出准备好的银两,几块银子丢进金钵里,咚咚有声,净慧的笑容更加甜美。“李夫人,多谢您了,观世音菩萨见到您的诚心,一定庇佑您长命百岁,荣华富贵。这边请,净慧带您去晋见师父。”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非鱼吐了吐舌头。他平时说话已经有够天花乱坠了,没想到这尼姑更胜于他。师父叫他出来看世面是对的,这才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哇!这里的尼姑还真大小眼,我看她不是观音菩萨的小丫头,是个势利鬼转世。”铁胆大声地道。
非鱼也不怕他大声讲话,一人一鬼在庙里闲晃,穿梭在热烈祈求的香客里,只见许多知客女尼送往迎来,个个捧了金钵,里头皆是闪闪发光的银子。
一路参观,渐走渐往后头僻静之处,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嗓音。
“妳不能出去!妳这个丑样子见不得人的!”隔着一道围墙,听得出声音正是那位甜得可以滴出蜜来的净慧。
“我……可是,我刚才看到大殿有一只恶鬼……”答话的声音很畏怯。
“什么?!妳跑到大殿去?有让香客见着妳了吗?”
“没有!净慧师姐,我没有到大殿,是净恩师姐清理了香灰,喊我拿去倒掉,我从门边望见那只鬼的。”
“净憨,我警告妳,师父说只要庵门打开,妳就不能出去,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那只恶鬼紧紧缠住一位施主,我要去赶他。”
“又在胡说八道了!香灵庵佛法无边,又是光天化日的,纵有什么恶鬼,早就被挡在门外了,还容得他大摇大摆上大殿?!”
“可是……”畏怯的声音愈来愈小声。
“别可是了!妳再敢跑出来,我就去告诉师父,叫她罚妳关禁闭房!”
非鱼转头望向铁胆,笑道:“看来这只恶鬼是你了。”
铁胆正要发作,正好净慧骂完人,刚转出围墙,一听到非鱼的话,一张还在生气的脸变得更加扭曲。“哪来的流浪汉?你敢骂我是恶鬼?!”
非鱼笑咪咪地道:“这位师父,妳忘了我吗?一刻钟前妳才向我化缘。”
“快走!快走!”净慧一听,以为他在调戏她,抄起墙边一支扫帚,挥舞着赶人。“去!菩萨净地,岂容你撒野!”
扫帚拍出去,打到了铁胆,虽然他没有感觉,但再也受不了了,吼道:“妳才是恶婆娘,见钱眼开,尖酸刻薄,凶什么凶?!老子我最恨凶婆娘了……”
一个矮小的尼姑冲出来,脚步歪了一下,忙扶住墙壁,直直望向铁胆,以颤抖害怕的声音道:“走开,恶鬼,不准你欺负我师姐。”
“我就是要修理她!”铁胆卷了袖子。“以前我把一个爱搬弄是非的婆娘打得满地找牙,要不是看在她是婆娘,老子我早就砍了她!”
“不行!”小尼姑神色惊惶,却是坚定地道:“你这只恶鬼,死了应该下地狱,怎么还留在这里吓人?”
非鱼忙道:“小师父,这位老哥哥是不得已……咦?妳看得到他?”
“妳看得到我?”铁胆也讶异。
“她当然看得到我了!你还不快滚出去?!”说话的却是拿扫帚的净慧,继续拼命打非鱼,一边呼喝援手:“净恩、净忘,快来赶走大色狼!”
“哇呼!我碰都没碰妳,怎么变色狼了?”非鱼大声喊冤,忙拿了桃木剑挡扫帚。
“你有剑?果然有问题,我叫官府拿你!”净慧又横眉竖目地骂道:“还有净憨,妳憨就是憨,还杵在哪儿做什么?赶人啊!”
“可是,这位施主被鬼缠住……”净憨着急地望向非鱼。
“师姐,我们来了!”好几个尼姑跑来,个个手拿棍棒。
娘子军来势汹汹,非鱼见情势不妙,他才不想让人家当大色狼抓到官府吃牢饭。
“老哥哥,快逃!”他脚步大,说话之间已经跑出十几尺远,忽然想到那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