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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君辰定定地望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缓又道:“枝枝,我也想这是开玩笑,可是,它不是玩笑,它是真实的,你刚晕过去,那孩子就死了,我进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她小小的紫色身体,枝枝,你要挺住,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孩子没有了没关系,以后还会有的。”
孩子没有了没关系,他是男人,终究说得太云淡风清,男人又怎么能够体验得到女人心底那份丧子之痛,倾刻间,静知感觉蓦然间有一张无形的巨色在暗夜里铺陈开来,就这样死死地网住了她,将她全身勒得死紧,无法呼吸,更或者说,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轻微的痛苦。
“不。”片刻后,她发出一声无僵的悲鸣,不可能,在她昏迷前,她是亲耳听到医生们高兴地谈说她的孩子有多么可爱,有多么漂亮,她们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她拍掉了紧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挣扎着下床,脚刚迈出一步,下身撕裂的疼痛就袭卷着她的四肢百胲,那里几个小时前才刚缝了针,消炎药还没有吃上几粒,虽然很痛,可是,她极力强忍着,现在,她不相信姚君辰的话,她要去问一问那个替她接生的医生,看一看她刚刚落地不到七个小时的孩子,她的儿子,还有她的女儿。
“枝枝。”姚君辰急也,疾步奔上前,想要搀抚摇摇欲坠的她,却让她一把用力地挥开,她攀着墙壁,艰难吃力地向前,姚君辰拿她没有办法,就只能跟在她身后,小心冀冀地伸出双臂,想抚又不敢抚,心里一阵绞痛漫过,早知道如此,他就该把她带离这儿,带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静知一步一步费力地走到了妇产科医生办公室门前,她艰难地喘息着,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医生,医生。”
替她接生的女医生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填一系列产妇资料报表,抬头,看到了门口出现的那张惨白转青的女人容颜,吓得赶紧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终究是要面对的,这女人真是遭罪,慌乱中,女医生信步从办公室迎出来。
“姚太太,你伤口刚缝合不能走路的,消炎药也没吃多少,如果伤口裂开了就不好办了,姚先生,你是怎么照顾你太太的?居然还敢让她下地?”不忍斥责脸色如蜡烛的女人,女医生转过脸冷声斥责着她身边唯一的男人。
“不关他的事儿。”静知顾不上与女医生说别的,直接了当问了出来。“医生,我的孩子呢?我想看一看他们,他在哪儿?是不是在保温箱里?”
话音中,带着止不住的轻皽。女医生望着她眼眸那抹晶亮的希冀之光,喉头有酸涩的苦汗在涌动,眼神一黯:“林小姐,对不起,那孩子刚生下来是死胎,我们检查过,她们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也许是你撞在墙壁上的那一下吧!”女医生别开脸,不想看到女人眼眸中的晶亮色彩一点一滴地黯下去,最终变成了惨淡空洞的一片。
“你骗我,医生,怎么可能?我记得晕过去的时候,他们明明都还好好的。”是的,正是因为听到孩子安全降临,她才松了一口气,才放心地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她还梦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扯着自己裤角,向她索要着心爱的玩具与洋娃娃,为什么转瞬间她们就没有了?她是他们的妈妈,她怀了他们九个月,一朝骨肉分离,甚至还没仔细瞧一眼她们的容颜,长得像谁?像她多一些,还是像江萧多一些?更甚至于,她还没来得及摸一下她们小手,小脚,小身体,还没来得及亲一下她们的小嘴角,小额头,她们就没有了,这是做梦吗?
之于一个女人,这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事儿,女医生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林小姐,这是事实,希望你不要难过,振作起来,你还年轻,身体底子也还很好,今后,你还可以生。姚先生,抚你太太回病房吧!这儿风大,坐月子的人是不能吹大风的,细心照顾一下她。”
医生话刚说完,静知喃喃地又说了一句:“我要见一见我的孩子,就算是死了,我也要见一见她们?医生,我求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听了她的要求,女医生迫眉迟疑了一下:“林小姐,何必再看了,再看也不过是多了一份伤悲罢了,更何况,死婴我们已经处理掉了,至于去了哪里,是清洁阿姨处理掉的。”
猛地,静知凝望向她的眸光如两柄刚硬的冷刀。“你说谎,你骗人,你们是什么医院,在家属与产妇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孩子处理掉,你这什么破医生,我要告你们,我要将你们这种杀人不见血的魔鬼告上法庭。”
她突然间胡言乱语起来,眼睛里浸染着血红,指着女医生的鼻子破口大骂,女医生急忙呼来了几名护士,见几名护士要强行将她拉进病房,姚君辰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要围上来对她动手的几名护士挥开。
“滚开。”然后,他弯下了腰,把她紧紧地搂在了胸怀里。“为什么,姚君辰?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啊?”她用力锤打着姚君辰结实的臂膀,这个男人明明守在手术室的外面,为什么会让这一切的事情发生?静知伤心欲绝,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为什么会是这样?”是的,她不过是好好地睡上了一觉,醒来后就什么都变了,而且,她的孩子好好的,就在两天前,她还到医院做过产检,虽然不是这间医院,因为昨天她半昏厥中,姚君辰心急如焚地把她带到了这间医院来,她的孩子明明好好的,产检时一切正常,怎么在生产时会遇到难产?
她依稀记得,两个孩子半闭着眼睛时沉稳呼吸时的样子,那两个如玻璃透明般,有着小小红脸蛋,额角还有淡淡皱痕一样的玻璃人儿就这样凭空没有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呀!
“枝枝。”这个时候,姚君辰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能紧紧地将她按压着,紧紧地搂着她,任她打,任她骂,任她发泄,任她倾尽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不爽快。
身旁的护士以及那名女医生看了这一幕,都有眼泪汪汪地低下了头,她们都是女人,知道女人失去自己刚生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一种刻骨之痛?
*
华灯初上,院子里点起一盏盏红色的灯笼,好像夜游的牡丹,飘荡在渺不可知的黑夜。
悠远的二胡清冷情声缠绵婉转声声钻入她耳,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掀开被子坐起了身,自从失去两个孩子后,她当着医生面与姚君辰闹了一通,姚君辰把她抱回了病房,她就不再哭闹,安静得让姚君辰心里害怕,然后,七天后,姚君辰替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她又住回了自己这幢破旧的公寓里来。
白天,她将自己投身于工作,只有麻痹自己,她才能不让自己想起那两个从她身体里爬出去的孩子娇嫩的模样。
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到了窗台下那两张小小的婴儿床上,床上有她新购置的被单,小枕套,全都是新购置的,什么都是两副,曾经,她期待着自己能与她们睡到一起,做着酣甜的美梦,嘴里含着她的小手指,摸着她们的小脸蛋,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了。
放眼从窗台看出去,清风徐来,那无数盏挂起的红色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一个月了,她勾延残喘着,欢快的音乐玲声打破了暗夜独有的静识。
“出来,我有事找你。”
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揣在了衣袋里,什么也没有带,没有开灯,打开了房门,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那步伐轻盈的犹如夜间四处游走的精灵,也或者是幽魂。
沧芒的夜色中,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形立在那儿,脸背对着月光,头发蓄得有些过长了,遮挡住了他的额角与眉骨,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面情。
她走到他面前,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凝望着他,他消失了这么久,又莫名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如几年前一样,他很恨,为什么每一次她发生事情时候,他总是不在她身边,总是有那许多的事牵绊住了他?
“他那边没有动静吧?”女人幽幽问出了口,自从孩子死掉后,她整颗心就如死去了一般,也不再关心他们的事情了。
男人沉默了一阵,忽地开了口。“随便他要眚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怕他。”低低说着,声音有几份阴沉的暗哑,漆黑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光,月光下红色的瞳仁,仿佛一个酒醉的人,可是,目前为止,他还能控制自己。
“查得怎么样?”
男人抚开了额角的那绺长发,将脸凑到她面前,亲吻了吻她的额角,薄唇贴着她冰凉的肌肤,眼底全是满满的幽伤。执起她的玉手,手上肌肤同样冰凉一片,男人食指微抬,在她掌心划下三个字,女人扯开红唇一笑,眼光望向了不远的海面,暗夜里静静流淌的水声,远远传来,仿佛一个悲凉的传奇,苦涩绵长,如诉。
唇角的笑一点一点地收起,成了一个凛咧的弧度,这种在男人脸上才能看到的诡异神情,如今出现在了她柔美的脸蛋上。
那疯女人趁她猝不及防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画面如今还在她脑子里回旋,是的,她是精神病患者,她无法与她计较,可是,她可以与她身后潜藏的那名幕后高手,统筹全局的人计较,人善被人欺,人善被人欺,她已经忍得太多了。
男人将手中一个红色长方形优盘塞到了她手里,夜风中,他轻言了:“保重”二字,转身象一阵风一样地飘走了,女人捏握着手上的那个红东西,缓缓转身,抬头望着繁星点缀的炫丽天空,眼角划下一抹阴戾的色彩。
*
最近的网络掀起了一股巨烈浪潮,一群男人强口奸一个柔弱女子的淫秽视频,将某个人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姚庭轩是走进公司听到有职员坐在一起小声议论后,这才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手提电脑,当一个女人,媚眼如丝,衣衫半褪,张着红唇,一头发丝披散,一双玉白修长的腿横挂在那个一脸猬锁的男人身上,而她身后,还有许多个男人的身影,个个一脸亢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那双玉白的腿被两只粗黑的手臂强行架捏着
下面的标题:千娇百媚的女人被一群猬锁的男人强上的滋味,何等缠绵噬骨?
看到这个视频,姚庭轩手上的拳头情不自禁就捏握得死紧,甚至连骨关节都泛出一层汗湿的苍白,这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难怪她一直都不曾理他?原来,她被一群男人强口奸了,这样的事实,他无法接受,然后,他捞起了椅子靠背上的西装,象一阵旋风一样冲出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他一路闯了几个红灯,风驰电掣赶到她小窝的时候,屋门居然是半掩的,以前,他每一次过来,无论他怎么敲门,她都让他吃了闭门羹,他畅通无阻跨步而入,带着满身的阴戾与烈焰。
他闯入时,就看到她正坐在那张他为她买的那张红色沙发里吸烟,身着一套紧身火艳的红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更曼妙与妖娆,见他来了,她身子缩了一下,面情一怔,不过转瞬,她就从沙发上起身,走出缭绕在她身后的烟雾,火红的身体来至他身边,不由分说,单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给他来了一记缠绵悱恻的火辣热吻,然而,这个时候,男人眼里再也容不得她这样放肆。
“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