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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今天过来领毕业证和学位证,没想到会碰上这一幕。
温少卿想起了年少无知的自己被腹黑的萧子渊欺负的日子,微微笑了下,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难得看到他摘了面具,我得多看一会儿。”
那个女孩往旁边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寻找同盟,可刚才还和她站在统一战线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她红着脸小声回答,“没没说什么”
萧子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女生,半晌后才开口,语速放得极慢,却掷地有声,“既然没说什么,那以后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到。”
“对不起,萧师兄”
萧子渊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你可以说我,我真的不介意,但是你不要说她。”
随忆听到这句猛地抬头去看萧子渊,他低得不止是声音,似乎连嘴角都沉了下去。
她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说他的是非,一句都难以容忍,可他却对别人说,他无所谓,一心只护着她。
本来她还不确定萧子渊是为什么生气,怕自己想多了,这么看来自己倒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那个女孩虽然一脸不情愿却摄于萧子渊带来的低气压,犹豫良久开口道歉,“随忆,对不起。”
这下萧子渊似乎终于满意了,牵起随忆的手转身走了出去,随忆挣了挣,结果却是手上感觉到更大的力道。
一室的人冷汗涔涔,直到两人出了办公室才松了口气。
原本和萧子渊一起进来的喻芊夏则愣在原地。
有人不服气,凑到喻芊夏跟前,“本来就是还不许别人说,喻师姐你说是不是?就这样的人还和你抢萧师兄,太不自量力了!”
喻芊夏冷着脸瞟了那个女生一眼,“如果你想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那你就找错人了。我是喜欢萧子渊,我也确实是输给随忆了,我心服口服,不会用别的方式重伤她。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姐,那师姐就大发慈悲奉劝你一句,别人的家事少管,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完留下一脸惊愕的人也走了。
林辰和温少卿对视一眼,摸着下巴一脸佩服。
林辰悠悠的开口,“这种女人还愁什么没有男人喜欢?”
温少卿故意凉飕飕的呛他,笑着看他,“那你去追吧!”
林辰黑着脸转头看着温少卿,一脸幽怨的嘀咕,“温毒舌!谁再说你温润如玉我肯定敲醒他!”
出了活动室,在昏暗的楼梯间,萧子渊放开随忆,低头看着她。刚才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此刻却满脸阴霾。
其实楼梯间太昏暗,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平稳安静,可就是因为她太安静了,他才为难。别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大概早就哭起来了,可是她不哭也不闹,如果不是他恰好碰到她肯定提都不会提一句。
萧子渊迟疑很久才开口,声音安定有力,“你不要在意他们说什么。”
随忆咬唇,语气依旧平淡,“萧师兄,她们没有说错,我真的是单亲家庭。”
萧子渊微微抬起双手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可是最终还是放弃,双手重新放回身侧。
黑暗中,随忆听到萧子渊似乎叹了口气,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阿忆,那不是你的错。”
随忆全身僵住,心底似乎有什么缓缓流过,不由得抬头去看萧子渊。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郑重的对随忆说,那不是你的错。
曾几何时,她曾经想过如果她是个男孩,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妈妈不会那么辛苦,她也会有爸爸,有爷爷奶奶。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她乌黑明亮的眸子像是浸在明澈的湖水里,水汪汪的看着他,萧子渊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将眼前的人拥进怀里,她那么瘦,瘦到让他心疼。她又那么坚强倔强,坚强倔强到让他心疼。他忽然感觉到懊恼,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年认识她,她独自一人是怎么经历那么多的?
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随忆本能的挣扎,手里攥着他腰间的衣料要扯开他。
萧子渊紧紧的拥着她,把她压进怀里,心里所想就那么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阿忆,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别人再也不会伤害到你。”
随忆听后僵住,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衣料,慢慢把头埋进萧子渊的怀里。
萧子渊回到寝室,林辰捧着电脑指着最后一点微博的电量声讨萧子渊,“你昨天到底对电路做了什么,据说修了一天都没修好。”
萧子渊挑眉,“那篇帖子还热吗?”
林辰抓狂,“电脑率先没电,然后开始手机刷,后来连手机都没电了,谁还有心思管帖子啊!”
萧子渊满意的微笑,“明天就会来电。我记得学校论坛的坛主和你关系不错,你去跟他建议,论坛里的帖子杂乱无章,该清理了,该分类的分类,该删的删。记得放公告,注明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论坛。”
一席话被萧子渊说的轻重缓急,不过是为了删帖子而师出有名。
林辰不明白,“你不是说删了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萧子渊边换衣服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不是热门谁还会关注它存不存在?”
林辰还是不明白,“既然没人关心,为什么还要删了?”
萧子渊停下动作,看着镜子里的林辰微微一笑,笑容和煦,但是回答却没那么温柔了。
“斩草要除根。”
林辰听完眯着眼睛一脸鄙视,“黑,实在是黑。”
没几天随景尧捏着手里的几张纸叹气,心疼之余颇为无奈,其实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关心随忆母女的动态,只是不敢让她们知道。现在随忆宁愿被泼脏水都不愿承认他是她父亲,他这个父亲到底有多失败?
随景尧思索前后吩咐秘书,“今晚请秦总吃饭,找个理由让他把他儿子也叫上。”
秘书点头应下来。
秦家一直想和随氏合作,却一直找不到门路,现在随景尧竟然主动提出饭局,秦家父子欣然前往。
当晚随忆极不情愿的和随景尧出现在某酒店,一进包厢便看到熟悉的面孔。
秦铭本来笑容满面的脸僵住,僵硬的跟着父亲迎到门口。
秦铭的父亲也是见过**雪月的,看到中年男人和大学生模样的漂亮女孩子,自然而然往那方面想。秦铭受帖子的影响,已经往那方面想了。
随景尧看出两个人的心思,率先大方的介绍,“秦总,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随忆。”——
☆、32
秦铭又是浑身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随忆,其父也有些不相信;看了随忆看天;“随小姐我见过;不是这位啊?好像比她要小几岁。”
随忆依旧低眉顺眼的站着,心里却一颤。这些年她本能的排斥随家的一切消息,难道随景尧和林辰的姑姑又有了个女儿?
这个想法才起,随忆很快又平静下来;有些自嘲的想,既然已经结婚生孩子是必然的,她又有什么好震惊的?难不成她对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期望吗?
随景尧落座后缓缓开口;“秦总误会了;上次见到的那个是我堂弟的女儿;这个才是我女儿。”
随景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很快又开口,“我和前妻的女儿,离婚后一直跟着她妈妈。这次来这边主要是来看看她。”
秦铭瞬间明白,原来不是二奶而是大小姐,惭愧也慢慢爬上心头,他之前还误会了她。
秦铭的父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见风使舵的本事出神入化,看得出随景尧对随忆的偏爱,马上改口,“一看就知道是您的女儿嘛,有您年轻时候的影子!我上次见过之后还奇怪呢,怎么和您都不怎么像,现在看到这位才知道什么是父女。”
说完转头问随忆,“在哪儿上学啊,学什么的?”
随忆一向不爱搭理陌生人,尤其是这种三句不忘拍马屁的人。
随景尧便把话题接过来,“秦总还不知道?她和令公子是同班同学。”
秦父听了后似乎很高兴,“哟,这可是缘分啊,秦铭,以后多照顾点随忆啊!”
秦铭根本就没在状态的胡乱点了点头。
随景尧见目的已达到,便招呼着吃菜。
一顿饭吃的乏味,两位家长从经济谈到**,又谈到人生哲学。
随忆自始至终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都快僵硬了。心里腹诽,你们怎么不去看雪看月亮呢?
秦铭则食之无味,不时一脸愧疚的看向随忆。
随景尧不动声色的观察,感觉到随忆的不耐烦后,很快结束了饭局。
随忆并不知道随景尧的心思,本以为只是平常的应酬,也没在意,直到站在酒店门口道别前,随景尧的一句话才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景尧看着随忆上了车,又转头叫秦铭,“随忆这孩子话不多,被人误会也从不解释,如果你方便的话就替她说几句话,如果她有事情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虽然随景尧的声音不高,可随忆还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几个字,她不知道秦铭有没有听明白随景尧说的是什么,可是她听明白了。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一时间心情很复杂,有些烦躁。
秦父和秦铭看着黑色的车子缓缓没入黑夜中,才上了自家的车。
秦父很快开口,“没想到随家大小姐和你是同学,随氏那可是平时求着都高攀不上的,如果你娶了随家的女儿那以后我们秦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对了,随忆有没有男朋友?”
秦铭现在心情很复杂,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那些人的话呢,她这样的人怎么回去傍大款嘛,猪脑子也知道不可能啊,他当时是脑子进水了吗?又想起几次见面他避之不及的情景,后悔烦躁一齐袭上心头,他脸色很难看的回答,“在您眼里是不是除了生意就没别的了?这话如果你早几个月说没准还有可能,现在,想都不要想了。”
秦铭恼怒的一拳打在后座上,现在还不知道她怎么想自己呢。
秦父没想到秦铭反应这么大,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秦铭转头看向车外,一脸不耐烦,“您就别问了,反正没可能了!”
秦铭回到寝室后依旧神情恍惚,同寝的同学开他玩笑。
“大少爷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因为随忆啊?”
有人劝道,“哎,你就别想了,她连萧子渊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你?”
秦铭烦躁的抽了口烟,“靠!你们知道什么!那是她爸爸!”
“什么?别开玩笑了!”
秦铭瞪他们一眼,“谁跟你们开玩笑了!我今天才知道,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你知道随氏身家多少吗?”
有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随氏?哪个随氏?”
有些见识的则一脸不可置信,“不会吧?随氏啊!平时也没看出来啊”
秦铭烦躁的摁灭烟去冲凉水澡去了。
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开了,论坛上又有人站出来澄清事实,随氏的信息网上遍地都是,而且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一切大白于天下。
前几天还目中无人或冷眼讽刺的人再见到随忆恢复了之前的笑脸相迎,随忆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倒是其余三个人看到特意讨好的笑容目不斜视的走开,大呼世态炎凉。
随忆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她现在有些担心萧子渊会怎么想。
以萧子渊的见识,不会不知道随氏,而那天在寝室楼下,她支支吾吾的只说随景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