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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碧窥视着平躺在办公桌上的两张试卷，和自己一沓没有被翻阅的试卷，瞬间她低下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此刻她的心里还是很恨庄晓婷和刘小北，可是在这样的场面，她知道，自己注定已经输了，接下来，她只有故作沉默，听班主任说教，或者说让班主任给她找台阶下……她知道，班主任绝对不是一位只会偏袒学生的老师。
可是柳碧也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向来班主任都是公私分明，既然错的一方在柳碧，那么柳碧便在劫难逃。
办公室内陆陆续续有其他老师走进走出，上午的课都已经结束了，再其他老师都已经离开去吃饭或者回家了的时候……这中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见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班主任自然心里有数，可是他同样不明白柳碧是怎么换掉庄晓婷的试卷的，而且原先属于柳碧自己的试卷还是白卷，如果是白卷的话，那么这一切就是柳碧自己早已经策划好了的……
眼前的这一切，像是一个谜，一个深不可测又隐隐感觉即将揭晓的谜。
“柳碧？”
见柳碧一直不敢说话，班主任再次质问道。
这时，站在一旁的刘小北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气愤，便毫不讲理地插上一句：“柳碧，你不想说是吧……不想说的话，我可吃饭去了。”
“刘小北！”
班主任冒着火眼望着刘小北。
“饿了……”
刘小北还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老师算了吧，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一旁的庄晓婷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她不想看到此刻如此狼狈、无助的柳碧。
班主任望着庄晓婷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奢望和软弱。
“算了，就这样算了？”
刘小北不停地摆着手臂，他看到办公室内除了班主任并没有其他的老师，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个劲儿地说着，“你是没听到上课前她在班上怎么说你的！”
“她说你被龙嘉南抛弃了！”
……
“刘小北，你先出去！”
班主任立马遏止情绪十分激动的刘小北。
紧接着刘小北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他站在办公室之外，这时又恢复了一如从前的平静。
“柳碧，做错了事情就要敢于承认，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学生……”
班主任语重心长的片片话语让柳碧有些动容，可是她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绝对不是那种单纯的女孩，敢爱敢恨敢哭敢笑……话落，她抬起头望了望班主任那张虔诚的脸，再望着庄晓婷那张事事不想再去追究的脸，她开始张口。
“对不起，试卷是我换的。”
在柳碧的话语中，生硬、勉强，一点道歉的诚意都看不出；可是以为觉得很为难的庄晓婷听到柳碧说这样的话，她终究也是释怀了。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
庄晓婷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戳着，她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班主任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而站在办公室门外，忍受着寒风却听的清清楚楚的刘小北又开始激动起来，他很想冲进办公室去骂柳碧，但他还是冷静下来，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柳碧，你为什么要换庄晓婷的试卷。”
面对班主任的质问，柳碧一下子为难了好多，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开口，又像个哑巴一样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错了，我错了……”
班主任从资料夹里拿出两次月考的排名表：第一次月考，第一名的庄晓婷1014分，第二名的柳碧903分；第二次月考，第一名的夏米986分，第二名的柳碧985分……而庄晓婷因为试卷被换考零分，被甩在十名开外。
略带沉思的班主任看着这个排名表开始明白了些什么。
“庄晓婷，你先出去吧。”
班主任微笑着对庄晓婷说，庄晓婷马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对于庄晓婷来说，离开办公室绝对是最好的选择，里面的气氛太尴尬太僵硬，尴尬僵硬地让她不知所措，让她不只是是左右为难那么简单……
“柳碧，我懂你的心思，但你也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去换同班同学的试卷啊！”
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柳碧说，他的眼里少了一份严肃，多了一份慈祥。
“老师，我错了。”
柳碧低着头，站在办公桌面前。
“你是妒忌庄晓婷才……”
似乎一切都逃不过班主任的法眼……在这个世界上，阅历与年龄在某个层次上来讲是成正比的，比如此时的班主任，他处理事的方式以及对整件并不明朗的事的觉悟性，明显要比还是身为学生的刘小北和庄晓婷要快、要高。
“嗯。”
柳碧点头表示班主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她并不想对此再去刻意隐瞒什么。
“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在庄晓婷提前交卷的时候鬼迷心窍地想要换掉她的试卷，更不应该趁着老师在后面后试卷不注意时，将自己的试卷和庄晓婷的试卷调换……”
柳碧很聪明，但似乎又有些聪明过头了，她知道大家心里的疑问，所以她便自首式地讲出来，而且讲的头头是道……原来，在最后一场英语考场上，柳碧看到前桌的庄晓婷差不多离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就提前交卷，产生了妒忌也就鬼迷心窍地想将庄晓婷和自己的试卷对换。她知道如果不这样做，这次第一名又将是庄晓婷的，而自己却只能又是屈居第二了……于是趁着考试结束的时间，当大部分考生都喜出望外地冲出考场，柳碧趁着收试卷的监考老师不注意，徘徊在自己的考座与庄晓婷的考座之间，然后趁着监考老师背背离自己的方向，迅速地见自己考桌上的一纸白卷换到庄晓婷的考桌上，然后柳碧回到自己的考桌上……当柳碧再次回忆当时一幕，心里没有惶恐，更多的是怕失败……或许，没有人能够猜透柳碧的内心。
——当时，收试卷的监考老师看到柳碧还在课桌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于是就朝柳碧喊了一句：这位同学不要再写了。听到监考老师的话，柳碧故作镇定地别着头，对监考老师说：“老师我只是写下名字”……监考老师继续收着自己的试卷，并没有对此多加猜测与怀疑。“那你快点，你看其他同学都早已离开考场了。”监考老师话后，柳碧正使劲地将姓名栏目上庄晓婷的名字彻底地涂干净，然后在一旁写上自己的名字——柳碧，然后就是学号，稍微地改动了最后一个数学……
“你说谎！”
这时，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刘小北突然无比激动地闯进来，当时庄晓婷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站在班主任和柳碧身边了……庄晓婷也只好缓缓地走进办公室……她怕刘小北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出现什么乱子。
“庄晓婷的试卷为什么是白卷呢？这明显就是你一开始设计好的！”
其实班主任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在看庄晓婷和柳碧两次月考成绩对比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他只是在试探柳碧诚不诚实……又或者，他知道，这里面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你在考试之前就设计好的，你的试卷怎么可能考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字也没有写，连名字都没写……”
——眼前的这一切像是一场找不到根源的悬疑。
【Chapter29】拉长了一整个冬天（贝壳几天后再更！）
——周围一片灰烬般的寂静。ц茶诚�
在谜底马上揭晓之前，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一度的挣扎状态；或许，在场的所以人里，只有柳碧才是真正的痛苦。
寂静过后，他们感觉刘小北的话好似有几分道理。
这时庄晓婷扯着刘小北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可是他为了庄晓婷，为了还庄晓婷一个清白——他不顾一切地，像发了疯的狮子，竟在班主任面前肆无忌惮地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然而，面对这种情况的班主任自然也无法去遏止刘小北说什么做什么珀。
这时，柳碧脸色苍白，眼泪终于忍不住流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说谎！”
…晚…
“发完试卷，当后桌的考生将多余的试卷传给我的时候，我悄悄地多拿了一张，因为我怕自己做题的时候写错，以防作备用……”
柳碧把话说话，好像一切都再明晰不过了，可是刘小北却不愿去相信柳碧说的话，现在他是一千个不愿意，甚至一万个不愿意。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到这吧，柳碧你写1000字检讨给我，今晚晚自习前交给我……你先出去吧！”
班主任的话刚落下，柳碧转身，提起衣袖擦干自己眼角的眼泪，然后对刘小北斜视着一双冷眼。
显然，现在的柳碧真是恨透了刘小北；只是在班主任面前，有些话她没有必要挑的太明了。
柳碧走后，班主任右手撑在眉宇间，沉默片刻，然后对着刘小北说道：“刘小北，你变了。”
——班主任没有叹息，也没有微笑
班主任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一时间让刘小北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班主任的话到底是贬义还是褒义。
又是一阵沉默，这时的刘小北，内心极其地煎熬，他不知道后面班主任将会说些什么。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让大家议论纷纷，这样会伤及柳碧同学的自尊……还有庄晓婷，我知道你不会在乎一次考试的成绩与名次，这些都是虚的……”
班主任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的话，无非就是让刘小北和庄晓婷不必对此事大肆张扬……显然表面上柳碧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这件可大可小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说出来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你们出去吧，赶紧去吃饭，我知道你们饿了。”
话落，刘小北和庄晓婷两个人迟疑了会儿，便调头离开。没走多少步，班主任又突然叫住了他俩，“你们先别走！”
紧接着，刘小北和庄晓婷转身，站住。
“老师，什么事？”
庄晓婷问，然后朝班主任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庄晓婷，当初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交的不是白卷？”
班主任的话顿时让庄晓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思了片刻之后答：“我想说，可当时你很生气，刚好那时是上课时间，所以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庄晓婷的话语间透露出一丝丝诚恳。
“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班主任突然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十分诚恳地对庄晓婷说。
“老师你没错……老师我们去吃饭了……”
话落，庄晓婷和刘小北走出了教室。
午后的阳光将树梢上、草地上、房顶上……那一层层薄薄的冰霜蒸发干净，只见一缕缕雾气升腾直至上空，最后化为乌有地消逝在空气之中。
树梢、草地、房顶……万事万物开始还于原先的面貌，崭新地如同只剩下一整个美好的冬季。
见庄晓婷闷闷不乐的表情，刘小北抓起庄晓婷的手，然后放在胸膛。
“晓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可是，今天你做的有点过了……”
“我知道，对不起！”
……
瞬间，庄晓婷感觉心里暖暖的，传递过来的，是一整个温暖的庞大的星系。
见庄晓婷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刘小北也跟着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此刻，太阳的光线透过树叶与树叶之间，大片大片地晒在刘小北和庄晓婷的身上……瞬间消失在教学楼三楼转角处的他们，只剩下像微笑般的余音，深远而又漫长……
“你想吃什么？”
“番茄炒鸡蛋。”
“可是我喜欢鸡蛋炒西红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