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你要戴着这该死的戒指,和他就真的不可能了!”
雨滴斜打上窗子,模糊了玻璃上霞飞发呆的倒影。
下班铃声响了,霞飞叹息,和大伙儿挤上电梯,下楼,步出大厦。她伫立骑楼,雨很大,路上水花飞溅,她得到对面搭公车,却被这阵骤雨拦住去路。霞飞缩着肩膀,考虑要不要冒雨过街。
一辆黑色朋驰忽然停在路前,车窗拉下,一见来人,霞飞慌地将左手伸往腰后,藏住戒指。
车内的梁振衣比了一个上车的手势,又指指下雨的天空。
霞飞忐忑地凝视他英俊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藏起左手很可笑,霞飞,你干什么啊?她叹息,将缩着的左手伸回。看着梁振衣,她摇头拒绝他的好意。忽然好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被他搅乱的心。少钦才刚走,她就在这儿为梁振衣迷魂,她心底涌起一阵罪恶感。
见霞飞摇头拒绝,梁振衣心底掩不住一阵失望。深深看着雨幕后的她,回身拿坪筢座的伞,开了车门,撑伞,奔过来。
他将伞交至霞飞手上,于是看见了她无名指上那一枚钻戒。他黯了眸色,若无其事地将伞柄塞入霞飞手中,然后望着霞飞美丽的眼睛,看着她略略惊慌的眼色。他对她微笑,心中的苦泛滥得一塌糊涂,然而他只淡笑一句:“很漂亮的戒指。”将伤心隐藏得很好,她根本没发现。
霞飞神色凄惶,不看他,点了点头,紧握着伞,冰冷的戒指在梁振衣的注目下,瞬间竟俗砒火般烫著她的手指。
霞飞局促道:“我可以等雨停再过街,你把伞给我,那你……”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苦笑。她心底有别人,都没关系,一早他就明了情势对他不利,是他自己要陷进去,是他自作多情忍不住要对她好。
他的心早就淋湿了,这一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霞飞手上的戒指像一个诅咒,提醒他的多情。梁振衣将伞交给霞飞,转身道别。他脱下外套,撑在顶上,冒雨回到车内,关上车门驶离。只有他自己知道,伤心的感觉,失望的滋味,多么痛人。淌落的雨似千万支针,一下下扎在他心上。挡风玻璃被雨水模糊,他的视线也跟着蒙胧了……是他自作多情,的确是他自找苦吃……这苦涩的爱啊,真正煎熬。
霞飞握紧伞柄,握到指尖泛白。心底自问,他真喜欢她吗?有那么一瞬,望着他冒雨的背影,很想不顾一切随他而去。雨滴哀怨地炎砒伞沿洒落,哗哗的雨声淹没了整座城市。
霞飞很多话想对他说,最终仍只是望着他的车驶离眼前,驶入灰蒙蒙的雨幕里。她的声音、她的热情,全梗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她忽然不急着过街了,恍惚地立在行人间,左手指上有少钦赠与的钻戒,右手心内,有梁振衣冒雨送来的伞,他将伞塞入她手心时,伞柄还残磷砒他手心的温度。
老天!霞飞旁徨,忽然觉得前途茫然。她该怎么走这一条感情路?
其实自己心底很清楚,这一把伞,比那一枚戒指更令她心暖。可是他并没有说,他爱她,他喜欢她,他并没有表示。
她也不敢问,问他的心意。她心中早住了一个人,岂有立场问个明白。
这暖昧的情愫,打乱霞飞平静的生活。
霞飞为着混乱的心苦恼,民情优闷,老提不起劲。
“外婆……”埋在外婆温暖的膝上看电视,霞飞刚洗头,外婆帮她控干头发。她忽然问:“你当初为什么决定嫁给阿公?”
外婆揉揉她的发。“你和少钦完蛋啦?”她很兴奋。“那最好,真他出国,跟他断得一干二净!”
霞飞瞪她一眼。“我们好得很。”她讪讪道。“月底你们长青会不是要去阿里山玩吗?那一个星期刚好圣诞节,我打算去看少钦。”再不见男友,只怕她的心会动摇得更厉害,现在她就常忍不住想着梁振衣,真烦恼死了。“我签证都办好了。”
温婆婆很震惊。“你这丫头,少钦上礼拜约你过去时,你不是拒绝了?”?霞飞懒洋洋道:“谁叫你要去阿里山玩,那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一个星期ㄟ,干脆请年假去找他,顺便给他个惊喜。”霞飞扮个鬼脸。ㄟ他嫌我对他好冷淡。”
浊婆婆挑眉瞪处孙女一眼。“孽缘啊!”这徐少钦真讨厌,才缠着她心爱的外孙女。
“外婆,你又在乱说话喔……”她板起面孔。
“我告诉你啊,丫头。”她摸着霞飞的发,嗄哑的噪音低低说。“我为什么决定要嫁你阿公,很简单啊,你就这样问自已,在你最无助时,你第一个想到谁?还有,当你好惨的时候啊,你觉得那个人一定不会撇下你,那就对了,嫁给那个人就百分百没问题!”?霞飞没有出声,温婆婆拍拍她的头又说:“哈,按外婆说的,你仔细想想,当你最无助时,你想到的是徐少钦吗?当你最惨的时候,你有自信绝对不会撇下你不管的是他吗?啊哈,要真是他,你就去嫁他!要不是,死丫头,你就快跟他分手,省得这样蹉跎,人都老了。”
“我不知道……”梁振衣和徐少钦的脸重叠在一起,占据她整个脑袋。霞飞叹息。”也许是我忙着工作,太久没好好跟少钦相处,也许这一趟去美国,就好了……”
“好什么?”温婆婆问。
——就能好好安抚自己迷惘紊乱的心。霞飞闭上眼,并没有答腔。
徐少钦出国一个月后,趁手上案子都完结时,霞飞在耶诞节前夕请了七天年假,出国探望男友。
带着一箱行李、一本旅游指南,霞飞只身飞往旧金山,这是她第一次出国,她有些惶恐,坐在机舱,在夜晚的天空飞行,想一点一点的将梁振衣的影子抛弃。纠结的情愫太恼人,她打算和男友重温往昔欢愉的时光。向往过去那心思单纯的自己,太骚动的心教她害怕,霞飞献砒男友见到她时会有多感动,想得微笑。少钦曾写给她的情书,霞飞在无聊的旅程里拿出来重温,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们也有过美好岁月。
她告诉自己对梁振衣的遐想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很快地都会过去,她的心终于会平静。
经过十几个小时飞行,飞机终于降落旧金山机场。
霞飞搭上计程车前向男友住处,这时,台湾正是清晨时分,梁振衣只身坐在客厅,菸灰缸上横躺着成堆烟尸。
梁振衣失眠,想着霞飞想到心痛。她的假是他亲自批准的,算算时间,她应该见到男友了,他们会亲密相拥……他嫉妒得发狂,抓起菸灰缸冲动地掷向墙壁,碎片飞溅,擦伤他脸庞。他沮丧地在墙前揪紧拳头,虽然一直提醒自己别再去想,却仍忍不住献砒霞飞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想得胸膛恍若都著火了,这嫉妒的火焰将他凶猛吞噬,他却只能受困不能逃脱。
计程车驶入住宅区,两旁的树全挂着灯饰,车子停在一楝蓝色建筑物前。
霞飞付了车资,推开车门,伸出腿正下车,忽然眼一睁,猛地又关上车门。
司机莫名,用一连串英文问霞飞。
霞飞神色惊惶,看着一对男女走过眼前,缸砒车窗,男的紧搂著女人腰身,女人笑倒在男人怀抱,他们亲吻,笑声很放肆。
霞飞用生疏的英文请司机等她,然后推开车门,追上那对男女,她喘着气,绷紧胸腔,看着男人亲吻那女子耳朵,又不时亲她的嘴,他的手徘徊在女人的丰臀上。在他们即将跨入公寓时,霞飞终于追上,一把拉住男人,男人被那凶猛的力道扯住,咒骂一声转过脸来。
灯火通明,谁家窗口还播放着圣诞歌曲。这欢乐的夜晚,霞飞眼中却勺砒熊熊怒火。她没认错人,瞪著眼前惊愕的男子,愤怒和难堪全写在她震惊的脸上。
“徐、少、钦!”她咬牙喊他。
少钦恍若见鬼,脸色一白,赶紧将身旁在酒吧刚搭上的烊妞推开,洋妞气得爆出一连串粗话。
在霞飞盛怒的瞪视下,少钦急切解释,那心虚敷衍的话语,却都似冷冷尖刀,刺痛霞飞一向温厚的心肠。
“飞?你……你不是不能来吗?”他故作无事地对她笑。“来看我吗?我好高兴……”支支吾吾地介绍身旁脸色铁青的女子。“这……这是……是普通朋友……”
霞飞眯起眼睛,没有吭声,少钦惶恐的表情看来滑稽可笑。
大概知道自己说得有多、心虚,他索性直言:“唉呀,你听我说——”他拉住霞飞臂膀,低声解释。“你别乱想喔,我是男人嘛,当然有正常的欲望,我太想你了,这女的只是暂时代替你陪我过夜,只是解决我的欲望,现在你来了最好,我马上叫她滚!”徐少钦果真立即对那洋妞咆哮,用英文叫她回去,那女人气得朝他比了个中指才离开。
他回头挽住霞飞,笑嘻嘻地问:“你的行李呢?”眺望路旁的计程车。“在车里啊,我帮你拿。”
他迳自走向计程车,霞飞只是看着他,始终不吭声。一直要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笨。爱了这样一个人,他竟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他寂寞就和陌生女子上床,多可怕,这就是她爱了五年,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而她呢,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苦苦压抑自己蠢动的心?常常还首砒良心的鞭挞?多傻!她多么傻?!?望着徐少钦,霞飞背脊一阵凉冷,假若没来这一趟、没看见这一幕,她还要傻傻跟这人耗多久?一辈子吗?老天,她笨得可以去死了!外婆早早看出他的不可靠,她竟还……恐惧的感觉多过愤怒,难堪多过了伤心。
霞飞看少钦和司机说了几句话,看他弯身入车,拖住行李,打算拿下车,她忽然奔上去,一把推开他。
“别碰我的东西!”她咆哮。
“霞飞?”少钦被那猛然一推差点跌倒。他稳住身子,惊恐地看女友闪入车内。
在霞飞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徐少钦及时扣住门,他见霞飞执意要关门,只好急急吼道:“宝贝……飞啊……别气我,飞,冷静冷静啊,你要去哪?这么晚了,快下来!下来啊……”他是真的恐惧会失去她。
霞飞拉不上车门,干脆踹他一脚,他痛得松手,她即刻关门,要司机驶回机场。车子发动,缓缓驶离,霞飞拉下车窗,用力拔下戒指飞抛出去。她冷眼看少钦奔跑,看他追着车子,听他高声呼喊她的名字。
这一次她没有心软,这一次她别过脸去凝视前路,她眼睛红了,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为自己感到悲哀。花了那样长的时间,爱了这样一个烂人,太傻,真的太傻。
回到机场,霞飞才意识到自已太冲动,这么晚了,在一个彰瘁陌生的地方,她只想很快飞回台湾。柜台小姐却无奈地跟她说明,她的机票没法改期,太多华人赶着回台湾度耶诞,这几日都没机位。
午夜时分,霞飞又饿又累,狼狈地拖着行李,在机场内游荡,空气清冷,机场外夜雾弥漫。
霞飞心底有说不出的悲伤难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她可以再去找少钦,最起码能平安地度过这一晚。
不,她气愤地拉紧行李。这辈子再不想和他有瓜葛。游荡在冷清的机场,四周只剩下几个游客斜卧在沙发等天亮。
她悲哀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角落窝一晚?她张惶失措,一点主意也没有。
工作人员推着吸尘器嗡嗡的清理地毯,霞飞孔砒一张张陌生脸孔,不知该何去何从……心底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无助惶恐的感觉。这个假期真正凄惨。
也不知怎么搞的,她晃到电话机前,拿出信用卡插入话机内,忍不住就拨回台湾,接通梁振衣手机,霞